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个暑假过去,伏黑惠就彻底脱离了学前班,要进入小学一年级了。
作为很有危机感的小孩,他已经开始缠着进入了小学一年级的伏黑津美纪,让姐姐把学过的东西教给他,每次一色晴生过来,就要负责一些超纲的东西,远超过这个年纪的孩子该学会的级别了。
伏黑惠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就是想要姐姐和半个监护人一色先生,可以教给他一些他能学会的一年级的知识,避免上学后跟不上。
...诚实的讲,这种担忧对于这个年纪的小孩来说,实在是太过沉重了。
但也没办法,这孩子似乎就是这种性格,思虑过重,因为消极而想提前做准备,一来二去,还不如提前教给他,反而会让他轻松一些,不去考虑那么多。
不得不承认,咒术师的孩子在反应能力上的确很快,一色晴生教给他什么都能学会,就连练习汉字都可以提上日程了。
“由纪他还不能上学呢,还需要在医院多呆一段时间,可能会比你再晚一年吧?”
一色晴生坐在一边的懒人沙发上,双手托腮,看着伏黑惠一笔一划的写着字。
伏黑甚尔放弃了抵抗,不再考虑自己从爹变成弟弟这件事。
要不然怎么办,还真让他去和自己的儿子摊牌说我是你爸爸?
之后又得怎么办?我管你叫哥你管我叫爹咱俩个论个?
算了吧,太怪了,他脸皮再厚,也不可能准备好这个啊。
现在他被迫坐在一色晴生的腿上,被像是抚摸小猫一样的捋着头毛,全身僵直,只想逃之夭夭。
...白发的青年在给他按摩头皮。
好像是无意识的行为,仅仅是因为手底下有颗脑袋就这么做了,冰凉的柔软的手指,轻轻的按在他的头皮上,从额前到后颈,一点一点的挪过去,极大的舒缓了本来紧绷的神经。
伏黑甚尔不由自主的怔忪了眉头。
他默不作声的享受着被人揉搓脑袋,这的确很舒服,起码可以让他稍微安心一些。
...他还是忍不住的去看伏黑惠,看着这孩子低着头,认真的,一笔一划的写着字,柔软的小脸在金色的阳光里,有一层柔软的浅浅的金色绒毛。
他被养的很好...起码比他小时候要好太多了,有肉乎乎的脸蛋和红润的脸色,怎么看都是个健康可爱的孩子。
伏黑甚尔忍不住深深的吸了口气。
某种无法言说的酸胀感情充斥着他的心口,一阵阵的让他嘴唇发麻。
他有些本能的想要逃避这种情感,可是一色晴生把他按在了膝盖上,非得要他和伏黑惠共处一室,他又偏偏真的无处可去,只好再一次低着头,缩着脖子,尽量让自己什么都不去想。
...什么都不去想。
伏黑惠抬头,看了看缩在一色先生腿上的便宜弟弟,止不住的有些担忧,又看了看还在给他梳理头发的一色先生。
他这是怎么了?
小孩满面的忧虑都要溢出来了,一色晴生只是笑了笑,用手指在嘴唇上点了点,指了指一旁的书架。
伏黑惠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小男孩的眼睛微微亮了起来,明白了对方想要他做什么,忍不住郑重的点了点头。
一色晴生笑的更开心了。
......
“两只小狗和小青蛙的故事,你喜欢哪一个?”
伏黑惠拿的是自己最喜欢的两本绘本。
伏黑甚尔战术后仰,一时间哽到根本说不出话来。
他就打个瞌睡的功夫,伏黑惠就凑了过来,拿着两本儿童绘本,一本正经的问他。
“两只小狗和小青蛙的故事,你喜欢哪一个?”
他又重新问了一边,好声好气,柔和的很,拿出了十二万分的耐心询问。
这是他最喜欢的绘本,大概率来说,由纪也会喜欢吧。
说起来也是,他的名字是惠,便宜弟弟的名字是由纪,全都是女名,倒的确是那个人渣老爹会取的名字了。
而且选这两本也是有原因的...
“小白狗说,那我们快点回家吧!”
白色的玉犬蹲在一边,汪汪叫了两声。
“小黑狗却不愿意,想要再去河边玩。”
黑色的玉犬叼住自己的尾巴,开始团团转。
...这怎么还演上了?
伏黑甚尔坐的端正,看着自己的儿子字正腔圆的朗读着儿童绘本,操控着两只玉犬做一场即时舞台剧表演。
他的眼神逐渐空洞了起来。
事情逐渐变得不对劲起来了。
一色晴生双手托腮,笑眯眯的看着这对父子互动。
开玩笑,一个月前他就开始试图让伏黑惠用自己的玉犬和□□来演舞台剧了,不就是等着这么一天吗?
伏黑惠卖力的演,伏黑甚尔面无表情的看。
此刻已经缩水到打不过特级咒灵的术士杀手,用眼角去瞟一旁笑容满面的咒灵,狠狠给了他几个眼刀。
用屁股想都能知道,绝对是这家伙搞出来的鬼,从今天一进门他就应该有所觉悟,这家伙在故意恶心自己...
但是为什么啊,他有招惹过这个人吗?
现在不是思考他有没有什么陈年恩怨旧账的时候了,伏黑惠已经表演完了,此刻正略显期待的看着自己的便宜弟弟。
...展现演技的时候到了,成败在此一举,就看伏黑甚尔够不够会装了。
术士杀手找回了自己曾经的笑容,哄骗女人的笑容,使出浑身解数的开始营业。
甚至呱唧呱唧的鼓着掌。
一色晴生也配合着鼓掌,但显然要比僵硬着的伏黑甚尔看起来自然多了。
屋内一时间充满了欢乐的气息。
伏黑甚尔气到牙痒痒,如果不是还要保持灿烂的笑容,大概率是要一脚踹在后面那个男人的小腿骨上。
你神经病啊!?
他妈的,受不了了,这是哪里来的神经病。
反正儿子也看过了,确定没事了,要不干脆回棺材里躺着好了。
远离这个把他按在膝盖上当猫撸的白毛变态。
看来他这辈子是都和白毛反冲了,要不然怎么会全是白毛在找他的麻烦。
晦气,以后远离一切白头发的人好了。
伏黑惠在努力的让新弟弟和自己建立良好的关系。
虽然由纪看起来一直兴致缺缺的,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有时候又会突然亢奋一下,但还是最终会恢复到兴致缺缺...
伏黑惠觉得很愁,如果是诸如单纯的想要做什么之类的缘故而不开心,那他还有办法,但就怕是想妈妈这种...
即便是伏黑惠自己,也会有偶尔想过,如果母亲还在世,是不是他的人生会不一样?
...由己推人,由纪说不定,也是会这么想的吧。
还有就是这个名字,惠,这是女孩的名字,却一直被一个男孩用着。
由纪也是,这算是常见的女孩名字了。
起码在幼儿园里,或者其他的和同龄人相处的场合,伏黑惠不止一次被名字所困扰,不少次因为明明是男孩却在用女名而遭人嘲笑和疏远。
即便他已经学会了不去在意,但还是会给生活带来一些麻烦的。
“...你的名字很好听。”
最终,一向不善言辞的男孩憋了半天,终于憋出来这句话。
“由纪...很好,比我的要好。”
伏黑甚尔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且不说这个搞笑一样的由纪,显然是一色晴生刚刚随口一取,完全没在认真的,伏黑惠的表情也显然只是想要找个由头和他说点什么...
但是为什么,偏偏是名字?
“我是冬至那天出生的...”
伏黑惠笨拙的组织措辞,想尽办法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加可信。
“所以我,很喜欢冬天,也很喜欢雪(yuki)。”
他哽住了一小会,最后,只是更用力的,去拉着伏黑甚尔的手。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外向开朗的性格,说了这些,也已经穷尽一个六岁孩子所能表达出的全部了。
伏黑甚尔的心,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细微的疼痛起来。
“所以不觉得,你们两个的名字,其实很搭配吗?”
一色晴生从背后托着腮,看着这对关系微妙的父子打哑谜,脸上的笑容不减,甚至更深了几分。
“冬至(Toji)的恩惠(Megumi)是雪(yoki)啊。”
伏黑惠的生日是冬至。
伏黑甚尔的“甚尔(toji)”也是“冬至(toji)”的意思。
...的确很是相配了。
伏黑甚尔有些诧异的仰起头,去看是满面笑容的白发青年。
原来不是随口一说的名字吗?
...不,按照他对这个人的性格的恶劣和脑袋的聪明程度,大概率来说,还是刚刚突然的灵光乍现吧。
...冬至的恩惠是雪吗。
说的可真是够美的,像是诗一样,听的他莫名的想笑。
他本来是应该笑出声的,但也许是一旁,伏黑惠对这个解围用的说法很喜欢的样子,一直在无意识的捏着他的手。
他最终还是没有嘲讽,也不打算再提反对意见,真恶心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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