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视线, 祁墨看向一旁的自己弟弟，问：“你刚才说的榜单是温柠直播间里的什么榜？”
祁时燃：“礼物榜啊。”
知道自己哥哥平常接触不到直播这些东西，祁时燃耐心地给祁墨解释礼物榜是个什么东西。
祁时燃：“……这个榜单一般都是在直播间里送礼物累积起来的。”
祁墨听完, 只问：“榜单前三有谁？”
祁时燃：“榜单前三不一定的，经常变, 我周末放假的话就是我, 但有时候我要上课, 那那几天的榜一不是何云琛就是霍盛……哦, 还有温小小。”
祁墨：？
前面两个他想到了, 后面那个温小小是怎么回事？
那边, 何云琛也看见了祁墨。
如果是以前的话，何云琛还是要考虑一下要怎么跟祁墨说话，才能既保证自己的风度和b格，但现在……何云琛想通了，他都不要脸了, 哪还管那么多啊！
于是，何云琛就像个二哈一样, 走到祁墨面前直接挑衅, “哟, 祁大少也有空来线下啊？”
祁时燃看他一眼，像在看傻子。
注意到祁墨手上的白色手环，何云琛突然乐了。
“不过大少，我可没在粉丝群和礼物榜单上见过你呢, 你应该是个小粉丝吧……”
何云琛伸手, 炫耀了一下自己手上那金色的手环，
嘚瑟道：“大少，没关系, 虽然你现在还是个小粉丝，比不上我这种已经上了礼物榜的粉丝大佬，但你不要气馁，你以后多给温柠直播间里打点钱就好，那样的话，你迟早有一天就能追上我了。”
祁时燃：“……”
一旁，祁时燃看何云琛的眼神已经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了。
最近这个何云琛是越来越猖狂，前几天往他家里送花，现在居然还敢挑衅他哥！是吃饱了撑的吗？还是当他哥是死的啊！
“何少最近公司效益这么差，你还能笑得出来，心态也是很可以了。”
祁墨看了眼何云琛，只淡淡道：“但愿下个月何少公司账面上还能有进账 ”
就这一句，何云琛脸上的笑意突然就僵住了。
笑不出来。
最近他公司里确实出了点问题，莫名其妙的，他手里的很多项目都很难往下推进，基本就是他最近做什么什么不顺，简直就跟有人在后面坑他一样。
聊到这儿，何云琛整个人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猖狂，也没什么心情跟继续跟祁墨说话了。
他转头看了眼工作人员，让人带着他走速通通道了。
何云琛走后，祁墨的视线则落到了霍盛身上。
霍盛耸了耸肩，一脸无辜，“祁大少，可别这么看我，我今天来，只是替我爸来给温柠发邀请函的而已。”
祁墨闻言，却并没就此放过他，只道：“二少，如果我没记错，前几天你也往我家里送过花吧？”
霍盛：“……”
霍盛没吭声，假装没听见，跟着工作人员走了。
等走远了，霍盛这才长出了口气。
看来这祁墨还真不是好糊弄的，也确实挺记仇的……
比何云琛那人难糊弄多了。
*
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祁墨和祁时燃很快就绕过了那超长的排队队伍，离台上的温柠越来越近。
然后在距离台上几百米的地方，再次被队伍拦住了。
这个队伍没有刚才那个队伍长，但也有那么七八个人。
并且何云琛和霍盛也在其中……
工作人员：“好了，你们可以在这里等，按照顺序来，等一会儿就可以上台和温柠见面了。”
祁墨突然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天天在家都见面的人，现在要见一面却还要等……
队伍最前方，在上台的阶梯处摆了个摊子。
祁时燃看了眼那花花绿绿的摊子，有些不敢确信道：“怎么这里还有个粉丝摊子啊？”
工作人员介绍，“这是粉丝自发组织的，给来参加见面会的粉丝们发放应援礼物，你们如果感兴趣或者喜欢的话，待会儿上台的时候也可以去领一份。”
闻言，祁时燃望了眼那摊子上的东西。
小卡片，彩带，温柠的照片……就跟娱乐圈里一些小爱豆的粉丝应援物一样。
祁时燃撇了撇嘴，有些意外。温柠现在都这么火了吗？居然连专属的应援物都有了。
正想着，队伍就排到了霍盛。
摊子上的人看了眼霍盛手上的金色手环，单独从一旁拿了另外几份东西装进了袋子里，递了出去……
祁时燃辨认了一下，有游戏卡带，游戏机，话筒录音笔等一些电子设备，个个都是名牌，而且价格不菲。
祁时燃震惊。
现在的后援会都这么壕气了吗？
不对。
应该说，是温柠这玩意儿的后援会这么壕气？
后援会一般是粉丝自行聚集形成的，后援会分发赠送的礼物也都是粉丝们自发花钱买的做的……
温柠本人这么抠，她的粉丝居然这么大方？
现场展台搭的比较高，这个摊子在展台底下，正好被台子遮住了，在台上的人不走近根本发现了不了这里还有个摊子。
祁时燃觉得，按照温柠那什么都要往自己怀里扒拉的德性……要是让她知道这个摊子里这些东西的存在，她八成要亲自下台来领给自己应援的礼包。
……
那边，接过粉丝送的应援礼包，霍盛上了几个台阶去台上了。
台下……何云琛站在那里，看着霍盛比他先上台，有些不服。
他就是刚才接了个电话耽误了，结果没想到霍盛这人就跑到他前面去了……
本来他才是第一个的！
何云琛上前几步，走到应援的摊子前。
“又是一个金色手环。”
摊子里的粉丝惊讶。
“我还以为刚才那个是今天唯一的一个金色手环呢。”
“金色手环代表的是大粉，都是在暴姐直播间里花过钱，真金白银砸出来的。”
所以作为交换，戴金色手环的人能领到的应援礼物也是最贵的。
几个人赶忙挑了几个游戏卡带和一些品牌电子设备，装进袋子，然后递到了何云琛手里。
何云琛走后，几个人聚在一起又开始聊八卦。
“我刚才听门口入场处那边的人说，今天现场有三个金色手环。”
“哇，那岂不是直播间里那几个礼物榜大佬都来了？”
“刚才已经见过两个金色手环了，现在就剩最后一个了。”
正说着，女生一抬头，视线里又多了一个金色手环。
“卧槽！最后一个！”
她连忙拍了拍手边人，“人来了！”
作为第三个金色手环拥有者的祁时燃，接过属于自己的礼物，看了看，不错，是他喜欢的游戏卡带。
祁时燃提着袋子往旁边走了走，视线却还落在台子上其他的应援礼物上。
他很好奇，温柠的这些小卡和照片是要送给谁啊？
正想着，旁边却传来了动静。
祁时燃望过去，发现有人拦住了祁墨。
“不好意思，白色手环，我们这边是没有应援礼物的哦。”
祁墨：“……”
白色手环代表新粉，新粉太不稳定了，而且还有可能是对家派来的隐藏黑粉，所以对于新粉他们一概没有应援礼物送。
但是见祁墨这通身的衣着和打扮不俗，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又连忙改口道：“我们送您一份黄色手环的专属礼物。”
说着，几个人忙活了一阵，将台子上温柠的那些照片，小卡，彩带之类的东西装在了一起，送到了祁墨面前。
祁墨：“……”
祁墨神色复杂地接过。
祁时燃在一旁憋笑憋得很痛苦。
祁时燃：“哥，我总算是知道台子上温柠的那些照片和卡牌是干什么用的了。”
原来是送给小粉丝的……
像他们这种花钱的大粉领的都是贵的哈哈哈哈。
……
前面，何云琛听见动静转过身来，发现祁墨吃瘪，他顿时来劲了。
还特地转身退了回来贩剑，“祁大少，真是可惜了，你这个白色手环代表新粉，那你那今天可就只能领小粉丝的应援礼物了。”
“不像我，”何云琛提了提自己那一大袋的应援礼物，炫耀道：“可以拿这么多……”
边说，何云琛边提着那一大袋应援礼物，美滋滋地陶醉，完全忘记了刚才在祁墨那里吃过的瘪。
祁时燃看了眼贱嗖嗖的何云琛，再看一眼自家哥哥。
他安慰道：“哥，没事，等温柠下次直播的时候你多投点礼物就好了，你下次就是榜一了！”
祁墨面无表情地看了眼对面的何云琛，然后看向祁时燃，问：“在哪里送礼物？”
？
祁时燃一脸迷茫：“哥，你问这个干什么？你不会是打算……”
*
台上。
霍盛在跟温柠说话。
霍盛：“我今天来就是知会你一声，后天在我家有一场宴会，你那个妹妹温小小和他爸温兴安也去，我想了想，都是温家人，所以你也去吧。”
温柠一边在电脑上种树，一边问：“好吃的多吗？”
好吃的？这什么莫名其妙的脑回路……
霍盛：“多吧，反正比上次温小小生日温兴安准备的那些东西要好。”
他们霍家可不是温兴安能比得上的。
闻言，温柠点头：“好的好的，我一定去！”
手里完成最后一下点击，一棵树种植成功。
温柠“啧”了一声，已经种了整整五十棵树了，祁时燃那小子怎么键盘还没送来……
丢了鼠标，温宁宁掏出手机打算给祁时燃打电话催他。
台下却突然传来了骚动。
“哇，又有人开始在直播间里刷礼物啦！”
“上来就是嘉年华啊！”
“我的妈呀！”
“今天不会又要诞生一位新的榜一大佬吧？”
“我不是要见证直播间又一个名场面了吧！”
温柠：？什么礼物？
温柠抬头，看了眼投影到幕布上的直播间。
背景是她种树游戏的界面，而此刻大屏幕上，全是大片的礼物特效……
而且送礼物的还是个系统小号……
就跟之前疯狂刷礼物的祁时燃和何云琛一个样。
怎么？有钱人都喜欢用系统小号？
因为这礼物刷的太多太密，就连现场其他展位的人都凑过来看热闹了。
在看到大屏幕上那些眼花缭乱的礼物特效后，众人都震惊了。
“原来这位就是大名鼎鼎，一夜之间霸榜星光平台的暴姐啊！”
“今天可算是见识到了，开眼界了。”
一直以来，温柠的直播间大名在外，江湖里是这么形容她的直播间的。
——她直播间里大佬云集，动不动就拼礼物打钱，别人直播间里嘉年华是罕见，她直播间里，嘉年华是基本操作。
而且她直播间大佬有多少呢，一三五榜一你当，二四六榜一我当，周日打得不分胜负，然后约下周一再战。
男人咋舌，“我原本以为是网友在吹牛，没想到是真的。”
“今天看到现场版的了……”
想着，男人掏出手机开始录视频，“回头我也发网上去，蹭个暴姐的热点。”
台上，温柠有一瞬间的迷茫。
谁？
谁又在往她直播间里丢礼物了？
想着，她看向了那边台下的队伍……
*
台下。
祁时燃拿着他哥祁墨的手机在疯狂刷礼物。
因为有他哥的准许，以及绑的卡是他哥的那刷也刷不完的卡，祁时燃送起礼物来，格外痛快。
虽然是帮他哥刷礼物，但这种拼命花钱，钱还花不完的感觉可太……妙了！！！
一瞬间，祁时燃好像突然明白了温柠喜欢钱的快乐。
不是自己的钱用起来是真香！
一旁的摊位里，粉丝都惊呆了。
这是个什么操作啊？
因为自己不是金色手环，所以当场现刷？挤进礼物榜前三？
难道不知道直播间的礼物榜单都是累积的吗？别人一个月半个月刷的钱，你现在一口气全刷了？
这是什么绝世大土豪啊！
老实说，他们在暴姐直播间里看了这么久，但还从来没线下实地看过人刷礼物。
以前在直播间里线上看，只觉得礼物好多，特效好多，好神奇，现在实地亲眼看着，点一下，几千块几万块就这么出去了。
明明是别人的钱，但他们还是好心疼，好舍不得……
见祁时燃点了这么久还没好，祁墨皱眉，“没有更大额的了吗？这样太慢了，效率太低。”
对面摊子里吃瓜看热闹的众人闻言，下巴都快惊掉了。
再次看向祁墨的眼神充满了惊恐。
说这位是土豪，这位却是真大佬？
他刷礼物，不是因为他只能刷这些礼物，而是单个礼物的价格最高只有这么多？
而且还嫌弃单个礼物的金额太小了？
这什么霸总发言。
这一瞬间，他们突然有些庆幸。
幸亏他们刚才没有真的没给他礼物，差点就错过这位壕气的大佬了！
“没有了，单个礼物最高只有这么多，不过……”
祁时燃：“可以联系平台直接单笔大额转账，然后让平台将这笔钱算进温柠直播间里的数据，在后台更改礼物榜单，这样你就也可以上榜了！”
别人在直播间里刷礼物，图的就是送礼物而带来的心理快感和安慰，结果这位打钱就只是为了成为榜一？
不愧是暴姐，榜一的位置这么吃香！
……
祁时燃用祁墨的名义跟星光平台那边联系了，得知要大额汇款，平台直接乐疯了，立马找来专人给祁墨发了付款链接。
祁时燃将手机交回他哥祁墨手里，“好了，哥，你付钱就行了。”
祁墨点开链接，还没来得及细看，一双手突然出现在了视线里，挡住了他付款的页面。
祁墨和祁时燃抬眼，发现台上的温柠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了。
祁墨看她一眼：“怎么了？”
温柠：“大少，别付钱。”
祁时燃有些意外。
怎么？
心疼他哥一口气出这么多钱了？
这么看来，你温柠也还是有良心的嘛……
下一瞬，只见温柠笑吟吟的，将自己手机的收款码放在了祁墨手机上面。
温柠：“大少，反正都是给我的钱，直接打给我就好了。”
祁时燃：？
温柠：“打给平台，平台要抽成，我提现还要手续费，多浪费啊！这钱给我不好吗？”
祁时燃：“……”
原本以为温柠是心疼他哥，原来她是心疼他哥的钱要被平台抽成，不是全部给她的……
祁墨看了眼温柠，没说什么，只是将手机从温柠的手机下抽出来，然后扫了温柠的收款码，真的如她所说的单独给她打了钱。
看着收款页面，温柠嘴角弯到了太阳穴，“谢谢大少，大少真好。”
祁墨看她一眼：“真的吗？”
“那当然了！”说着，温柠给祁墨比了个心，“爱你哟，大少。”
说完，她没心没肺乐呵呵地搂着手机就跑了。
祁墨望着温柠离开的背影：“……”
嘴里没一句真话。
身后，祁时燃急了，“哥！不是要拿榜一吗？你现在把钱打给温柠了，这属于私下转账，不算到直播间里的！”
祁墨收回视线：“我知道。”
祁时燃说完，就见他哥将手机界面又划到了直播间里，表情平淡，继续刚才的汇款……
就仿佛刚才给温柠打钱只是个日常喝水的小插曲一样。
平台那边收到钱后，一番操作，直播间卡顿了一下，然后再刷新，礼物榜单的顺序就重置了。
“哇哇哇，变了变了，榜一换人了！”
“让我们欢迎第四位榜一大佬！”
“我们今天欢聚在这里，就是为了见证第四位榜一大佬的诞生！”
“所以现在榜一变成谁了？”
“就是刚才这个刷礼物的小号！”
“不过就是……榜一这金额也太……”
闻言，祁时燃也好奇地看了眼大屏幕，刚才他哥汇款的时候，因为温柠突然来打岔，他没看到最终的汇款结果。
他也好奇，所以他哥是打了多少钱？
此刻，大屏幕里的礼物榜上，原本的榜一何云琛已经掉到了第二。
他哥祁墨直冲第一，并且遥遥领先，遥遥领先，遥遥领先……
礼物比何云琛的金额多了三倍之多。
虽然但是……
祁时燃看了他哥祁墨一眼，幽幽道：“……哥，你可真有钱。”
给温柠打了一笔巨款，然后在直播间里还冲三倍的钱……并且在温柠提醒说平台会抽成后，还义无反顾地往里打钱。
祁时燃原本以为像何云琛和霍盛他们那样疯狂给温柠直播间打钱的人脑子多少都沾点病，现在看来……他哥更疯狂。
虽然觉得离谱，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
无所谓，反正他祁家有钱，他哥也能赚钱，赚那么多钱，他哥砸点钱玩玩怎么了？还不许他哥找乐子了？
再说了，这钱又不是给外人的，是给温柠的……
于是，祁时燃很快就释怀了。
经过祁墨这一出，场外的人或许还不清楚，但亲眼看着祁墨砸钱的应援摊子里，众人看祁墨的眼神都充满了敬意。
有人立马给祁墨换上了金色手环，将原本代表新粉的白色手环给替换下来。
摊子里的人也立马将超大一包的应援礼物送到祁墨手里。
大佬大佬，这是真大佬……
暴姐真不愧是暴姐，粉丝里藏龙卧虎。
要么不出手，一出手，一个个哪怕顶着个系统小号，也能礼物满天飞。
……
几分钟后。
终于轮到祁墨和祁时燃上台了。
台上。
祁墨手里提了三个袋子。
一个袋子里装着温柠要用的键盘，一个粉色的袋子里装着温柠的照片和小卡以及彩带，一个金色袋子里装着他从来不玩的游戏卡带……
这三个袋子没一个是属于他的。
手上还戴着个金色的橡胶手环，几毛钱一大把的那种……
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祁墨有一瞬间的愣怔，明明半个小时前，他还是那个在公司里出门都有人开路的“祁大少”。
而现在……
祁墨走近，将装键盘的袋子拿出来，放在温柠的桌子上。
温柠扒拉着袋子看了眼，再抬起头来乐呵呵的，“大少，你对我还真是好，来给我送个键盘，还额外充了几百万当我直播间的榜一大哥，给我开心的，连树都不想种了。”
祁墨：“……”
榜一大哥……呵。
这一刻，祁墨心里划过无数个想法，最后都变成了一句，“……你知道就好。”
温柠连连点头，乖巧道：“知道知道。”
反正收钱的都她，怎么都不吃亏！
说完，温柠还不忘看向一旁还没来得及下台的何少和霍盛。
温柠：“何少，二少别走哇，要是你们二位能再给我打个几百万，我就更开心了。”
何云琛：“……”
霍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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