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陆衍从部队回来,仍是精神饱满。
江乔扫他一眼:“昨晚抽空休息啦?咋精神头这么好。”
陆衍笑:“没有。”心情好,自然精神好。又问, “中午吃啥?”
“吃饺子。”江乔端出一盘饺子和醋。
陆衍用筷子夹了一个, 蘸了蘸醋, “是荠菜馅的。”
荠菜饺子鲜美多汁,吃起来自有一股独特的清香味, 陆衍连吃了五个还不足兴。
江乔想笑:“吃慢点, 还有呢。”
陆衍:“怎么突然吃起荠菜饺子来了。”
“刘大嫂跟我说如今是荠菜的季节, 领我到后山挖的。”江乔道。
后山就是海浪岛西边的一座小山, 又被大家称作宝山, 物产很丰富, 三月的香椿,六月的马齿苋, 九月的荠菜……只有想不到的, 没有宝山没有的。
江乔说,“可惜没找到野生的金银花。”
“金银花?”陆衍一愣。
江乔嗔他一眼, “你忘了?野金银花加薄荷, 做痱子水, 给你擦背后长的痱子。”
陆衍还真忘了,他体热, 一到夏天就容易长痱子,一长痱子就痒,常常彻夜难安, 他都已经习惯了,夏天都是这么熬过来的,没想到江乔还记挂着。
江乔:“别看已经入秋了, 海浪岛四季如夏,你这痱子还有得长,要是不重视,轻则发热,重则留疤。”
陆衍弯起嘴角,“嗯。”
以前一个人的时候,哪有人替他操心这码事,还是有媳妇好~
陆衍伸手想拉江乔,“媳妇——”
江乔示意他看向一旁捧着个小碗吃荠菜饺子的陆安、陆康、陆珊。
陆安皱着脸,“爸,我们三还在呢。”
陆衍:“你们可以不在。”
陆安吐了吐舌头,低头专心吃起了荠菜饺子。
他们三吃的荠菜饺子是江乔特意包小的,说是饺子,不如说是薄皮大馅的荠菜馄饨,各个都只有两根手指并在一起宽,三个小孩崽子一口一个,吃得香甜。
陆衍突然想起,陆安这都上学上了快半个月了,于是问他,“在学校呆的咋样?”
“呆的挺好的啊。”陆安掰着小手指头数,“安老师人很好,还会给我们分糖果吃,我还交了很多好朋友,壮壮、向东、小凯,红霞……壮壮懂好多东西啊,他领着我们玩沙包,跳格子,爸你知道啥是沙包不,可好玩了……”
陆衍气不打一处来,合着这小子上学光是玩去了,“我是问你在学校都学了啥,合着你在学校不学习,一天天的就干这个?”
陆安缩了缩脖子,嘀咕道,“是你问我的。”
陆衍真想揍他,抬起手。
江乔瞥来一眼,“得了,老大肯定是挑好玩的跟我们讲,难不成你乐意听他天天给你讲什么一加一的数学题,还是怎么写从一到十的大字?”
陆衍噎了一下,嘿,还真是这个道理,陆安要讲,他也不耐烦听啊,但还是道,“去了学校,要尊重老师,团结同学,好好学习,知不知道。”
陆安随意点点头,把嘴一抹,就跑出去玩了。
陆衍:“这小子期末要是考得好,我陆字的左耳旁写右边。”
陆安从屋外探出头,“爸,我听到了啊,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陆衍这回是真想揍他了,陆安见状不妙,一溜烟跑个没影了。
江乔收拾碗筷,陆衍看她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模样,“你就不担心老大期末没考好?”
“先别说都还没考呢。”江乔说,“再说,担心有用的话,那我每天啥也不用做了,就替这小子担心就成了。”又道,“考好考差都是他自个的事。”
陆衍张嘴想反驳,张了几次口,没说出话,因为他发现,江乔说的很有几分道理,于是起了另一个话头,“昨天我把你做的那些酱货和海鲜干拿到部队,分给了林团长,他觉着好吃,想让他爱人过来跟你学两手。”
陆衍看了一眼江乔脸色,问道,“不麻烦吧?”
“麻烦啥。”江乔道,“让嫂子尽管来。”她必知无不尽,尽无不言。
江乔对林团长印象挺好的,不光是因为他是陆衍的顶头上司。
要是一般人,吃了她做的东西觉着好,肯定会通过陆衍让她帮着做几斤,哪像林团长这样,直接打发媳妇‘上门学艺’。
嗯,是个很有分寸感的人。
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林团长如此,林团长的媳妇,总不能差到哪里去吧?
江乔把自个的分析跟陆衍一说,陆衍“嘿”了一声,说,“还真让你猜中了,林嫂子是个爽利人,很好相处。”想想又补充一句,“跟刘大嫂差不多。”
陆衍看得上的军嫂没几个,刘大嫂算一个,林嫂子也算一个,至于方秀梅、吴来娣之流……就两个字,呵呵。
那江乔就放心了。
陆衍:“不过你这话挺有意思的。”放脑海里细细咀嚼,“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江乔斜他一眼,“你就想想赵师长和刘大嫂,再想想黄团长和范玲,朱副营长和方秀梅,郑营长和吴来娣……是不是这个理?”
陆衍眨眨眼睛,促狭道,“那咱俩天生就是一家人,所以进了一家门。”
*
周安国跟陆衍几乎是同一时间回家的,他本来昨晚吃完素面条就打算回家了,但突然来了紧急任务,只得加班到早上才能回家。
他拖着疲惫的身子,敲了敲门。
门一开,露出了李甜甜那张精神饱满,犹如清晨的露水一般的脸蛋。
她上前挽住周安国的胳膊,撒娇道,“安国,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我肚子饿了,你快去做饭吧。”
周安国抬起头,直直望向李甜甜,很想问她一句,你就没看出来我刚通宵加班吗,在你心里,我还没那顿饭重要?
他忍了又忍,还是缓缓应了,“……嗯。”
李甜甜挽着周安国的胳膊进了屋,刚进屋,周安国就看到周佳言和周佳美坐在凳子上,小声地哭泣。
周安国皱了皱眉,“这是怎么了?”
周佳言和周佳美用手背抹了抹眼泪,对视一眼,齐齐望向李甜甜。
李甜甜尴尬地道,“不是什么大事。”
周安国强忍着怒意,“不是什么大事?佳言跟佳美都哭了,你跟我说不是什么大事?”
李甜甜脸色一变,“你凶我?”
周安国抿抿嘴,“我不是那个意思。”
李甜甜不依不饶,“我不管,你就是凶我,好啊你,周安国,你怎么变成了这样,以前你都不敢大声跟我说话的,现在不仅吼我,还让我饿着肚子。”
周安国揉了揉因为通宵而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没搭理李甜甜,而是道,“佳言,你来说。”
周佳言小声道,“我、我跟妹妹没有买铅笔跟草稿纸,被老师发现了,老师就让我们罚站,还用竹条抽我们手心……”
周佳言跟周佳美今年八岁,晚上学一年,现在跟陆安一样上小学一年级,而且还是同一个班的。
上学除了要带学校要求的教材,语文和数学两本课本,还要自备铅笔和草稿纸。
周佳言和周佳美都没有带,一开始还可以找同学借,但时间久了,别的同学也不乐意啊,因为他们自个也要用,要是借给周佳言和周佳美了,他们用啥?
于是就被老师发现了,说他们两个学习态度不端正,这才有了罚站和抽手心的事。
周安国挺疼两个孩子的,李甜甜因为两人以后一个会成为科学家,一个会成为大明星,也一样惯着。
两孩子还是头一次受这样的委屈,能不回家哭嘛。
周安国听完全过程,看向李甜甜,“甜甜,我记得开学前,我有叮嘱过你,让你帮他两订课本还有买铅笔和草稿纸。”
李甜甜辩解道,“我,我帮他们买课本了。”
那是因为他开学前一天想起来,又催了李甜甜一句,李甜甜才去买的。
周安国皱眉道,“那铅笔和草稿纸呢?”
李甜甜扁扁嘴,“我忘了嘛。”小声嘀咕一句,“我又没生养过小孩。”
周安国眉头都快打结了,“甜甜你……”
李甜甜才不乐意听他唠叨呢,“你又凶我,你变了。”
“我没有凶你。”周安国道,“我只是在跟你讲道理。”
周佳言和周佳美看周安国和李甜甜像是吵起来,两孩子更害怕了,哇的一下哭出声。
李甜甜看他两哭了,心下更慌了,也开始抹起了眼泪,客厅里顿时乱糟糟的。
周安国看着哭成一团的一大两小,颇有种养了三个小孩的感觉。
他仰倒在红木沙发上,望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叹了一口气。
这日子怎么就过得这么累啊。
*
林团长的爱人来得很快。
这天下午,江乔在院子里锄草,今天天气阴,太阳都被厚厚的云层挡住了,正是干农活的好天气。
如今的小院虽然还不能跟刘大嫂那瓜果茂盛的院子比,但也自成一番风景。
小菜园子被格成一畦一畦,萝卜刚长出缨子,青翠欲滴,西红柿的苗把地皮都拱裂了,白菜挤得没缝,向四周舒展。
浇完水,江乔直起身子,看着这一片喜人的翠绿,心里头舒坦得不行。
“江嫂子,江嫂子,你在家吗?”院子外头传来一个大嗓门,听着声音很是爽利。
“哎,我在。”江乔道,“你进来吧。”
院外走进来一个身穿蓝色碎花上衣,黑色裤子,短头发,上扬眉,丹凤眼,看着很是干练的女人,她手里还牵着一个年纪大约九岁,看着虎头虎脑的小男孩。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林团长的爱人林芳,还有他两的儿子,林小虎。
林芳自我介绍,“我叫林芳,跟老林一个林。”拍了拍虎头虎脑的小男孩,道,“这是我儿子,林小虎,小虎,喊江阿姨。”又道,“我们一家人是一个姓。”
江乔眨眨眼,“说明这是特别的缘分。”
林芳哈哈一笑,这位江嫂子,还真有趣。
林小虎有些腼腆,缩在林芳身子后面,露出半个头,抿抿嘴,才小小声地道,“江阿姨。”
江乔喊来陆安、陆康和陆珊,“带小虎哥哥去玩。”
林芳还是头一回见陆家的三个小孩,细细一看,发现五官都长得很不错。
陆安个子高点,也胖点,不过皮肤很白。
陆康跟陆衍长得最像,五官深邃,眼睛明亮。
陆珊简直就是缩小版的江乔,是个像花儿一样漂亮的小姑娘。
三个小孩长得都很白,岛上日光烈,黑小子多,像他们三这么白的还真不多见,林小虎站在他们几个中间,就像包了黑芝麻馅的汤圆。
等林小虎跟着陆安他们进了屋,林芳才不好意思地道,“他比较怕生。”又忍不住道,“我跟老林都是爽快人,不知道咋生个儿子,性子扭扭捏捏的,跟个小女孩似的。”
江乔笑道,“千人千脾气,万人万模样,一千个人就有一千个不同的性子,你瞧着小虎不好,我还觉着他好嘞。”指了指已经开始对着林小虎问东问西的人来疯陆安,“要不咱俩换换。”
林芳轻推江乔一把,“我才不换。”又调侃道,“要换拿你小女儿跟我换。”
小姑娘长得多好啊,皮肤白白的,眼睛又大又圆,跟黑葡萄似的。
林芳眼里满是羡慕,她就喜欢女儿,但跟林团长这么多年只生了一个儿子,瞧着这辈子是没有女儿缘了。
江乔乐了,“那你可就挑走眼了,我们家老三,比老大还淘,也就是个女孩,不然早上房揭瓦了。”
林芳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子,秋老虎毒辣,虽然今天天气好,但是林家住的离陆家远,一路走来,也热出了一身汗。
江乔见状,盛了两碗用红糖水煮的地瓜粉给林芳和林小虎,“尝尝。”
林芳有些不好意思,想婉拒,“这……”
她是来学习的,哪有刚进门就吃人家东西的道理。
江乔把碗塞进她手里,眨眨眼,“嫂子,你不吃,小虎也得吃。”
林芳望向林小虎,果然,林小虎看着桌上满满的一碗地瓜粉,眼里满是渴望,但就是不敢动勺子。
林芳顿了顿,拿起勺子尝了一口。
林小虎见她动了,才松了一口气,大口大口地吃起了地瓜粉,眼睛一亮,“哇,这个好好吃啊。”
林芳又吃了几口,确实好吃。
地瓜粉就是红薯粉,晶莹剔透,像面条一样,再配上加了姜片的红糖水,最后放到凉水里湃过,吃起来嚼劲十足,既有红糖的甜味还有一丝姜的辣味,冰冰凉凉,甚是解暑。
林芳把一碗地瓜粉吃尽,抹了抹嘴,“江嫂子,原先我们家老林跟我说,你做饭好吃,我还不信,这回真是不得不服了。”
她也见过江乔,印象里就是一个清丽脱俗的大美人,看着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哪里想到做菜会这么好吃,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江乔愣了愣,这位林嫂子还真是位直性子的人,不过能听出她的话里并没有恶意,指了指林芳和林小虎面前的两个空碗,“看出来了。”
林芳也愣了一愣,哈哈大笑。
陆安冷不丁地插了一句,“当然好吃啦,我妈可是纺织厂食堂的大厨。”
陆康补一句,“还、还在国营大饭店呆过。”
这下真把林芳给惊住了,真没想到,江乔一个女人,居然还有这么精彩的履历。
江乔说,“你也别叫我江嫂子了,听着别扭,还显老,喊我小江就行。”
这称呼是挺显老的,要是不说,哪里看得出来江乔已经生了三个小孩。
林芳从善如流道,“小江。”又道,“不瞒你说,我原先还打算过阵子再来你们家找你学着做酱货、海鲜干的。”想着江乔刚来随军,要忙的事情肯定不少,“但我们家老林催得紧,他说馋你做的酸辣鸭爪馋得都睡不着觉。”
江乔逗趣道,“那为了让林团长睡个好觉,我一定倾囊相授。”
酸辣鸭爪、酱鸡爪、酱鸡心、酱鸭肠那些酱货做起来真心不难,只要知道配方,调好料汁,再下锅酱一遍就得了。
林芳恍然大悟道,“原来酸辣鸭爪这么酸是因为加了青桔子的汁。”
江乔的心思咋这么灵呢,家家户户都会用青桔子做蘸料,但没有一个人想到拿去做料汁做酸辣鸭爪。
海鲜干做起来也不难,凤尾虾干主要是把虾线虾头去干净,黄蚬子亦然。
烤鱿鱼倒是需要点技巧,江乔说,“买鱿鱼的时候,不要一味挑选大的,体型小一点的鱿鱼肉质更加嫩滑。”
酸辣鸭爪腌好了,林芳尝了一个,又酸又辣,十分开胃,她吃得赞不绝口,“难怪我们家老林回家天天念叨呢,这也太好吃了。”
江乔笑道,“嫂子你喜欢就行。”又道,“还有一种脱骨的做法,更加入味。”
林芳摇摇头,“我知道脱骨,但做起来太麻烦了。”
江乔说,“不麻烦,嫂子你是不是直接用刀去的骨头?”
林芳点头。
江乔拿一只鸭爪给她做演示,“那样当然难脱,想脱骨简单,先用开水煮,再镇到凉水里,反复三次,最后再用刀子沿着鸭爪手掌上的肉切割,这样就容易多了。”
林芳恨不得拿个小本本记下来,全是做菜的小技巧,真的太实用了。
林芳看到放在一旁的芒果,“你要削芒果吃吗,这芒果也太小了,我家有大的,我一会给你拿。”
江乔笑道,“这芒果不是直接吃的,我是想拿来做芒果干,所以专门选的这种不大不小的金煌芒。”
“芒果干?”林芳还是头一回听说。
江乔小声道,“咱们岛上供销社卖的东西品种有点少,小孩儿嘴馋,我捣鼓出来给他们甜甜嘴。”
林芳深以为然。
谁说陆参谋长的媳妇十指不沾阳春水,半点不会做家务的,真要这样,能把三孩子的零嘴都照顾到了?
她撸起袖子,“我来帮你。”
江乔道,“那麻烦嫂子了。”
做芒果干前,她抽空到客厅看一眼四个孩子。
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好嘛,江乔才离开一会,陆安这个小魔头,就用陆衍的墨水笔把陆康、陆珊还有林小虎画了个大花脸。
这还没完,地上全是白色的碎纸屑,就跟漫天飞雪似的,一看,那一箱草稿纸已经空了小半。
四个小孩自觉闯祸了,排排站着,把手背在身后。
林芳是真没想到,来陆家作客,居然把人家家弄的一团糟,虽然罪魁祸首是陆安,但要是林小虎不来,四个小孩也不会玩得这么疯,她脸色顿时变了。
林小虎是个乖小孩,哪里闯过这么大的祸,看他妈脸色不对,登时吓坏了,嘴巴一瘪,就要掉金豆子。
陆安满不在意地摆摆手,“小虎哥,你别哭啊,我妈跟林阿姨不会生气的。”
生气?
林小虎哭得更欢了,泪珠子大滴大滴地掉,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
林芳:“小江……”
江乔:“怎么不玩了,接着玩啊。”
这话一出,四个小孩都愣住了。
陆康、陆珊、林小虎心想,他妈/江阿姨不会气疯了吧?
江乔从箱子里拿出一沓草稿纸,“你们撕的时候,不要从中间撕,要沿着边边撕,这样能多撕几下。”
陆康和陆珊对视一眼,妈好像真的没生气?
林小虎也愣住了,都忘了哭了。
哭到一半突然就不哭了,容易打哭嗝儿,林小虎一边打着哭嗝儿,一边呆呆地看着江乔,就好像见鬼了一样。
江乔给林小虎冲了一杯陆衍找老乡买的蜂蜜做的蜂蜜水,哄着他喝下去,等哭嗝儿渐渐止住了,才道,“江姨我真的没生气,就撕碎点纸,就值当我生气了?那你也太小看江姨我了。”
林小虎抿一口温热的蜂蜜水,不好意思地小小声道,“江阿姨,对不起……”瞧着神色还是很不安的样子。
江乔没接话,反倒是取下了挂在墙上的硬纸皮挂历,用剪刀裁成大小不一的几片,边裁边说,“你们撕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其实是可以拼起来的。”
四个小孩一愣,这他们还真没想过。
林芳也没想到,江乔居然会把挂历给剪了。
这年头的挂历多是纸做的,过一天撕一页。
江乔剪的这本挂历,大部分也是用纸做的,但每个月份开头的一页,都是用硬纸板做的,摸着厚厚的,而且图案很好看,上面还印着美丽又具有风情的挂历女郎。
林芳心里惋惜,这挂历多好看啊,居然剪了,真是可惜了。
江乔却一点也不觉得可惜,她指了指桌上裁好的硬纸皮挂历,“给你们变个魔术。”
也不见她怎么动作,三两下就把硬纸皮挂历给拼了起来。
四个小孩齐齐发出“哇”声。
陆安兴奋得不行:“这个好玩,这个好玩!”,新m..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