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到大致情况的怜子先去了三楼,然后又去了七楼。
一路上祓除了好几只四级咒灵。
困惑逐渐增多。
“加奈,我没有看到。”
“啊?”
“我没有看到咒灵。”
“怎么可能?”宫川加奈惊奇道:“我们出错了吗?”
“问卷没错——这种医学无法解释的昏迷应该就是咒灵导致的。玉平的反应也是证明。”怜子心想,能看到咒灵残秽的人会不会发现更多的线索,“两名受害者在来医院之前就昏迷了,说明是在医院外受到了诅咒。但是他们的行踪似乎并无交集,这点就很奇怪。相同能力的咒灵又不是大白菜,到处都有。”
“是哦,而且按照你说的,看不到咒灵意味着诅咒他们的咒灵没跟着来到医院。但是问卷结果和玉平都说诅咒的源头就在这里。”
宫川加奈突然一击掌。
“是不是咒物?或者诅咒师做的?”
“真不愧是华生同学!”怜子说道。
体积小的咒物不易被发现。
诅咒师是人类,怜子看不出来也正常。
“帮我挡着点。”怜子走到无人注意的墙角,蹲下,脱掉外套盖在头上,遮挡“附身”时改变的外貌。
咒灵阿莱莎的术式“业力”的核心是恶有恶报,因此对人类的恶意和曾经犯下的罪恶十分敏感。如果这附近有恶行累累的诅咒师存在,阿莱莎应该能感觉到。
过了一会儿,怜子站起来。
“没看到特别坏的坏人,至少诅咒师本人不在这里。”
宫川加奈叉腰斜着眼看她。
“衬衫的袖子上有血哦,都湿透了。”
“啊,这是别人的。”
“是你自己的吧,反转术式小能手。少骗人了。你这么搞,我当‘老军医’都没意思了。你破坏了我的人生理想。”
“不,反转术式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如何提高治疗效率是个大问题啊。”怜子赶紧说。
“疼吗?”
怜子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诅咒师本人不在附近,就不太可能是诅咒师。”怜子一边思索,一边说,“要施加这样可以长期维持的诅咒,水平得很高才行。据我所知,能有这个水平的诅咒师在日本国内一只手就能数出来。”
这两个人都很普通,放在人堆里找不出来的那种。出场费动辄百万千万日元的诅咒师没道理对他们下手。
除非是为了某种特殊的目的。
不知为何,怜子脑海中划过的第一个名字是“夏油杰”。
“即使有反转术式,也还是会疼的吧。”加奈仍然皱着眉盯着她。
怜子叹了一口气。
“我觉得我人生中最大的痛就是小脚趾踢中桌子腿的那一刻——更可怕的是反转术式治不了,没得治。”
加奈无话可说。
“接下来去找找他们有没有接触过相似的咒物吧……”
【我们都认为今天下午的你超帅哦,好好休息吧。】
又看了一遍短信。
还没有新信息。
帅?我帅什么?
华灯初上。
街上车来车往。
独自一人坐在便利店的林玉平支着腮,茫然地望着在夜色中逐渐变成黑影的医院大楼。思维四处飘散。
已经快三个月没有见面了啊。
怜子的短消息大部分都是发给加奈的。
女生之间会有很多悄悄话吧。
为什么还没有新消息呢?
不会出问题吧?
肯定不会,怜子那么强。据说特级是最高等级,近乎无敌的咒术师了。
但是她刚刚受伤了。
虽然制服外套是黑色的,看不出灰尘和血迹。但是她走过来的时候林玉平正弓着身子趴在自己的腿上,较低的视线让他看到了怜子左手的袖口。里面的校服衬衫全是半干枯的血迹。
外表倒是看上去没问题。
大概是反转术式的作用。
前段时间怜子还问他要不要试试把背上的伤彻底治好。
但是林玉平还是拒绝了。
为什么呢?
大概是想让自己变得更有用一点吧。
他还记得那天挡在自己面前的小女孩儿,记得那捧泼在脸上的滚烫热血,更记得那只把自己从死亡边缘拉回的手。
也记得他昏睡近半个月后,醒来不久时父亲说的话。
“这是我们林家的家训:男子汉不能斤斤计较,不能挟恩图报,更不能知恩不报。”
该用什么报答一条命的恩情呢?
数学,计算机,物理……他实在是缺乏天赋。
心理学,医学,民俗学……他在努力。
甚至是格斗技巧……
但是这一切都需要时间积累。
他不是怜子或者宫川智那样的天才。
距离走在自己前面的前辈们,只有十五岁,还在上初中三年级的林玉平太弱了。
“没有疑似咒物存在的痕迹……”
“真的没有吗?”
怜子摇了摇头。
刚刚她仗着咒灵的幻术,把两间病房和相邻病房都搜了个底儿朝天,什么也没有发现。
而宫川加奈则把相关人员全问了一遍。
“我也一样……”
两个人都没能得到有价值的线索。
又思考了一会儿。
如果与诅咒师相关……
怜子说:“加奈,你去问问智哥……能不能查到我们合作医院有这种症状的还有多少人。”
“你觉得有这种症状的人可能很多吗?”
“说不定呢。”
晚间八点半。
五条悟和学生们正在京都一家寿司店的单间里庆祝今天充满戏剧性的团战胜利。
此刻大家都已经吃饱喝足。
顺带一提,店铺是最终干掉二级咒灵获胜的狗卷棘选择的,甜点的种类有点少。
冰激凌倒还不错。
怜子推门走进来。
她换上了从宫川加奈那里借来的卫衣,加奈比她高得多,过长的袖子只能挽起来。
“怜子你来啦,这是刚给你点的哦。”
熊猫把一盘寿司拼盘推到靠近空座位的地方。
“海带。”
“还要什么自己看。”真希把菜单放在桌上。
“四个多小时?太慢了吧。”五条悟道。
“老师,我想问问您。您有没有见过因为不知名的诅咒而突然陷入长期昏迷的人?”
五条悟正在舀香草冰激凌的手停了下来。
“……或者听说过有人接过类似的任务?调查过类似的事件?”
“嚯呀,中奖了呀!怜子酱,你遇到了什么?”
他终于转过头来,看着站在背后的怜子。
“坐下好好说说呗。”
怜子把情况复述了一遍。
“……原来不止津美纪一个呀。”
“老师您知道?”
“惠的姐姐也是这种症状呢。话说,你的同学是怎么找到的?”
在五条悟好奇的“目光”中,怜子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拿出手机,用念报表的语气念出了上面的文字。
“茨城县立综合病院,一人。
千叶市,三桥医院,一人。
东京,昭和大学医院,两人。女子医科大学医院,一人……”
怜子每报出一组数字,空气就变冷一分。
“……以及,刚刚我说过的大阪医科大学附属医院,两人。目前已知具有类似症状的共计二十二人,分布在日本各地。最早一例的时间是半年前。另外,这只是与我的初中社团有联系的九家医院提供的数据,以及两个被当作罕见病例报告的数据。”
换言之,在全日本,这个数量可能更大。
她抬起头,目光直直看向五条悟。
“老师您怎么看?”
长达几秒钟的沉默。
这么多吗?
五条悟觉得这世界上能让他感到惊讶的事情不多,今天算一个。
“他们的体内被注入了高浓度的诅咒。”五条悟说,“诅咒的外层被施加了封印,似乎特别针对我,六眼也无法判明里面的正体。封印的手法也相当高明,一半埋入体内,一半留在封印者手上,因此单方面难以解除。暴力破解受害者也会因此死去。”
“老师也没有办法吗?”怜子问。
受害人是伏黑惠的姐姐,五条老师肯定曾认真思考过破解方法。
“啊,嗯。”五条悟轻声说,“暂时还不行。”
即使是最强,能力也是有边界的。
现在的他已经能很轻松地承认这一点。
“安啦,只要把幕后黑手抓到,就可以轻松破解。”
怜子心里又想到了那个词。
死灭洄游。
“之前报告的案例只是‘医学无法解释的昏迷症状’。接下来几天我想实地去看看这些人。”
“好呀。想做就去做吧。”
五条悟欢快地说。
他又开始继续挖冰激凌了。,新m..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