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乔能够确定不是她推的吴来娣, 但还真不知道到底是谁干的。
吴来娣平日里这么招摇,肯定惹了不少人。
对她怀恨在心的人很多,嫌疑人还真不少。
陆衍:“我和我家的三个小孩可以作证, 我媳妇领完水果就跟我一块回家了,根本就没有机会去推吴来娣。”
孙红丽啐了一口,“你们都是一家人,当然向着她啦,你们的证词不作数。”她瞪着江乔的目光恨不得把她身上戳出两个窟窿, 咬牙道,“你等着,我的金孙要是有个什么万一,我一定报公安抓你。”又瞪一眼陆衍, “你也跑不了,我要去找司令,找首长, 不扒你们陆家一层皮,我孙字倒过来写。”
江乔想了想, “大娘, 你怎么就确定吴来娣一定是被别人推的?万一是她自己摔倒的呢?”
郑德胜破口大骂,“怎么可能是她自己摔倒的, 来娣身子骨不知道多好,怀孕了每天都能洗两大盆衣服, 买菜做饭一点都不耽误。再说了,我们在现场发现了不止来娣一个人的脚印,菠萝蜜和水晶石榴滚了一地,被踩的稀巴烂,要么是你这个贼人恶意报复踩烂的, 要么是你逃跑的时候慌不择路踩到的。”
郑德胜是侦察兵出身,又是营长,观察力还真不俗。
不过……脚印?
江乔眼睛一亮,“郑营长,既然有脚印,那不妨对比一下,我没去过那条小巷,肯定没有我的脚印。”
这倒是,郑得胜犹豫了一阵,“那条小巷虽然人少,但不代表没有其他人经过,脚印都混在一块了,后面我们一帮人去救来娣的时候,把脚印又踩了一遍,再说了,你就不会特地换上大一码或者小一码的鞋子作案吗,反正你的嫌疑最大,只有你跟来娣起过冲突。”
郑得胜话音一落,围观人群看着江乔的眼神又变了,不少人在旁边窃窃私语。
“真没想到,江嫂子看着漂漂亮亮,柔柔弱弱的,心肠居然这么狠。”
“是啊,不就插个队,她居然害得郑营长没了儿子。”
“郑营长和郑营长他妈多喜欢男孩子,他们郑家盼着这个儿子不知道盼了多少年。”
真正的始作俑者方秀梅躲在人群中,被这些话臊得脸颊通红。
江乔充耳不闻,微微一笑,露出两个甜甜的酒窝,“鞋印,确实可能相同,也有可能作假,但是郑营长你说过,现场菠萝蜜和水晶石榴滚了一地,被踩的稀巴烂——”
她拉长了声音,“那么,看看谁的鞋底踩有菠萝蜜和水晶石榴混在一块的泥,那谁就是真正推了吴嫂子的人。”
她眨眨眼睛,“对了,郑营长,你说你们一帮人去救吴嫂子的时候,把地又踩了一遍,只要去掉这些救吴嫂子的人,剩下的脚底有水果泥的就是凶手,想必不用我多说了吧?”
说罢,她坐在椅子上,露出鞋底,鞋底只有一点尘土,压根就没有水果泥。
孙红丽,“你是不是换过鞋了。”
江乔笑,“我这一整天穿的都是这双鞋,不信阿姨你可以去问问下午领水果的人,很多人都能替我作证。”
郑德胜:“万一你洗过鞋了呢。”
江乔更乐了,“郑营长,你要是这么想,那真正的犯人可就乐开花了。”
郑德胜愣了一愣,眼神凶狠,“真不是你,那会是谁?”
陆衍扫了一眼人群,“郑营长,孙大娘,你们有没有听过一个说法,凶手会重新回到案发现场,既然那个人推了吴嫂子,想必她会过来看看,吴嫂子现在怎么样了。”他走到一个男人面前,盯着他,“看看她会不会流产。”又走到一个女人面前,“看看她能不能起身,指证凶手。”
“扑通”一声,方秀梅脚一软,瘫坐在地,眼神慌乱。
江乔眼里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眯了眯眼睛,“方嫂子,你紧张什么,不会是你做的吧?”
方秀梅紧张地说不出话,磕巴道,“我、我……”
郑德胜快步走到方秀梅跟前,用力抬起她的脚,鞋底果然有黄色的菠萝蜜果肉,因为鞋缝宽,还嵌了一颗小小的红色石榴籽,这简直就是铁证。
郑德胜紧咬后牙槽道,“方秀梅,你给我解释解释!”
方秀梅被吓得一个哆嗦,灵机一动,狡辩道,“今天发的就是菠萝蜜和水晶石榴,就不允许我拿回家的时候不小心掉在地上踩到了啊。”
孙红丽呸了一声,“呸,当我们都是傻子啊,说这种胡话谁信,还踩到了,一踩踩两啊?”
她一把抓住方秀梅的胳膊,扯着她往外走,“你不承认是吧,好,跟我去公安局,把你抓起来,关个十年八年的,看你承不承认。”
方秀梅彻底慌了,这才一五一十地道,“大娘,我是无意的,我真的是不小心的,我、我真的就轻轻地推了她一把,谁让她骂我是不下蛋的老母鸡。”她喃喃道,“是她自己没站稳,所以才摔倒在地的……”
孙红丽上前给了她一个大嘴巴子,拽她的头发,“你赔我的金孙,赔我的金孙!”
方秀梅捂着脸,也不知道是因为真的内疚了,还是被打疼了,痛哭出声,但是在场的没一个人可怜她。
只能说她是自作自受。
孙红丽还不解气,扬起手,就想扇她。
就在这时,医生和护士出来了,“哪位是病人的家属,病人没事,只是失血过多。”
吴来娣到底身子骨健壮,孕期营养也好,只是出血过多,以后子嗣上比较艰难罢了。
孙红丽和郑德胜那还顾得上方秀梅,快步走到医生跟前,紧张地问道,“那孩子呢,孩子有没有事?”
郑德胜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都说七活八不活,我可怜的儿子啊。”
医生愣了一下,很少见到这种产妇大出血,对产妇不闻不问,光问孩子的家属,“孩子没事。还有,儿子?产妇生的是位千金啊。”
护士接嘴道,“刚上秤称了一下,才两斤半,跟小猫崽子似的,接回家了记得给产妇和孩子都好好补充营养。”
方秀梅长出一口气,瘫坐在地,“谢天谢地。”
管什么男孩女孩,只要母女平安就行,反正人没死,难不成公安真抓她一个军嫂进去蹲局子啊。
“谢,谢你妈个头。”孙红丽给方秀梅又是一个耳刮子,“你就盼着我们家生女孩是吧。”
她用手捶着腿,哭嚎道,“老天爷啊,你这是要亡我们郑家啊,得胜都快四十了,还没有儿子,我们老郑家要断根了。”
郑家大女儿,郑招娣小心翼翼地扯了扯她奶奶的袖子,小小声道,“奶,没有弟弟也没关系的,我跟妹妹们都会孝顺你跟爸和妈的。”
郑德胜没理她,嘀咕一句,“孝顺,能指望你个丫头片子孝顺嘛。”
孙红丽翻了个白眼,“十个女九个贼,出嫁女回家都是拿东西的,嫁了人,那就是别家的人,指望不上的。”
儿子泡汤,郑德胜不知道怪谁好,只能迁怒三个女儿,怒骂道,“三个不中用的,给你们三个起名叫招娣、盼娣、念娣,连个弟弟都带不来。”
老二郑盼娣用细的跟芦柴棍一样的手抹着眼泪,“对、对不起,爸。”
江乔看她瘦瘦小小的,头发枯黄干燥,像只小猴子似的,忍不住心生怜悯,帮嘴道,“给孩子取名叫招娣、盼娣、念娣没有用,真这么想要儿子的话,不如你们自己改名叫个迎娣、想娣、盼儿啥的,可能作用还大点。”
江乔最看不起的,就是那种想要儿子,就给自家女儿改这种名的人了,
以后上学了,老师问全班同学,爸妈为什么给他们取这样的名字,有什么含义。
叫国庆的同学说是因为出生在国庆,叫耀祖的同学说家里人想他光宗耀祖,叫雅馨的同学说是盼望她成为一个文雅德馨的好女孩……
轮到招娣她们了,老师问,你们的名字是咋来的呀,有什么美好的寓意呀?
她们三个怎么回答?
说是因为她们爸爸奶奶想要儿子、孙子,所以才给她们取这样的名,希望她们能够带来弟弟。
这样她们三个以后在同学面前如何自处?
孙红丽瞪一眼江乔,“呸,你才改名叫迎娣、想娣。”
自己都觉得这两个名字难听,不想叫了,还硬生生给孙女们取这样的名。
江乔都懒得搭理她,掉价。
一个叫福婶的军嫂看了看孙红丽,又看了看江乔,讪笑着上来打圆场,接过护士怀里的女婴,“乖乖,长得多俊啊,小脸白白的,眼睛也大,以后一定出落成个大美人。”把女婴递给孙红丽,“她奶奶,来,取个名吧。”
另一个军嫂笑着凑趣道,“叫小敏吧,聪敏。或者婉仪,温婉可人。”
两个军嫂的本意是想拉近孙红丽和她孙女的感情,给个台阶,总不至于再取个什么娣什么娣的名字了吧?
没想到孙红丽完全不领情,因为是女孩,她连一眼都不想多看,像赶苍蝇似的挥手,不耐烦地道,“拿走拿走。”
福婶尴尬地收手,理了理女婴身上的蓝色襁褓,“郑营长,要不你来取名吧?”
郑德胜皱了皱眉头,“叫……就叫女停吧,以后别再生女儿了。”
女停?
得,合着白说了。
福婶也没招了,把襁褓直接往护士手里一塞,反正又不是自家孩子,以后孩子长大了,怨的也是他们这些做父母的,做奶奶的。
关她什么事?
吴来娣从昏迷中苏醒过来,觉得下身一阵轻松,满怀欣喜地以为自己生了个儿子,振奋道,“我儿子呢,我儿子呢?”
感情这一家三口都是重男轻女的呗?护士尴尬地把襁褓递给她,“你生的是个女儿,不是儿子。”
“女儿?!”吴来娣不敢置信地瞪着眼,差点昏阙过去,半晌才回过神,抹着泪道,“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岛上生女儿的人不少,只生一个女儿的那也是有的,听了吴来娣的话,大伙都不知道做什么表情好,合着生女儿就是命苦呗?
吴来娣哭了一会,抬起头巡视一圈,指着方秀梅,愤怒地道,“都是你,要不是你推我一把,我怎么会生了个女儿。”她望向医生,“医生,我要报公安,你给我作证,就是因为她,我才生的女儿!”
医生尴尬地咳嗽一声,“这位产妇,你冷静点,严格来说,孩子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性别已经决定了。”看一眼郑德胜和孙红丽,“而且生男生女主要是取决于父亲。”
吴来娣也知道她这话说的很离谱,但现如今也只能推到方秀梅身上了。
别看她对外横得很,其实就是个窝里怂,因为生不出儿子,连带着三个女儿在家里过得都不知道是什么日子,天天被孙红丽当牛做马地使唤。
但她还是头一回听医生说,生男生女是取决于父亲的,不由得愣了一下,望向郑德胜。
郑德胜瞪了她一眼,吴来娣顿时怂了,小声抽泣。
江乔都懒得看这两夫妻的眉眼官司,“郑营长,现在可以确定不是我推的吴嫂子,那我可以走了吧?”
郑德胜尴尬地嗯一声,江乔和陆衍拔腿就走。
至于真正推人的方秀梅?那是她和郑家一家子的事了,跟江乔和陆衍没关系。
回家的路上,刘大嫂一路唏嘘,“真没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样。”又怼一句,“方秀梅也真是,明明是她干的,居然不站出来,害得大家都把事情怪罪到小江你头上。”
江乔乐了,“她敢站出来?她那胆子比老鼠还小,不然也不会怂恿吴来娣来插队,自己躲在背后看笑话。”
刘大嫂一愣,“你怎么知道吴来娣插队是方秀梅怂恿的?”
江乔:“嫂子你想,事发到现在才多长时间,她们两能起啥大冲突,闹到其中一个要进医院,左思右想,也只有下午这事了,而且当时我跟吴来娣讲理的时候,我就注意到,方秀梅一直鬼鬼祟祟地往这边看。”
刘大嫂摇摇头,“还是你心思敏锐。”
江乔笑笑,“我不是心思敏锐。”指了指自个的眼睛,“我啊,是见得多了。”
以前在纺织厂的时候,整个纺织厂有几百上千号人,什么牛鬼蛇神她没见过。
她一个女人,又没什么背景,光靠打磨出来的厨艺,在男人堆里做到食堂大厨,中间不知道咽下了多少苦楚。
只是,不足为外人道罢了。
告别了刘大嫂,江乔和陆衍并肩走回家。
江乔用眼角的余光瞥一眼他,“你怎么不说话?”
陆衍没接话,而是道,“这几年我不在你身边,你一个人拉扯三个孩子,想必……过得很辛苦吧。”
江乔抬头,望着满天星子,“说苦,也苦,说不苦,也不苦,人生在世,谁又能一帆风顺呢?”看向陆衍,俏皮地眨眨眼睛,“那你苦吗?”
陆衍勾勾嘴角,“同你一样,既苦,也不苦。”
两人对视,皆哈哈大笑出声。
笑过,陆衍看着江乔的目光,仍带着一丝他也说不清的心疼和自责,“我是男人,吃苦是应当的,你是女人……”
弱质女流,世道总是恃强凌弱的,尤其是江乔又住在外家,带着三个孩子,最好欺负不过。
就连江乔的亲妈白雅芬和大嫂王晓红都会算计她的工作,更何况那些不长眼的人呢?
这道理,原先陆衍想不明白,今天看到江乔处事,无论是插队的事,还是面对凶恶的郑营长,无理取闹的孙红丽,她仍不落下风,手腕柔中带刚,几近完美地处理了问题。
陆衍就知道,以前那些他不在她身边的日子,这样的事情发生肯定不是一次两次了,不然江乔处理起来也不会那么的熟练、周全。
江乔说,“女人怎么了,这世道,哪个女人不苦,就说方秀梅,可气吧,怂恿吴来娣插队,她自个躲在后头看热闹,也算是个有点小聪明的人,结婚八年无所出,私下里不知道挨多少闲言碎语,朱副营长想必也没少嫌弃她。”
“再说吴来娣,可恨吧,又是插队又是撒泼的,看着泼辣的,却是个窝里怂,以生出儿子为荣,就因为生了三个女儿,被她婆婆指着鼻子骂都不敢吭声,连质疑生不出儿子是郑营长的问题都不敢。”
陆衍笑,“听你这么说,你倒是一点都不计较她们了。”
江乔摇摇头,怎么可能不计较,她又不是菩萨。
只不过都是些立不起来的人,跟她们计较,跌份。
她若是把目光放在这些人身上,那一天天的也不用干正事了,光跟她们计较那些鸡零狗碎的事就够了。
想到这,江乔问,“你知道岛上哪些食堂或者饭店招工吗?”
陆衍想了想,一时半会还真没想出来。
海浪岛不比沪市那样的大都市,算是个半封闭的小岛,大多数人家都是自给自足,驻扎的部队也有自己的食堂。
换句话说,江乔想要再找一份像之前在纺织厂食堂那样的工,有些难度。
江乔也就随口一问,找工作这事,也不急于一时半会。
说着说着,就到家门口了。
陆衍刚打开院门,就看到三小只排排坐。
陆安一手放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撑着下巴,头一点一点的,陆康正襟危坐,两手放在膝盖上,眼皮却是耷拉的,陆珊直接倚在两个哥哥的身上困过去了,睡的香甜,小嘴一动一动的,不知道梦见什么好吃的了。
江乔和陆衍看到这幅场景,嘴角的笑容都不禁柔和了。
陆衍压低声音,“我把他们三个抱回房间。”
江乔点头,给他帮把手。
把三个孩子送回房间,盖上被子,关上门,陆衍才敢抬高声音,摸了摸肚子,“肚子有点饿。”又问江乔,“你饿不饿?”
不等江乔答话,他便自顾自地道,“肯定饿了,给那群不省心的麻烦了一个晚上,现在都快十一点了,晚上吃的那点早都消化了。”撸起袖子,“等着,我这就给你做好吃的去。”
江乔还没来得及说话呢,陆衍就进了厨房。
她只好笑着摇摇头,坐在餐桌前,等待陆大厨的大餐。
大半夜的,吃的是夜宵,自然不像吃午饭晚饭那么正式,陆衍在厨房忙活了不到半小时便弄好了。
饭菜上桌,江乔一看,香煎秋刀鱼,鱼身用刀切了三道,上面洒了少许盐,盘子边还放了两颗青桔,一碗喷香的白米饭,一碗裙带菜豆腐汤。
简简单单,却极是诱人。
江乔本来还不怎么饿的,一下就被勾起了馋虫。
陆衍却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我的厨艺比不得你,也就这样了,你别嫌弃。”
江乔用筷子夹起秋刀鱼肉,放入嘴里,细细咀嚼,赞道,“很好吃。”
她没哄陆衍,是真觉得好吃。
秋刀鱼外皮酥香,鱼肉鲜嫩,内脏略带一丝苦味,那恰到好处的盐粒使得鱼肉滋味更加鲜美。
见江乔真的喜欢,陆衍话也多了起来,“我做其他菜不行,就做这个好吃,有时候开会晚了,不想麻烦炊事班,就自个回家,煎两条秋刀鱼吃,你别看这秋刀鱼菜式简单,做起来也是需要点技巧的,我也是烧坏了好多条,才能做出现在这般煎的刚刚好的秋刀鱼,等会你挤点青桔汁上去,带点酸味,更好吃,这裙带菜豆腐汤也是我琢磨出来的,配香煎秋刀鱼很是解腻。”
江乔依言挤了青桔汁,带点酸味的秋刀鱼口感果然更加丰富,又喝了裙带菜豆腐汤清口。
夫妻两个边说话边吃,很快就吃了个一干二净。
看着陆衍收拾碗筷的身影,江乔无声勾唇角笑了笑。
这人,估计是觉得他不在身边的时候,她日子过得很苦,有意补偿,才特地下的厨吧。
真是幼稚,又让人觉得窝心。
八月二十七号,马上就到了岛上小学开学的日子,陆安这个准一年级小学生每天都在催促陆衍和江乔给他置办文具。
陆衍从供销社买了一箱纸和一箱铅笔回来,江乔惊道,“你这是把整个供销社的纸跟铅笔都买完了吧?”
陆衍:“哪能呢,我看他们那还有一箱呢。”
那就是买了一半呗,江乔都不知道说他啥好。
陆衍也觉得自己真是犯蠢了,自个把东西买完了,那其他家长咋办?挠挠头,找补道,“要不我退回去?”
江乔说:“没事,反正老二和老三也快上学了,纸跟铅笔又放不坏,以后总能用得着的。”
陆衍点点头,自得道,“那我还是有先见之明的。”
江乔都懒得说这傻男人,拿起布料,开始给陆安缝起书包。
忙活了一下午,她给陆安缝了一个斜挎包,军绿色的斜挎包,上面绣一颗闪闪红星,十分洋气。
陆安背着斜挎包,简直得意得不行,也把陆康和陆珊羡慕得不得了。,新m..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