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两个为什么要呆在一起!”
夏油杰要崩溃了。
“让我回去!我不想见到你!”
一色晴生挠了挠侧脸,难得生出一些心酸。
“可能因为运气不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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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算是搞明白了,比起见到一色春,芙丽尔还是更愿意见到他本人。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的记忆会从这具身体里恢复的原因。
七海建人很是惊异的看着他。
虽然五官几乎一模一样,但你可能可以一眼分辨出一色春和一色晴生。
换句话说——明明是一张脸,一色春的神情绝不会让她被误认为是男性,但当一色晴生的记忆接管之后,你也不会再把这具身体当成是女性。
“......”
年轻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苦笑了一下,又抬起头去看七海建人。
“不用太在意,这具躯壳本身也是无性的,机器人哪会有什么性别。”
他是这么说的,还轻轻的摇了摇头。
当他想要介入芙丽尔的猎场时,必须拿出真实的自我和真心,去玩死亡游戏。
...没人告诉他就连老婆都要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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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窄,紧缩,昏暗。
...这是在箱子里?
是的,箱子,还是木制的,外面非常安静,一片漆黑,只有身旁的热源是真实...
...等等。
如果他没有记错,自己的口袋里装的是手机。
费力的把手机掏出来后,打开手电筒。
面前的是一张血淋淋的脸。
黑发的女孩满脸血污和长发混杂在一起,脖子以一个相当奇异的姿势扭曲着,眼睛瞪大暴突,皮肤青白泛紫,脖子上还有被麻绳勒过的痕迹。
...哪怕是见惯了大风大浪,面对这样一张脸,谁都会心里漏了一拍。
一色晴生一时屏住了呼吸。
他意识到,在这个梦境中,自己是以活人身份存在的,加速的心跳声都能清晰可闻。
他伸出手,在箱子的四周摸了摸,仔细的检查边缘缝隙。
一条窄缝,挂着一把锁。
解谜游戏?
按照芙丽尔的爱好来说...
“失礼了。”
他又轻又快的对这具尸体说,紧接着就用手去触碰还温热的女尸。
...感官可不怎么好。
被血浸泡的,滑腻腻的尸体,哪怕隔着衣物,也还是会让人心灵产生很大的冲击。
女孩的小腹处,手掌按下去的感官,是空洞的。
顾不得太多,他拉起女孩上衣的下摆,把手伸进去。
...空洞,巨大的空洞,简直和他身上的那个差不多。
在湿滑的尸体里摸索了大半天,他终于捏到了一枚铁片————
他的手臂被握住了。
女孩伸出双手,一把钳住他的手臂!
那张满是死态的脸抬起脸,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她张了张嘴,却吐不出一个音节,眼珠在转动。
一色晴生试探着继续去拉铁片,只感觉手臂被掐的更紧,女孩的嘴巴更用力的张开了,表情一瞬间变得狰狞不已!
...他放弃了,暂时不再继续拉扯,在这里他没有咒力,□□也接近活人,这女孩力气大的吓人,怕不是他敢强来就要拽掉他的一条胳膊。
“...你已经死了。”
他轻声的说。
“芙丽尔是不屑于搞真正的怪力乱神的,她是AI,相信数据和科学就是一切,就算有,那也是她用精巧机关伪造出来的,她不会在自己的游戏里搞出真正的横行鬼怪。”
另一只手还可以活动,他用手电筒凑近女尸,强忍着心理的不适,仔细查看这具尸体。
...嘴巴里有什么在反光。
用嘴咬住手机,另一只手伸进尸体的口中。
他摸到了一小块硬邦邦的东西,前后连接着细线,往前拉扯,手臂上的力气逐渐变松,尸体腹中的手拉扯,手臂上的力气骤然增大。
他用手指去掐细线,完全掐不断。
白发的青年屏息静气,缓慢的,捏着尸体口中的东西,一点点的把它连同钥匙拉了出来。
被拽出来的细线上沾满了血色,坠在最后的是一把钥匙。
还好,起码不会变的更复杂。
用钥匙打开锁,推开箱子盖用了不少力气。
一色晴生跌跌撞撞的从箱子里站起来,太长时间的蜷缩身体让他眼前发黑,晃了晃身子才勉强站住。
大片的血迹,不仅仅是地面和墙,天花板都被染红了,干涸的血渍在告知,这里曾经发生过多么惨烈的搏斗或者,屠杀。
踏出箱子,踩到的是柔软的地毯。
这间房间...是玩具房。
看起来像是给五六岁的小女孩准备的,彩色的地毯,可爱的摇摇木马,粉色的玩具熊,大块积木,懒人沙发,东西多到没法一一叙述,想必拥有一间这样的玩具房,是所有孩子的梦想。
...它不应该是这副惨烈至极的样子。
一色晴生还没反应过来,发愣的几秒钟。
门外的走廊——如果是如此的结构的话。
传来了相当沉重,缓慢的脚步声。
“嘭,嘭,嘭。”
正常的人类是走不出这样的声音的,迟滞,让地板都在颤抖,禁不住的心慌。
“......”
一色晴生缓缓的靠到离门最远的墙边,手无寸铁,他必须做好最糟糕的准备。
门被非常礼貌的敲了三下,只是太重,震得门板砰砰作响。
没有回应,沉默了片刻,门锁被轻轻转动,吱呀一声,打开了。
巨大的,滴着血的,巨大的身体挪了进来。
模糊不清的像是数据错误的脸——很有芙丽尔的风格。
单从身体形态上来看像是人类女性——过度肥胖,已经是完全非人的身材了,很难不觉得可怖。
她轻微的转动着头颅,像是在四周环视。
一色晴生屏息凝神,一动不动。
巨大的怪物开始挪动了——顺着墙沿,在画着蔷薇和荆棘的漂亮壁纸上蹭上了一大片深深的血痕。
不是通过视觉————起码是动态视觉来找到猎物的。
早知道她会顺着墙壁搜索,一色晴生是绝对不会靠在墙上的。
年轻人试探着,小心翼翼的挪动了一步。
柔软的地毯吸音性极好,没有发出声响。
巨大的怪物没有理会,她继续沿着墙壁行走。
动态视力也是,不起作用。
一色晴生缓缓地,轻轻从地上捡起一块积木。
“嘭。”
积木被丢进了他刚刚挣脱出的木箱子里,发出了不小的声响。
“......”
在一阵让人牙齿酸麻的挪动声里,巨大的怪物抬起头来,拖着肥胖的下半身,朝着声音来源挪去。
大概率只依靠声音,也可能是气味,但现在房间里全都是血,一色晴生和箱中女尸也满是血污,不能确定有没有影响。
巨大的怪物挪动身体,移动到了箱子边缘,把巨大臃肿的身体探入箱子。
虽然看不到,但能听到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血肉被撕扯咀嚼,骨头也被咬断的声音。
一色晴生已经退到了门边,即便是面对这种情形,他也没有发出多余的声音,只是轻轻的关上了门。
和预料中一样,外面是走廊,只不过场景一换,看起来更像是学校的走廊。
窗户打不开,外面的云也并不流动。
怪物来的路上仍旧有大片的血迹,一直延伸到走廊的深处。
犹豫了片刻,他还是选择沿着血迹走。
如果,是说如果,那是仅有且唯一的危险,这就是最好的选择。
一直往前走,拐过弯,血迹拖的很长。
一色晴生停住脚步。
地上扔了一件袈裟法衣,沾满血迹。
心脏像是被谁狠狠的捏了一把,身体本能快过意识,不可置信,下意识的联想,痛心。
...冷静下来,很有可能是芙丽尔搞的,她有的是本事去找到夏油杰的资料,在这里丢上一件衣服,很可能是故意来恶心自己...
如果本意如此,那么,她很成功。
忍住极度的心理不适,一色晴生强迫自己打起精神,继续往前走。
他还是太缺乏警戒心了,也可能是在这种高压环境里都要麻木了。
当一记直拳冲向面门,他甚至没能反应过来!
反而是出拳者意识到了,前来的并非什么怪物,而是个人类,硕大的拳头停在年轻人面前不足一厘米,僵住在原地。
隔着拳头,一色晴生有些艰难的撇开了头。
“...杰?”
他有些尴尬的,小声的呼唤了一句,看向了刚刚挥拳的人。
夏油杰面色铁青,不知道是在这种诡异的环境里被搞得心态爆炸,还是只是单纯的因为看到了一色晴生。
“你...”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吐出这个字。
一色晴生的重点并不在上面,他更在乎夏油杰的法衣没了,只穿了黑色的海青在身上。
咽下一口唾液,喉头微动,年长者小心的,轻轻的发问。
“...你受伤了吗?”
夏油杰愣在当场,显然是没有想到,久别重逢,被问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
他呆了片刻,随即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收回拳头。
“想多了,你也看到了吧,我用法衣栓住尸体,把她丢出门了,那东西叼着她就走了。”,新m..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