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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第 24 章 他不能乱了4方寸(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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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煲仔饭

叶天卉:“嗯, 你怎么知道?”

按说就算她打了,他也看不到来电号码的,况且她用的马场电话打的, 他应该不知道。

顾时璋唇角便微翘起:“猜的,我家里的电话号码万年没人打, 既然有未接电话, 想必就是你了。”

叶天卉:“我以为你出国了呢, 原来还没出国。”

顾时璋:“计划有变, 推迟了, 后天的飞机, 已经定下行程, 想着正好今天正好过来看看你。”

叶天卉:“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顾时璋笑道:“也是刚到,想着你快下班了, 过来等你, 走吧,先去吃饭,然后我陪你搬家吧。”

叶天卉心里泛起轻快的愉悦:“好。”

顾时璋显然也是心情不错, 他两手揣在卡其裤兜里,笑着问:“想吃什么?”

叶天卉看他一眼:“你要请我吃吗?”

顾时璋笑看着她:“我如果说让你请,你怕不是要跳起来了, 然后说不得和我绝交了。”

叶天卉很轻地哼了声:“你知道就行。”

对她来说,再也没有比钱更重要的了, 总想着让她请吃饭的朋友, 一定不是真朋友。

这时候,马场的大门开了,一行车辆自马场出来。

顾时璋淡扫了一眼,抬起手, 修长的手指轻压了下帽檐,笑着道:“走吧,带你去吃煲仔饭。”

于是两个人过去吃煲仔饭。

或许因为这天上班辛苦的关系,叶天卉胃口很好,觉得那米饭很香。

顾时璋见此,便加了一碗米饭,叶天卉听着他对老板说“靓仔”便有些奇怪,纳闷地问:“那是什么?”

顾时璋抬眸,笑看着叶天卉:“米饭蒸出来晶莹白净,那不是挺好看的,这个就叫靓仔。”

叶天卉恍然,细细品味一番,又觉得好玩。

顾时璋却突然问:“白天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叶天卉:“本来想问你个事,不过后来不用了。”

顾时璋:“哦,到底怎么了?是工作上的事?”

叶天卉便提起来叶文茵:“我不喜欢她。”

顾时璋略蹙眉:“那要不要干脆换一份工作?”

叶天卉想起那叶家人要过来马场,这对她来说倒是一个机会。

不是说叶老爷子过来吗,如果叶老爷子过来,那自己那亲爹还是有可能来的,到时候她就来一个当场认亲好了!

就光明正大来,看他们叶家还能不认不成!

当下也就道:“不用,只是一个骄纵的大小姐而已,我又不会在意。”

顾时璋抬眼看她:“怎么,你有别的想法?”

叶天卉并不太想和他提这些。

她知道顾时璋必然是有些身份背景的,她能感觉到。

她和江凌枫交往,和林见泉相识,和Jessie聊天,也包括和马场其它工作人员接触,她能感觉到顾时璋和他们是不一样的。

顾时璋不显山不露水,但他雍容闲淡,矜贵散漫,那不是一个普通策骑师该有的气质。

很明显,他在英国有自己的投资,在新加坡或者别处估计也有产业,总之这是一个富贵闲人,策骑师一说未必是骗她的,应该只是他个人爱好罢了。

不过这并没什么,她不在意他的身份背景。

两个人相处得好,那就相处,那就当朋友,至于什么身家背景,她不会因为林见泉是卖肉养出的孤儿而轻看,也不会因为他顾时璋的富贵而高看他。

就这点来说,她甚至觉得顾时璋也是一样的。

或者从一种很矫情和自以为是的角度来说,她觉得她和顾时璋的交往是抛却了这些世俗的伪装,比如金钱比如地位,比如她是大陆妹,这些在她眼里并不重要。

她觉得顾时璋也是一样。

所以她却并不打算和顾时璋细说自己那狗血电视剧一般的身世,以及接下来自己的打算。

她很在意这个人,她也知道只要自己开口,这个人会帮着自己,他其实对她非常好,她能感觉到。

但是自己的事,她还是希望自己处理。

她这么笑着时,顾时璋抬着眼皮探究地看她:“看来你是有什么打算了?”

他这么问了她两次,她也就道:“——我倒是突然想起一件事。”

叶天卉道:“那天我第一次去马场报道,差点迟到了。”

她便讲起自己当时不得不弃车跑步的种种,顾时璋神情便有些微妙,之后便笑了:“是你叶天卉会干出来的事。”

叶天卉笑道:“就在这个时候,一辆车停在我身边。”

顾时璋微挑眉:“哦?”

叶天卉便把当时的情况大致讲了:“总之,乍看很好心,结果最后却把我赶下车。”

顾时璋神情收敛,详细问起来,叶天卉虽没提自己目的,但也没太隐瞒,把自己如何友好和对方说话,结果对方一脸冷淡的事都说了。

她最后道:“我就想,这个人是不是就是叶文茵的爸?”

顾时璋:“你为什么认为他是?”

叶天卉饶有兴趣地道:“我猜的嘛,他长得挺好看的,不对,特别好看,而且一股书卷气,他又送叶文茵去马场,我觉得就是了吧,年纪嘛,看上去三十多岁。”

顾时璋神情郑重起来。

他面无表情,平视着对面的叶天卉:“天卉,你才从内地过来,心性单纯,可能有些事你没意识到,所以我作为你的朋友,必须提醒你。”

叶天卉纳闷:“什么?”

这时候,两个人也吃差不多了,于是顾时璋带着叶天卉离开,两个人也没坐巴士,就这么走在路边,边走边说话。

顾时璋非常有耐心,细致地给叶天卉讲一些约定俗成的礼仪规范,也讲一些职场或者说成人间的讲究。

因为顾忌到叶天卉的面子,他说得非常含蓄,不过该说的都说明白了。

叶天卉是粗中有细的人,她也并不是不懂事的,只是未曾细想罢了,如今顾时璋这么一点,她回忆着当时情景,顿时懂了。

她开始把这件事从头分析:“所以,最开始他把车子停在我面前,要顺路载我一程,其实根本不顺路,他是故意的。”

顾时璋点头:“对,他居心叵测,就是故意搭讪你。”

叶天卉:“他后来拿了外套要给我。”

夜风微凉,灯火朦胧,顾时璋幽黑的眸中泛起一丝凉意。

不过他还是用温柔的声音道:“第一,不要随意穿男人的外套,这样会引起男人的遐想,第二,他显然想多了。”

叶天卉尽量回忆:“我也没有什么太过不当的吧,就是可能后背出了一点汗……”

但这也没什么。

现阶段她脑子更多的是想着生存,挣钱,又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没法讲究这些细节。

顾时璋:“说明这个人容易想入非非。”

叶天卉有些赞同:“看来就是了,有些男人,看到女人一截胳膊都能联想到和这个女人生孩子的事!”

顾时璋:“……”

顿了顿后,他承认:“有点道理。”

叶天卉:“那他后来干嘛又赶我下车呢?”

对此,顾时璋若无其事地将目光放远:“可能他脑子不太正常吧。”

然而,叶天卉却自己了悟了:“他误会我了,把我当成不正经女人!把我当成楼凤!”

顾时璋听此,眸中顿时泛起无奈。

显然,叶天卉的人生经历让她对大香江的五光十色还不够了解,她对这种事的了解就是“楼凤”,因为她只接触过楼凤。

内地显然没这种事的,她接触不到。

她不知道以叶立轩的身份地位,当然也因为他出色的外形,会有前赴后继的女人想尽办法接近他,搭讪他,巴望着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也许最开始,叶立轩对她存在某种好感,所以才做出明显违背他以往风格的事情,竟然主动载她一程。

但是上车后,她的种种表现让叶立轩误会了。

叶立轩是高傲孤冷的性子,才把她赶下车。

他安慰叶天卉:“天卉,不会的,你不要多想。”

叶天卉:“他竟然误会我,他竟然敢误会我?亏我当时还努力礼貌了,敢情他竟然误会我了?他都那么老了,我能看上他?”

简直恨不得蹦起来,直接把他揍趴下!

她竟然还傻傻地猜测这个人是她亲爹,她亲爹能是这样的人?

顾时璋:“这个人一看就是年纪大了,纵然皮相不错,但都是伪君子罢了,这种伪君子,他想了什么根本不必在意,我们何必和他一般见识?”

叶天卉冷笑一声:“亏我还心存感激,没想到这种人竟如此自以为是!”

她突而想起那顾志镡:“这个人和那个顾家人简直是一丘之貉,都是目中无人自以为是的,等我下次再见到他,我定是要他好看!”

顾时璋便抿唇笑了:“对,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揍一顿,他们就知道他们姓什么了。”

叶天卉听这话,反倒纳闷,好奇地看他:“你难道不劝劝我,让我不要惹是生非?”

竟还有这种朋友,在她恼的时候竟然添油加醋?

顾时璋:“可你生气不是吗?你既恼了,那不该揍他们吗?”

叶天卉瞥他一眼:“你这脑子怎么这么简单,都不带拐弯的!你这样做事,是怎么有了你偌大的家业,你英国还有投资,那不是挺有钱的,怎么脑子里就这?”

顾时璋:“……”

叶天卉呵呵一声:“我岂是那等有勇无谋之辈!”

顾时璋试探着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叶天卉:“我若就此揍他们一顿,固然解气,但只能伤他们皮肉,且把我自己陷于囹圄之中,这不过是逞一时之能罢了,我若要对付他们,自然是从长远计。”

顾时璋:“从长远计,又该如何?”

叶天卉笑了笑,却是淡声道:“那自然是平步青云扶摇上,那些宵小之辈,总归会被我踏在脚下,我既已经立下打算,又何必计较这一时之长短。”

顾时璋听此话,微怔。

看过去时,却见秋意恬淡,夜风微凉,她扬眉一笑,飘逸洒脱。

一时心思竟有些恍惚,倒仿佛看到千年之前,那个手挽二尺青峰,笑说要为他斩尽天下奸佞的小姑娘。

************

晚上回到家后,叶天卉开始收拾东西,其实她也没多少行李要收拾,无非几身应季的行头以及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罢了。

略收拾过后,将那些行李堆在一旁也就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叶天卉听到敲门声的时候,她还在梦里。

她一个激灵醒来,带着睡腔含糊地问:“谁啊?”

她下意识觉得是楼房里的租户,或者阿婆或者阿伯什么的,卫生费租费过道杂物这种繁琐事。

谁知道却听到顾时璋的声音:“我,这都七点了,你不是今天要上班吗?”

叶天卉懵了懵:“顾时璋?”

顾时璋:“叫我名字,去掉姓。”

叶天卉现在脑子还不太清醒:“好吧,时璋,你怎么来了?”

她连忙爬起来,给自己套上衣服,就要去给顾时璋开门。

但是起身后,看看自己这根本无立锥之地的小窝,再想想自己睡了一觉蓬头垢面的样子,竟有些尴尬,只好道:“我还没洗漱呢!”

这人太过分了,能给她留点面子吗?

薄薄的一扇门外面,顾时璋轻笑出声:“我是想着你要搬家,又要上班,怕你来不及,那这样吧,我去楼下等你,你打理好了再喊我?”

叶天卉:“哎呀,不用了,我很快就好。”

当下,叶天卉迅速地穿戴过,收拾好自己的用品,又拎着洗漱品过去洗漱过,擦了一把脸,梳了头发,这才对顾时璋道:“走吧,我好了。”

顾时璋便笑,她确实很快:“行军打仗的速度。”

叶天卉挑眉:“谁让你这么早的。”

顾时璋弯腰,接过来她脚边的那提包:“想吃什么?”

叶天卉看了看时间:“我想赶紧搬过去,等安顿好,在马场随便吃点吧。”

顾时璋却拿出一个袋子,笑道:“看,我带了一些吃的,那我们等去了马场一起吃?”

叶天卉:“好啊!”

当下顾时璋陪着叶天卉下楼,先去阿婆那里退租,签字,交割,。

他外形太过出色,尽管只穿了简单的工装牛仔,但依然引了不少人侧首看,在顾时璋帮他清点交割时,还有楼凤悄悄凑过来对叶天卉打听:“怎么找了这么好的男人,很有钱吧?”

叶天卉:“他特别抠门。”

让他请自己吃好的都不太肯的样子。

楼凤眼睛直溜溜往顾时璋那里扫,挺拔颀峻,肩阔腿长,那身看似简单的牛仔装仿佛是一个国际顶尖名牌,还有那双鞋,也是很贵的,当然还有那手表!

她低声惊叹:“他的手表很值钱吧!他好阔!”

叶天卉反应平淡:“是啊,他说花了几个月工资呢。”

这时候顾时璋已经帮她交割过了,她便迎过去,两个人一起往外走。

身后,都是艳羡的目光。

等走在街道上,叶天卉:“刚才那个姐姐说你长得好看,还说你一看就是有钱人。”

顾时璋:“哦。”

叶天卉:“还说你的手表特别贵!”

顾时璋轻叹:“听起来你很羡慕的样子,你喜欢的话,我把手表送给你行吧?”

叶天卉:“我就说说而已嘛!”

这么说着,两个人拎着包上了巴士车,赶过去马场。

因为来得早的缘故,一进入马场,就听到群马奔腾的声音,却见朦胧晨光中,一匹匹的骏马正在跑道上奔驰,有训马师吆喝着,还有策骑师翻身下马汇报等。

这是马场的例行公事,哪怕这些马匹目前并不参加什么赛马比赛,但是每天的晨操依然是例行公事,这也有助于让这些马匹保持良好的状态。

叶天卉见此,忙对顾时璋道:“你帮我把东西放到那个宿舍,我先去我马房看看。”

顾时璋:“你宿舍在哪?”

叶天卉:“就那边三排第十七号马房。”

顾时璋看了看:“好。”

当下叶天卉赶过去马房,却见自己马房的几匹马还没出晨操,Jessie在那里低声埋怨:“前面的马太拖沓了,浪费了不少时间。”

这些赛马出晨操的时间都是排好序的,因为他们马房的几匹马都是退役马,优先级低,自然排在最后面。

叶天卉:“那就等等吧,反正时候还早。”

Jessie问起叶天卉:“你不是今天搬到这边宿舍吗?”

叶天卉:“对,我朋友陪我一起来的,他帮我拿过去。”

Jessie:“好,你先把过去你的房间安置好吧,我估计还得等半个钟,到时候你过来就行。”

叶天卉点头谢过,便赶过去自己宿舍。

所谓的宿舍其实就是马房改造的鞍具室,这鞍具室有两间,一间空闲着,现在充作宿舍。

她推门进去的时候,顾时璋已经将鞍具室打扫过,把一张临时木架子床给搭好,安置在了放鞍毯的架子旁。

他见她进来,笑着道:“以后天冷了,你可以随便扯过来鞍毯当被子,也不错了。”

叶天卉看了看,也是满意的:“你已经打扫过了!”

她觉得他是矜贵讲究的人,但不得不说,他干活还可以,显然对马房也很熟悉。

顾时璋:“那是自然,这种活我很熟,我以前也曾经睡过鞍房。”

说这话,他又过去一旁检查隔壁的热水和厕所装置,检查过后,自然很满意。

他挽唇笑着道:“还好,虽然挨着马厩,估计有点马粪味,不过比你租的那小窝强多了。”

他没进去,但大概感觉到了,她租的那房子几乎没法下脚。

叶天卉:“我也觉得不错,你看这位置多好啊,对着一片绿草地,通风好,虽然挨着那些马,但想想人家赛马的身价那么高,如果论斤称两地卖,我还不如人家值钱呢!”

所以,似乎也没什么好委屈的,说起来她还沾光了。

顾时璋又打开旁边的一个盒子:“我还给你带了一些日用品,这样你用着也舒服。”

叶天卉好奇,探头看过去,却见里面有全新的浴巾毛巾,都是成套的,一看就是好的,还有护手霜,面霜,洗发液沐浴露等。

她疑惑:“你怎么给我买这么多?”

顾时璋轻叹:“你请我吃这么多饭,我也不能不回馈下是不是?”

叶天卉检查了下:“那也挺好,这些我确实有用。”

她感激地看他:“谢谢你,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顾时璋黑眸含笑,望着她道:“我这不是要去英国一段嘛,我得赶紧花点钱收买你,让你用着我送的物件,还能想着我,可别回头过两周我回来,你都忘记我是谁了。”

叶天卉:“瞧你说的,我有那么没良心吗?”

顾时璋却道:“你有。”

叶天卉不满:“你!”

顾时璋继续来一句:“你就是一个没心没肺没良心的。”

叶天卉:“……”

她无奈又无辜:“你以为你送我那么多东西,就可以随便侮辱我的人格了吗?顾时璋,我不过是不想和你计较罢了!”

顾时璋看她那气鼓鼓的样子,突然便笑了。

他嘴角噙着笑意:“好,不侮辱你的人格,走吧,我们去吃点东西,我带了一些点心,去外面找一处,一起吃。”

叶天卉一听好吃的,刚才的气恼顿时烟消云散了,她兴致勃勃地道:“我看到外面有一处凉亭,这会儿没人,我们赶紧过去!”

顾时璋:“好!”

叶天卉折腾这一遭也确实饿了,于是两个人便过去马厩后面,这里有一处凉亭掩映在苍翠之间,从凉亭往那边跑马场看,蜿蜒的跑马道尽收眼底。

顾时璋笑道:“这边估计很少有人过来,清净。”

说着,他把那食盒放在石桌上,打开:“看看喜欢吃吗?”

叶天卉看过去,一看之下倒是意外。

里面竟然有肉肠,还有虾乾,并不只是她以为的寻常点心,一时自然食指大动。

顾时璋自然看出来了,从旁拿了一个小竹签递给她:“尝尝这个。”

叶天卉接过来,先叉了一块那肉肠,入口筋道,香味四溢,细吃时又隐隐带着几分甜感,一点也不腻,甚至有些弹软的口感。

她连连点头:“好吃,这个好香!”

顾时璋:“这是生晒的腊肠,你再尝尝这个,这是虾乾,海上渔民凌晨出海落网捕的虾,去了壳后在竹箩上晒的,现在香江很多食品都是工业加工,这种原汁原味的开始少了。”

叶天卉便尝了口那虾乾,略带着一些腥味,但并不重,虾味很是浓郁,味道也是鲜甜的,吃起来很开胃。

顾时璋又打开旁边一个包装盒,里面是面包,都是切成一指见方的小块,可以用竹签戳着吃。

他自己也拿了一个竹签,两个人各样都尝了尝,好吃得要命,叶天卉吃了一口还想再吃一口,就着面包块,再喝口水,吃得齿颊留香。

此时树木繁茂,翠竹成阴,山风吹来间,带来些许干草的气息,两个人坐在这凉亭上,远眺着香江风景,尝着这世间美味,自然惬意。

叶天卉各样都吃了不少,这才心满意足:“你带的这些真好吃!”

好多都是她见都没见过的,便是外面有同样的,也不是一样的滋味。

顾时璋唇角微上翘,笑着道:“看你吃得香,连带我胃口也好了。”

叶天卉:“挨过饿的,吃什么都香,一看你竟没饿过。”

顾时璋听这话,视线落在她脸上:“挨饿是什么感觉?”

叶天卉:“这可不好形容。”

顾时璋:“为什么?”

叶天卉叹了声:“我便是有生花妙笔,也没办法让你知道你不曾经历过的滋味,想知道,饿上十天半个月的就知道了。”

顾时璋听着,神情顿了顿,之后点头:“也对。”

叶天卉用竹签再次叉起旁边一小块腐乳芝士蛋糕,品尝着那独特的香,道:“不去提这些不高兴的了,你明天不是要去英国吗?”

顾时璋颔首:“是,明天的飞机。”

他抬眼看向她,突然道:“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叶天卉诧异,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顾时璋马上收敛了神情:“开个玩笑。”

叶天卉纳闷地打量着他:“总感觉你仿佛恋恋不舍的样子。”

顾时璋听此,捏着竹签的优雅长指陡然顿住。

之后,他缓慢抬起眼皮,看向叶天卉。

却见她漫不经心的样子。

他挑眉:“说这话,你是拿我打趣吗?”

叶天卉心满意足地吃着那腐乳芝士蛋糕:“我就说说嘛,你干嘛反应这么大?”

顾时璋静默了片刻:“我只是有些不太放心。”

叶天卉:“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顾时璋便不说话了。

纵然她生性洒脱并不在意,但他自是看不得她受半点委屈。

昨晚难得回去许久不曾回去的顾家,先把顾志镡这侄子叫到一旁好一番训诫,看他憋屈无奈却只能隐忍的模样。

之后又给巴拿马咖啡种植园摇电话。

他和叶立轩交情甚笃,因喜好咖啡,又口味挑剔,所以一起在巴拿马添置了咖啡种植园来种植咖啡,谁知道无心插柳柳成荫,如今巴拿马种植园的咖啡屡获大奖,倒是要好生经营了。

如今他自是要给叶立轩添几桩堵。

叶天卉自然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她疑惑:“你怎么了?不开心是吗?”

顾时璋:“我有个助理,会帮我处理家里的琐事,他会留在香江,万一你遇到什么事,你就给他打电话。”

叶天卉:“哦?”

顾时璋道:“我都和他说好了,什么都可以帮你处理,想换工作,或者哪里遇到什么事,都可以。对他,你不必见外。”

叶天卉便懂了:“放心好了,如果遇到什么我自己处理不了的,我不会客气。”

顾时璋拿了纸笔,在纸上写了电话号码和名字,交给叶天卉。

他嘱咐道:“他什么都可以处理好。”

叶天卉:“我懂了!”

说着,她拿起一罐汽水,“砰”的一声打开,递给顾时璋:“来,我以水代酒,给你践行,你赶紧高兴起来,不要在这里依依不舍,倒仿佛要诀别一样!”

顾时璋修长手指轻握住那汽水瓶,抬眼看着叶天卉:“好,那我们干杯。”

两个人干杯,汽水入腹,沁凉。

顾时璋垂下薄薄的眼皮,所有的心思都掩下。

包括分离带来的隐隐担忧,包括不计后果的志在必得,也包括觊觎的贪欲。

叶天卉父亲叶步边曾经说,叶天卉是奔波在荒野的一匹野马,这个世上没有能够羁绊她的缰绳,更没有能囚禁她的宫墙。

她本是洒脱无忌的性子,他又怎么能轻易乱了分寸。

于是他终究不动声色起来,仿佛并不在意地道:“那我走了,两周后见。”

*********

送走了顾时璋,叶天卉去过去马房准备工作,她和Jessie一起将自己负责的那处马厩迅速收拾妥当,便准备出发上午的训练了。

他们负责的几匹马,有一匹马总是无精打采的,它刚醒,好像有点起床气,叶天卉牵它缰绳的时候,它耷拉着脸。

Jessie便笑道:“我有办法对付它!”

叶天卉:“什么办法?”

Jessie对着叶天卉狡黠一笑,之后从裤兜里掏出一个什么,喂给了旁边的马。

叶天卉疑惑挑眉。

Jessie公布答案:“一块糖,奖励它们一块糖,它们心情就会好起来了。”

叶天卉也忍不住笑了:“会被发现的。”

被发现了,这自然是违规的,那么金贵的赛马呢,食物都是精心配备好的,不是他们能随便做主的。

Jessie:“放心,马会为我们保守这秘密!”

叶天卉笑道:“走吧。”

说话间,训马师和策骑师终于来了,他们负责牵着马去晨操,Jessie和叶天卉顺利交接后,便趁着这个功夫清理马厩,为做操回来的马匹备水备料,等准备差不多了,那些马也要回来马厩,他们过去接应。

叶天卉按照号码牌逐牵马回来时,却恰好看到了不远处的一匹马。

她记得那匹马,是那匹叶家从英国拍卖来的Black rose,黑玫瑰,这匹马品种好,又是国外知名马场繁育出的,确实非同寻常。

比起马场的其它马,这马看着身形高大,四肢强健,有着高昂的颈部,皮毛光滑。

只是叶天卉却感觉到,这Black rose精神有些萎靡,很轻微,但确实看得出,它在晨操的两圈跑步后赶到了疲惫。

对于一个身体情况正常的赛马来说,这样的晨操应该是非常轻松的,跑完后应该是舒畅的,而不是现在的情况。

叶天卉打量着那匹马的时候,Jessie也注意到了,他低声说:“我今天听人私底下说,说这匹马状态不对。”

叶天卉心里一动,她想起之前训马师和叶文茵聊过的,说是要调整时差。

但是从这匹马的状况看,只怕并不只是时差的问题。

她疑惑:“马场怎么说?那边马房带马去看医生了吗?”

马场配备有香江最完善的赛马医院,可以说那医院的配置比一般人类用的医院还要高端。

Jessie看看外面,马厩外没什么人,只有马厩里几匹马正低头吃草。

他这才压低了声音道:“可是我听马房经理私底下说,我偷偷听到的,说这个状态好像已经持续一天了,他们很担心,今天这匹马出晨操出到一半就放弃了,现在他们还没有和叶家人提起,估计想着周末好好调理两天,如果过几天还不好,可能就得和叶家提了。”

叶天卉听着,大概明白里面的意思,这匹马从英国购置过来,中途运输过后来到这边的马场,在交接过程中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马场进行体检并接收后,这就需要对这匹马负责。

一般情况下,有些什么小的不适应,马场会写在养马日记中交给马匹的主人,但是有些偶尔性的,一闪而过的小问题,他们可能就忽略了,毕竟这里面也存在误判。

她便问起来:“我听别人说,过两天叶家人就要过来看这几匹马了吧?”

Jessie点头:“是,所以没多少时间,那个叶家小姐虽然是读了这个专业,但其实没什么实战经验,她看不出来,但是过几天叶家掌门人过来,他们马务公司的专业技术团也过来,到时候Black rose的问题只怕是瞒不住。”

叶天卉微挑眉,回忆着那Black rose种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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