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称呼我为...表帐。”
有着黑色头发的,容貌英俊的男人微笑着,朝着夏油杰微微鞠躬。
十天以前,就是他通过电子邮件,主动联系的夏油杰。
这人的外貌看着年轻,似乎岁月没在他身上留下多少痕迹,只是身上的气质连带着说话的语气,证明这是个将要不惑之年的男人,而非冲动的毛头小子。
看起来好像是个普通的社畜,出手却是相当的阔绰,而仅仅是因为自己的女儿最近有些睡不好。
还是用的假名,真稀奇,果然什么怪人都是存在的。
这是栋庄园似的房子,还是在东京,即便不在市区,也完全可以想象造价的昂贵。
名为阳鞠的女孩因为有些精神衰弱,无法亲自出来见面,只能让夏油杰自己过去了。
房子的内部有些空旷,如此大的空间,宽阔的走廊,墙壁上空空荡荡,木质的地板有些开裂,走上去会发出干燥的破碎声。
好像很久没打理了,很奇怪,有钱住这么大房子的人,居然没有钱打理它吗。
指不定是什么祖上留下来的遗产之类的,夏油杰想。
白色的咒灵本来窝在他的袖子里,现在却冒出头来,左看右看。
夏油杰摸了摸它的脑袋。
地板开裂的声音,名为表帐的男人走在前面,步履略快。
地板开裂的声音。
夏油杰轻轻往后一跃,就躲开了地板上突兀出现的大坑!
房子里处处透露着的怪异,从蛰伏中苏醒过来,瞬间变得无比明晰!
走在前面的男人缓慢的,僵硬的转过头,他突兀的变成了一个粗制滥造的,白色的大头布偶,脸上还挂着眼镜,此刻僵硬的微笑着,似人非人,毫无生气。
夏油杰心中警铃大作!
没有别的原因,而是自始至终...他都没感受到一丝一毫的咒力。
这一切更像是幻象,只有地板开裂崩出的木屑残渣打在手上的疼痛是真实的。
白色的咒灵从他的袖子里钻了出来,拱起身体,严阵以待。
上次醒来之后,它好像突然开窍了不少,战术和实力都有所上升了,简直像是梦中训练了很长一段时间一样。
它抖了抖身体,从毛发中抖出了一些金色的,鸟一般形状的咒力聚合物,这些金色的飞鸟速度极快,还没等白色的布偶头反应过来,便瞬间形成了包围之势。
奇迹般的,这白色的布偶安静了下来,只是身体不断地细微抽搐,证实了他在挣扎。
白色咒灵的术式是有效果的,这起码说明了这东西的确和咒力有关系。
夏油杰刚刚站稳了身子,巨大的咒灵便从他身后浮现出来,形似多腕的章鱼。深吸口气,喷出墨汁,精准的落在了窗户和地板上。
咒力的痕迹浮现出来。
只是个破布娃娃而已,他还不至于被这点阵仗吓到。
不仅仅是单纯的幻术,倒不如说,如果作为阵法式的幻术,实在是太粗劣了,不是说水平多低,而是制作者像个漫不经心又随意的小孩子,错误百出,能用就行。
破局也就再简单不过。
轻轻松松的拆掉了所有的幻术,整栋房子内的景象轰然崩塌。
“.......”
夏油杰才发现,自己此刻站的地方不是什么别墅,而是,而是个塞满各种乱七八糟东西的小房间。
各种不知用途的电子仪器,各样花色的布娃娃,许多颜色的碎布头。
像是谁的储物间一样。
墙上挂满了画,都是些小孩子的可笑涂鸦,只有他此刻正面对着的墙壁上,用鲜红的颜色的写着一串数字。
只有零和一,显然是计算机语言。
他怔了下,下意识从叫出只有存储影像和录像功能的咒灵。
这东西可不是他能干看就看懂的。
白色的咒灵漂浮在一边,舔了舔自己的鼻尖。
一色晴生在金色的空间之中,伸手托住自己的下巴。
他倒是已经读懂了...这句话翻译过来是。
“Play a game with Frill!(和芙丽尔玩游戏吧!)”
...芙丽尔(Frill)?
褶边?
这什么名字啊,怎么还有点耳熟?
一色晴生皱了皱眉,仔细想要想起来的时候,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下意识的舔了舔自己的后槽牙,心中凭空冒出一股焦燥。
夏油杰的注意力,已经从墙上的那串数字,转移到了一旁的仪器之上。
不出意外的话,他刚刚全程没有发现如此拙劣的幻术,和这些此刻还在滴滴作响,
闪烁着各色灯光的仪器有着很大的关系。
甚至现在,他就已经开始感觉到有些头晕了。
虽然不能说对电子设备一窍不通,但做过最多的事情也就是打个游戏...
这东西得先断电吧?
白色的咒灵从口中吐出一枚金色的光球,递到夏油杰的手边,在他的手背上轻轻碰了碰。
夏油杰会意,伸手握住了它。
眩晕感和不稳定感瞬间消退了不少。
他朝着距离自己最近的器械走过去,伸出手,想要搞明白这东西是怎么回事,实在不行,也可以拆掉了带走,回去慢慢研究。
他听到一个声音,咯咯笑着,银铃般悦耳。
“这局是芙丽尔赢啦!”
女孩欢快的尖叫声,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好像她刚刚就站在你的身边,这样的欢笑着。
“这局是芙丽尔赢啦!!!”
夏油杰被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左顾右盼,想要找到声音的来源。
他没注意到面前的设备猛地颤抖了一下。
白色的咒灵猛地朝他冲过去,一把把他扑倒在地,用全身紧紧缠住了他!
巨大的爆炸瞬间发生!
还是混杂着咒力的爆炸,夏油杰一时间只觉得天旋地转,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让他鼓膜发痛,大脑一片空白。
和咒术师与咒灵打了太久的交道,让他几乎要忘记了,在二十一世纪,人类通过科技创造的某些武器,有时比最强的咒术也更具有威力。
一切来得太突然了,白色的咒灵甚至没有时间把他吞到身体里,只能用自己紧紧的缠住相对脆弱的人类,把他严密的包裹好,希冀与这样的保护是有效的。
夏油杰双眼紧闭,把脸埋在白色咒灵的毛发中,忍受着略微的缺氧。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还算是配合默契。
地动山摇的爆炸终于结束了。
夏油杰有些灰头土脸的,但身上没什么伤痕,反观白色的咒灵就惨了一点,脑袋上多了点擦伤,此刻正在迅速的修复着,倒是很快就恢复了本来的样子了。
它先是缠在夏油杰的身边,等待了一会,好像是确定了已经平安无事,便往后退了有十几米远,还没让夏油杰开口,就开始甩起了身上的毛,抖下大片的灰尘。
白色的咒灵变成了灰扑扑脏兮兮的灰色咒灵。
“......”
看着这样子,夏油杰下意识的想起来上次被他洗成毛茸茸一大团的咒灵。
他晃了晃脑袋,让自己的意识脱离了这些胡思乱想,把精神集中到眼前的事情上。
...很好,已经彻底的沦为废墟了,现在别说找到完整的仪器,就连好点的铁皮都不剩下几块。
十九岁的少年有些郁闷,踢了一脚眼前的砖头。
本来以为是来赚外快的,怎么反倒卷入麻烦了?
这下好了,闹出这么大阵仗,还是先溜为上。
等回到盘星教,先把自家咒灵洗干净...
遭到了剧烈的反抗。
剧烈的反抗失败了。
再一次被洗成毛茸茸的一大团的咒灵生无可恋,趴在桌子上,看着夏油杰对着电脑,开始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把那句话翻译出来。
“和芙丽尔玩游戏...?”
夏油杰也下意识的念出了声音。
褶边,这什么怪名字啊。
某些奇怪的思路在此刻同步了。
而且如果当时的那个女孩的声音,就是这个frill...
那她年纪应该不大,十四五岁左右,不会超过十五岁。
咒灵还没聪明到学会用电脑呢。
他还上了暗网去查了查,想看看这个名字是不是会在上面留下些痕迹,结果也还是徒劳无功,这个女孩连带着她的名字,都像是完完全全空白的,一般来说,诅咒师的事情都会穿得飞快,今天发生了那么大的爆炸,却没有人提任何一句,这本身就不对劲。
黑客吗?大概率是认识咒术师,或者自己就是个术师。
夏油杰更愿意相信第二种。
但为什么闲的没事要来招惹他啊,现在的小孩子胆子都这么大了吗。
出于对中二病的一些宽容,夏油杰不打算把这种显然的恶作剧的行为上纲上线。
大不了以后再遇到这个小姑娘,收拾一顿就好了。
白色的咒灵艰难的,终于把自己裹成了本来的身形,正常的活动了起来。
他飘到电脑前面,盯着夏油杰的屏幕看个没完。
一色晴生皱着眉,通过崽崽的视角,盯着眼前的屏幕。
芙丽尔...芙丽尔,好熟悉的名字。
是谁?
一些凌乱的记忆碎片从脑海里冒出来,巨大的怪物,手中的武器,布娃娃的脑袋...
还有,某个握在手中的小玩意,像是愚人节的彩蛋。,新m..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