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北野星。
今天是我在警务课任职的第三十七天。
这几日除了忙碌的工作以外,整个部门都充斥着一股诡异。
首先就是课长渡边,他不仅没有继续使唤我端茶倒水,甚至居然主动帮我泡了一次茶。
在把那杯热气腾腾的茶水递给我的时候,渡边偷偷摸摸地小声交代我,让我有空叫我那表弟来陪他打牌。
“……”
原来如此,原来打的是这个算盘。
我突然很好奇那天晚上伏特加到底是喂了多少牌,竟然让渡边记挂成这样?
面对渡边那过于灼人的目光,我只能尴尬而不失礼貌地朝他笑了笑,并敷衍式地回答了句:“嗯嗯有机会一定叫那小子来陪课长啊哈哈哈……”
渡边点了点头,向我表示阿福那孩子以后肯定有前途。
我:“……”
什么前途?懂得哄领导开心的前途吗?
叫伏特加来陪渡边打牌这种事肯定没有以后的,且不说他本人愿不愿意,我不可能傻到让组织的成员与条子之间有过多的接触。
一来是防止无意间暴露过多的身份信息,其次……如果再让伏特加给条子当牌搭子,可能他疯起来会直接来打我。
虽然吧,他打不过我。
话说回这一周以来,警务课收到的上面下达的紧急任务——临时排查核对人员信息的大工作量任务总算是告一段落了。今早才开了总会,做了完整的工作总结汇报。
上上下下所有人大动干戈地忙了一周得出的结论却是——没有异常。
警务课的大家在松下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很委屈。
总感觉忙里忙外又加班地做了很多事,但又好像什么都没做。
简单来说就是白忙了一场。
我的同事们抱怨的声音都很大,在一片叫苦连天之中,渡边又开始说大家都辛苦了不如借这个机会犒劳犒劳大家这样的话。
此话一出,空气突然像被凝固住了似的,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秉着呼吸的氛围显得异常安静。
然后,整间办公室的焦点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
我被那突如其来全都射向了身上的视线激得一个寒战,抬头回视了一圈,所有人的眼神都像极了要把身家性命都交给我似的,让我倍感压力。
这时,渡边发话了,他的兴致很高,即便这一周以来的忙碌已经让他的黑眼圈很重,但这也丝毫不影响他语气间的兴奋:“北野,今晚去你家打牌!哦对了,把你表弟也叫来。”
他也不装了,直接摊牌把打麻将的事放上了台面。
我:“?”
就……
渡边什么时候跟我这么熟了?语气居然是陈述句而不是询问!
我眼角抽了抽,压着郁闷直接拒绝了这应份工作以外的要求:“课长,今晚不行哦,我表弟没空,我也不方便。”
渡边:“是去你家不方便?那就随便找家雀庄吧,桌钱我包了,把你表弟叫来就行。”
“?”
天啊……
那个欺压下属的渡边居然主动表示付桌钱!这人不对劲啊!
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人,在听到渡边自告奋勇地说付桌钱时,表情都是先十分惊讶,接着就逐渐流露出了几分对我的敬佩,还有一丢丢对我那个所谓的表弟的想念。
于是,包含渡边在内的所有人的视线,又一次落在了我身上。
我无语地摆了摆手,再度拒绝:“今晚我真的没空啊课长!我表弟……他上周打麻将已经被他妈妈抓回家教育了所以他来不了!要不,您让山田君陪您去打牌吧!我真的有其他安排了!”
牌搭子山田:“?”
我特意在句末多补充了一遍拒绝,我统共说了三次拒绝渡边的话。
听闻我的话说到这个地步,这位头发已经稀疏得没剩下几根的现役警务课课长渡边警视居然十分傲娇地哼了一声,甚至还开始小声碎碎念地抱怨了几句类似“有男人了吧”“想找男人不想打麻将”“还找什么借口”的话。
我:“?”
说的都是些什么鬼?
若是放在以前,我觉得渡边直接以上司的口吻下命令的画面才比较合理,我是真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一面。
这个渡边自从来我家打了一次牌后就不对劲了起来。
算了,怎样都无所谓了。
我拒绝晚上打麻将并不是借口,而是真的有其他安排。
我打的又不止警务课这一份工,组织的事务自然也要上心。
在这次警务课全盘的人员信息核查当中,最终“没有异常”的结果对于警务课乃至整个警视厅而言自然是好事,往大的方面说的话,这个结果可以让警察厅那边都松下一口气。
但是,对我来说这件事并没有结束。
我察觉出了其中的某处漏洞,也是因此,彻底弄清楚了为什么上面会突然下达这样的核查通知。
警察厅还有人员变动,且是在一个月前我被下了调职处分之后才发生的事。
或许是涉及了什么机.密信.息泄.露这种事关警察厅颜面的事,公安对此只字不提,只是单纯让警视厅一并配合,才搞出了全面核查人员信息这种大动作。
而那个微妙的人员变动,和朗姆派了组织其他成员潜入警察厅有关。
我向朗姆提起警视厅和警察厅这个大动作中的纰漏时,朗姆才告诉了我,他的确让其他成员前去完成我在短期内完不成的工作。
“她的代号是库拉索,你应该听过她的名字。”朗姆告诉了我对方的信息。
我稍稍回忆了一下,倒是想起了这个代号所对应的人。
我:“嗯,我知道她。”
朗姆:“她已经潜入警察厅了。”
库拉索是个有着超强记忆力的人,能让朗姆出动她,显然是有什么重要信息在警备局急需得到,而等不住我重新靠着正规流程回去。
虽然心有不甘,但我也明白朗姆这么安排的用意。
短期内我的确无法重回警备局,向朗姆汇报警界内部情报变动信息。以朗姆的急性子,比起慢慢等待我的反馈,还不如让其他成员潜入。
这么做的好处的速度更快,但与此同时伴随的是更高的风险。
警察厅警备局的信息库存储着的庞大信息资料,有着最森严的戒备和防护系统。想要把资料从局里带走,如果没有一定层级的身份,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通过内部人员操作是相比其他手段之下最简单且最不会留下痕迹的操作,只不过要做到这件事,并非一朝一夕。
我便是朝着那个方向努力。
只可惜因为波本,我再对那个地方下手已经再无可能了。
库拉索拥有着超强的记忆里,想必朗姆是着了急,因此换了种方式“得到”那些信息——
如果带不出来的话,那就记下来。
这样一来,任务也就简化成了潜入资料库,浏览资料,最后安全撤离。
“茱莉普,近期库拉索会和你联系,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朗姆的语调很平静,但我却感到不安了起来。
在此之前他从未责怪过因为被波本算计而被调职的事,包括七天前的那个晚上,琴酒拿枪指着我的脑门时,朗姆对我也是偏袒的态度。
可这句“不要再让我失望”,也算是一句委婉的警告了。
其实我心里有种猜测,如果不是我自己发现了这一处完全可能被忽略掉的纰漏,朗姆是不是就不会告诉我他已经指派了库拉索的事。
这几件事联系到一起时,我难免又想起了多日之前,波本来找我的那次所提及的,朗姆可能要把我当做弃子废掉的话。
老实说,那些完全没有依据的风声片语尤其还是从波本这个叛徒嘴里说出来的话,我完全可以当做是他想挑拨我对朗姆的忠诚。
可实际上朗姆指派了库拉索却避开了我的行为,无疑是暗示了他对我的信任不如以前。
我咬了咬嘴唇,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但即便如此,我还是顺从地回应了朗姆:“……我会去办的,请放心。”
“嗯。”
挂断了电话,听筒中的机械忙音让我有些怅然。
已经从警备局被调离的我无法彻底为库拉索提供方便,但朗姆还是把这个协助任务交给了我。
是在测试我的忠诚吗?
此前波本的那番话又开始在我的脑海中无限重复——
已经失去作用的茱莉普继续以北野警官的身份活下去这种事,你觉得能被容忍多久?
这一次能不能容忍我的已经不是琴酒了,而是朗姆。
不要……
我才不要被抛弃。
果然,思来想去怎么看都是波本的错!
如果不是他,如果我没有被调职,协助库拉索的事绝对要比我现在的境况去执行容易无数倍。
波本有些话也许是对的。
我可能……真的要找他合作一次。
不是作为成员之间的合作,而是为了把他这个公安卧底就出来的伪装合作。
夜幕落下之后,我去了波本作为安室透工作的地方。
站在街道对面,隔着咖啡厅的玻璃,我看到了那家伙温柔之至的微笑服务。
呵,这个家伙可真会装。
在观察了左右之后,我穿到了街对面,摆出最无辜的表情,推开了波洛的门。,新m..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