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林舒月一路跑回家, 汗水打湿了她的衣裳,却没有浇灭她心里的兴奋。
林舒阳把娄凤琴煮好的鱼端出来,看到林舒月这一头的汗,吓了一跳:“二姐, 你怎么出了这么一身汗?没开车吗?”
“太兴奋了, 没开, 我跑着回来的。”林舒月献宝一样的把房产证举起来,双眼亮晶晶地朝娄凤琴他们举起来:“我有房子啦!!”
林舒月的话,无疑是在平静的家里惊起了一层滔天巨浪。他们都知道林舒月的工资高, 还有很多奖励, 就连公安局那边,也会时不时地送来锦旗跟嘉奖,娄凤琴她们都知道林舒月手里有不少存款, 但离买房子应该还差点。
作为一个母亲,娄凤琴难免有诸多猜测,这种猜测并不是她怀疑自己的女儿,她对林舒月的人品是百分百信任的,她是怕林舒月被人骗了,现在外面的骗子多着呢,她下午还听说村里有老人花了一千多块钱买了老年保健品,结果身体没吃好,反倒是食物中毒住院去了。
娄凤琴拿了房产证放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西江公寓在哪里啊?”
林舒月拿出相机来,一边回她们,一边进屋,屋子里的空调是打开的,凉意扑面而来,林舒月舒坦得眯了眯眼:“热死了热死了。”
娄凤琴也拿着房产证进来了, 林舒月调出今天请向冰冰帮忙拍的照片给娄凤琴看:“妈,今天我们公司办庆功宴,宴会有抽奖环节,三等奖是摩托车,二等奖是大冰箱,一等奖是房子,我抽中一等奖了。”
林舒月的话又是一颗巨大惊雷,尤其是白文华跟娄凤琴,两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里面有没有陷阱,不怪他们这么想,实在是两人长这么大,还第一次看见有公司在庆功宴上送房子的。
但林舒月的相机里有照片,照片上的荀恒跟骆倩是经常出现在财经报道中的,白文华跟娄凤琴都熟悉他们。
于是心中疑云散去,喜悦腾生:“快吃饭快吃饭,吃完我们一起去看看咱家阿月的房子。”
白萍萍跟曾小艺欢呼一声,连忙去盛饭。
白萍萍是知道西江公寓的,当初的覃达也曾想要送一套给她,她不愿意要。她住过豪华别墅,小时候也随着白文武钱守云住过路边棚屋,但这辈子,她住过最好的房子最安心的房子就是这里。要是可以,她一辈子也不想从这里离开,但她知道别人跟她是不同的,没有一个人不想有一个自己的房子。
她很为林舒月高兴,她衷心的祝愿对她好的人一辈子都好。
一顿饭吃得很快,饭后大家一起坐车子前往西江公寓,出发前林舒月在路边看到了冯素青,她的肩膀上背着超超的小书包,超超手里举着一根冰棍在吃,她一身脏污,却满脸笑容。
大经轮教的主犯被抓了,她也安全了,她没有回娘家,也不会再回卢树立家。她求到林舒月家,娄凤琴帮她把孩子送进了附近的幼儿园,在问了她的意愿后,联系了之前的工友,把她送进了附近的建筑队去。
她现在一天能赚几十块钱,这些钱,足够她跟超超生活了。
对未来,她充满了希望。
她也看见林舒月了,她朝林舒月笑着点头,林舒月朝她挥挥手,车子从她的边上驶离,她拉着超超往之前的租房去。她对现在的生活特别满意。
·····
西江公寓就在鼎生大厦的对面,公寓下面有地下停车场,一家人从地下停车场坐电梯直接上8楼。鼎生集团拿来抽奖的房子是8楼的808室,房号十分吉利。
一行人找到808室,在朱红色的大门前,林舒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拿出钥匙插进钥匙眼内,轻轻一扭,门就开了,林舒月摁下了门边的等,明亮的灯光照亮了房子。
进门左手边是玄关,玄关柜子下面是一排一米二左右的鞋柜,鞋柜上面是一个置物架。右手边也有一排柜子,一道白色的玻璃门,推开看,这是一个卫生间,小小的,大概也就五平方,但是洗脸池子跟坐便都有。
从卫生间出来,就到了客厅,小小的客厅中央摆了一套米白色的布艺沙发,小小的原木长茶几摆在沙发面前,沙发的正对面是电视柜,电视柜的边上,也有一道门,走进去,是一个长L形状的厨房,冰箱、抽风机都有。
从厨房出来,电视柜的另外一边是一个小楼梯,从楼梯上去,就到了二楼,这里有两个房间,一个卫生间,对比起楼下,楼上的卫生间要更大一些,不仅做到了干湿分离,还连洗衣机热水器什么的都一应俱全。
两个房间内都有床有衣柜。
一楼沙发的边上是玻璃隔断,推开轨道门,就是一个阳台,阳台正对着鼎生大厦,底下就是车水马龙马路,再往远处看,灯火通明,霓虹灯闪烁。
一家人里里外外的走,白文华把所有的电路都看了一遍,确认没有安全隐患,才放下心来。
他要做什么,只要对孩子好的,娄凤琴都随他去。
她跟林舒月以及后面赶来的林舒星一起,商量着都要给这个家里添点什么东西,白萍萍则跟曾小艺一起,拿着林舒星带来的扫把和抹布,把屋子打扫了一遍。
因为这边没有生活用品,因此林舒月只能回去休息,夜里躺在床上,吹着空调,林舒月睡不着,她起来,将果园案子写了出来,直接发到王明政的邮箱,王明政还以为她出去一趟,又游了山玩了水,会写一些山山水水的游记呢,谁想到一开口,又是命案。还是这种话单独拿出去都算得上惊世骇俗的命案。
正好黄强在他家,两人喝了两杯,王明政把笔记本电脑给黄强看:“你看看你这个徒弟,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了法治的口子了。”
黄强放下酒杯看了一眼:“这样还不好,有这个案子在,咱们报社的销量可就不愁了。”
“这倒是,这一年啊,还真是多亏了她。”王明政说着又叹了一口气:“只是家庭到底有点拖累她了。”
直系亲属是犯了法,对她本人也是有影响的。
“在我们看来是对她有影响,但我觉得,她就在咱们报社当个记者也挺好的,最起码咱们荀总能够护得住她。要是到了别的地方,竞争大,压力大,背后的神佛还一尊大过一尊,对她这样的性子,不是好事。”黄强冷静分析。
王明政闻言点点头:“你说得有道理,咱们骆姐可是很喜欢她的。特地叮嘱我要多照顾照顾她。阿柳对她也多有欣赏。你先喝着,我将这个文章发到出版社那边。”
····
林舒月在发了报道给王明政后开了几局CS,打了几把,过了手瘾以后才上床睡觉,临睡前回复了杭嘉白的短信。
一夜好眠,次日天气晴朗,林舒月将公寓的钥匙给了一把娄凤琴,娄凤琴在林舒月去上班后就跟着杭嘉白一起在超市里搜罗一番,把米面粮油调味料都置办齐全了。他们的超市开得大,锅碗瓢盆什么也不缺,满满的拉了一大车子。
白萍萍跟着她们去,三口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终于把整个屋子都归置好了,白萍萍看了一眼,觉得缺了点什么,下了楼,不一会儿,就带着一大束鲜花,跟几个特别款式独特的花瓶上来。她给花瓶接了水,用园艺剪刀把鲜花剪了,一根根的插在花瓶里。
她学过插花,插出来的花格外漂亮,娄凤琴看了,连连赞叹,白萍萍很开心,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中午林舒月一下班就往西江公寓奔来。在离开公司前,还被敲了一顿咖啡,林舒月答应得很爽快,说下午就安排。
娄凤琴已经在做好饭了,在公寓的第一顿饭,大家吃得都很爽快,吃完饭后,白萍萍跟林舒月躺在一个房间里睡午觉,娄凤琴跟白文华在另外一个屋子。
林舒月去上班的时候,他们也走了。
林舒月则跟咖啡馆的服务员一起,提了两袋子的咖啡请整个报社的人喝。
李明芳则在下午过来跟林舒月打听了梨园案的细节,听完林舒月的叙说后,她一脸满足,然后溜溜达达的回去上班去了。
今天的报纸除了报道了林舒月写的梨园案的报道外,昨天鼎生集团庆功宴会抽奖送房子的事情很也被报出去了,看到报纸的谁不羡慕鼎生集团的员工?鼎生集团内部的员工谁不是打了鸡血一样的在工作?毕竟那可是鹏城市中心的房子啊,自己不住,卖出去也能卖几十万呢。
两点钟,张雄峰领着市台的杨摄来了,林舒月跟他们在王明政的办公室谈了一会儿以后,拿着王明政给特批的经费,到隔壁商场买了一套西装,同时躲在化妆间含了一颗百变糖果。他们要去鹏城女子监狱做女囚专访了。
要专访的案子是林舒月提意见,市台跟妇联综合评定后选取的。因为省妇联现在在推进家暴立法,因此她们这一次选的案子也是关于男方家暴后被妻子反杀的。
犯罪人名叫牛巧荷,她三十多岁,很瘦小,一米五左右的身高。电视台要采访她的事情狱警已经提前告诉她了,对于林舒月她们的到来,她很配合。
一行人在监狱安排的办公室里相见,在简单的交谈以后,林舒月开始了她的采访,杨摄的扛着摄像机,对准她们。
林舒月想起在车上看到的资料上的那些事情,问牛巧荷:“在杀死他后,将他分尸时你害怕吗?”
牛巧荷点点头,又摇摇头:“害怕啊,怎么不怕,他又不是一只鸡一条鱼。但我也不那么害怕,因为我要是那天不杀他,等过几天,死的就是我跟我的孩子了。”
牛巧荷的丈夫喜欢赌博,牛巧荷嫁给他十年,家里的田地是她侍弄的,在农闲的时候,她还要出去外面打零工来赚钱给孩子读书。
“那天我还没到家,就听到他在跟开赌场的人打电话,承诺一定要会还钱,我就知道他晚上一定会打我,还一定会把我干活赚的钱拿去做赌债。我从嫁给他开始,就一直在给他还赌债,就这还要被他打被他骂。他还给我跟孩子买了一份意外身亡保险,保险受益人写的是他。你说,他都丧心病狂到什么地步了?我是无所谓,但我的孩子不能死。”
那天晚上,牛巧荷的丈夫打完她后心满意足的睡去,牛巧荷浑身是伤,却怎么也睡不着,她从院子里拿了锤子,回来一锤子就把她丈夫的头给锤爆了。当时她并没有多害怕,很冷静的把孩子送到了隔村的娘家,回到家后,她把她丈夫的尸体剁成很多份,丢到不同的地方。但没过两个月,她就落网了。
牛巧荷的作案手段太粗糙,警察随便一查,就查出来了,法官综合评定后,给她判了无期徒刑,现在她已经入狱八年了,在采访的最后,牛巧荷笑着跟她们说:“我女儿前天来看我,说她的成绩很好,考了年纪第二。她给我看了试卷,一百分。特别好。”
采访最后,定格在她给林舒月分享女儿成绩时的灿烂笑容上。
拍了采访视频,接下来的制作,就不关林舒月的事情了,她跟张雄峰,杨摄像以及王明政吃了一个饭后才各自回家。
次日林舒月在家里待了半天,收拾了许多衣服往西江公寓去。
到了下午,李伟生接李明芳的时候顺便接了林舒月。
李伟生爷爷是在家里做寿宴的,他家是一栋很大的欧式别墅,没有在任何别墅区,而是在郊区自己买地建的,占地面积大,周围依山傍水,风景很优美,并且附近像他家这样的别墅区并不算少。在他家的旁边,有个更大的别墅。
李伟生说道:“那是广盛老板家。”
林舒月昨天才听到广盛老板郭炳昌的名字,没想到今天就看到他家了。李明芳哦了一声,跟林舒月小声地咬耳朵:“我说他当初怎么说能拍到广晟老板的独家呢,合着跟人家是邻居!”
李伟生听到了,他立马为自己辩驳:“那也废了我很大的精力好不好,你以为谁都能拍到啊。再说了,咱们不是说了么,以前的事情咱们不提了。”
“行行行,不提不提。”李明芳敷衍,两人旁若无人地斗着嘴,李伟生将车停在家门口的空地上,领着两人往外面走。
他家早早的就装扮起来了,院子里的草坪上摆了很多气球,装扮得不像一个七十岁老人的寿宴,到是像个十七八岁小姑娘的生日晚会。
林舒月跟李明芳还是第一次来这么大的别墅,眼睛都不够看了。
李伟生跟林舒月她们解释:“这个生日会是我堂妹出主意办的,她才十五岁,她最得我爷爷宠爱。她干什么我爷爷都夸奖。”
李伟生说这句话是笑着说的,显然她也很喜欢这个妹妹。
说话间,两人就被带到了房子里面,客厅里支起来了四五张的麻将桌,大家或坐或站的在边上观战。
年纪小一些的人则在沙发区要么玩游戏,要么看电视,热闹得很,也接地气得很。最起码让林明芳的一颗心瞬间就松了一些。
李伟生的妈妈知道儿子今天会把女朋友带来,早早的就等着了,对待李明芳的态度十分热情,显然很喜欢她,两人跟李伟生在一起聊天,林舒月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去了王明政他们的那一桌,他正在跟黄强、李总以及一个面生的中年男人打电话。
黄强已经输了不少,看到林舒月眼睛刷的一下就亮了:“小福星快来帮我打两把,我这一下午,就没赢过。”
因为林舒月抽到了西江的那间公寓,因此不论是分公司还是总公司,大家都把林舒月叫做福星,甚至今天早上林舒月刚刚去办公室时,还有不少女同志排着队要跟她握手。男同志们看着很是眼热,但到底没有谁敢上手。
黄强说完就站起来了,林舒月想拒绝都没法拒绝,只能赶鸭子坐上去,这打眼一看,林舒月就无语住了。
十三张牌,愣是凑不出一个顺子,要么是等边张,要么是夹章,要么就是四不靠。
黄强眼泪都要下来了:“阿月啊,我今天这一下午的牌都是这样,就没好过。再输下去,工资就没了,你可得加把劲儿,帮我把输给他们三个的钱都赢回来。”
王明政三人都笑了:“给你放了多少次水你都胡不了,怎么能怪我们三个。”
看他们打麻将的围观群众也道:“老黄这好不容易胡一把,我们都高兴得跟过年一样,今天他的手气实在是差。”
“那哪里能怪我,我也想胡啊,但位置也换了,骰子也涨点数了,还是胡不了,有什么办法?”
林舒月听着他们说话,抓了一张牌,是张二万,正好是个夹张,她打出去边上四不靠的闲章,第二圈,下来,她抓了七条,靠上了八九条,这一下子,周围的人看林舒月的眼神都不对了。
黄强刚这一下午牌有多差他们都是有目共睹的,这下午就没有这么顺的时候,林舒月没管别人怎么想的,她又抓了一张牌,手里有两个对子,下家王明政打出来的正好能碰上,四张牌入手,立马上听,等轮到她抓牌,胡六筒的中间张,她一下就抓到了。
这一下子,所有人都服气了,毕竟黄强的牌运差到胡三六九条都抓不到一张的。
接下来的牌局里,林舒月更是大杀四方,好几把上手就差一张胡牌。这一个下午,围观黄强他们打麻将的人上半场看黄强花式输,下半场,在猜测林舒月几圈能胡牌。
林舒月上辈子的牌运就挺好的,但也没顺到这个地步,林舒月隐隐觉得,这是她报道的那些事情,救下的那些人后这个小世界的给她的反馈。
这种感觉很微妙,但林舒月就笃定是这样。
打了两个小时,夜幕降临,晚宴开始了,麻将桌被挪走换上了饭桌,林舒月背来的包都装不下钱了,她趁人不注意,把钱悄悄放进系统背包里。
这一晚上,林舒月身边就没缺过人,甭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都要来林舒月的边上,握一握她的手,明明是李伟生爷爷的寿宴,搞得跟林舒月才是主角一样。
李伟生的爷爷精神头不错,他看着林舒月身边络绎不绝的去沾运气的人,笑着大声说道:“我都想去握握小姑娘手了,这手运道多好。阿望,你服了没有?”
坐在他边上的中年男人就是跟林舒月坐在一块儿打麻将的那个中年男人,他笑着点头:“不服不行。”
这一个下午甭管什么牌,到那小姑娘手里都乖乖顺顺的,这样的人,这样的牌技,阿望长这么大,也就见过这一次。
宴席到八点就散了,林舒月一行人也准备回去了,她今晚没喝酒,于是回去就由她来开车,开的是王明政的车子,王明政、黄强以及报社广告部的另外两人坐她的车回去。
车子开出一里地,林舒月却忽然闻到一阵浓烈的血腥味,正当她皱眉疑惑时,马路对面有车子过来,他的远光灯打在边上的水沟里,那满水沟的红色刺痛了林舒月的眼睛。
“吱”的一声,林舒月踩了急刹车·····,新m..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