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雨, 路上行人稀少。
冷血并不喜欢这样的天气,但对他们来说,恶劣的天气早已成为习惯中的一部分。
这一次来到江南之后, 还能抽出时间闲庭散步, 也有许多不适应。
还有...六扇门新晋的捕头金九龄,话太多。
无一下安静之时。
“冷血捕头, 神侯府......”金九龄又起了一个话题。
手指上的扳指成色极好, 配上他腰间挂着的玉佩, 头上的发冠, 相比起一身墨色劲装的冷血, 更像一个出身富裕的公候子弟, 而非刀口上舔血的捕头。
他为名又为财, 所以多么想要了解一直压在他头上早就成名的四大名捕,又是多么想要超越。
“别说话。”
冷血直接开口。
金九龄微怒,但也没有错过冷血的细节, 停下脚步,与他一同望着此地。
一个小楼。
金九龄知道这里。
是花家那个瞎子公子现在住的地方。
他知道花家。
江南花家, 地产出名, 产业遍布整个江南。
那个花满楼从出生开始就有他一直想要得到的东西。
“这里可有什么异常?”
他依旧维持着良好的笑容, 谦卑的问道。
冷血没有回答, 窗边几缕身影却已经出现在眼前。
紧接着, 气势汹汹的话语变成了窗边被仍下来的两个人影。
冷血和金九龄恰到好处的一人抓住了一个,正好听到了容白那一声——
“一人偷窃, 一人行凶。”
“两位大人, 不用客气。
窗边白衣“公子”说人影绰绰,眼波明亮到苍穹之消弭的星子好像全部氤氲在她眼眸之中。
“花公子怎么会知晓咱们就在此处,还正好有犯人送上。”金九龄手中是老老实实的上官飞燕。
即使话语之中已经十分抑制, 但话语之中的酸涩感依旧流露了出来。
此刻,他在唾弃着“花满楼”对外的好名声。
“不,她不是花满楼。”
冷血嗓音喑哑。
手中的伞因为刚才抓住崔一洞而扔下,眼前沾染了雨丝所以有些濡湿。
怔愣追寻着那单薄的身形,即使已经被另一道身影挡住了也无所谓。
“她......花开了。”
外人无法知晓,这些年神侯府四人遍布天下的办案究竟意欲何为。
上有所好,下必从之。
可若是他们寻的花,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人呢?
-
上官飞燕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容白。
也十分清晰的能够看清楚现在她落在了谁的手中。
四大名捕之中武功最为高强的冷血,她不禁对金鹏王朝的事有了几分踌躇。
出师不利,这下无法让陆小凤直接上钩。
反倒惹了冷血一身腥。
也不知江南最近有什么案子牵连到了京城,该让冷血快些离开江南才对。
金九龄知晓容白并非花满楼之后,便对容白的身份想入非非起来。
也少了那几分尊重。
窗台上纤细的人影被另一个人影覆盖,烛光深深,烟雨朦胧。
这一夜对许多人来说是一个不眠之夜。
但对容白来说,却别有一番趣味。
-
“兄长这是要教训我,不应该动手伤人吗?”
容白依旧玩味的称呼着“兄长”,看着花满楼拧着眉。
他少有的情绪外泄。
外头容白没有再怎么注意,毕竟对她说这件事只是一个想要蹭花满楼威名保全自己的小毛贼和凶巴巴的物主,交给官差之后自然就不需要她操心了。
回答她的嘴是花满楼握住了她的手腕。
柔软的布帛擦拭在指尖,一寸一寸,十分细致。
“你这是......”
容白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她很少会出现这种措手不及的状况。
上一次便是花满楼握住了她的手腕。
如今亦是。
都是因为一个人。
她有些怔愣的看着花满楼低头给自己擦拭手指上的血液,被花满楼一直揣在怀中的锦帕沾染了殷红的血迹。
他那双无神的眼睛在那时候容白只觉得就连花满楼好像也被自己弄脏了一样。
就像那一块白皙的帕子多了血迹。
花满楼鼻尖在浓郁花香之中嗅闻到了浓郁的血腥气。
他不知下方究竟是何人,但他听觉如神,又又有一种直觉,让他下意识的挡在了容白身前,避开下方人的目光。
在他回神听到容白的话时已经回身站在容白身前,用白皙的帕子替容白擦拭着手指。
他看不见。
烛光倒映着他漆黑却无神的眼眸,如同一潭幽深的大海。
捧着她的手微微皱眉,像是捧着稀世珍宝一样专注。
“花公子?”
“花七哥?”
“你该不会是想赶我走吧?”
嗓音依旧是上挑的声线,但不知道为何现在就像一片羽毛轻轻扫在心间一样,激起一点涟漪,痒在了心底。
慵懒而又矜贵。
容白接下来就看到躬身为自己擦拭手上血迹的人喉结稍稍滚动了一下,低垂的睫羽轻颤了一下,然后说道:“那等下记得净手。”
他看不见。
在这个烟雨天气格外的认清了这个自己早就已经习惯的事实。
“不会。”
“不会赶你走。”
他一五一十的回答着容白的问题。
专注的让容白都不敢那他取笑。
只是被刚才跑上小楼人的紧张的情绪渲染。
如果容白接近他真的是因为阴谋,那他希望这个阴谋的目的只他自己一个。
花满楼指腹之中好似还有刚才的触感,鼻尖香气又浓烈一些。
他的小楼早已处处是容白的痕迹,早已被她渗透。
“外面的是谁?”
花满楼仓促说起别的。
容白借着细微的烛光看着挡在她面前将视她线遮挡得一干二净的花满楼。
一边回答一边凝视着他。
“不知是什么人,但一个穿的跟个孔雀似的,叮铃当啷挂了个满身,另外一个倒是武功高强,少年意气。”
容白总觉得......花满楼...他的耳朵......好红啊。
花满楼别扭的别过头。
分明容白也知道。
他只是瞎了,不是死了。
这么看他作甚。
花满楼脾性温和,还维持着一板一眼的姿态,转移注意力真真切切的思考起来:“最近一直传言说四大名捕来到了江南,虽不知来的究竟是谁,但按照你说的那就应该是四大神捕之中最为年少的冷血了。”
“另外一个...”
他思索了一下:“应当是六扇门近年有些名声的金九龄。”
容白点了点头,看着自己沾染了血液的手指。
在草木之中,有一种现象,经历过腐败之后吸食养分的花会比寻常的花朵开的更艳、更加好看。
鲜血染就枫叶会更红,从来不只是宫廷之中一个可怕的刑罚。
而是一个事实。
就连普通的作物都喜欢用腐烂的树叶作为本身自己的养料,那又何况是娇贵靡丽的鲜花?
不知道为什么,容白将五爪刺入那人的胸膛,而那时候她感受到了一种飘飘然头重脚轻的感觉。
就好像...本应该是冰天雪地的气候,但她偏偏在烧着炭火的内室一样的舒服。
下一瞬,在花满楼无法看到的时候,上面血液全消,手指白皙如玉。
好似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般。
瓷白的肌肤有一层淡淡的粉,嘴角带着餍足的弧度,殷红的唇瓣比花瓣还要娇艳。
“四大神捕?那算天下第一吗?”
容白问。
花满楼确信容白对这些一无所知,有些好奇她究竟是哪里养出来的,隔绝世外的样子。
“四大神捕不分先后,若争论地起天下第一捕头来倒成了一件麻烦事。”
容白贝齿咬住下唇。
“四个啊.......这可有些难办了。”
-
南海,飞仙岛。
这天下武功高强之人非六人莫属。
但是论得起剑法卓绝非白云城主叶孤城和落梅山庄西门吹雪二人。
叶孤城离岛一期,如今总算回来,飞仙岛的码头上叶家的军士罗列整齐,十分有威严。
一个岛的霸主能够不成为其他国家的势力,定然有他自己的防御系统。
而飞仙岛,身处要塞,岛上安居乐业,自给自足。
岛上的各色奇珍对外供给也是让无数人眼红的一笔财富。
珍珠绫罗,这种奇珍在飞仙岛上不过随处可见。
拥有这般财富还依旧能够独霸一方,可见飞仙导致底蕴强大。
今日叶孤城回来,雪白的衣衫夹杂着微凉的海风,波涛汹涌冲刷着礁石。
他带了一个沉香木的珠冠,袖口与他冷冽气质十分不相符的绣了一朵白花,手中是他不离身的剑刃。
如同白衣仙人,一苇渡江。
“恭迎岛主”
他视线扫了扫,未曾看到想要见到的人。
“小白呢?”
“是不是又躲在哪里了?”
“她啊,就是喜欢调皮。”
总喜欢日日督促他练剑,又总是和他的剑争宠。
家里娇气的又有很多奇怪的主意。
他心思紊乱,出去一趟又见了不少蠢人,唯有想到意中人才有几分柔情。
飞仙岛的大总管看了看叶孤城,浑浊苍老的面容上满是恨铁不成钢,有些事不能被外人知晓,他还要维护着自家城主的面子。
小声凑近说。
“岛主啊。”
“你同南王一同离开之后,夫人紧接着就走了。”
“夫人她觉得你.......不行......走了啊。”
怪不得。
怪不得。
怪不得城主不喜欢夫人,怪不得城主心如止水。
苦了我们夫人啊。
管家没有想到叶孤城竟然如此讳疾忌医。
若不是夫人无法忍受,又有中原朝廷那边的事,恐怕这就要瞒一辈子了。
他就说,哪里有浓情蜜意的小两口在一起耳鬓厮磨,深更半夜还要切磋练剑的?,新m..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