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存在某种普通人看不到的怪物,那种似乎由人类的负面情绪产生的怪物被称作咒灵,咒灵大多会攻击人类,因此随之产生了祓除咒灵的咒术师团体。
至于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些情报,那当然是因为——
谁会防备一只看上去没有任何威胁的山雀呢?
那个辅助监督放下的“帐”对他完全不起作用,他十分轻松地进来了。
“帐”外高中生打扮的女孩面不改色,依然不紧不慢地挽着朋友行走,聊着接下来的假期安排,时不时地打闹一番,美好的场景和一“帐”之隔的怪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原来是双向的啊。
一个长着双手双脚的大嘴巴咒灵扑在“帐”上,被追过来的咒术师一击杀死,见雀收回了看向“帐”外的视线。
银喉长尾山雀一般以家庭为单位再加上额外的个体游荡觅食,经过和白团子的交流,他得知了他的躯壳不属于白团子的家庭,这具躯壳原本的家庭已经抛下将死的家庭成员离开了,他现在是作为额外的个体留在白团子的家庭的。
出于对弱小得如幼鸟般的新成员的关爱,六只同样圆润蓬松的山雀时不时就要围着他叽叽喳喳,教他飞行,教他捕猎。
其实它们误会了,他没有那么弱小,在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下,他的灵魂和躯壳已经彻底融合,并觉醒了生得术式,有了一定的自保能力。
他倒是不讨厌它们的热情,问题是控制马甲需要集中精神,他暂时做不到一心二用。趁着它们巡视领地的功夫,他来到了人类的居住地,在一棵合他眼缘的树上闭目养神,而这棵枝繁叶茂的树恰巧位于“帐”里。
他的一号马甲现在正在神奈川的一栋公寓里,那栋公寓闹“鬼”,公寓的主人张贴了告示,声称谁能解决“鬼”就奖励200万日元,他借了路人的手机,拨打了告示上的联系电话。
察觉到那栋公寓里有情况,他将大部分的精神集中到了位于那里的马甲身上。马甲没有智慧,他还没有留下足够的言行让马甲自动模拟,因此遇到复杂的情况需要他亲自操控。
“小子,如果你浪费我的时间,我可不会让你好过。”公寓的主人岩崎智夫警告道。
他根本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要不是那位先生急需藏在这栋公寓里的药物实验资料,他宁愿一砖一瓦地慢慢拆除这栋公寓。
那位先生将那份药物实验资料交给他临时保管,正好那时有个老头将这栋公寓抵押给他,保险起见,他将资料藏在了这栋和他联系不大的公寓里。
后来他又觉得放在身边最好,就派手下去取,没想到去的手下全疯了,不要说取资料了,能嘟嘟囔囔地说几句疯话都是幸运的,不幸的已经变成了植物人。
那张告示是他在某个手下的建议下张贴的,他有些后悔了,他决定回去就打断那个手下的腿,他是坚定的无神论者,竟然被蛊惑做出了这样愚蠢的事情,他严重怀疑公寓里存在某种放射性物质。
一直一言不发的青年突然出声道:“你放心,我的时间可比你的时间宝贵得多。”
“算你识相。”
“老大,他好像在侮辱你。”一旁的高瘦青年凑到岩崎智夫耳边说道。
“侮辱?”岩崎智夫微张着嘴,喃喃地念着“我的时间可比你的时间宝贵得多”,在念到第五遍的时候,他终于反应过来,暴怒道,“小子,你竟敢……”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和那个寡言的青年对上了视线。那双如死水般平静的眼睛淹没了他的怒火,看久了他甚至都发憷。
“我说了,我的时间很宝贵。”
无形的压迫感让岩崎智夫的额头上不断渗出冷汗,他连忙用眼神示意一旁的高瘦青年说点什么。
高瘦青年尴尬地笑着,最终在岩崎智夫杀人的目光中,战战兢兢地问道:“不知道大师什么时候能开始工作呢?”
“现在。”
冷淡的声音让岩崎智夫和高瘦青年齐齐松了口气。
见雀操控着“宇智波鼬”从容不迫地走进了公寓,并在他们的注视下,关上了门。
这栋公寓的内部……
他四处转了转,除了二楼那间似乎是儿童房的房间,其余的房间,包括客厅的布置都将极简主义贯彻到了极致。
原主人恐怕不是那位吵闹的岩崎先生吧。
见雀翻着一本边缘泛黄的书籍,思维渐渐发散,马甲的自动模拟让他在独处时都不能完全放松,他真心希望下次抽到的人物卡是那种好逸恶劳的类型。
砰——
这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他没有理会,自顾自地一本一本翻着书架上的书。
过了一会,似乎是不达目的不罢休,楼上又接连传来几声巨响,但他还是没有理会。
书架的最高层,靠右的角落里,一个身体扭曲得像数字“8”的咒灵探出头观察,陆陆续续地,数字形态和符号形态的咒灵都探出了头,充满恶意的视线就像蛛网,死死地缠绕在他身上。
灯光闪烁了一下,倏地熄灭了。
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咒灵的关系,明明是白天,房间里却要开灯才看得清。
见雀打量着在手中不断挣扎的咒灵,神情平静。
他早就发现了这些藏在暗中的小东西,房间里到处都是丝丝缕缕的微弱咒力,如果不是这只咒灵刚刚想钻进他的耳朵,他还挺想继续看书的,书架上的书除了一些数学类的书籍,还有很多关于介绍各地美食的书籍。
咒力附在手上,随着手上的力度加强,长得像三角符号的咒灵停止了挣扎,消散在空气中。
又随手捏死几只偷袭的咒灵,见雀终于意识到它们似乎在保护什么,包括在楼上闹出声响,都是因为他接近了这个书架。
他后退了几步,书架的整体呈现在他眼前。
昏暗的环境凸显了咒力的痕迹,咒力无处不在,却正好显得书架最上层那本在一个精致的雪花球边上的书格外干净。
密密麻麻的咒灵在冲向见雀时,仿佛被定身,扭曲的身体齐齐瑟缩了一下,噼里啪啦地落了一地。
在一地形态各异的咒灵中,他快速地翻阅着刚刚从书架上取下来的书,准确来说,这是一本日记。
日记上大篇幅地记录着对丈夫的怨恨,怨恨丈夫痴迷数学,不陪伴自己,但在日记的最后,日记的主人用心地画了一个又一个的数字和符号,并配了文字解说,哪几个她丈夫常用都标注了出来。
不理解。
见雀看了一眼陷在幻术中的咒灵,面不改色地走到厨房,打开了燃气灶。随着日记被火舌吞噬,房间里渐渐明亮起来。
透过玻璃门,地上的咒灵全都消失了,仿佛不曾存在过。
看来他没有猜错,这些咒灵依附这本日记生存,因恨而生,因爱而亡,在怨恨的情绪中诞生的同时,被日记的主人以爱为名捆缚在这本日记上。
…………
“岸田。”
“是!”高瘦青年站直了身体。
岩崎智夫深深地吸了一口香烟,然后吐出一个烟圈,问道:“你说他怎么还不出来?是不是死在里面了?”
“不会吧。”岸田斟酌了一下措辞,道, “他看上去还是挺有实力的。”而且至今还没有人因为这栋公寓死亡,这点他不敢说,他的老大似乎对那位大师去世喜闻乐见。
岩崎智夫不屑地哼笑一声,没有说话。
“谢谢你的关心,我很好。”
“咳!咳咳……”
“老大!”岸田连忙上前帮他的老大顺气。
岩崎智夫推开了岸田,脸上的表情几经变换,最终变成了一张笑脸。他转过身,仰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车顶上的青年,道:“大师不愧是大师,身姿就是矫健。”
“我不想浪费时间,事情已经解决了。”
岩崎智夫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和之前易怒的模样判若两人,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岸田。
岸田会意地举起一直提在手中的黑色手提箱,在手臂上展开,不大的手提箱里装着两叠纸币,显得空落落的。
“钱不多,但没有一个箱子提着总归不方便。”岩崎智夫解释道。
“合作愉快。”
岩崎智夫怔了一下,回了一句“合作愉快”。
看着远去的背影,岸田合上手提箱,靠近岩崎智夫,轻声问道:“老大,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他们潜在的敌人很多,出于安全考虑,他们事先在手提箱上安装了具有录音功能的追踪器,结果对方只拿走了手提箱里的纸币。
“追踪器不是为了那种人准备的。”
“那种人?”
“眼神。”岩崎智夫又点燃了一根香烟,“我一直在想,他看我的眼神像什么,我刚刚终于想到了。”
像空气。
这个认知让他感到惊惧。
他不在乎别人的死活,但他至少不会把人当作空气,那种人,除非必要,否则他绝对不会主动得罪,他能爬到现在的位置,基本的直觉还是有的。
见岩崎智夫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意思,岸田识趣地跑到一边打电话联系附近候命的手下,免得对方抽完烟想起那份药物实验资料,想起就会让他去拿,虽然那位大师说已经解决了,但他深知一个道理:谨慎的人才能长命。,新m..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