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咒灵漂浮在水中,它根本没有真正的□□,完全就是一大团触手加上头和爪子。因此在水中就成了雪白的一大片,像是在被泡开的花茶。
夏油杰伸着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戳它的脑袋,大概是浮力的问题,咒灵在水中显得格外的轻。轻轻一戳就会往外飘上一小节,再慢慢飘回来
它的表情实在是太惬意了,看的夏油杰完全忍不住笑。
“咒灵也会觉得泡温泉很舒服?”
咒灵微微晃了晃脑袋,伸舌头舔了一下他的手指。
夏油杰的身体在月色下泛着柔软的光泽。平直的肩膀,清晰的锁骨。明明暗暗的影子在他身上游动,像是琢磨不住的一尾鱼。
他散开了头发,坐直的时候半长不短的头发只有发尾的一点泡在了水里,夏油杰任由身体下滑,将头发完全浸没在水中,闭上眼睛,享受此刻的安宁。
【你看着他的脸被月光照亮,白雾缭绕下,柔和的不可思议。】
【...仿佛身处一个只有你和他的世界,一方窄窄的温泉,此刻对你而言,却是全世界最不为人知的,隐秘的角落。】
再说一遍,再说一遍,这个黄油不正常。
看着一副温泉福利的样子,实际上的文本完全是galgame。
一色晴生又要拿不住手柄了,他的良心死了活活了死,在他理智的天秤上仰卧起坐。
今天他又得去帮忙,结果大早上没忍住,上来看看后面剧情。
昨天也是玩着玩着困到睡在沙发上的一天,大半夜再爬起来爬回床上,痛苦程度不亚于早起。
他一定洗心革面,争取今天晚上是在床上入睡的。
现在,洗漱收拾,准备出门。
夏油杰终归是去到镇子上了。
他本来只是隔得远远的观望了一眼,却发现一切都和幻境里说的分毫不差,店铺里有新鲜的草莓,特色的工艺品,食肆的招牌上有马头荞麦和佐野拉面。
这让他的心又轻微的刺痛起来。
好歹要给姑娘们带点伴手礼回去,这么想着,他还是买了一对益子烧的陶杯,买了些草莓。
白色的咒灵温顺的趴在他的肩头,用尾巴缠住他的腰,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等他买好了草莓后伸出舌头,从袋子里卷走了一颗。
“还要吃吗?”夏油杰挑了一颗大的,摘掉草莓蒂,在衣服上擦了擦,递到它的嘴边。“咒灵吃人类的食物是什么味道的?”
白色的咒灵没法回答,只是再度伸舌头卷走了这颗草莓,直接囫囵个的咽了下去,吃完还回味一样的砸咂嘴。
“嚼都没嚼,咂嘴干什么。”夏油杰戳了下它的鼻子。
“给你一个喽。”一色晴生拿着两个草莓中比较小的一个,递给藤原得子
“我还以为你会给我大的,口口声声说着照顾女人,结果是个小气鬼啊。”藤原得子气呼呼的接过草莓。
“给你这个不是因为草莓的大小。”一色晴生将手里的草莓贴在唇边上,神色虔诚的亲吻它的表面。“是因为这颗可是杰君帮我摘掉草莓蒂,擦干净递到我面前的啊,上面还留着他手指的气息...只能怪我一开始挑的那颗比这个小而已。”
“...死变态。”藤原得子表情麻木。“你这家伙真是扭曲的要死,尤其是现在,已经到了让人恶心的地步了。”
“谢谢,我从来没有否认过我是个变态,只是变成咒灵后,这一面对我人格的影响好像扩大了。”一色晴生还在把玩那颗草莓“以前我倒也没有这么变态来着,不过反正在这里,也不会被杰君看见,变态就变态好了。”
“...”藤原得子默默吃草莓,不理这个成了负面情绪集合体后疯的越来越厉害的疯子。
天家的女人不需要懂爱情,只需要学会御夫有道,藤原得子对恋爱脑一色晴生的表示唾弃,不想承认自己一开始对这个强大的“同类”感到欣赏。
回到星盘教是第二天的下午了,夏油杰两天一夜只睡了昨天晚上的几个小时,给姑娘们分了伴手礼之后就打算回房间补眠。
白色的咒灵又趴回了落地窗前,闭上了全部的眼睛。难得没有缠着夏油杰。
说不定咒灵也是要睡觉的。
姑娘们在房间里玩的开心,夏油杰的呼吸变得绵长——这是睡熟了。
咒灵睁开眼睛,从地上缓缓漂浮起来,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星盘教。
五条悟今天心情不差,买到了季节限定的水羊羹,任务咒灵也是随随便便就能灭掉的程度——意料之中。
他往人烟稀少的小巷走去,明明看到了前方是个死胡同,却一直走到了最深处,面对墙壁站定。
“出来啦,反正你也没打算躲着,干嘛还非得等我叫你才现身?”
他转过头,看见的却是早已死去的一色晴生。
...对于咒术师而言,死去的同伴死而复生是稀奇却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但一色晴生不是咒术师,在夏油杰面前,他没有存活的可能,腹部的创口就是证明。
“......你真的变成咒灵了啊,一色先生。”五条悟摘下墨镜,打量着被白丝缠绕着的青年,还有似乎维持着他的行动的,缩小到一人大小的白色咒灵。
“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来找我,不怕被我祓除吗?”五条悟把墨镜戴回去,从点心袋子里拿出一个大福,慢慢悠悠的咬了一口。
“五条君不会那么做的,因为我还没有杀过一个人,也保持了身为人类的理智。”一色晴生双手插兜,俊秀柔和的脸上笑意盈盈“你是个心软又重感情的孩子,虽然实力强大,但不会随随便便就审判他人——哪怕是陌生人的生死,更别提我们还算得上熟识。”
“...你的布丁我吃到了。”五条悟避开这个话题。“很好吃,就是那个图案,像是给要春游的幼稚园小朋友准备的一样。”
“你和杰君半斤对八两,心理年龄加起来不够上小学——我准备的一点问题也没有。”
“我这次来找五条君是避开了杰君才出来的...我找你是有正事的。”
“杰君的父母...夏油先生和夏油夫人,还安好吗?”
五条悟沉默了,他把点心袋子夹在腋下,双手插兜,低下头看着地面。
“...不幸遇难,从咒力的残秽来看,是杰动的手。”
“......”一色晴生脸上的笑容消去了,他微微闭上了眼睛。
“...原来在我之前啊。”他叹息“要是杰君先去找我就好了。”
“你的在意点一直都很奇怪。”五条悟说,“自我牺牲精神过剩吗?”
“杰君他需要和这个世界多一些联系。”一色晴生摇了摇头。“我和夏油先生与夏油夫人也算是熟悉...听到这样的话,无法不觉得有些难过。”
“...你还真是一点也不恨他啊。”
“有什么好恨的......当时的杰君,像个被人伤透了心的孩子,又被泪水糊住了眼睛,看不清,又没人帮他擦干净,所以才会在恐惧和被辜负感里挥手攻击他所能攻击到的一切。”
“身为成年人,他的爱人,我却什么都没发现,什么都没做到。没能保护好那孩子,这是我的错,有什么好恨的呢。”
空气一时间凝滞,五条悟双手插兜,仰头看着天空。一色晴生低着头,打量不清神情。
“...五条君知道,杰君的父母葬在哪里了吗?”
“我想去...祭拜一下。”
一色晴生想要祭拜,结果买花的钱花的是五条悟的,谁让他现在身无分文呢?
“等以后有钱了,无论是买衣服还是买花的钱,一定都会还给五条君的。”一色晴生带着歉意的说,双手合十,朝他微微鞠躬。
“...一点小钱而已,没那个必要。”五条悟挠挠头发,从店员手里接过那两束白花,递了其中一束给一色晴生。
在普通人眼里,他们看不到晴生身上的白色细线和上空漂浮的咒灵,在五条悟的赞助下,一色晴生换了身黑色的运动服,遮挡腹部巨大的血洞,行走在人群中,和正常人无异。
白色长发的青年低头看着怀中白色的花朵,捧起花朵,闭着眼轻轻嗅了嗅——这个文雅的动作让旁边的女店员脸红起来。
但凡是被诅咒有关的力量杀死,但死后没有亲人帮助收敛尸骸之人,都会由咒术界拨出一部分预算,葬在东京郊外,依山靠水的一小片墓园中。
这还是五条悟提议的,这种小事情,即便是高层也不介意做了来讨好他。
两束白色的菊花,一束是浅绿色的缎带,另一束是婴儿蓝,一左一右的放在两方墓碑之前。
一色晴生跪坐在两方墓碑中间,弯腰向长眠之人致意,额头抵在被太阳晒了一天后,散发着暖意的石砖上。
在这种时候,有什么是值得说出口的话呢?难道他可以替代那个一意孤行的少年忏悔吗?还是说他有什么资格替他请求他们能够安息吗?
连他自己都还不得好死,没有善终。
唯有沉默无言,今天的晚霞是紫罗兰色,孤寂的忧郁着,注视着布满创口的灵魂,期待一场洗刷它消极情绪的暴雨。
“今天的晚霞真好,也许好几天会是万里无云的好天气吧?”
一色晴生直起身,仰头看看天空。
五条悟没有出声,他早就把手机静了音,无视辅助监督催命般的电话,双手环胸,站在着一片整整齐齐的白色墓碑中。
四下环顾,埋葬的都是无人惦记的灵魂,找不到可以魂归的故里。
唯有几颗草坪上顽强生长的野蒲公英,被风一吹,轻飘飘的远走了他乡。,新m..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