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想了想,又补充: “我在榻上等你。”
她觉得自己简直是最体贴最善解人意的暖床工具蛇。
谁知姬月白却一反常态的拒绝了她: “不必,今晚我要修炼,你自己睡。”
许念翘睫颤了颤,有些不可思议,姬月白和她这种不定时发疯勤奋的蛇不同,日常修炼极其规律,除非另有要事否则便是雷打不动的坚持,往日这会儿沐浴后就是要就寝了,怎么会突然想要修炼。
电光火石间,她脑海中闪过许多念头,联想到方才对方出去,难不成……
她也顿悟了?
许念越想越有道理,上次她也是独自在天元门外围,边散步便思考蛇生,一个机缘巧合心境上的境界便顿悟提升,因而丹田存载的灵力便压不住了从而引来化形劫,不过在那之后她便再也没有过这种修炼上的奇
遇发生。
不过,像姬月白这样的天才,哪里是她这种天资思钝的菜青蛇能比的,散个步顿悟这种事肯定就如日常的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联想到对方顿悟后要修炼巩固,许念贴心的点头:“好,那我不打搅你。”
她正要轻巧的退下,却听姬月白声音淡淡的: “你若是无聊,可以去寻慕颜玉一起睡。”
许念眨了眨眼,以为自己听错了:“唉,真的可以吗?”
姬月白没有看她,只是冷淡重复道: “去吧。”
这是要赶自己走了。
许念难得反思了一下自己方才是不是惹姬月白生气了,难不成是因为驻颜丹的事情,可是姬月白一向很大度,她觉得对方不是因为这种小事就生气的人。
她思来想去,终于在心里找到了合理的解释,要是把自己代入成小宠物,就很好理解了,如果自己有事要忙经不得打扰,想必也会把身边的粘人小宠物赶到房间外面去,或者是交给朋友托管,这很合理。许念觉得,一定是因为她这段时间太过粘人了。
“那我走了,明日再来。”她立志要做听话的小宠物。
说完,她抱着自己软乎乎的小枕头,为了避免影响到对方,还轻手轻脚的把房门带上踮着脚离开。慕颜玉开门的时候,明显的愣了一下。
许念抱着枕头,衣着单薄,黑夜中面容更是惊人的艳丽,活像是夜间吸取书生精气的山精鬼魅。只见她眨巴着妩媚的大眼睛就要挤进门来,连声音都透着无形的魅惑: “颜玉,让我借宿一晚。”妈耶,这是什么情况。
经过短暂的震惊后,慕颜玉手忙脚乱的把她往外推,开玩笑,这事儿若是让姬月白知道了,她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吗,虽然她爱美色,可更珍惜小命啊,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你怎的不回自己房间去睡?”慕颜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迫。
许念小嘴一撅,委屈巴巴的说: “我又不是天元门弟子,哪里能分到单独的房间。”
慕颜玉以身堵门:“不是,我是说姬月白那儿,她的房间不就是你的房间嘛。”
许念说: “这不是特殊情况,月白她今晚要清修,我不能打扰她,这才来找你对付一晚,我都和姬月白说了要来你这儿了,颜玉你难道忍心看我露宿街头?”
其实露宿街头也不是大事儿,毕竟为蛇的六十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但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能睡香喷喷软乎乎的床,就不想回到那又冷又硬四面透风的茅草窝了。
虽然她也想过用灵石驱动四合院对付一晚,可这毕竟是在梵音阁的地盘,又有八大宗门的高阶弟子和几十名元婴长老齐聚此地,保不准其中就有能看破她伪装认出她是妖兽的高人。
小心做蛇,猥琐发育也是她平平安安活到现在的蛇生秘笈,这会儿自然是宿在天元门弟子的住宿区比较安全。
就算真有高人也不能冒着得罪天元门的风险,指着她的鼻子说她是妖兽,当着天元门众人的面把她给杀了,这把天元门的脸往哪搁,哪怕是一心想置她于死地的裘长老,也会为了维护天元门千百年来的声苦,
绝不承认此事。
慕颜玉动作一顿,不可思议: “这么说来,是姬月白默许的?”
许念趁机拱进房间,顺便帮慕颜玉把门带上,还乖巧的点头:“是姬月白让我来的。”
慕颜玉噎了一下,她实在想不通,姬月白怎么会放任她来自己这里。
要知道许念还是一条蛇蛇的时候,她就能明显的感觉出姬月白对许念的占有欲了,如今许念化形成这样勾魂夺魄的大美人儿,按理来说更难叫人放心了。
怎么这会儿反而将许念把自己这里推,难道就不怕自己把许念拐走不还给她了。
慕颜玉心中忽然升起一些奇妙大胆的猜想:难不成姬月白的癖好是蛇……不是人?
想到这里,她的目光一时间有些微妙起来,想不到那般出尘绝艳清风霁月般的女人,背地里竟然有这种不为人知兴趣,啧啧啧。
不过她对此也十分的理解,毕竟是修仙界千年一遇的决定天才,天才的想法哪是她这等凡人能理解的,有些怪癖更是再寻常不过。
这时慕颜玉看向许念的目光已经有了些许的怜悯,仿佛在看失宠的小可怜: “她把你赶出来了?”
这怎么能叫赶呢,明明是合理的劝说。
许念摇头否认: “才不是,是月白说要修炼,还说我要是无聊的话就来找你一起睡。”
这……这怎么听怎么像口是心非的说法。
慕颜玉原本还沉浸在没拍到驻颜丹的沮丧之中,听到许念的话后,反而有些同情姬月白。
她犹豫了半天,话都已经到嘴边了却还是没能开口,想着万一是自己理解错了,她们本来就是正常的行为,被自己一说弄巧成拙就不好了。只是代入一下,如果她是姬月白的话,定然是不会让许念到自己这里睡的,毕竟她曾经可是明目张胆的想要挖对方的墙角。慕颜玉这会儿想破了脑袋,也琢磨不出姬月白心中到底怎么想的。
她看着毫无防备的抱着枕头倒在自己房间软榻上的许念,侧卧的身姿曲线撩人,腰肢处陷下又起伏的弧度惊心动魄,裙摆随意的落下,开叉处白皙似雪的又纤瘦合度的诱人长腿在布料间若隐若现……脑海中忽然升起一个大胆的念头:难不成姬月白这个女人,想把许念拱手相让?
……
水滴落下,泛起重重涟漪。
心中渐渐起了魔障。
若是无法占有,难以克制,远离就好了。只要彻底断了念头,脑海中或许就不会再有那些卑劣不堪的想法了。
姬月白原本是这样想的。
只是她的目光却控制不住的落在一角的刻漏上,到入寝的时间了。
往日这个时间,许念已经在塌上卧了一会儿了,她身体温软,因由是蛇类妖兽化形体温并不高,可床榻上仍会因她染上些微的暖意,温柔而又熨帖。
她这时,是不是已经躺在了慕颜玉的床榻之上,如同对自己一样为对方暖床。
池中水温此时已经微凉,姬月白披衣走出,只在走出池子的瞬间她身体便被身上的真气所烘干,从衣物到每一根头发丝皆是柔软干爽。
这会儿若是被许念看到了,定然会大吃一惊,明明之前姬月白出浴的时候,身上还有发丝都带着未干水汽,她还以为是除尘术作用有限,便殷勤的去帮对方擦至全干。
她全然没想到还有真气烘干这种捷径。
姬月白手指落在柔软的床榻上,只觉得一片冰凉。
心中寒意更甚,虽刻意的告诉自己不要去想,可是脑海中却是不受控制的浮现出,许念揽着另一个女人的身体,乖巧的蹭到对方的怀中悠然入睡的景象。
全身的血液仿佛被寒冰冻结,身体不受控制的发僵。
那样的彻骨的冰寒,真气无法驱除分室。
她知道,慕颜玉不会对许念出手的。
她是不敢的,对吧。
姬月白到厅中的蒲团上开始打坐,却迟迟无法入定,那股子烦躁之意在她身体里横冲直撞。她试着说服自己,这不过是正常的戒断反应,她这段时间太过于习惯许念的存在了,因此才在不知不觉之间沉迷其中,再到弥足深陷。
现在抽身还不晚,一时间自然是难以适应。
但是只要过去一天,两天,三天……时间久了,心总会归于平静。时间会将她不堪的欲念淡去。
修炼难以摒除杂念,强行入定恐怕会出金。
姬月白自是明白其中的道理,她默默的躺到床榻之上。
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床榻边空了一人。
她的心也好像因此空了一块。
她强迫自己入眠,可是一闭上眼睛便是春宵红帐,梦里的场景骤然浮现在脑海,软玉温香肢体交缠,被翻红浪。
只是这次,她成了局外人。眼睁睁看着许念揽住了慕颜玉的腰肢,倾身覆上对方的唇。
姬月白骤然起身,躯体僵的发疼。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这只是正常的戒断反应。忍过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