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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chapter35(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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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5]

门推开,室内昏暗,一片阒静。

借着廊道投进去的微光,舒云念看到那张宽大的双人床上,轮廓立体的男人双眸阖上,眉头紧蹙,仿若被噩梦所餍,神情痛苦而隐忍。

舒云念心下一惊,忙走过去:“傅先生。”

打开床头灯,似乎不适应这陡然亮起的灯光,床上的男人浓眉皱得更紧。

而离得近了,舒云念才看清他额头细密的汗水,还有冷白脸庞透出不正常的绯红。

她抬手,探上他的额头,那灼烫的温度吓得她手指都缩了下。

“你发烧了。”她拧起眉,看着他烧得迷糊的样子,心也揪起来:“我给你拿毛巾。”

床上的男人似乎烧得迷糊,始终没睁开眼。

舒云念一看这种情况,更不敢耽误,忙去浴室拧了块温热的湿毛巾回来,先给他擦了把脸,又拿毛巾浸了冷水,叠放在他额头。

待她从客厅一手拿着家用医药箱,一手端着杯温水回来,床上的男人也缓缓睁开眼。

昏暗室内光里,那双漆黑的眼眸再不似平时那样清明锐利,半睁半阖着,透着几分迷离。

“傅先生,你先喝杯水。”

舒云念坐在床上,也顾不上什么“不能碰他”的规矩,手臂伸过他的脑后,将男人沉重的身躯抬起,让他靠在她肩头,又把水杯递到他干涸的唇边:“喝点水会好受一些。”

傅司衍只觉脑袋好像坠入一团清香的绵软,他勉力抬眼,却昏沉得厉害,只得顺着她的动作,微微启唇。

舒云念垂下眼,“对,慢些喝……”

男人下颌微抬,凸显的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莫名有些微妙的涩。

短暂恍神,舒云念垂下眼,一杯水也喝得差不多。

她动作轻缓地将他放下,转身去拿医药箱里的温度计。

刚回过身,就见男人半睁着眼睛,静静看着她。

哪怕他这会儿病着,乍一对上他的目光,舒云念还是有些紧张,低声道:“傅先生,你张嘴,测下体温。”

傅司衍看着她,没出声。

舒云念当他默认,将体温计递到他嘴边。

他皱眉,又看了她一眼,还是张开嘴,含住。

舒云念松口气,轻笑:“乖。”

傅司衍:“……?”

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舒云念面颊微烫,支吾掩饰:“咳,我是说,乖…怪……怪热的今晚上!”

傅司衍含着体温计,也说不出话,只眸色沉沉看着她。

舒云念心虚避开对视,但又觉得这个样子的傅司衍,虽然惨兮兮,又莫名可爱——

就像一只平时高冷威严、不可接近的黑豹,突然变成了一只毫无威胁的病猫,尽管还是那么傲娇,但还是得乖乖躺着,由她摆弄。

眼见他含着温度计,闭上眼,一副“眼不见为净”的模样,

舒云念道:“温度计含3分钟差不多了。”

说罢又转过身,去搜医药箱,看看有没有可用的药物。

拿出一瓶消炎药、一份退烧药,还有一包退烧贴。

她借着床头灯光,起药物说明书。

过了好一会儿,睡裙被轻轻扯了下。

舒云念微怔,回过头就见男人修长的手指揪着她睡裙一角,黑眸静静望着她。

虽没说话,但目光垂下,落在他嘴里的体温计。

“到时间了?不好意思,我刚才在看说明书。”舒云念赶紧取回体温计,当看到39.8时,诧异出声:“烧得这么厉害!”

都快四十度了!

她要是不来看一眼,他这样烧一晚上,第二天恐怕脑袋都要烧坏。

“不行,烧得太厉害了,得去医院打点滴。”舒云念皱着眉。

可现在已经是深夜,傅司衍的腿脚又不方便,单凭她一个人,也没法将他送去医院。

忽然,她想起傅司衍好像有个家庭医生。

“傅先生,你家庭医生的电话是多少?”她拿过他床头柜的手机,递到他面前。

可他烧得太厉害,撑起眼皮都没什么力气,薄唇轻动两下,才哑声吐出一个字:“方……”

舒云念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方秘书!

为着沈丽蓉做手术的事,舒云念留了方秘书的电话,这会儿她连忙拿起自己手机,拨了过去。

大晚上接到她的电话,方秘书那头难掩诧异:“太太,您有事?”

“方秘书,傅先生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烧到了39.8!可能要送去医院打点滴,我一个人在家实在没办法照应,你可以给我家庭医生的联系方式吗,或者你有空过来,和我一起送他去医院。”

“先生又高烧了?”方秘书惊愕,但很快冷静下来:“太太,您先别急,我现在就联系齐医生。”

舒云念道了声谢,挂断电话。

不到两分钟,手机就响起电话。

是医生齐琥:“傅太太你好,我是傅先生的私人医生齐琥,我现在出发去御湖华府,大概是28分钟的车程,现在先辛苦你照看他。”

“好的。”舒云念应下,再看床上面色绯红的傅司衍,语气担忧:“他现在好像很难受,又流了很多汗,脸也特别红。我看医药箱里有退烧药,可以给他吃吗?”

“目前还无法确定他是什么引起的高烧,请不要用药。”齐琥道:“如果实在难受,可以用温毛巾,或将75%的医用酒精加入清水稀释,擦拭人体容易出汗的地方,比如脖颈、腋窝、手脚心、大腿等部位,适当的物理降温,能暂缓他的痛苦。”

舒云念看了眼医药箱,里面刚好有一瓶医用酒精,忙答应下来:“好,我先给他擦擦身子。”

电话一挂断,她拿出那瓶酒精,按照齐琥所说,去浴室里兑了盆水,拿着毛巾折返床边。

擦拭脸庞和脖颈时,还算顺利。

到脖子以下,穿着睡衣的部分,舒云念拿着毛巾的手顿了顿。

“傅先生……”她轻轻唤着他,男人眼睫似动了下,却没睁开。

事到如今,舒云念也顾不上矜持,以及那约法三章。

她掀开被子,看着他身上穿着的黑色丝质睡衣,红唇轻抿,没解开扣子,而是掀开衣摆,拿毛巾探了进去。

尽管隔着毛巾,手指还是不可避免地触碰到男人的肌肤。

炽热、滚烫、熔岩一般。

舒云念也分不清,是他烧得太厉害,还是她心跳太快,所以才觉得格外的热。

擦过男人的胸肌,手掌继续往下,擦拭着他劲瘦结实的腰腹。

指尖不经意划过侧腰时,傅司衍忽的发出一声低低的闷哼。

沙哑的,鼻音很重,在昏暗光线里,莫名透着几分晦涩的暧昧。

舒云念眼皮一跳,心口也砰砰加快,是触到他什么敏感点么?

她小心翼翼地避开他腰侧,也不敢再乱擦,拿毛巾随便抹了两下。

上半身擦好,她重新拧了把毛巾,当纤细手指掀起那条虚虚搭在腰间的被子,她的视线遽然一顿。

不知是丝质面料太过柔软贴身,还是平躺的姿势一览无余,总之男人腰腹之下那团格外明显,明显到舒云念霎时红了脸,紧闭双眼。

天,她看到了。

可是,为什么那么明显,明明之前他洗完澡出来,穿着睡裤没有那么明显.......

她闭着眼,试图告诉自己冷静,那部位是个男的都有,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然而,那不可忽视、过于夸张的画面,一直在脑中重复,根本就赶不出去。

在心里懊恼了一会儿自己的无耻,舒云念抬手拍了拍脸,让自己恢复理智。

几个深呼吸后,再次睁眼,然而视线却克制不住般,又一次飘到那明显的一大包,耳根再次灼烫。

完了,她的脑袋被污染,没救了。

咬紧唇瓣,她忙拉过被子,遮住那块。

看不见,这才好了许多。

然而又一个新的难题摆在她面前——他最抗拒示人的腿,她能碰吗?

迟疑片刻,她先挪到床尾。

这一次,她看到了傅司衍的脚。

没有长袜的遮挡,他足部皮肤比其他皮肤更加苍白,脚骨大而长,看得出有精心保养护理,指甲修剪得整洁干净。但因为肌肉萎缩的缘故,显出微微的畸形,不丑,却是能一眼看出,不健康。

在这之前,舒云念从未注重过自己的脚,现在看着傅司衍的病足,她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掌,又活动了几下脚趾,

它们灵活、健康,脑袋一发出指令,想动就动,想屈就屈。在日常支持着她,让她可以平衡站立,自如行走。

这一刻,她无比庆幸自己能有一具健康的身体。

思绪回笼,她拿起毛巾,替他擦了下脚。

动作往上,触到他脚背和脚踝的疤

痕,一条较短,另一条却像蜈蚣似的,从脚踝一路蜿蜒着往上,没入墨黑色的裤管。

再往上,便是他最不堪、也承受最多折磨苦痛的部位。

舒云念犹豫着,要不要去擦拭他的双腿。

刚下定决心卷起裤管时,头顶陡然响起一道无比沙哑的声音:“你…不许……”

舒云念心头猛地一跳,抬起眼,就见傅司衍睁着惝恍的狭眸,挣扎着要起身。

他腿动不了,只能奋力撑起上半身,涨红的脸庞很快又沁出汗。

“傅先生,你别误会,我是在帮你降温。”舒云念见他反应激烈,高大身形摇摇晃晃,忙放下毛巾,伸手扶住他:“你烧得很厉害,还是别乱动……”

“走开……”

傅司衍嗓音沉沉,如困兽般嘶哑:“别碰我。”

他挣扎着要推开她,又伸出去扯被子,试图遮住那丑陋的双脚。

为什么。

要被她看到这不堪的一面。

为什么她性子这么软,他都叫她走了,她就该撂下他,由他自生自灭。

“傅先生,你别这样。”

舒云念见他实在挣得厉害,咬了咬牙,干脆抬手一把抱住了他。

脑袋贴着男人颈窝的刹那,她分明感受到他的身躯僵住。

可她已顾不上那么多,两条手臂紧紧环抱着他宽阔的背,鼻尖贴着他炽热皮肤,嗓音放得很轻很轻:“真的没关系,真的……”

他身上的苦艾香气冗杂着酒精气息萦绕在鼻间,她抱着他,低声喃喃:“我说过的,腿伤不是你的错,你不能拿灾祸来惩罚自己。你现在还生着病,齐医生说擦身降温,能让你好受一点.....我不是想害你,或者看你的笑话,你就把我当做个擦身工具人,出了这扇门,我绝对不会再提你腿上的事,行吗?”

他没说话。

但舒云念明显感觉到他不再那样抗拒。

沉默了一会儿,她闷闷咕哝:“你不答应,那我就一直抱着你了。”

这话有点无赖。

她也不知道怎么就说出了口。

但或许是起了点作用,静了几秒,男人鼻音很重地嗯了声。

舒云念眸光一亮,这才松开他。

再看傅司衍,不知是烧得更厉害了,还是怎样,脸上比开始更红。

对上她的目光,他黑眸眯起,神情难辨地回望着她。

最后还是舒云念难为情地避开了眼,扶着他躺下,又故作强硬道:“你别再动了,生病了还逞强……”

可显着他了。

当然这话也只敢在心里说说,她重新拿起毛巾,走到他腿边。

不同于开始的闭眼休息,知道她要擦拭腿部,傅司衍明显强撑着精神,定定看着她。

舒云念也知道他在看着,所以尽量控制着表情,暗暗给自己打预防针,无论等会儿看见什么,或者摸到什么,都要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淡定表情。

然而宽松的丝质裤管从下往上卷起,看到那两条削瘦的腿,以及裸//露皮肤上狰狞的疤痕,眼中还是不免闪过诧异。

下一秒,她察觉到那道落在脸上的视线愈发凌厉。

舒云念忙抬起头,一脸诚恳对他道:“这有什么不能看的?”

傅司衍浓眉拧起。

舒云念:“你之前那么忌讳,我还以为有多吓人,可现在看,根本就没什么嘛。没有血肉模糊、也没有缺肉断骨的,顶多就是瘦了点……现在不少女孩子去打瘦腿针,就是想减少肌肉,有你这样的腿呢。”

傅司衍:“……”

虽然知道她是在安慰他,但也不必如此安慰。

不过见她清丽眉眼间一片坦然,没有丝毫嫌恶,傅司衍紧抿着的薄唇也稍松。

看也被看到了,随她去吧。

反正也不会比这更糟了。

他静静闭上眼。

舒云念见他这副“任她摆布”的神情,既好笑,又莫名有点心酸。

她沉默着替他擦着腿,脑海中忽又想起方秘书接到电话时,脱口而出的那句“又发烧了”。

一个“又”,可见这样的病痛,对他而言,已是常态。

那些被高烧折磨的夜晚,他又是怎么熬下来的呢?

将裤管放下,舒云念扯过被子,轻轻给他盖上:“傅先生,擦好了,你有好些么?”

床上的男人仍闭着眼,不知是不是昏睡过去。

舒云念也不再说话,默默端着水盆回了浴室。

在她离去不久,床上的男人眼皮微动两下,缓缓睁开。

他盯着昏暗的天花板看了一阵,须臾,偏过脸。

目光所及之处,是照亮他的光。

--

临近12点,医生齐琥提着药箱赶来。

和舒云念打过招呼后,他直奔主卧,动作娴熟地给傅司衍诊治。

“又是骨膜炎引起的高烧。”他和舒云念说完,打开他的药箱,熟练地从里面取出药水和针管,又从阳台取来一个铁架子,将药瓶挂上,现场给傅司衍挂上了药水。

这一系列熟门熟路的操作,把舒云念都看呆了,尤其齐琥从阳台取来那个折叠铁架时,她忍不住问出声:“齐医生,你怎么知道阳台有这个?”

她来主卧无数次,还住过一晚,都不知道阳台还放了这么个东西。

齐琥调整着药瓶,头也不回地答:“上回傅先生发烧,我看这里缺个架子,就让方秘书买了个放在阳台,以备不时之需。”

舒云念惊愕:“上回他发烧?什么时候?”

“是上个月的事了。”齐琥道:“我记得那回,傅太太您还给傅先生做了一碗面,我说面都冷了,还坨掉了,要下楼给他买份新的,傅先生说不用,把那碗面吃了。”

提起那碗面,舒云念就记起来了。

那天她还奇怪,他怎么都不回消息,未免有些没礼貌。

原来那会

儿,他正在屋里发着烧,而她还毫无察觉地去上班,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

忽然的,一阵淡淡的愧疚涌上心头,她垂下眼,又看了眼床上吃了消炎药,迷糊昏睡的男人。

这人怎么就这么倔,病了也不知道吭一声。

挂好了药水,齐琥将舒云念请到卧室外。

“傅太太,先生要挂两瓶药水,一瓶大概要两个小时,这里我守着,您可以先找个客房歇息。”

“……”

听他这话,并不知道她和傅司衍是分房睡的。

也是,这种夫妻间的私密事,他个医生怎么会知道,傅司衍估计也不会把这种事对外讲。

“齐医生,大半夜让你跑一趟已经很辛苦了。”

舒云念看着主卧虚掩着的门,床头灯调得很暗,男人静静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你去客房歇息吧,我来守着就行,等要换药了,我再叫你。”

齐琥看她一脸关切的模样,想了想,点头:“那就辛苦你了。”

舒云念给齐琥指了间最靠外的客房,客房里一应俱全,兰姐隔三差五都会整理一遍,便是方便客人来了,随时能入住。

等齐琥进了客房,舒云念折回主卧。

到底有个陌生男人在家,她出于防备,将主卧门反锁。

走到床边,药瓶里的药水沿着透明管子,一滴又一滴缓慢地流下,又顺着针头流进傅司衍的手腕。

他的皮肤在昏暗的环境下,依旧苍白,蓝色血管清晰可见。

不过药水的确发挥了作用,他脸上不正常的潮红散去,表情也不再痛苦,而是安静地睡了过去。

舒云念本来还纠结着,是坐在床边陪着,还是干脆上床躺着。

人一放松下来,困意也席卷而来,坐了没一会儿,她的困意就击败理智:“又不是没一起睡过,而且刚才连他身子都擦了一遍,还矜持个什么劲儿。”

这么一想,她调了个110分钟的闹钟,就脱了鞋和针织外套,躺到了傅司衍的身边。

他那边的床头灯留着,舒云念也侧身,朝他的方向躺着,方便她一睁开眼就能观察药瓶的情况。

药瓶还没怎么观察,视线先落在了男人的脸上。

他安静睡着,晦暗光线投在他深邃的脸庞,浓密的睫毛在眼睑投下小小的阴影。

舒云念困意模糊地想,他的睫毛可真长。

怎么一个男人的睫毛这么长……

她伸出手,想摸一摸。

指尖即将触碰的瞬间,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她猛然将手收回,心跳也噗通噗通跳得飞快。

一定是困迷糊了。

她重重闭上眼,一定是这样,还是快睡吧。

-

两个小时的打盹,仿佛才进入梦乡,顿时又被生拽了出来。

闹钟响的第一声,舒云念一个激灵,眼疾手快地摁掉。

坐起身,却察觉到一点不对劲——

起被子,只见她的左手正被男人的大掌,牢牢握住。

舒云念:“……!”

困意顿时消了一半,她脑子一阵嗡嗡。

他什么时候牵她的手了?

她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肯定是太累了,睡得太死了……

心绪稍定,她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去掰男人的手指,试图将手抽回来。

一根、两根、三根……

只剩最后一根大拇指时,一声低低闷哼在静谧屋内响起。

舒云念一怔,忙看向身侧男人,只见他拧着眉头,似有些不悦。

“……”

想了想,她放轻嗓音:“我不走,我去叫医生给你换瓶药,很快就回来。”

似乎真的听进去了,那抓着的手微微松开,舒云念连忙撤回自己的手。

手背仿佛还残留着男人掌心的温度,她红着脸,闷闷咕哝,没想到这平时高冷孤僻的男人,生起病来会这么粘人?

披上外衫,舒云念很快去叫了齐琥换药。

迷迷糊糊隔了2个小时,第二瓶药水打完,又喊医生来拔针头。

这一回,傅司衍也退了烧。

舒云念关上房门,看一眼手机,凌晨4点28。

这下总算可以踏实睡了。

她轻松口气,放下手机,又关了全屋灯光,困意朦胧阖上眼。

睡4个小时到八点半吧,偶尔迟到一回,应该没多大问题。

这般想着,她很快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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