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心悦你。◎
前线的情况变得愈发紧张了。
但整体对大魏来说一切顺利。
禄王虽然声名在外,但到底名不正言不顺,同时也没有足够的能力聚拢起更多的反叛军。
他提早谋划过的几个地方,包括收买的州、城之地,也早被卫卿珩悄无声息地处理。
这也就导致了多日下来,除了整个当时随着他一道孤注一掷起复的杭胥州六城——其中还有两城已经被杭胥州没有投敌的大魏守城人员和支援将领给打了下来——禄王只控制住了杭胥州的四城,呈现四面围剿的情况,眼见着已经是困兽之斗了。
杭胥州失守的四城里面,有一处地方比较特殊,靠近邻城有一处河道,虽然水路基本都封了,但是若反叛军铁了心想要逃亡,也不是没有一线生机,而此时他们纠结的也正是在此。
“走吧,不合适在这里拖延下去……”
“正好我们还有一地靠近河港,借此机会……”
禄王沉默地坐在那里,面色冷然而沉着。
他的世子在几次战斗中表现出了不凡的能力,但对方明显有所准备,早有克制。
相比,他另一个跟来的嫡子就显得十分愚蠢,卫卿域显然还无法接受自己这一边要不得不开始逃亡,谋求出海到别国勉强求生的结局,但同时他又没有冲到战场上去英勇地战斗的勇气和能力,甚至早早地准备了逃跑的包裹和金银。
“朝廷新派来的将领是谁?”
“是孙兴。”其中一个将士回答。
禄王眸光微微一动,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孙兴是先帝时候提拔起来的将士之一,今年四十有六,还算得到看重,是不多的在先帝朝发展不错的武将之一。
若是其他人来,禄王可能还会考虑一二,但若是孙兴,似乎又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办了。
“多少兵马?”
“朝廷新派出去十万兵马,孙兴将军打了包票必能解决此次难题。”宫廷内外都在传言呢。
孙兴的妻子姓燕,本身与世家无关,但他不仅有一个燕氏正妻,还有好几房世家相关的小妾。
卫卿珩很明白他主动领命出征的意思,是想要借此次看着明明白白的军功,把之前燕氏的事情抹过去,想来他们是已经意识到问题了。
“给他这个机会,就看能做到什么程度了。”
新帝是这么对几个信赖的内阁大臣说的。
这样一来,气氛便渐渐轻松起来。
新帝基本上是证明了自己的能力,禄王这边看着便是时日无多了。
宫廷内外一扫之前的压抑,人人脸上的都多了点轻松的笑。
众人觉得,新帝这样果真是正统,而且一切一直都在掌控之中,也叫人心安。
于是,前头压下来的事情,便又重新提起来了。
头等的一个,还是开年之后改年号的事情。
这是首要的大事,众人都很看重,新帝自己也选了几个,不过大家都没商量出来最后结果,按照旧例,基本上是能从现在的十月一直讨论到年末的十二月,几个月时间扯皮。
其次,便是明年春天选秀的事情。
三十九年有一次选秀,四十二年春天本来应该有选秀的,但因为先帝正月走了,一年的事情便全耽搁了下来,选秀自然也是没了。
但延迟一年,问题也不算大,总归到了新帝朝是要改年号、大赦天下再开恩科、开选秀的。
盯着新帝后宫的人可不少。
偏偏叫新帝以守孝为由,愣是拖在了这里。
“陛下,三年实在太久,还是应当再考虑考虑……”
“一年足矣,前朝皇帝多是守27日的,最多便是一年,旧例如此……”
“先帝当时是特殊情况,按着高祖皇帝定下的祖制……”
“是啊,正是如此,上官大人您说呢?”
被点名的上官首辅笑着捋了捋胡子,面上是一派高深。
他虽然是皇帝的外祖父,但已经很明显感觉到了皇帝的忌惮,偏他的几个儿子也不算是有硬本事的人,能接过他递来的饭碗就算可以了,宫里的那个庶孙女也指望不上了……
他在一段时间的迷糊之后,看到了新帝对抗禄王的势力和完全掌握在手中的兵力和军队,他便已经明白过来了。
太子翅膀已经硬了,新帝卫卿珩再不是他们可以拿捏的对象。
铡刀已然悄无声息地对准着世家,却不是说外戚当政就可以容忍了。
如今,卫卿珩有意扶持戴家,一来是为皇子公主提一提娘家身份,也为宫里那位刚风光册封的宸昭贵妃提身份,二来则很明显是拉出一家来和上官家互相掣肘。
上官家现在是太风光了,杨家压不住,世家不好压,可不就是只能拉扯出其他的来?
想到这里,他心里便叹了口气,尤其对上皇帝笑着的不露声色的面孔,他内心平白打了个咯噔。
“此言差矣,此为陛下的家事……”
他原还想打个圆场,但看卫卿珩的态度,他只得顺着来了。
有他的这些话在这里,话题基本上算是暂时终结了。
众位大人面面相觑,最后被新帝算着时间,都礼貌请离了,才出了干清宫,上官首辅便让人围住了没法往前。
“上官大人可是得了什么消息?”
人人笑得热切,好似根本不是政见相反的对手般。
“我们去喝一杯?”
“当然。”
“应该的应该。”
“上官大人相邀,自然不敢推辞。”
等人走了,卫卿珩方嗤笑一声,从盒子里把他最近这段时间在画的图纸找出来,叫徐有德来研墨,继续完成。
徐有德在一边稳当守着,假装自己根本看不到陛下在书写绘制的内容,心里自有一番掂量,想到才结束没有多久的风光册封,他都忍不住有几分啧啧称奇。
宸昭贵妃娘娘的好日子可要来了,这好运道真是叫人着实眼红。这更红火的日子还在后头呢,不过数数日子,也没有多久了。
什么才叫一鸣惊人啊……其他人还有的看呢。
挑了个好日子,戴玥姝等人顺利地搬进了各自的宫殿里,戴玥姝便是和两个娃娃一道住在延禧宫里,新扩建的延禧宫内外都仔细修缮过,各处都是按着她的喜好来布置的,时间虽短,但都做得非常仔细。
后面娜淑妃还有一场比较隆重的册封典礼,能有个小半天,何淑媛、井淑荣那是只有很短的风光,其他人就不用说了,登记一下就好,压根算不上什么“册封”,不过人都搬进修缮好的新院子,日子过得都宽敞了。
“慢点慢点……乐乐,不可以脱衣服。”
十月中,日子可一点都不凉快了,但两个小孩子热得快,还到处跑,乐乐就会嫌热,经常想像着夏天一样脱外套,最不喜欢穿的就是小马甲或者短褙子,戴玥姝等人只好优先选择她自己脱不来的短袄,这样不管她怎么运动,衣服都还在她身上冻不着。
“慢点,小心别摔了。”
新院子给了他们更大的探索空间,延禧宫几乎是原本就很大的惜芳园的两三个大小,惜芳园连着旁边的兴庆宫花园,但延禧宫是本身屋子够多,布置也不差。
院子里,原本没搭起来的秋千都安排了两座,另外还准备了好几匹木头做的摇摇马,两个娃娃都喜欢玩,哪怕他们玩不好,秋千要大人抱着,摇摇马经常从上面摔下来。
地上铺的是细软的白沙,特地磨过筛过几次,下面是松软的泥土,娃娃摔在地上也感觉是软的,至少受的伤害没那么大。
两个小娃娃现在就知道了,地上铺了白沙的地方是他们可以玩的,像是花坛之类,就是他们不能进去的。
前后院子都大,原本的池子叫人填起来了,改种了一棵巨大的银杏树,入门不远则是五棵樱花树,前庭栽了松,是原本院子里就有的,有几十年了。
后院的则是一小片梅林,七八株的样子,两只猫儿住的地方离这里很近,避开了人多的地方,最近它们也常爬梅树,看来是很欢快。院子内外本就打扫得干干净净,有了猫在更是虫子老鼠之类的别想留下。
至于安安和乐乐,他们两个小人能快乐地往各处跑上很久,还各自拥有了自己的房间——卧室和书房,以及一个目前同时住着他们两个的大卧室。
“你们盯着他们些。”戴玥姝吩咐奶娘,“摔了让他们自己爬起来,若是哭了哄不好再抱来找我,若是没问题就让他们自己缓过来,也好叫他们吃吃教训,总乱跑的,不好。”
“是。”奶娘嘴上应了,心里可不敢真的叫两个金贵主子受了伤害。
过了册封之后成了更名正言顺的贵妃,戴玥姝一应又往上提了个度。
因为先帝时候起对贵妃杨氏就相当宽宥,所以实际上关于贵妃的规制是没有明确定数的——
逾制的次数太多。高祖为珍妃破例,先帝为贵妃破例,一而再再而三的,等到了戴玥姝时候,根本就没有人来仔细讲究贵妃能用的是什么不能用的是什么。
她上面也没有能管着她的人了,领头给她逾制的就是卫卿珩本人,再加上是戴玥姝一手安排了女官新制度,提拔了人上来,明面上还是很公平的,别的不说,光是这份人情和宽宥在,下面人便干脆当不知道,紧着最好的给。
所以,戴玥姝看见的时候,自己都吓了一跳,不得不和人确认一番。
也是如今国库里有钱了,大魏人日子过得红火了不少,税银收上来也多,再加上实际上卫卿珩和先帝不是一个作风,先帝轻简而卫卿珩讲究,这一来一去的,可不就是几乎等于翻了个翻。
“陛下到——”
卫卿珩人还没到,瞧见仪仗,通报的人已经准备好了。
戴玥姝忙拉着两个娃娃的手,刚准备给皇帝行礼,他就走进来示意她免礼了。
“两个娃娃不能勉。”
“……”戴玥姝无语看他。
“礼不可废,”卫卿珩道,“他们正是养成习惯的时候。”
“快,给你们亲爹行礼。”戴玥姝也知道他们最近在学规矩,首先练的就是给皇帝请安行礼。
既然亲爹想看他们的练习成果,可不就是他们得表现一二吗?
乐乐和安安于是按照之前教的规矩,努力地端正把这个礼走完。
卫卿珩满意地点点头,面上是柔和的笑意,顺手便一人一个玉佩,想来是早准备好的奖励。
“什么玉佩?”
“龙凤的。”他道,“正好打造好送来了。”
“来,谢过你们爹爹。”
卫卿珩刚想拒绝,说一家人不用那么客气,结果戴玥姝把乐乐先一抱,乐乐高高兴兴地凑上了亲了亲他脸颊,接着安安又重复了一遍这个流程。
他刚想说这大庭广众的,太不威严了——主要还有点不好意思,结果余光一扫,人人都低着头,恭恭敬敬的,没一个敢看。
他心里叹了声,目光里是她笑眯眯的模样,好看的杏眼映着他一身月白色的身影,他更觉得好似吃了蜜糖一般。
“行行行,”他忍不住便笑了,“两个都是朕的好孩子,孝顺懂事,很好。”
“贵妃教育有功,赏。”
“谢陛下。”他忍笑说话,她亦是乐呵地回,气氛是说不出的轻松。
卫卿珩把更重一点的乐乐抱起来,戴玥姝抱着安安,两个人一道进屋了。
“这分量,敦实了不少。”卫卿珩顺手颠了颠,乐乐不懂,以为她爹和她闹,殊不知他说了什么诛心之言。
“你怎么能当着我们漂亮公主的面说这个呢?”戴玥姝故作生气地看着他。
卫卿珩一顿,大感不满:“这不是你先提的体重吗?前儿你才和我说安安好像太瘦了,比乐乐都轻。”
两个人都没有架子,在孩子面前也很放松,进屋便把娃娃往铺好了的地毯上一放,戴玥姝摆出一样样玩具,安安立马和九连环较劲起来,他亲爹才教过他一点,他最近特别有兴致,而乐乐就拿起来陶响球开始晃晃听声。
“那是安安太瘦,”戴玥姝瞪大了眼睛,“我是想顺便问问你小时候的分量,看看是随了你还是随我,男孩子不该是重一点吗?”
“这不是一个意思?”卫卿珩不能理解。
卫卿珩也是放松,发现安安看了他几次想叫他帮忙,对亲爹满是信赖崇拜,他立马脱了鞋子也坐在了地毯上。他一个皇帝都不讲究了,戴玥姝也跟着坐在边上,婢女们把茶水瓜果都上了,在另一边值守。
“哪里一个意思?!”她把乐乐扒拉到自己怀里。
“乐乐,打他,大坏蛋,说我们长得圆了。”乐乐不懂,以为在玩耍,就把布老虎扔过去了,卫卿珩顺手一接。
安安眨巴眨巴眼睛,把自己旁边的那个缀流苏布球给扔了过去,没有大人的帮助,只很矮地跃了一段,最后滚到了乐乐的脚边。
两个娃娃都快两岁半了的大人针对“能不能形容小女孩长得胖了”一事开始了交锋,而两个娃娃互相开始扔球球玩耍。
最后,理亏的卫卿珩被迫反思自己的错误,给乐乐赔上了一个装金瓜子的荷包,又非常自觉地主动给孩子她娘赔了两套头面。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戴玥姝反应过来了。
“在你准备惊喜的时候。”
“啊。”她短促一应,“所以说我们又想到一起去了?”
卫卿珩嘴角一挑,做高深状,他没说的是其实他没想起来,但看见她动作了,他自然会学,去跟着她了解如何和深爱的人交往与相处,怎样维系这份感情……当然,这些就不方便告诉她了。
毕竟他是皇帝,想要什么完全可以插队让人加急做。
“所以你的东西呢?”
戴玥姝前后准备了有几个月,期间确实因为有不少事情耽搁了,但不容易做也确实是不容易。
“好了好了,礼物也不要催嘛。”她喊了一声,“茜色,去把那个盒子拿来。”
“哦?”
“给你。”
是一个长三指左右,宽一指左右的木盒子,盒子上面是白鹤与白鹭相应起舞的纹路,卫卿珩仔细地摸了摸,然后打开金属扣。
里面放了六个两指节宽左右的镂空香囊球一般的金丝线球,每一个花纹图案都不一样,蝴蝶与绣球花、百蝶穿花、牡丹初绽、黄鹂啼鸣、白鹭垂颈、白鹤展翅,都是很吉祥美好的寓意,前三种偏女子,后三者则男子也可用。
“这是什么?”卫卿珩好奇拿起一个白鹤的,“里面还有东西?信纸?你之前写的?”
“你看了就知道了嘛。”戴玥姝笑眯眯的,不肯提前告诉他。
“有一点像是香囊球的样子,做的是镂空的,不过这样可能会把里面的香粉之类的漏出来,里面也是镂空的话……但若是装信纸正好。”他一边看一边念叨,“哦,也挺好开的,轻轻一转就是了,看来你为了捣鼓这个没少折腾工匠……”
戴玥姝假装没看出他的忐忑和期待,想来卫卿珩即使是有所心理准备,也还是很高兴收到礼物,并且真的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来让我看看里面写了什——”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怎么了?”戴玥姝一愣,“我记得里面都是我写好了的,应该不会有疏漏,难道是我放错了纸——唔。”
卫卿珩猛地扑了上来,一下吻住她的唇。
有力的大舌无可抗拒地深入,勾缠,呼吸交织,吻得又急又强硬。
俄顷,戴玥姝只觉得自己是双唇一定红肿了,自守孝来都没见他这般失态,几乎是半点逾矩都没有,两个人都死死拿捏着分寸,却没想到他居然这样激动。
“有点疼。”她埋怨地看他一眼,卫卿珩手捏紧又放开,还不敢用大力气怕捏坏了小球和纸条,他再看一眼。
我心悦你,子璟。
一字一句,写得是明明白白。
“这句话该是我来说的。”卫卿珩认真地看着她,却不敢再靠近了,他真的怕自己控制不住,她那双眼睛太温柔,将他整个盛在眼底,好的、不好的,都一并叫她包容着。
他是何等幸运。
“朕心悦你。”他说,“与山岳同期,江山不改。”
戴玥姝立马便笑了,注视着他,完全明白他说出口的分量。
他是这么“害羞”的人,吝啬于说爱说喜欢,哪怕心里的情感都要满溢,也总是藏着掖着,循着其他的法子、譬如物质去表达。
但这是不对的,外物不代表一切。
感情的事情属于感情,物质是表达的方式,但语言也是情感诉说的重要方式。
他不会,或者说害羞于此。
那她便来,她喜欢的便总是会表达,她喜欢很多东西,唯独只有他是最特别的哪一个。
她这辈子再不会像这样喜欢一个男子了。
不管是安安还是乐乐,他们都无法替代他在她心中的位置,正如她知道自己对他也是不一样的。
这个世界上少了一个爱他的父亲,卫卿珩知道自己能握住的又少了一分,戴玥姝没有那种替代的自信,也不觉得有取代的必要。
她会很认真地喜欢他,和他一起走过未来的每一日。
六个金丝球,每一个里面都藏着一句她对他爱的表达。
有的是她从诗篇中找到的最能让她共鸣和喜欢的句子,有的则是她内心的言语。
只有这一个里,是她直接的告白。
果然,卫卿珩首先开的就是白鹤这一个,他已经知道她私下里将他议论为白鹤并且并不抵触这个说法了。
虽然他喜欢以竹自比,但她若是喜欢鹤,他便也是那悠然高洁的白鹤。
“啊、啊!”
“阿娘!”
“娘、娘。”
两个娃娃不甘心被爹娘忽视,戴玥姝知道他还没缓过神来,主动把两个娃娃都扒拉过来,陪他们玩球球。
卫卿珩果然满心激动又拼命压抑,在一边得意地按不住嘴角地把一个个球都打开看过了。
六张小纸条,他全都妥善地收起来了。
这是用戴玥姝特别寻来的纸张和笔墨写,材料上有些类似于羊皮纸,是不容易损坏的那一类,墨水也能留很久的时间。
“以后还可以有吗?”他眼睛闪闪发亮,满是期待地看着他,快比上旁边高高兴兴的安安和乐乐了。
戴玥姝一下就笑了:“当然可以有啦,不过这个球还要设计制作其他造型的,这几个你可以留着纪念,其实放香丸在里面也行,不过得等之后了。”
卫卿珩不太喜欢用这种香品,看着太女气了,至少戴玥姝就从没见过他佩戴此类的,香包之类倒是有。
外头一些年轻男子、少年一类的,倒是会戴这个,看起来贵气又精致,整体还是女子用的居多。
不过谁让戴玥姝一下想到的就是这一类的金丝球呢?
一个个圆圆的,打开看纸条还有种惊喜感,她当是便觉得他会喜欢。
“有名字吗?”
“没有诶,”她坦言,“香囊球?”
“不好听。”他摇摇头,最后自己起了个名叫“香信”,看模样好像还打算多弄几个其他名字再加上一些典故。
“都随你呀,是送给你的嘛。”戴玥姝点头同意了,随便他折腾,反正东西已经送出手。
卫卿珩在延禧宫用完了膳食,说前头还有些朝政的事情要办,戴玥姝就没留他,让徐有德注意点时间记得提醒主子休息便目送他离开。
才回了干清宫,卫卿珩马不停蹄叫来了人。
“可以准备动手了。”
“燕氏的人,一个都不要放过。”
卫卿珩不想等了。
她对他太好,他也想把最好的给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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