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7
布兰度看向两个妹妹, 眼神不能更直白。
「摸黑进入小巷,冒着摔一跤的风险,你们就是打算围观这种热闹?」
布兰度低声问:“你们对死老鼠很感兴趣?”
凯瑟琳与莉迪亚疯狂摇头。
绝对没有!生怕迟疑一些, 真会被哥哥送上一袋老鼠。
莉迪亚立刻解释:“我们听到了,那个男人带人要去故意找茬的,想瞧一瞧他们会搞什么事。”
凯瑟琳补充:”没想到会与死老鼠有关系。“
布兰度看向克劳奇,听他的说法。
克劳奇平铺直叙,长话短说。
半个小时前,四人与巡查队在七条街外擦肩而过。
巡查队为首的男人,被人称呼为“沃德助教”。
他们毫不在意路过行人会听到,放肆谈笑说要给今晚的巡逻找点乐子。
其中一人提到白天见过一位牛津毕业生出现在剑桥镇,沃德就说去“打个招呼”。
半小时后, 莉迪亚三人返回旅店, 又远远看到了巡查队。
一个像是通风报信的学生跑向巡查队,喊了一句“冰块酒吧”。然后一共六人气势汹汹地朝着酒吧方向走。
怎么确定巡查队是走向酒吧方向?
莉迪亚与凯瑟琳在搞八卦方面很擅长。
两人迅速翻开随身地图册,确定了「冰块酒吧」就在不远处, 抄近路走没路灯小巷就能到酒吧侧门。
两人顿时来了兴致, 试图让克劳奇同意她们去偷听墙角, 但都没料到沃德找事的借口与“死老鼠”有关。
布兰度明白了,两个妹妹是被触发了小爱好。
来到剑桥镇,谁不知道剑桥大学与牛津大学的互掐传统?
哪怕不清楚具体怎么互斗, 可绝不会把沃德的“打招呼”傻傻理解成亲切友好地问候。
平时, 莉迪亚与凯瑟琳喜欢围观朗博恩乡村八卦。
近一个月因为勤学苦读把两人憋坏了, 她们好久没有去看这种热闹。今夜就想去看一场大的,两校互斗想必很精彩。
“回旅店。”
布兰度残酷地打碎两人的美梦,“不然我就当做你们对死老鼠感兴趣。”
姐妹俩相互看了看,只能哀叹自己的倒霉运气, 怎么就被布兰度抓了个正着。
不敢犟嘴,只能跟着离开。
临走,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漆黑小巷,好想知道另一头有什么热火朝天的场景!
隐隐约约能听到说话声。
不似沃德刚刚故意阴阳怪气地高声喊叫,说话音量正常了,这头就听不清那边的具体话语了。
小巷另一头,「冰块酒吧」侧门。
达西神色冷冽,怒视沃德。
作为牛津毕业生,他第一次来剑桥镇。年市尚未开启,小镇气氛已经热闹起来。
「冰块酒吧」店内的位置全部满座,想喝一杯就要坐在店外露天位置。
既然来参加年市活动,他就做好了不能讲究的准备。
与宾利在露天位置坐了下来,刚刚点了一杯当地特色啤酒,就被认识不熟的人找上门挑衅滋事。
达西确定自己什么事也没做,沃德却一话不说就高声质疑他是毒死老鼠的凶手。
杀老鼠?今天就没见过一只老鼠。
三小时前抵达剑桥镇,与宾利汇合吃了晚餐,出来喝一杯啤酒。行程轨迹清晰,每个地点都有人证。
“汉克·沃德,谁给你的权力进行蓄意污蔑?是剑桥校方让你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随意给游客泼脏水吗?
你们这样协助办理秋季年市的,将给你们创造税收的客人随意打成罪犯?你等着法院的传票!”
沃德看似趾高气昂,很唬人,乍一看很吓人,但被达西强硬的回应一戳就瘪了。
一句“法院的传票”仿佛一盆冰水,在他头顶浇下。
这才想起来费茨威廉·达西不是必须对校警忍气吞声的镇民。
今天,沃德被任命为校警临时巡查队的副队长,自我膨胀感空前飙升。
听说达西来参加年市,他的脑子瞬间发热。想要借职位之便,立刻去踩一脚看不顺眼的人。
单方面结怨的原因简单。
沃德与达西年纪相同。
几年前,一个就读剑桥一个就读牛津。
两校的俱乐部举办联赛,沃德所在参赛小组是达西那一组的手下败将。
沃德更不快的不是在才艺上输了,而是在家世上输了。
毕业后,他要汲汲营营、曲意逢迎才能找到一份助教工作,但是达西能够回家继承庄园产业。
沃德满心嫉妒。不只怨恨达西,也怨恨其他胜过他的同学。
如果今夜看见的不是达西,而是其他看不顺眼的人,他也会故意前来奚落讥讽一番。
沃德现在后怕起来,真要被诉讼名誉侮辱罪,他怎么可能有钱与彭伯里庄园的主人打官司。
又不甘在学生面前立刻对达西认错,岂不变成秒跪求饶了。
他色厉内荏地狡辩。“我不是故意污蔑,今天小镇上多处发现大量老鼠的死尸体。作为巡查队副队长,要防备着有人毒鼠,万一毒物混到人类食物中呢?为了大家的安全,我们不放过一个疑点。”
沃德越说越顺,这一段话不是假话。
四个下水道入口,有人闻到了一股特别腥臭的气味。
经查后找到了粗略估计有四五十只老鼠尸体,具体数字没有数。死状古怪,疑似鼠群互咬致死,尸体还没腐烂。
“从时间推断,有镇民见过两个陌生男人在事发前路过下水道口,嫌犯的身高与你、你的同伴一样。”
这句也是真话,但沃德掩去了关键信息。
镇民没看到正脸,但看到毒鼠嫌犯穿着普通,不会是达西的贵价服装。
宾利万万没想到今晚会遇上一只“疯狗”故意咬人。
几句话的时间,让他从懵圈中回神。听达西报出疯狗的姓名,推测两人从前可能结怨,对方是故意寻事。
平时,宾利脾气好,但也不会看着朋友被污蔑。他一改平时的温和,非常愤怒质疑沃德。
“真是笑话,你就凭着人数与身高抓嫌犯吗?!不说整个小镇,在这里就能找出一三十人与我们的身高相仿。”
明天开启年市,今夜在小镇随处可见三三两两闲逛的游客。
达西与宾利偏高,但没高到鹤立鸡群,酒吧与两人身高相同的游客组合就有一十多组。
沃德越发词穷,有些不知如何狡辩。
达西:“你敢让我与证人对质吗?既然你问不清楚线索,就该让有能力的人负责调查。”
沃德怎么敢让达西与镇民对质,自己的隐瞒话术会被立刻戳穿。
一瞬间,他想要威逼利诱镇民做假证,但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达西足够有钱,能让镇民说真话而不怕被打压。
能用金钱给证人保障,在剑桥镇没法好好生活,那就换一个地方,完全不是问题。
沃德压根不管是自己先寻衅在先,在心里骂了无数遍达西真是该死的有钱人。
表面上,他却一改阴阳怪气的责问嘴脸。先是神色尴尬,又特意深吸一口气,语气似乎不能更真诚。
“是我错了。我心急弄清楚老鼠暴毙的原因,生怕年市集会出问题,才这样不管不顾地找嫌疑人。
我有偏见,大家都知道牛剑互掐成为习惯,我被这样的惯性思维影响了。”
”达西先生,我向您道歉,不该在证据不足时在大庭广众之下质问您,损害了您的名誉,都是我的错误。对不起!”
沃德一脸深表歉意又后悔不已,如果只是初次见面很难不认为他是知错能改的人。
达西深深看了沃德一眼。没说原谅,不是每一句对不起,都必须回以没关系。
只说:“望你慎重对待巡查工作,我会保留起诉你的权利。”
沃德暗暗松了一口气,有把握达西这样说就不会立刻以名誉罪起诉他,因为达西不会说一套做一套。
下一秒,心底阴鸷更深,感觉被深深鄙视了。
没有紧抓不放,才不是达西大度,而是傲慢地不屑与他纠缠,根本没把他看成需要重视的敌手。
“祝愿您年市活动愉快。我就先走一步。”
沃德心底怨恨越深,语气愈发诚挚,表情更是找不到一丝破绽。
带着巡查队离开了,隐约还能听到他对学生自我检讨。
“刚刚,我犯了经验主义错误,你们要引以为戒。”
一场冲突,来得快,去得也快。
「冰块酒吧」不少客人们尚没反应过来,已经看不到巡查队的身影了。
几秒古怪的安静,才有人陆续惊叹议论起来。
“哇喔!听说校警的权力不小,可以直接抓镇上的人,看来是真的。”
“死老鼠是怎么回事?有人用了毒鼠药吗?”
“这很正常。老鼠多脏,要办年市,当然要把那些讨厌的家伙给清除掉。我可不想在旅店睡到一半被老鼠啃脚趾。”
“对,灭鼠灭得好。巡查队把谁当成傻子,以为我们看不出来这是在故意挑事。”
说话间,客人们好奇地看向达西。
眼神是止不住的好奇,下一刻就要问出‘伙计,你和巡查队有什么仇什么怨?说说,牛津与剑桥的互撕大事件,让大伙开心开心。’
这杯啤酒是喝不完了。
达西做好不讲究餐饮的心理准备,但绝无可能任由这群陌生人问东问西。
那感觉就像被当作展示柜的新奇摆件,能让过路人随意打量。
迅速结账,带着宾利离开。
两人没有在外逗留,一路快步走回旅店『查尔斯之家』。
它与旅店『帆船之家』斜对门开在同一条街上。
宾利等到回了客房,没有旁人,才有机会把没说的话说完。
他抓了抓头发,懊恼又抱歉,“是我的失误。我不该约您来剑桥年市游玩。忘了牛剑一贯不合,忽视了您在这里可能有仇敌。不如,我们明天就离开吧。”
达西没有一丝责怪宾利,“答应邀请是我的决定,您也不必为了别人的错误责怪自身。今夜是汉克·沃德故意寻衅,与您无关,更不必被小人影响更改行程。我们更该享受秋季盛会。”
宾利不可能不内疚。
达西劝慰:“事实上,今天之前我没有想到在剑桥有仇敌。沃德对我来说只能说是认识,有过一次交集的陌生人。”
简单讲述三年前的两校联赛,沃德参与的项目是网球。
整场比赛,双方没有肢体冲突,赢家也没有说羞辱性言辞。
“这种友谊联赛有输有赢是常态,奖品是团队获得三五百英镑。少有人会把它当成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达西没想到存在沃德这一例外,当年没看出此人伪装能力一流。
宾利:“今天的事,您就让它这样揭过吗?沃德居心不良,那几句道歉更让他看起来像极了变色龙。
上一秒还咄咄逼人,下一秒就卑躬屈膝。这种人能放下对您的怨恨吗?”
“那些等到年市结束再说。”
达西不认为沃德的致歉是发自内心,不过是他的自保手段。
从沃德今夜的所作所为,足见他是擅于低头折节的小人。
正因为此,就不能在对方的地盘上,没有充足准备的情况下,将他逼到死角。
达西没有坚称一定要诉讼,而说保留诉讼权利。也不会愤怒离去,准备继续在剑桥镇照常娱乐。
越不把沃德放在眼里的做法,越能让他放松警惕。
这人没有感到立刻会被撵出校门的紧迫感,就不会狗急跳墙。
年市结束之后呢?
达西绝不可能让沃德继续现在的舒服日子。
宾利眼看达西神色坚决,没有再说要立刻离开的扫兴话。
不再想令人不悦的小人沃德,而把关注点偏到达西的身上。
越想越感动!
达西为了两人的友谊来参加年市,完全不合符他的一贯爱好。
在遇见糟心事后,坚持不更改计划,谁说不是为了满足朋友逛年市的心愿。
“达西先生,认识您是我最大的荣幸。”
宾利的语调都飘起来了,就差流出感动的泪水。
“上帝必定会赞美您的高贵品格,我太高兴了。可怜我贫瘠的语言能力,无法写出十四行诗来歌颂您。”
达西:嗯,写诗,倒也不必。
此刻,他的心情愉悦是真的,但宾利的热情让他有一点点尴尬也是真的。
要怎么办?
他早就知道宾利是个感情充沛的朋友,那就微笑以对吧。
相隔一条马路。
斜对面『帆船之家』旅店。
十分钟前,布兰度六人回到三楼。
凯瑟琳与莉迪亚在返回酒店的一路上仿佛蔫掉的花朵,陷在没能偷听热闹的低落情绪中。
无法直接回房躺床上哀悼错过的热闹,先被布兰度叫去了起居室。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姐妹俩不动脑子也能猜到会挨训。
刚刚走回来的一路上,布兰度没有多话,肯定是把话留到旅店。
两人去把窗帘给拉上。
刚好瞧见路灯下,两位年轻男士走进对面的『查尔斯之家』旅店。没看到正脸,背影仪态端方优雅。
以往,莉迪亚与凯瑟琳会热火朝天地猜测那两人是不是背影杀手。
今天,她们不敢开小差,老老实实地在布兰度面前坐下。
起居室内只有三人。
布兰度没有当众训斥人的喜好,也没想完全禁止莉迪亚与凯瑟琳吃瓜瞧热闹,只想让两人脑袋里多长一根弦。
明知山有虎还向虎山行,是有赴死的觉悟与勇气。
班纳特家的两个妹妹却是压根没想到某些事的严重后果,就一拍脑袋要去做。
“爱看热闹,人或多或少都会产生过这种念头。不在当场看,也会在报刊杂志上看。
今天不让你们去围观,不是我认为看热闹本身是个错误,必须承认那是绝大多数人类的天性。”
凯瑟琳与莉迪亚惊讶抬头。
莉迪亚:“哥哥,您不认为这样很不淑女才要阻止我们吗?”
布兰度:“我禁止你们参与朗博恩的村头闲聊了吗?”
凯瑟琳与莉迪亚摇头,后知后觉不曾被哥哥在这方面严厉约束。
布兰度:“朗博恩与周围乡镇少有外来者,家家户户相互认识。不能说百分百了解村里的情况,但大家都知道彼此知道百分之七八十的近况。
以往,你们身处熟悉的乡村,对面的是熟人,那种环境相对安全。今天的情况不一样。”
姐妹俩眼神茫然,不懂情况有什么不一样。
布兰度神色严肃,让两个妹妹长一长脑子。
“这里是剑桥镇,你们第一次来。对本地有多少了解,就想悄悄看巡逻队的热闹。
你们听到巡查队是在故意挑事,要去找牛津毕业生旅客的麻烦,那么以什么保证围观路人不会被无辜迁怒?有什么能给巡查队的品性做担保,就凭他们挑衅在先吗?!”
此时,凯瑟琳与莉迪亚才意识到陌生地方的热闹是不能随便看的。
莉迪亚抿了抿唇,“也许,巡查队沃德与旅客达西本来就有矛盾。他不是恶意挑衅,而是有怨报怨呢?”
“是有这种可能性。”
布兰度不否认存在这种可能性,看似找茬在先的人有合情合理的理由,在进行正当报复。
“问题在于,你不能只预设好的一面,而彻底忽视恶意的可能。这种预设性偏向,到头来受伤的会是弱势的一方。
一旦遇上突发冲突,比如说动手打起了。你毫无防备,身手又不好,说不定就被火力波及。也可能遇上巡逻队找事不成,恼羞成怒拿围观者发泄怒气,你们要怎么办?你们有什么本领让对方退让吗?”
布兰度又拿出了地图册,翻到了扉页。
“看看这个。第一页就印了剑桥镇的镇徽,图案是海马托举三艘帆船,上面写了它设计于16世纪70年代。今夜你们逛了一圈,有没有看到学院建筑上挂的剑桥大学校徽?”
凯瑟琳点头,“是四头狮子与一本书。”
布兰度:“时间顺序很明显。在剑桥大学成立了三百多年后,小镇设计镇徽。它的图案却没有一处与学校有关,你们觉得这正常吗?”
莉迪亚与凯瑟琳被问得一愣。
两人总算注意到了两枚徽章图案的古怪之处。
莉迪亚:“不应该啊!剑桥大学很出名,小镇徽章怎么会完全不画学校呢?”
凯瑟琳也意识到其中微妙,“所以说,小镇与学校的关系其实并不好,对吗?”
布兰度点头,耐心细说:“从一开始,法律就规定校方的执法权越过了小镇政府。校警不必问过镇上治安官,直接能在小镇抓人,把镇民关进学校的监牢。反之却不行。为此产生的矛盾长达数百年,双方不只一次流血冲突。”
“今夜的巡查队由校方派出,维护年市集会治安的本意是好的。但赋予校警的特权会不会滋生出权力滥用者,这就有待观察了。”
听到这里,凯瑟琳与莉迪亚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终于感到了后怕。
原来,外面的世界与朗博恩的情况很不一样。
剑桥镇瞧着既热闹古朴,又满是人文气息,美好的表象下却暗流涌动,藏着复杂纷争。
布兰度给两人严肃地敲响了一记警钟,没有再喋喋不休。道理讲了,更多的要她们自行领悟。
“今天坐了几个小时的马车,你们也累了。早点休息,明天才有足够的体力逛街看演出。我不打扰了,晚安。”
“哥哥晚安。”
“哥哥晚安。”
姐妹俩回到自己的客房,却没法这么快睡着了。
莉迪亚感叹:“凯蒂,我第一次发现看热闹也是要有本事和技巧的。剑桥镇就这样复杂了,你说伦敦会怎么样?”
凯瑟琳摇头,“我也不知道。年市地图册上写,剑桥镇民约有一万四五千人。索雷尔先生上课时讲伦敦有一两百万人,那里应该更复杂混乱。”
莉迪亚:“我不想一辈子待在朗博恩,我想去伦敦,去巴黎,去更远的地方看更多的热闹。但要学好多本事,才能完成这个梦想吧?”
想到这里,莉迪亚就头疼了。
一个月熬人的勤学苦读换了剑桥之行,如果去伦敦要熬多久啊?
莉迪亚拉住凯瑟琳的手,“凯蒂,你想不想去伦敦好好玩?不是只能去嘉丁纳舅舅家,是能去各种有趣的地方逛逛。”
凯瑟琳:“当然想。”
莉迪亚暗暗松一口气。
很好,至少有人陪她一起熬。苦中作乐,地想这也算是个好消息。
*
*
布兰度没有立刻洗漱休息。
来到窗户边,望着长街路灯,回想着巡查队沃德高喊出的那句话。
——“给小镇的耗子下了毒/药,让小镇今夜多处出现大批死耗子”。
这是沃德寻衅挑事的借口,还是真有其事呢?
假如今夜真的死了大批老鼠,是镇民为了年市活动搞大扫除吗?
如果不是镇民杀鼠,老鼠怎么会大批量死亡呢?
这一瞬,布兰度想要身着斗篷,潜入茫茫夜色。
跟踪巡查队的沃德,潜入校警砖楼,去弄清楚老鼠死亡真假之谜。
然而,她摸了摸口袋里休谟送的怀表。转身,离开脱下了外套走进浴室。
再等一等。
本次不是独自前来剑桥,又有正事要办,就再慢点迈出一些触碰危险的步伐。
夜色渐深。
午夜两点,多数游客沉眠睡去,街上几乎不见人影。
非主干道的街灯熄灭了。
巡逻队值班室内,本该值夜班的三个人呼呼大睡。
不知何时,校警办公楼的走廊上飘过一抹黑影。
犹如鬼魅,来得悄无声息,似乎凭空闪现。
身着一袭黑色大斗篷,看不出是胖是瘦。
只能判断身高偏高,头发与上半张脸都被连衣尖帽遮住了。
当斗篷人途经窗户的那一秒,惨淡月光斜照入窗。落在他的身上,竟然闪过一道反光。
是面具!
连衣尖帽之下,来人佩戴了银质面具。
斗篷人走向备用储物室。
完全视铜锁为无物,指尖铁丝仅在两秒就打开了它。
一股腐臭味飘了出来。
今夜,备用储物室没放别的东西,只堆放了沃德带回的新鲜老鼠尸体。,新m..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