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先生虽然面色阴沉,但是还是带着女仆离开了餐厅去重新准备食物。
玩家们纷纷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命暂时保住了。
祀绮衣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外快暂时保住了。
片刻之后,熟悉的食物被摆在了玩家们的面前。
玩家们第一次打从心底觉得面前的油腻食物如此亲切可爱。
看到玩家们纷纷拿起了勺子,巴特小姐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才对嘛,客人们是不可以挨饿的……”
皮衣男一直用余光注意着其他人。在看到其他玩家吃了一口就放下了勺子后,也快速地跟着舀了一块肉随便塞进了嘴里。
但完全没有注意到其他玩家挑的都是盘子里最小的肉,塞进嘴里前还仔细地在盘子边上撇去了勺子里的油。
眼镜男则哆哆嗦嗦地拿着勺子往嘴里机械地塞肉,生怕自己一个动作慢了会惹得一旁的巴特小姐不高兴。
等他意识到整个餐厅好像只剩下他一人的进食声时,他面前的盘子已经空得差不多了。
他看了一眼其他人的盘子,原本就因为紧张而高度紧绷的精神差点崩溃。
不是说非常喜欢中午的食物吗?为什么大家都只吃了一口?!
管家呢?!管家为什么不管管这种浪费食物的行为?!
眼镜男有些神经质地咬着自己的指甲。
没事的,没事的,巴特小姐和管家不是一直让他们多吃一点吗,他是照着npc说的去做的,所以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他不停地安慰着自己,甚至在晚餐结束后就一个人离开了。
林未雨看了一眼眼镜男魂不守舍的背影,摇了摇头,然后扭头看向了祀绮衣。
“这一次谢谢你了。”如果没有祀绮衣,他们无法如此轻松地解决这一次的危机。
所以,“今晚如果……”,她暗示地说。
今天晚上……怎么了?祀绮衣疑惑。
“你可以来我的房间。”林未雨做出了会保护她一晚的承诺。
祀绮衣接收到了她充满了暗示的眼神。
她默默地把衣服扣子往上扣了几颗,干笑道,“好好好的……”
林未雨看出了她的敷衍,还以为是下午道具的事让祀绮衣心生了芥蒂,也没有强求。
祀绮衣微笑着目送她们走远,然后火速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锁好了房门。
保险起见,她还给不知道为什么在下午自动打开了的衣柜门上也上了一把锁。
女孩子独自出门在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做完这一切后,她终于安心地换上了睡衣摊倒在床。
好了,这下安全了。
祀绮衣闭上了眼睛,美美入睡。
*
第二天,祀绮衣是被吵醒的。
她昨夜睡得并不好,耳边似乎一直有一个声音砰砰作响。
她睡眼朦胧地打开了门,“发生了什么事?”
那对双胞胎也刚好准备出门。听到了开门声,林未雨扭头,“是有人死……”
她看着祀绮衣的模样沉默了。
丝绸睡衣毛绒拖鞋……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祀媛媛身上穿的还是奇格弗庄园提供的睡衣吧……
这人是把这里当酒店了吗?
啊,不对,是副本里的衣服她都敢穿?
大概是她的目光在祀绮衣身上流连了太久,祀绮衣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默默裹紧了自己的睡衣,后退一步“砰”地关上了门。
等她换好衣服,赶到楼下的时候,尸体已经被放在了大厅的空地上。
其他人已经在旁边围了一圈。
祀绮衣找了一个空隙进去:地面上仰面躺着一个男子,他身材肥硕,像是白胖的发面馒头;如果不是他的脸上还挂着那副眼熟的眼镜,很难把眼前这个胖子和昨天瘦弱的眼镜男连上关系。
“操!”皮衣男正暴躁地来回踱步,“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个副本到底怎么做才行!?为什么吃了也会死,不吃也会死!”
他烦躁地抬头,正好见到了人群里探头探脑围观现场的祀绮衣。
他立刻像是抓到了一个输出口,伸出手就要去抓她,“你是不是隐藏了什么线索!?”
“不然你一个新人怎么会安然无恙到现在?!”
祀绮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靠近,眼睛却在他身上比划着等会准备动手的位置。
……她一般不和快死的人计较。
前提是对方不要太不知好歹。
但是有人比她更快。
应十二慢吞吞地收回了踹在了皮衣男膝弯处的脚,慢条斯理道,“大清早的,别发疯。”
他眼神警告,“之前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放弃了。”
皮衣男内心愤恨,但事到如今,他只能不舍地拿出了一个徽章样的防御道具,低眉顺眼地递给了应十二,“应哥,我现在手里最好的只有这个。”
应十二看了一眼,看在道具价值匹配的份上,也懒得和计较他说的谎话。
他替祀绮衣先收下了道具,“大毛,你来给他讲。”
“好嘞。”
只不过,听完了线索的皮衣男脸色似乎更加难看了。
刘大毛疑惑。
……难道这条规律他自己已经推出来了?
刘大毛飞快说服了自己。花了道具却买了条已知线索,脸色难看也是正常的。
只是当他的目光不经意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后,他立刻懂了皮衣男脸色难看的原因。
除去死去的人,在场活着的人里,最胖的就是皮衣男。
——下一个死的,就是他。
“唉……”他目光怜悯地拍了拍皮衣男的肩膀。
“兄弟啊,平时保持身材的重要性不就出来了?”他快乐地弯起了自己的小细胳膊,准备现身说法。但皮衣男却没有心思听他废话。
“不可能……昨天眼镜男死一定是触发了别的死亡条件!”皮衣男抱着脑袋喃喃自语。
像是为了说服自己,他突然跑到了尸体的旁边,指着尸体大声喊,“你们看啊!他的死法和胖子不一样!他一定是因为别的原因死的!”
这句话倒是没有错。
眼镜男的死法确实和胖子不同——除了手腕脚腕上有绳索捆绑的痕迹,他的尸体十分完整,但是肚子却被掏空了,原本应该鼓鼓的肚子现在是凹陷的——可以说和胖子的死法完全相反。
……皮衣男说的也不无道理。
“那么,有谁知道昨天他回去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吗?”林未雨想起昨天眼镜男一人独自离开的身影,又改口道,“又或者,你们住在三楼的有听到什么动静吗?”
一直默不作声的高中生开了口,“……我听到了。”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汇聚到了他的身上。
皮衣男更是着急地催促道,“什么动静?快说啊!磨磨唧唧的,你到底听到了什么动静?!”
高中生有些紧张地抠了抠自己的裤缝,“我就住在他的隔壁。”
“昨天我回房间的时候还敲过他的房门,那个时候他还没睡,因为他已经锁了门,我们是隔着房门说的话。”
“然后呢?”
“在半夜的时候,我在半梦半醒间听到了……”
男生咽了咽口水,有些艰难地说道,“听到了……一种十分滑腻的声音。”
“滑腻?”众人不解。
这是什么形容词?
刘大毛更是激情开麦,“弟弟,你语文一般考几分?”
只不过话没说完就被应十二手动强制闭麦。
应十二捏着刘大毛的嘴,示意高中生,“你继续说。”
高中生点点头,“那个声音……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摩擦着墙壁。”
“我听到了那个声音停在了他的门口。”
“然后……然后……”
“然后怎么样?!”皮衣男猛地站起来,“你快点说啊!”
“然后——”高中生的身体不自觉地颤抖起来,“然后,它直接打开了门!”
在场的玩家面色都瞬间严肃了起来。
甚至包括祀绮衣。
她冷着脸站了起来,“我去楼上看看。”
高中生的话,让她昨天锁门、锁柜子的举动变成了一个笑话。
她心情并不美妙地上了楼。
三楼的布局和二楼并没有差别。
高跟鞋落在厚实的地毯上发出了黏腻的沙沙声。
祀绮衣的脚步顿住了。
她看了一眼脚下的地毯,然后抬起了脚,看向了自己的鞋底:入眼的并不是因为染灰而呈现的灰色,而是明亮的、反光的黑色。
——上面覆盖了一层油。
祀绮衣放下了脚,又用脚尖碾了碾地毯。
很明显的可以看到,在踩下去的时候,地毯上的凹陷处浮现出了一层油。
“啊……原来是这个‘滑腻’啊……”
“发现了什么?”一个男声突兀地从身后传来。
应十二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也上了楼,正抱着胳膊靠在楼梯口的墙上看着她。
祀绮衣指着一个房间问,“那是他的房间吗?”
地毯上的深色油迹断在这里,房门靠近楼梯口的一侧墙纸颜色比远离的那一侧颜色深,说明昨天有什么东西目标明确地停在了这个房间门口。
应十二赞许地点了点头,“这里确实是那个眼镜男的房间。”
祀绮衣便朝着门伸出了手。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拦住了她。
祀绮衣疑惑地看了过去。
手的主人还是挂着那玩世不恭的笑容,“我来吧……”
他直接按下了门把手。
“如何?”祀绮衣问。
应十二回头,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
“最糟糕的情况……”
“——门锁没有坏。”,新m..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