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能干上搜查一课的活儿。
毕竟警校毕业之后,我的目的极其明确。
承接朗姆给我的任务,我并不需要冲在打击犯罪的一线,而是要进入情报工作的体系里,然后尽自己所能,收集情报的同时,时常也给组织的某些行动提供方便。
直接把犯人按倒的经历,让我觉得很新鲜。
——你被逮捕了。
事后回味起当时我说的这句话时的模样……
有被自己帅到!
可这种自我感觉良好的帅归帅,等正牌的前线先锋搜查一课到了现场,他们才不管当时的我怎么样,甚至,还把我说教了一顿。
比如“这么危险的事你一个小姑娘冲出去干什么”“遇到危险了怎么办”之类的话。
尤其是穿着棕色衣服戴着同款色系帽子的警部目暮十三,他的言语尤其严苛。
想也知道他这是在担心普通女孩子万一受了伤害怎么办,出于好心地关切我而非苛责。只不过,是他的表达方式有些凶罢了。
我耸了耸肩,用胜券在握的轻松答道:“放心吧,不会遇到危险,那家伙我百分之百能拿下。”
这些年在组织也好,在警校也好,我经历过的训练比刚才艰难一万倍。虽然对方是个体格比我强壮的男性,但素人终究是素人,我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按倒了。
目暮显然不相信我的话,他上下打量了我一遍,觉得我抓住犯人纯属是因为运气好。
他睁大了眼睛瞪着我,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凶巴巴地继续说教:“就算能拿下也不要一个人冲上去!你不知道等警察来吗!”
我默默地举起了我的警察手册:“我也是警察……”虽然不是搜查一课的。
目暮震惊:“哈??”
紧随其后的是毛利小五郎语气激动的声音,他终于记起了我,指着我的脸说道:“啊我想起来了!你是那天晚上在雀庄的……堂岛?”
“……我是北野。”
堂岛是我以前给樱轮会当麻将代打时认识的牌友,当时也在桌上。
目暮闻言,震惊加倍:“雀庄??毛利老弟?你们认识?”
毛利小五郎抓了抓头发,没说话,只是尴尬地笑了笑,因为他想起了那晚给我点炮四暗刻单骑的不堪经历。
我摆了摆手:“啊哈哈哈之前有缘跟毛利先生打过一次牌了啦……”
接下来的现场全权交由搜查一课来处理,我退到了一边。
案子的事情我不是很感兴趣,可刚才自己为什么会直接冲出去,现在试想回去,我也有点想不太明白。
看着现场被标示着立入禁止KEEPOUT的黄色警戒线隔离开,停在附近的警车警示灯不停闪烁,我心里莫名有种放松的感觉。
彼时,一个清朗的声音叫住了我:“北野小姐。”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线,我的眼皮一跳,这才想起了还有波本在场。
转头循声朝波本的方向看去,他已经慢步朝我走来。
波本还穿着波洛的围裙,表情又恢复了作为安室透的营业模式。
我皱起了眉毛,面对这个人,摆出了警惕的架势才是最佳操作,因为完全不知道他接下去会算计什么。
波本这副温柔浅笑的模样毫无攻击性,就好像一只温顺的大型犬科动物。
没有我假想的算计,波本只是普普通通地给我递了一个纸袋:“你的外套。”
我愣了愣。
从半开放的纸袋口,我瞥见了我的外套,被叠放整齐地放在里面。
我依然眉头紧锁地盯了一眼波本,他还在冲我笑,似乎笑意中多了几分对我的无可奈何。
“不要这么警惕我,难道我还会在里面放炸.弹吗?”
我当然知道他不会干这么低级的操作。
不太情愿地接过了袋子,我心里是感谢的,可对象是波本,那句“谢谢”打死我都说不出来。
波本在递出纸袋后便把视线投向了警戒线的那一边,他语气好似不经意地对不久之前我和他的现场配合做出了评价:“北野小姐真是个优秀的警察官,刚才,连我都忍不住配合。”
本来我的脑中只剩下了我把犯人按倒时有多帅气的英姿,波本这一提,倒让我感觉他有些阴阳怪气。
我转头看他,红蓝闪烁的警笛灯光映照着他的清俊面孔,比亚洲面孔更立体些的五官在光影之中显得更加深邃。
“你这是在嘲讽我吗?嘲讽我替条子办事?”嘲讽我明明作为黑衣组织的成员,却尽心尽责地干着警察官的事?
波本侧回头,眼神认真地回视了我:“也许……这才是北野小姐的本心呢?”
“什么鬼?”
“北野小姐,可能你自己都没有发现。”
“我发现什么?”
“其实你是个心怀正义的人。”
“哈?”
这真的不是嘲讽吗?
虽然我做不到琴酒那样极端的恶,但身在黑暗中的人被说心怀正义,我也是够失败了。
我眯着眼睛端详着波本的表情,他紫灰色的眼瞳似乎想要对我诉说什么。现在的我还看不懂,或许那是一片我至今为止从未触碰过的领域。
“我不知道你在含沙射影些什么。”我思索了一会,很快也得出了足以应付波本的答案,“再怎么说北野星也是现役警官,我只是做了一件就像你作为安室透在这里给客人递上咖啡一样的事而已。”
我只是……
要把北野星这个身份做得更完美!
“已经不止这一次了。”波本突然打断了我。
“什么意思?”
“四年前,北野小姐就救过人吧?”
不知为何,波本突然提起了距今有些久远的时间节点。
我看着他的眼睛,那灼灼凝视着我的目光仿佛是在透过我追忆着什么。
但很快,他又把着足以令他情绪波动的感情压抑了回去。
四年前?
那时候我刚以北野星的身份进入警校,我有救过什么人吗?
不对。
也许……可能真的救过也说不定。
四年前有人送了我一只白色仓鼠,不知道是谁,但留了张卡片,上面写着那是给我的谢礼。
现如今想来,当时我没有明白的那个“谢”,可能真是我救了什么人的回报吧?
那个人绝对调查过我,因为那只白色仓鼠我认识,就是警校附近一件宠物店里的。
我垂涎了许久,但是因为警校不让养宠物所以才没有买。
后来我去宠物店白嫖撸鼠鼠的时候,老板告诉我有人把它买了下来送给我,在我毕业前可以一直寄养在店里。
这敢情好啊。
我默默地感谢了这位不知名的带善人,终于在毕业入职了警备局后,正式把小家伙接回了家。
对了,我的黑猪是当时那只小家伙的孙子。可惜了,一个多月前的那个晚上被琴酒彻底断了种。
能想起来的回忆只有这些,可这全都跟波本没有关系。
我从回忆中抽离思绪,皱起了眉毛:“你在试探我什么?”
波本轻笑了一声:“没有,我只是随口编了几句罢了。”,新m..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