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大人!”
诅咒师的脸上钦慕混杂着渴望,激动和深深的信赖。
这一嗓子把乙骨忧太也喊懵了,少年刚刚想挥下去的刀停在半路,回过头去看同样茫然无措的夏油杰。
诅咒师直接用手握住刀身,全然不顾自己的手心被划伤了,连滚带爬的爬到了夏油杰的脚下,死死抓住他的裤脚。
“夏油大人...谢谢您,您的壮举为我带来了新生!如果不是您的话我至今还只是平凡的猴子罢了,是您让我拥有了现在的力量...”
夏油杰身形一晃,脸色骤然苍白了起来。
他几乎是要摇摇欲坠,而诅咒师此刻还在用力抓着他的裤腿,更是让他站立不稳,几乎踉跄着要摔倒。
乙骨忧太反应过来,一把抓住诅咒师的后衣领,硬生生把这个人从夏油杰面前拽开了。
对方再次努力的伸长手臂往上扑去——失败,于是他干脆保持着被乙骨忧太抓着领子的姿态,跪坐在地上,继续颠三倒四语义不清的诉说着自己的仰慕。
“如果没有您的话我现在还在过着浑浑噩噩的日子...每个人都看不起我!没有人看得起我!他们只想吸我的血笑话我逼我做我不愿意的事情都是那些有钱有权的人的错...”
乙骨忧太听不下去了,他一脚把这人的脑袋踩进了地里。
重重一声,男人的脑袋被磕在地上,脸着地,嘴巴里牙齿断了几颗,满口都是血,还是努力的抬起头来喋喋不休。
“我把他们都杀了!老不死的看不起我让我去上班赚钱给他们女人也瞧不起我只知道看那些有钱有权的男人...”
“这是在效仿您!卑劣的猴子根本不配在这个美丽的新世界里生存!”
乙骨忧太倒吸一口凉气。
他其实并不了解夏油杰,之前除了打过一架之外没有太多交集,乍一听后只觉得满脑袋问号。
虽然一色先生说过,新世界必然会迎来一拨新的咒术师觉醒和动荡,但仅仅是因为觉醒了咒术就要杀死父母...
夏油杰面如金纸,全身都在发抖。高大的男人此刻看起来要倒地缩成一团,像是要被某种难以承担的重负击垮在地,只是最后一丝的理智强迫他还站在这里,一言不发。
他深深的,深深的,像是在忏悔似的,低下了头。
“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帮您除掉后患!这种肮脏的东西,果然还是尽早让它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乙骨忧太没再犹豫,如果这人真的是个杀父弑母无恶不作的混账,那么他也不用留着对方一条命。
他下手很快,诅咒师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从中间一刀劈成了两半。
少年人迟疑的看向夏油杰,手里的长刀还在滴血,他粗粗的喘着气,神色还残留着刚刚听到那些丧尽天良的话后的惊魂未定。
“...夏油先生?”
他迟疑的呼唤了一句,指了指诅咒师的尸体。
“我们还得找到咒物...”
这话让夏油杰回过神来,全身一震,额头上满是汗水。
他开始不可抑制的粗重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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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乙骨忧太在其中一个人的背包里找到了密封在铁罐里的咒物。
完全不透明的外壳,无法得知里面究竟是什么,乙骨忧太还是第一次看到一色晴生所提过的重要物品,说不好奇绝对是假的,但夏油杰在这里,他必须得压抑住这种窥探欲,老老实实,别出格。
这种情绪一直等到了回到安全点,面对乙骨忧太遮不住的好奇和期待,夏油杰一句话没有说,只是对着后辈笑了笑,就关上了自己的房门,把少年的眼神也一并关在门外。
金色的脊椎骨以一个相当别扭的姿势蜷缩在里面,显然是被强行塞进去的,如果不是咒力所做,大概早就分成几节了。
夏油杰小心翼翼的伸手进去,把脊椎骨捧了出来。
舒展开后的脊椎骨躺在他的手里,因为咒力的支撑,并没有散架或者下垂,闪烁着漂亮的金色光辉。
夏油杰缓缓的坐在床上,捧着这金色的遗骸,一言不发了很久。
他还没有洗漱,却已经累的站不起来了,踢掉鞋子,随便脱掉衣服,就连睡衣都懒得穿,爬上床,把自己缩在被子的中间,让金色的骸骨枕在自己的手臂上,靠在自己的怀里。
脊椎骨温润冰凉,刺激的皮肤一阵瑟缩。
片刻后,夏油杰轻轻的吭了一声,双目紧闭,眼泪流了下来。
他哭的很轻,非常轻,几乎是哭意完全抑制不住的时候才会从喉咙里喷出来一点,更接近于被噎住后又呼吸的吐气声,那种吭吭的声音,偶尔会尖锐又短促的“唧”的一声——这是无法抑制的哭叫的尾音。
他仍旧不能痛快的哭,有种白天被人欺负了,结果在所有人面前都要装做很好,直到夜深人静缩在被子里,才能够委屈的呜咽,又怕被人听见,就只能尽可能的压抑下去。
夏油杰无意识的低下头,用自己的鼻尖去触碰冰凉的咒物,感觉到自己的眼泪都滴在了手臂上。
他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知道从还没天黑到外界华灯初上,哭到大脑和呼吸都在疼痛,意识一片昏沉,头晕脑胀的感觉糟糕极了,眼睛和鼻子也又酸又疼。
夏油杰缓慢的爬起身来,浑浑噩噩的去拉上窗帘,打开柜子拿了瓶矿泉水,一饮而尽。
身体必须要补充水分。
他想开灯,结果灯亮后又是不自觉地发抖,最后还是关上了开关,让自己重回黑暗。
踌躇再三,在房间内转了一圈又一圈,夏油杰最后还是迟疑的爬上了床,又重新躺了回去。
金色的骸骨又被他拥入怀中。
一阵急促的呼吸过后,夏油杰颤抖着把骸骨捧到脸边,即便是一片漆黑,也还是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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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色晴生此刻坐立难安。
“一色先生,我们希望您认真的考虑一下。”
这座庄园的主人郑重递上了合同。
“如果您愿意留下来工作的话,无论是工资待遇还是其他方面,我们都愿意为您提供方便,今后这座庄园里的绝大多数服务都为您免费开放,包括骑马和游船乃至各种宴会。”
一色晴生深深的低下了头,双手抓住椅子的边缘,又想要把自己藏到桌子底下去,又想要找借口立刻逃跑。
庄园的现任主厨有些担忧的看着他。
和一色晴生认识了快四年,从一开始跟在财波诚一郎身后的稍显稚嫩的远月毕业生,到现在已经沉着从容的主厨,一色晴生的变化其实很大,但不变的一点就是。
遇到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或者不愿意面对的事,下意识的想要缩起来。
就像现在,面对庄园主的盛情邀请,一色晴生看起来就想要把自己缩成一团。
...真是让人头疼。
虽然知道一色晴生完全没兴趣在一个地方久呆,但因为是自己的老板的要求,那么这个局就必须要设了。
...对不起啊一色,实在拒绝不了就留下来吧。
毕竟自从这位财波诚一郎的弟子到了之后,餐厅的上座率和宴会的预订率都高了不少...
让这样的人才留下,百利而无一害,哪怕只是负责一部分都够了,是绝对的不赔本的买卖。
一色晴生还是没有说话,甚至不敢抬头去看。
如果说刚刚他的注意力还集中在怎么逃避这个诡异的局面,那么现在就完全不是了。
酥麻温热的触感在他的后背上来回滑动...更准确一点,是脊椎的位置。
那种好像越过了皮肉被吮吸亲吻骨骼的感觉太奇怪了,一色晴生不受控制的想要发抖。
只要是个人类都没法不对这样的触感觉得头皮发麻。
“啊...”
在自己完全没法发现的情况下,一色晴生的脸不自觉红了起来,甚至忍不住低低的喘息了一声。
太诡异了,温热的触觉从肩胛骨附近转移到尾椎,滑腻又温柔,蜻蜓点水式的轻碰,或者紧致到令人窒息的绵密。
“一色先生?”
对面显然感觉到了不对劲,有些担忧的发问。
“请问你...”
“对,对不起,我得先...”
白发的青年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用手捂住嘴,发出要断气一样的声音。
“我不太舒服先不奉陪...”
匆匆丢下这句话,一色晴生头也不回的跑开,留下主厨和庄园主两个人发愣。
跑上楼梯,乘电梯,跌跌撞撞的摸出房卡,打开门,用力关上。
一色晴生再也站不住一秒,关上房门的一刻就踉跄着倒地,背倚靠着门缓缓滑下,发出不可控的喘气声。
太奇怪了。
白发的青年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全身都要痉挛,却还是抑制不住那种糟糕的触感。
夏油杰闭着眼睛,最终在尾椎骨的部分轻吮了一下。
一色晴生浑身一颤,只觉得周身电流穿过,轻轻咳嗽了一声,彻底卸掉了全部的力气。,新m..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