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孤对立。◎
说来怪不好意思,戴玥姝最后是让卫卿珩抱着回去的。
下了马车入宫后两人立马上了轿子,两人都企图让自己看起来不要太过“不规整”,样子情绪等都还算如常,是似乎正常的模样。
这后果就是回了房间后两人愈发急迫,到后面戴玥姝一个劲嘟囔地小声骂他,叫他又好气又好笑,拿了上好的蚕丝帕子在温水里轻柔地给她擦拭。
就这样也让她直抽冷气,连她翻身都不敢大动作了,干脆一动不动地躺着躲懒。
不过这过程感觉确实相当奇妙。
两个人只能互相交换着目光,中途谁都不敢大声说话,一边压抑又一边做着最放肆的事情,只怕开了口就露出不妙的音节来。
刚结束戴玥姝立马就睡沉了。
半梦半醒之间,大概是他早朝回来,她还迷迷糊糊地感觉到他轻轻掀了被子,躺到了她旁边,上药时候那种清清凉凉的滋味舒服地留在她脑海里,朦胧地有了印象。
等中午起来之后,她只能回忆起这点感觉,连当时糊涂地和他回了什么话都不清楚了。
她差一点睡过了膳点,好在有茜色在,看着时候差不多了,叫她起来过一次。
茜色也不敢让她饿着,一点不用身体到时候铁定撑不住,对脾脏胃不好。戴玥姝自己也清楚,故而硬是撑着在床榻上吃了些,这才翻了个身又睡了。
按说她体力也不差,比寻常姑娘还有力气几分,虽不是什么女中豪杰、天纵之资,但叫他比着,果真就显得她羸弱极了。
半梦半醒间,戴玥姝心里还嘀咕这事了,也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如此充沛的精力,明明一样是折腾到大半夜,白天事情也多,他却还能精神抖擞地大早上爬起来去早朝。
唉,正是春风得意少年时。
卫卿珩一进来,便换了衣服上床陪她一道盘坐着。
“可舒服些了?”
以前戴玥姝还会瞪他,现在已经被他弄得没了脾气。
不过好的是在不“失控”的情况下,他已经很会拿捏力道,注意不留下太过的痕迹,通常情况绝大部分时候都是睡一觉就能消了红印。
至于昨天,那是确实又玩过头了,再加上前一晚的痕迹还没消,加在一起可把他刺激的。
戴玥姝也有点心虚,是她先引得他,开始时候看他一点点失去理智、叫她引得欲罢不能的样子确实太“有趣”了些,着实可爱,她就没忍住,结果后面就是自己吃苦头了。
“上了几次药了?”卫卿珩一点没有不自在地问。
“唔,两次还是三次?”她补觉补得有点多,自己也没觉察了,这种私密事情她又害羞不想叫婢女们知道。
“算了,我再给你上一次?”卫卿珩试探地问。
戴玥姝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一双美目眼波流转,顾盼生辉,他看起来仍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端的是神采奕奕、气宇轩昂。
“好叭。”她重新趴了下来,身上衣带本就松松系着,叫他一下拉开。
又是数日过去,众人心里都数着日子,转眼便到了太后寿诞时。
卫卿珩一早便穿戴起来,他作为太子、皇子的领头人、太后的嫡孙是一定要撑足了场面的。
因不是整寿,所以戴玥姝这等小侍妾是没机会一见天颜的。
不过,她也不是很稀罕这个,她对燕太后的感知还不如对燕端蓉的,后者多少是个她能触碰到的人物,再说燕良媛确实是她所见人里面,最典型也最极端的那类,能让人记忆深刻。
戴玥姝就在一边看着他套上了一层层繁复的装束。
“怎么了?”他问。
“殿下好看呀。”她笑眯眯的。
这段时日他的忙碌她看在眼里,知道他更多是在为他们两个的未来费心费力,她便觉得心中涌起一股不一样的滋味,好像心脏涨涨的,多了一点极其特别的甜蜜和酸涩。
“又闹。”他点点她鼻尖,由她来他系上腰间玉佩。
“再拿那串佛珠来。”
“不是,不是这个,徐有德你去拿,要九颗佛珠配白玉莲心那串,手上正好一圈。”
“不错,好看。”戴玥姝满意地点点头。
卫卿珩戴上手串立在那里,身形颀长笔挺,一身竹月底色的长袍,锦衣袍角上是刺绣的鹤纹,头戴白玉冠,泼墨长发高高竖起,剑眉凤眸,薄唇含两三分矜持的笑,正是英姿勃勃。
从知道她喜欢看他穿鹤纹衣服之后,他便主动提了,叫改了些习惯,平时衣饰中便悄然多了几分这元素,不多也不频繁,但每次使她偶然瞧见的时候,都有种惊喜的感觉。
他喜欢看她眼前陡然一亮的高高兴兴看他的神色,那剔透的眼瞳里只映着他一人的身影时,他心里便也觉得满足了。
“那我先过去了,晚上不用等我,兴许会比较晚,你自己要按点吃用,有什么想要的便让人去安排。”
“都记得呢,殿下去忙吧。”
戴玥姝这里如常进行着活动,她想给他做一身里衣,前头只亲手做了中衣,外衣都是缃叶等忙活的,现在她心情有所变化,自然更想做些什么了。
男装她不算很有经验,自然做得更加认真,仔细裁剪缝合,转眼时间便过去了。
另一边,宴会正进行到热闹的时候。
燕太后专注礼佛,却并不是那等真的心如菩萨的人,反而尘念重得很,大家都知道她“六根不净”,但不会有人没眼色说出来。
即使是当今,也对她一贯敬重,从未当众叫她没脸过,孝道礼义在身,自然如此,无人能例外。
卫卿珩一早就看到了盛装打扮陪太后出席的赵嫣然,但这位太子妃备选在他眼里一贯叫人作呕,他已经见过她冷酷冷血一面,便是看她笑得再亲热,也觉得面目可憎。
想着过了今日,事情改了,他也能松口气,叫戴玥姝和他一并高兴着,他才缓和了面色。
尤其回忆起她一本正经地比划着,要给他做衣服,又不想糟蹋不了,一步步皆是谨慎万分,小脸绷着满是认真的样子,他脸上自然流露出几分柔情——
有些情意是藏不住的。
“……如何,太子觉得呢?”
上头德妃罗氏传了话信过来,他一回想内容,便觉得烦闷。
不过面上一点看不出来,卫卿珩仍是冷淡自持的样子,看向他这些庶母妃的神态也极为平静,哪怕他们其实根本不熟悉,但此时她们都做出亲切的样子,他也不会不给面子。
“您说的是。”
他应了一声,只得了这一句回应,德妃看着也很高兴了。
但显然今天宴会不会那么简单,刀光剑影都藏在举杯、言笑中。
贵妃顺势便看向太后旁边的赵嫣然,眼眸含笑,平添几分轻慢,依靠在位置上,婀娜多姿,凭一身姿色生压群芳,当今后宫里鲜少人可比。
杨氏气盛,横起来仗着当今偏宠连太后都敢阴阳两句,也不是没有刺过,当今从不会重罚她,顶多罚个月俸,便是禁足和抄书也没有罚实过,贵妃这样性子的人便更加看不起赵嫣然这等人了。
当然她谁都瞧不上眼,只除了当今例外,再另有个太子是她知道自己惹不得碰不得的。
“赵姑娘怎么坐在这处?”
她懒散开口。
卫卿珩眼眸微动,心说:机会来了。
“她是——”
他正开口时,赵嫣然突然抬高了声音,看也不看他,固自回答道。
“臣女是钦定太子妃人选,得太后娘娘看重,侍奉在侧。”
卫卿珩猛地看向赵嫣然,一双眼眸中迸溅出前所未有的杀意。
她声音极响亮,甚至有几分失礼了,生生压过了卫卿珩的声音,但不知为何她才说完,整个宴会陡然寂静下来。
一众妃嫔不着痕迹地互相交换着眼神,当今坐在主位上盯着桌上的菜肴发呆,好像全没注意到这里。
太后手上擎着长长一串佛珠,自始至终没开口过,不论是德妃开口还是贵妃问话,她都微动着嘴巴捻着佛珠,面上含笑,似听非听。
闭眼睁眼,再抬眸时,卫卿珩漆黑的眼眸里已经看不出任何其他的神色了,他甚至脸上还带着几分笑,只是冷到了骨子里,叫人见了都忍不住发颤。
但几个呼吸间,那等摄人的气魄便全收了回去,在恐怖的寂静中,他慢慢站起身,看也不看赵嫣然,仿若没听见她的话,好像被生压过去的不是他一般。
在万众瞩目下,他缓步走出来,不紧不慢,器宇轩昂,袍角在空中画起一个弧度,到了中间地方,又看向对面的九皇子。
“小九?”
“在!”九皇子大声地应着,声音脆嫩,这就噔噔噔地出来,走到了他旁边,乖乖地和他站在一道。
“孤带皇弟行九,祝皇祖母吉星高照、洪福齐天。”
两人话音才落,一稳重,一脆嫩,其他皇子也立马出列,说出祝寿之词,随着一道叩拜。
座上燕太后微微勾唇,面上含笑,看来慈祥得如同佛像,等人叩完了,才温和地道。
“你们有心了,哀家高兴极了。”
至于旁边面色隐约有几分惨白的赵嫣然,又有何人会注意呢?
卫卿珩千算万算,说服了父皇,叫世家闭嘴,安了其他朝臣的心,又联络了宗室内部,还算准了太后不会当场开口,当今后宫内贤妃等都不会多话,还会帮他。
他还允诺了给赵嫣然郡主之位,以后作为他的皇妹、皇室中人风光出嫁,找哪个郡马都可以,过几年再给她晋封公主,另外还有实质上的封邑,保她衣食无忧,甚至她想随便养男宠都行,只要面子上过得去,她家中姊妹也同样会因此获利,亲事不愁。
结果,他万万没有想到,这样的条件她会不答应。
其他人都没有吱声了,唯独她一个在这时候突然反水,狠狠地背刺于他,甚至不惜影响自身声名,也愣是要死缠住他。
为了什么呢?
赵家可真是图谋甚大,牺牲一两个女儿不算什么,且说这位不就看着要捧起来了吗?
能有什么原因,让赵嫣然放弃自己唾手可及的利益,毅然站在他开出的价码的对立面……当真是个好伥鬼。
若不是情况不允许,卫卿珩当场就能冷笑出声,大声赞她一句“好得很”。
“看来这个太子妃之位,果真是诱人至极。”他脸上一点没叫人看出不对,心头却充斥着暴怒的杀意。
权势是如此诱人,叫她能够站在他的对立面,不惜和他撕破脸皮。
卫卿珩想着便觉得讽刺至极,他没看错人,赵嫣然果然是自私自利之人,和赵父一样,能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当年赵父算计父皇,挟恩图报,将醉酒时候的玩笑话当做婚约,硬是图谋了这门亲事,父皇为了他的名声不得不按捺下。
如今,赵嫣然借着世家给的筏子,趁着太后想压东宫气势的东风,毅然敲死这门亲事,果然也是能干人。
“但你既然做了这个选择……”他注视着自己眼前的酒杯与好酒,杯影重重下,宛若万蛇游于酒液内。
“也就要承受与我对立的代价。”卫卿珩将酒水一饮而尽。
站在他后面的徐有德稍微动了动脚,踩住了落到他脚旁的那颗佛珠,从他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落了殿下一座位的佛珠还有那颗碎了的莲心。
好在除了他脚下这一颗,没有其他散出去的,无人注意太子手腕上原戴着的手串消失不见,只露出干净的腕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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