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伶俐人长得很瘦, 颧骨都凸了起来,瘦削的身形搭配上她那身不算合身的衣服, 再加上她似乎有点贫血,脸色也白得厉害,看着真就像是海里的带鱼成精了,刚爬上岸来似得。
只不过之前大家都没往这个方面想过。
许枝云开了个坏头。
她这么一提,王连萍立马就跟上了许枝云的思路,她越看刘伶俐越觉得许枝云描述得贴切恰当,笑意想要憋都憋不住, 这会儿索性不憋了,毫不掩饰地笑了出来。
苦的事刘伶俐的那几个好朋友,苏萍萍、马红梅以及褚玉茹。
这三位同刘伶俐是一条战线上的好闺蜜,平时同进同出,关系好得能穿一条裤子。
这会儿听许枝云说刘伶俐长得像带鱼,这三人下意识地就想要出言维护刘伶俐,可架不住人人都见过带鱼, 那带鱼的模样实在是太过深入人心了……
顺着许枝云的话头一想, 她们心里都觉得刘伶俐真的像带鱼,只是她们没好意思像王连萍那样哈哈大笑, 只能拼命掐着大-腿。
刘伶俐气得肺都快炸了, 她横着眉吊着眼问许枝云,“你说谁带鱼呢!”
许枝云漫不经心地回答:“我又没指名道姓, 谁长得像带鱼谁心里清楚。”
“说我像带鱼,我看你像蝼蛄虾呢!”刘伶俐也生了一张伶牙俐齿的好嘴,当场就反击了过来。
许枝云冷笑着回了过去,“我说你长得像带鱼,连萍嫂子笑, 你的三个好姐妹也都笑,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大家都觉得你长得像带鱼。可你说我像蝼蛄虾,有几个人笑的?大家没觉得我长得像蝼蛄虾,但都觉得你眼瞎。”
她偷偷开了五运六气看刘伶俐,见刘伶俐身上病气缠身,尤其是半边身子,都因为血萎而出现了筋络得不到滋养的情况。
血萎这种病难缠得很,起初只会只表现为偶尔身上麻痹发冷,如果不及时医治,症状很快就会演变为偏瘫甚至是瘫痪,而且演变速度很快,说是雪崩山倒一样的速度都不为过。
许枝云对着刘伶俐发起了致命一击。
“你这么爱说东家长西家短,口业造了不少吧!我看你口业缠身,报应不远了。平时没少偏头疼吧,半边身子麻木和冰凉应该也快找上-你了,然后就是偏瘫,你就等着躺在床上等身上一点一点变凉,被如坠冰窖的感觉吞噬吧。等你全身都凉了的时候,人也就凉了。”
刘伶俐一指伐住许枝云,气得全身颤抖,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根本没有办法反驳许枝云,因为她平时确实偏头痛,也出现了半边身子凉的症状。让她害怕的事,许枝云说她快偏瘫了……
她才三十出头,怎么能偏瘫?
她要是偏瘫了,谁来照顾她?谁来给孙二勇和孩子做饭?
她要是偏瘫了,谁来替她带孩子养孩子?谁来给她的孩子张罗人生大事?
刘伶俐越想越觉得害怕,眼睁睁看着许枝云和王连萍有说有笑地朝着鲅鱼堡海滩走出很远,她还全身僵直地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苏萍萍,马红梅和褚玉茹也没听刘伶俐说过她身上的毛病,还以为刘伶俐是被许枝云说的话给气到了,她们有心安慰刘伶俐一两句,可是又觉得自己刚刚笑过了,再安慰刘伶俐就显得有些假惺惺的……
苏萍萍冲马红梅和褚玉茹直挤眼睛。
马红梅看看苏萍萍,又看看褚玉茹,拧着眉低下头。
褚玉茹见这两个好姐妹关键时刻又掉了链子,叹一口气,只能自己硬着头皮挺身而出。
可关键是她刚刚也被许枝云那个带鱼的比喻给逗笑了,这会儿看到刘伶俐的那张脸,整个人就像是中了什么魔咒一样,脑子里一直往外蹦带鱼的样子。
褚玉茹掐了掐大-腿,强行把带鱼的样子压了下去,走到刘伶俐跟前,安慰刘伶俐说,“伶俐,咱不理她了,雷团长家爱人太没素质了,咱不和她一般见识!”
“我看她俩去鲅鱼堡海滩了,要不咱换个地方?鸟洄滩怎么样?那边的海鲜也多,听说还特别新鲜,海鸟们都挑着去那边!”
刘伶俐借坡下,“好,不理那些没素质的人!呸!雷团长就不是什么好锅,配上这么一个烂盖,真是绝配!”
苏萍萍脸上带着不屑,忍不住努了努嘴,“伶俐,这话你就别说了。雷团长的爱人怎样,我不评价,可雷团长人还是很好的。你家二勇就在雷团长手下,人家雷团长对你家二勇怎样,明眼人都看得到。你不能因为雷团长看不上-你妹妹,就恶意抹黑中伤人家啊……”
“雷团长人大度,不同你计较,可雷团长的爱人一看就是个小心眼儿的,万一她天天给雷团长吹枕边风呢!你别因为嘴上的一时爽快就影响了你们家二勇的前程。”
刘伶俐黑着一张脸问苏萍萍,“你到底是哪边的人?你是帮我还是帮那许枝云?你现在觉得我心黑,看不上我了,之前说闲话的时候,你比谁少说了半句?五十步笑百步,咱彼此彼此。”
马红梅见刘伶俐又要和苏萍萍掐起来了,连忙跳出来打圆场,“哎呀,你俩都少说两句。”
“伶俐,萍萍也是为了你家老孙好,咱女人们置气归置气,可别影响家里男人的前程。还有萍萍,伶俐现在正在气头上呢,你是为了她好,可也少说两句。”
“都是自家姐妹,不做火上浇油的事儿。等伶俐冷静下来,会明白你的好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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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连萍之前同这家属区四害遇上时,难免一张嘴挡不住四张嘴,没少在这四害手下吃瘪。
她可没少吃这四害太过团结的亏。
这次许枝云用一个长得像带鱼就初步瓦解了家属区四害的统一阵营……王连萍越想越觉得爽。
她忍不住向许枝云请教经验,“小许,你是怎么让那三个祸害不吭声的?原先我同她们吵吵起来的时候,不管是和谁吵,另外三个都会出来助阵,害得我总是骂不过。”
许枝云低声说,“我说刘伶俐长得想带鱼,那三个人都笑了,这不就说明她们也觉得刘伶俐像带鱼?她们要是不笑,那问题还好解决,只要把脏水再泼回到我身上就好了。”
“可她们几个一笑,刘伶俐又像是炸毛的鸡一样看谁都像叨几口,可不就会让刘伶俐以为她们三个也在嘲笑她长得像带鱼?”
“人啊,有几个能憋住笑的?苏萍萍她们一笑,其实就没法儿同刘伶俐再站在同一个阵营里了,自然不会再给刘伶俐帮腔。”
“再加上我一开口就给刘伶俐甩了个活灵活现的绰号过去,你说苏萍萍她们三个怕不怕也步了刘伶俐的后尘?她们猜不到我会怎么喊他们,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憋着不说话,要是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我相信她们肯定当场就钻了。”
“万一也被我喊一个带鱼一样的绰号,那岂不是往后几十年都会被人耻笑?”
听许枝云这么一拆解,王连萍恍然大悟,“噢……我懂了!这不就是老李他们常说的,战术上要分化敌人吗?把那家属区四害比喻成敌人阵营,其实你刚刚的行为,属于是拿刘伶俐当成出头鸟打了,而且还借着刘伶俐分化了家属区四害的同一阵营。这么一来,你就实现了战术上的分化。”
“嗯,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她们四个要是铁桶一块的关系,那我们和她们吵架多亏?咱人家少长了两张四瓣嘴呢!可我抛出一个笑话来,让她们先开始内斗,彼此之间心里设防,她们分出精力来内斗,就没太多心思来没事找事的烦我们了。”
“而且,如果她们没能巧妙地处理好这次的事儿,我就算是在她们四个心里扎上钉子了,以后她们几个貌合神离是必然的事儿。”
王连萍深感叹服,给许枝云竖起了大拇指,“你这脑子是怎么长得?太聪明了,心眼子实在太多了。得亏咱俩关系好,我要是和那家属区四害一个阵营,不得被你随意的揉扁搓圆?”
“那不至于不至于,我是好人。”
王连萍突发奇想,她问许枝云,“现在她们一共四个人,凑齐了四害,那万一再来一个这种神经兮兮的,不爱认真过自己的日子,整天就知道四处挑事儿的,那算啥?四害加一?”
“那就不是四害了,是五毒。”
王连萍笑得像是打鸣。
两个人有说有笑地赶到鲅鱼堡海滩,这边已经有几个走得快的人在捡海货了。
王连萍看着满地的小鱼小虾,眼里都在发着绿光,嘴上却依旧在不依不饶地骂,“都怪四害那几个蠢货,非要没事找事,拦着我不让来,不然我还能抢个第一呢!小许,赶紧拣吧,挑大个儿、肉多的捡,别捡那些小的干巴的,不值钱。”
许枝云尽力分辨着满地的海鲜,可她刚来龙山岛上不久,虽然已经习惯了海鲜的滋味,可吃的海鲜都是从渔民手里买来的,经过渔民筛选过的安全海鲜。
她这会儿看着满地原生态的,在海滩上扭曲爬行挣扎的海鲜,鸡皮疙瘩都吓得冒了一身,更别提捡海鲜了。
这么多种类,有许多是见都没见过的,该怎么捡?捡哪些?
她想请教一下王连萍,可王连萍已经挽起了裤腿和袖子,拎着编织袋十分欢快地去捡海鲜了。
这时候,许枝云只能倚仗自己的金手指了。
“山河小精灵,帮我辨别一下,哪些海鲜能吃,哪些海鲜没有毒,哪些海鲜味道好,哪些海鲜营养价值高?挑好的海鲜给我点提示。”
山河小精灵振振翅膀,“没问题,跟紧了!”,新m..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