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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7 章 chapter67(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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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67]/晋江文学城首发

漆黑夜幕之下,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笼罩着灯火辉煌的街道和高楼大厦,出来跨年的年轻男女们也都不觉放慢脚步,欣赏着今年最后一场雪景。

屋外雪虐风饕,寒气逼人,位于苏城富人区的御湖华府二十三层,却是暖意融融,宛若春日。

时隔多日,再次回到这熟悉的房子,舒云念还有些恍惚。

毕竟推着行李箱从这搬走时,她从未想过还有回来的一天——

而且这一次,是真真正正以女主人的身份回来。

“鞋柜里应该备了棉拖鞋。”

身侧传来男人的提醒,舒云念回过神,弯腰打开浅胡桃色实木鞋柜,里面的确摆着一双崭新的女士棉拖鞋。

淡粉色的,上面还印着个爱心图案,鞋码36,正合她的尺寸。

舒云念换好鞋,转身去看轮椅上的男人,他换的深棕色棉拖鞋上,也印着个爱心图案。

她眉心微动,垂眸看他:“这好像是情侣款?”

傅司衍似是不大习惯这种略显可爱的拖鞋,薄唇轻抿,道:“我见天气冷了,让兰姐准备冬款棉拖,她就买了一对回来。”

“怪不得呢。”舒云念道。

“嗯?”

“我说这棉拖鞋不像你的风格。”

舒云念轻笑,又抬起脚,将她的拖鞋挨着傅司衍的脚边比了比:“不过,还挺可爱的。”

两只拖鞋凑在一起,正好凑成一颗完整的爱心,毛茸茸,粉嘟嘟,在这寒冷冬日看着都温暖。

她推着傅司衍往里走去,环顾四周,房子里的一切和她搬走前相比几乎没变,唯一不同的,大概是从前一直插满鲜花的陶瓷花瓶,此刻空空如也。

没了鲜花的点缀,本就空旷偌大的房子更显几分清冷。

想到鲜花,舒云念懊恼哎呀一声:“你送我的那束弗洛伊德留在车里,忘记拿上来了。”

傅司衍神色淡淡:“明早再拿也一样。”

“可是现在拿上来,就能多养一个晚上。”

舒云念想了想,对他道:“我下去一趟,反正电梯直达也方便。”

才刚转身,纤细手腕就被一只大掌拽住。

舒云念微怔,垂眸看去,就见轮椅上的男人俊脸微仰,那双幽深黑眸定定望着她。

他没说话,可眼底的炽热贪婪已经说明一切。

舒云念才平静没多久的心跳,忽的又乱了起来。

今夜回到这里,会发生什么,他们心知肚明。

“花就放在车里,不用管。”

傅司衍眸光深暗,握着细腕的掌心渐渐加重力气,将她的身子往他这边拉来:“是去你的房间,还是……”

稍顿,嗓音沉了几分:“我们的房间?”

他投来的目光如有实质,舒云念的脸颊也不禁发烫,嫣色唇瓣轻咬,她低低道:“回

、回主卧吧。”

她之前住的那个房间什么都没有,去那做什么。

暧昧无声弥漫开来,她推着傅司衍回到主卧。

主卧的布设是一如既往的黑白灰清冷色调,唯一温暖的大概是左右两盏壁灯,淡淡暖黄色光晕流泻,笼着整洁簇新的灰色天鹅绒大床,柔和光影里看上去软乎乎的很好睡。

舒云念看着这新换的冬季床上用品,问了句:“你是搬回来住了,还是知道我会跟你回来,提前准备了?”

“民政局撤销离婚申请那一天,我就搬了回来。”

傅司衍看向她,眸光平静:“万事俱备,只差个女主人。”

提到这个,舒云念有些难为情:“你再给我些时间,我一定尽快和我妈坦白,早点搬回来。”

傅司衍不置可否,只静静看着她。

那种抛夫弃子不顾家的罪恶感又涌上心头,舒云念轻咳一声,连忙转移话题:“你…你现在洗澡吗?”

之前这句话,在这间卧室里,她也问过他好些次,可那时的洗澡就是单纯的洗澡,至于现在……

空气中好像有火光爆燃的荜拨声,暧昧的温度在悄然攀升。

少倾,傅司衍慢悠悠应了声:“好。”

他一应下,舒云念却想起那天在老宅的情况,那次是她晚洗,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被他看得浑身紧张。

稍作思忖,她改了口:“不然,还是我先洗吧。”

迎上男人探寻的目光,她垂下眼皮,讪讪道:“我有些累了,想早点上床躺着……”

也想提前适应一下躺在床上的感觉。

似是看破她那点小心思,傅司衍并没多说,只淡淡嗯了声,驱着轮椅:“我去书房看会儿书,你慢慢来,不用急。”

看着那扇卧室门关上,舒云念暗暗松口气。

时间也已到了九点多,她给沈丽蓉打了个电话,说明今晚要在外面跨年,不回家住了。

沈丽蓉似是明白什么,虽然有些担忧,但女儿也是成年人了,做父母的也不好管太多,想了想,只隐晦提醒一句:“在外面玩,要注意安全,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舒云念自然明白沈丽蓉言下之意,略微窘迫地应了声:“妈,我知道的。”

电话挂断,她便走向主卧衣帽间。

这间主卧里一共连着两个衣帽间,男主人的衣帽间在左,女主人的衣帽间在右。

之前舒云念在这房间住过,也参观过属于女主人的那个衣帽间,比男主人的衣帽间面积更大,各种衣柜隔间也都更齐全,上衣区、下衣裙、礼服区、皮草区、帽子围巾饰品区、手表珠宝区、鞋子区、包包区……分门别类,琳琅满目,看得她目瞪口呆。

大概是为了给她充门面,或是以防傅老太太她们搞突击,搬进来的一天,衣帽间里就已经放置了一些衣饰用品等。

但因为那些衣裙用品都是名牌,价格不菲,舒云念一次都没穿过,所以那些漂亮衣裙也一直闲置着衣柜

里。

不过今天,她一件衣服都没带,也只能从这衣帽间里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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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柜门,里面有一条款式简约的白色丝绸睡裙——

也仅仅只有睡裙,内衣什么的,并未准备。

舒云念:“………”

看来今晚,只能照着老办法,把内裤洗了吹风机吹干再穿了。

不穿胸衣睡觉正常,不穿内裤睡觉……想想都别扭。

-

半个小时后,舒云念洗漱完毕,从浴室里出来时,主卧里还是空荡荡,并未看到那道修长身影。

他看书看得这么入迷?

她柳眉轻蹙,刚想去书房找他,视线落在胸前,蕾丝花边的丝质睡裙本就贴肤,又是白色,没穿胸衣,浑圆雪团,小荷尖尖,过于明显。

要是这个样子过去,就像她刻意勾引他似的,还是算了。

她稍定心绪,躺上床,想了想,给一墙之隔的男人发了条消息。

云卷云舒:「我洗好了。」

消息发出去,她盯着对话框,咬唇思索。

这样发,是不是暗示意味太浓了点?

哎,不管了,浓就浓吧,都这会儿了,还矜持个什么劲儿,待会儿进入主题,还要靠她主动呢。

想到这点,舒云念顿时觉得压力山大。

就在她准备临时抱佛脚,再上网搜点相关信息学习学习时,手机一震。

一条新消息,F:「好。」

心口砰砰跳了两下,再看左右,她忽然觉得灯光太亮,赶紧抬手,将她这头的灯光关掉。

这么一来,本就昏暗的卧室顿时更加暗了,而这样昏暗的环境却莫名让人心安放松。

知道傅司衍随时会回来,她躺进被窝,背对着门,又扯过被子蒙住半个脑袋。

不一会儿,门口传来一道轻轻的动静。

舒云念呼吸微屏。

门口那人似是朝她这边投来一眼,而后说了句:“我去洗澡。”

淡淡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舒云念抿着唇,听到轮子滚过木质地板的声音,很快又隔绝在浴室门里。

不多时,哗啦啦水声响起,她的肩颈也随之放松。

再次拿起手机,微信正好冒出两条新消息。

小宋同学:「云念宝贝,跨年夜快乐!!!」

小宋同学:「让我猜猜,你现在是不是在和老傅甜蜜约会?[狗头]」

看着宋滢的消息,舒云念心情也松懈了些。

云卷云舒:「跨年夜快乐~」

云卷云舒:「猜对了,我和阿衍在一起,你呢?」

小宋同学:「我和几个同样孤寡的同门师姐来外滩跨年了,今晚有灯光秀和无人机表演,人贼多!」

说着,她还发了好几段现场人山人海的小视频过来。

舒云念叮嘱她注意安全,宋滢回着:「知道啦。」

又发:「行了,不打扰你和老傅亲亲抱抱

举高高了,我先闪人[挥手]」

舒云念本来还想问宋滢,上次发的那些资源里,有没有女上的,她没准能学一学。没想到宋滢溜得这么快,她手指搭在屏幕上,顿时有些无力。

算了,还是得靠自己。

常规网络上肯定搜不到那种视频是,但演示图片以及热心网友回帖,也足够让她大开眼界。诸如“我超爱这个體位,很深很舒服”、“对男方来说视觉冲击力很强,女朋友的表情超可爱,视觉和身体的双重享受”之类。

也不知道往下翻了多久,她看得面红耳赤,心跳加速,屋内响起浴室门开的声音。

舒云念眼皮一跳,做贼心虚般将屏幕切出去。

想了想,又把手机塞进枕头下,闭上眼睛,试图装睡。

屋内响起持续窸窸窣窣的动静,过了一会儿,又响起吹风机的轰轰声。

舒云念等了半晌,听他始终不紧不慢,不由纳闷,在车里他明明反应那么明显,分分钟把她拆吃入腹的模样,怎么现在反倒气定神闲?难道已经过了那个劲儿,他又清心寡欲,坐怀不乱了?

抱着疑惑又等了一阵,人没等到,睡意倒是被酿出几分。

就在她眼皮越来越沉,意识渐迷糊时,身后的的床往下陷进去一大块。

舒云念眉心蹙了蹙,想睁开眼又有点犯懒,恍惚之间,一个带着水汽又散发着淡淡沐浴露清香的胸膛从后靠了过来。

须臾,一条结实有力的长臂穿过她的腰,彼此的身体瞬间紧贴,气息与体温相互交融。

“睡着了?”

那道熟悉的磁沉嗓音在颈后响起,吐息热意拂过细嫩的肌肤,那一点困意顿时被驱散得无影无踪。

“痒。”舒云念缩了缩脖,想到他磨磨蹭蹭,忍不住哼了声:“睡着了。”

“真睡着了?”掐在腰上的大掌稍稍加重力气。

舒云念:“唔……”

“既然睡着了……”骨節分明的大掌沿著質地絲滑的睡裙往下,指尖勾起那条细丝锻,缓缓試探地入,男人低醇嗓音似笑非笑:“那我就不客气了。”

舒云念纤长眼睫輕抖,她咬著唇,克製著不出声。

“看来是真的睡着了,可惜了。”他嘴上这样说,熾熱的掌心和修長的指節却并不放过她。

犹如冲锋陷阵的将士,开疆拓土,探寻深入,搅乱两瓣紅膩香濃。

不知不觉,昏暗静谧房间里,响起微不可察的细密水声,定神一听,又像是窗外风雪沙沙刮过玻璃。

舒云念很快就在他磨人的手段下溃不成军,再也装不下去,按住男人的手腕,娇呖嗓音因着作弄微微变调:“别。”

长指稍停,却未抽开,男人的薄唇贴着她香软的耳垂,轻轻含咬着,哑声:“弄醒你了?”

也不知是不是舒云念的错觉,那个弄字被他咬得有点重。

与之一起重的,还有那停下又动的指節。

“既然醒了,那就继续车上没完成

的事。”

她那点微薄力气完全扼不住他的动作,只能像一尾被按在砧板的魚兒,弓著纤腰,接受那難熬又愉悅的作弄。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樣漫長,她的大腦忽的一陣空白,指尖也不禁掐住横在身前的臂弯。

一瞬间,好像飞上云巅。

她有些惶恐、無助、又有种從未有過的快意,那种快意讓她迷茫,仿佛下一秒就要跌下來,摔得粉身碎骨。

这时,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托住她的脸,从后吻上了她的唇。

像是給溺水之人渡上一口續命的气,那顆狂跳的心脏緩緩定下,她順从地阖上眼,紅唇微張,完全放縱自己的思緒沉溺于這份唇齿廝磨间。

直到身子化作一滩綿綿春水,两根修長指節從睡裙收回,而後扶住她的腰。

察觉那强势的力量,舒云念肩背绷紧,一偏头,就对上男人幽邃炙熱的眸:“傅太太,該你了。”

话音未落,握在腰间的双臂用力,輕而易舉將她抱在懷中。

仿若蛊惑出海舵手的男版海妖塞壬,他用那低沉又性感的嗓音,哑声誘哄:“坐上來。”

……

夜色越深,窗外的风雪越盛,十二月最后一天的凛风刮过整片落地窗,呼呼作响,遮住温暖卧室里那时有时无的淅沥水声。

尽管舒云念请求了好几次,傅司衍那头的床头灯仍旧亮着。

淡淡的暖色光芒,给偌大的房间一点微弱的光源,同时又像给那洁白无瑕的美玉凝脂,蒙上一层若有似无的淡黄轻纱。

纤影款摆间,朦朦胧胧,无尽旖旎。

人在愉悦时,时间就如开了倍数般,过得很快。

不知是小区物业组织的,还是沿着湖畔有官方安排的跨年活动,俩人在綿密熱汗中緊緊相擁時,窗外传来一声又一声的烟花绽放声响。

“放烟花了……”舒云念无力地从男人的胸膛前抬起脸,朝窗外看去。

那绚烂斑斓的彩色光芒透过纱帘,影影绰绰照进卧室。

傅司衍看着光影下她透着几分潮红的柔婉侧脸,喉头滚了滚,嗓音沉哑:“应该是跨年倒计时。”

“这么快就要倒计时?”舒云念微诧。

她记得她把手机塞进枕头里,才十点左右。

这要算起来,岂不是过了一个多小时。

她还以为是她很久没运动,才会没坚持多久就像个廢物趴在傅司衍怀中,求饶着喊沒力了。

原来不是她太废,而是真的过很久!

“阿衍。”她又将脑袋埋回去,玫瑰般的红唇贴着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都要十二点了……”

娇糯的嗓音配上她那哀怨的语气,傅司衍怎会不明白。

但就是克製不住。

他远远低估了他对她的貪婪,也低估了她对他的吸引,食髓知味,莫過於此。

“元旦不是有三天假期?反正不用早起,晚点也没关系。”他低哄著,兩掌抬起又重重

落下,深邃眉眼间也沁出薄汗,咬牙:“快了。”

随之他的话音,窗外烟火也越发灿烂盛大,砰砰响声不绝于耳。

哪怕有窗纱遮着,看不清窗外的绚烂盛况,但那透过纱帘的色彩,从明亮的红到艳丽的紫,从华贵的蓝色到清灵的绿,各种颜色交织在一起,如盛开花朵,如闪烁流星,璀璨而壮观。

到最后,瀑布般一道白光在颅内激昂,是万千焰火的轰隆巨响,也是万籁俱寂,唯有彼此。

眼神迷离间,外面传来倒计时的欢呼声——

“3!”

“2!”

“1——!”

傅司衍捧起那张累极瘫在怀中的小脸,低头吻了吻她濡湿的額,嗓音哑得不像话,又似蕴着无尽深情:“傅太太,新年快乐。”

怀中人阖着眼皮,像懒洋洋的小动物,喉间轻轻的唔了声,算作回应。

这样敷衍,傅司衍眼底掠过一抹无奈,抬起手臂,将怀中娇躯拥得更紧。

……

烟花落幕,跨年夜的狂欢却并未就此结束。

等舒云念稍缓过劲儿,从床上爬起来要去浴室清洗,两条蹆都没力气,最后还是坐在傅司衍怀里,被他用轮椅带了过去。

本来以为是她帮他洗,到最后完全是她躺在浴缸里,由着他帮她。

过程中舒云念心里有闪过那么一点小小愧疚,她个手脚健全的人竟然还要个腿脚不便的人伺候。

转念一想,要不是他那么蛮横强势,她至于变成现在这样么。

那点小小愧疚很快就烟消云散,她闭着眼,毫无心理负担地享受着他的服务。

但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也没有白享受的服务,何况对方是个不折不扣的黑心商人。

也不等舒云念反应,男人高大的身躯也进了浴缸,就如窗外那场从旧年下到新年的鹅毛大雪,烟气氤氲的浴缸里很快又开启新年的第一轮。

漫飞白雪落了一天一夜,翌日清晨,小区绿化带和远处高楼都被皑皑白雪覆盖,冬日暖阳光芒洒在积雪之上,犹如洒上一层金粉,光彩熠熠,美不胜收。

舒云念这一觉睡得格外地沉,整个人就像陷入一团绵软云彩里,疲累的身心完全沉浸其中。

再次醒来时,窗外已经大明。

她迷迷糊糊地朝身旁伸手,却是空空落落,什么也没摸着。

长睫轻动两下,她睁开眼,偌大双人床只剩她一个人。

要不是身上的酸疼真实存在,舒云念都怀疑昨晚只是一场盛大旖旎的绮梦。

她伸手,从枕下摸出手机。

屏幕显示,10点45。

舒云念:“………”

竟然睡到这个点。

划开屏幕,微信里收到不少新年祝福,各个群聊也都热火朝天,其中要属红包群最为热闹。

她点开和傅司衍的对话框,轻敲屏幕:「你在哪?」

明明昨天没怎么用到手,

可她觉得手指都有些脱力,好不容易打出三个字,才发送一秒,门外就传来滚轮声。

舒云念都怔住了,难道他会瞬移术?

卧室门被推开,傅司衍一眼就看到床上那个抬起的乌黑小脑袋,匆匆回头瞥了他一眼,又像见到人的土拨鼠般,咻一下缩了回去。

速度之快,让他失笑。

他驱着轮椅到床边,见她脸闷在被子里,抬手轻拍那鼓起的小山包:“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

小山包一动不动。

他又拍了拍:“阿里巴巴,芝麻开门?”

小山包仍是岿然不动。

略作思忖,他再拍,嗓音也放得低缓:“你再不出来,我就进去了。”

就见那小山包似是一僵,而后乌龟爬似的,慢悠悠探出个脑袋。

她乌发凌乱散着,衬得一张瓷白小脸愈发娇艳,对上他看来的目光,那白皙双颊霎时又染上一层绯红,小声咕哝:“不要脸。”

傅司衍:“……?”

没想到新年第一天睁开眼,自家太太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是这个。

见她额发凌乱,他抬起长指:“怎么就不要脸了?”

看着那伸来的长指,舒云念脑海中霎时浮现一些不堪记忆,偏过滚烫的脸:“反正就是…不要脸。”

“新的一年,傅太太脾气见长。”

傅司衍收回手,嘴角轻扯:“为了给你准备新年礼物,我一大早舍弃温香软玉暖被窝,没想到却换来这个待遇,实在是令人心寒。”

明知道他在装模作样演戏,舒云念还是被他口中的“礼物”吸引,撩起眼皮:“什么礼物?”

傅司衍嘴角翘起一抹浅淡弧度,刚要开口,视线扫过她肩头落下的细肩带,浓眉稍抬:“你确定要在床上接受礼物?”

他目光太过炽热,连带这话都变了颜色。

舒云念连忙裹紧被子从床上坐起,再看面前的男人,一身慵懒休闲打扮,白色长袖卫衣、黑色休闲裤,两手空空,并没有礼物。

难道在他口袋里?

她的视线落向男人的裤子。

下一秒,额头就被敲了下。

“别乱看。”

“……?”

舒云念捂着额头,一脸愤懑:“谁乱看了!”

见她双颊微鼓气呼呼,傅司衍嘴角轻勾,揉揉她的额:“行,没乱看,是我想歪了。”

舒云念:“……”

得,现在她也想歪了。

闭了闭眼,她努力把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甩掉:“你先出去,我要起床了。”

傅司衍若有所思地往被子瞥了眼:“你自己可以?还是坐我腿上……”

“不、不用……”

无论是坐腿上、身上、还是脸上,舒云念现在半点听不得“坐我”这俩字。

想起昨夜种种,她脸颊烫得能煮鸡蛋般,垂下眼,语气不自觉透着娇嗔:“你快出去呀。”

见她从脸到耳根都红透,傅司衍也想起什么,眸色暗了暗,哑声道:“我去外面等你。”

-

二十分钟后,换上一身长袖家居服的舒云念,踩着粉色毛绒棉拖,推开了卧室的门。

当看到门外的一刹,她不禁呆住。

只见昨晚还空荡荡的长廊,两边都摆上娇艳明艳的红玫瑰,这条玫瑰花路铺满整个长廊,她按照指引,一步步走过去,胸腔里的心跳越来越快。

花路尽头,是空中花园的方向。

深吸一口气,舒云念推开那扇极具设计风格的大门。

只见原本只沿着墙边种了一圈的花草盆栽的小花园,此刻却成了一片连绵灿烂的玫瑰花海,数以万计的玫瑰花将整个空中花园摆得满满当当,冬日清晨的冷空气里都漂浮着馥郁又清冽的花香,火红的玫瑰花海在温暖的阳光下,以及皑皑白雪的映衬里,美得宛若梦境。

而在那片玫瑰花海间,轮椅上的男人一身笔挺黑色西装,乌发轻搭额前,英俊脸庞冷白如玉,那双一贯淡漠的漆黑狭眸此刻噙着温柔笑意,静静望向她。

四目相对,舒云念心跳愈发聒噪。

她掐紧掌心,抬步朝他走去,嗓音很轻:“这些,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一夕之间,这么多花竟然弄到了二十三楼!

“你说喜欢我的那一刻,就在心里筹划了。”

傅司衍看着她:“只是在花材的抉择上,犹豫很久。”

“为什么?”

舒云念微诧,环顾四周的花海:“这些玫瑰很漂亮呀。”

傅司衍:“怕你觉得玫瑰俗气。”

舒云念一怔,而后轻笑:“怎么会?你信不信我随便拍张照片发朋友圈,一定是哇声一片,都是羡慕的。”

说到这,她还是问了句:“那你最后为什么还是选了玫瑰?”

“挑来挑去,再没有别的花,能代替红玫瑰的寓意。”

热烈的、直白的、世人皆知,我爱你。

而这,正是他对她心意的写照。

傅司衍垂下眸,从西装口袋取出一个精致的红色丝绒首饰盒。

看着那个四四方方小盒子,舒云念似有预感,呼吸不禁屏住。

下一秒,只见男人缓缓打开首饰盒,黑鹅绒底衬布上,摆着一枚璀璨夺目的钻戒——

钻戒整体成玫瑰状,主石相对于傅司衍的财力,并不算大,只有五克拉,但净度和切割是无可挑剔的水平,亮到惊人。而围绕着这颗主石层层绽开的玫瑰花瓣上,镶嵌着九十九颗细小碎钻,乍一看去,众星捧月般,熠熠夺目。撇去这朵玫瑰花的设计,白金戒托也不似寻常,更像是一条圈起来的狐狸尾巴。

看着这独特的设计,舒云念忽的想到什么,乌眸迸出惊喜光芒:“是小王子?”

“你那回提到那本书,我就有了把它做成婚戒的想法。”

傅司衍取出那枚火彩极佳的钻戒,又朝舒云念伸出手,

眸光热忱:“舒小姐,对之前的我而言,你不过是这世上的一个女孩,和其他千万个女孩一样。而对你来说,我也不过是这世上一个男人,和其他千万个男人一样。但如果,你驯服了我,我们就互不可缺。对我,你就是这世上唯一。而我对你,也是世上唯一。”

“所以,你愿意成为我的妻子,无论富有还是健康,无论是快乐还是幸福,与我相伴余生,白头到老,至死不渝吗?”

舒云念鼻尖忽的有些发酸。

什么嘛,领证都快半年了,还问这种话。

而且他这求婚词怎么回事,前半段学狐狸台词就算了,后半段也奇奇怪怪:“难道不应该是富有与贫穷,健康与疾病,快乐与悲伤,幸福与落魄吗?你怎么只说好的,不说坏的?”

“要是当我的太太,会让你变得贫穷、疾病、悲伤、落魄,那你不赶紧跑,还嫁我做什么?”

稍顿,他又敛了笑,认真望向她:“小念,往后余生,我会尽我所能,让你富有、健康、快乐、幸福,你……愿意么?”

舒云念心头涟漪泛滥。

深吸一口气,她朝他伸出手,双眸弯起:“傅先生,我愿意。”

那枚精巧的狐狸缠玫瑰钻戒,缓缓戴上她纤细的无名指。

虽然初见那场婚宴上,他就为她戴过戒指。

但舒云念清楚,现在这枚钻戒,才是实实在在属于她。

冬日暖阳,玫瑰花海。

傅司衍如视珍宝般,捧起她的手,虔诚低头,吻上她的手指。

世界上繁花无数,唯有她是他的玫瑰。

而他,是心甘情愿为她驯服的狐狸。

从此,热恋、深爱、相守,直到宇宙尽头,时间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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