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这是元庭上辈子到这辈子洗过的最干净的一次澡, 管家就差拿鞋刷子给他刷了。
元庭红扑扑的小脸上生无可恋：“刘叔，我真的没碰过屎。”
“我懂。”管家点头，给他一个眼神, “我都懂。”
元庭：“……”你懂个屁啊。
还有, 你下手能轻点嘛?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但竟然还有更过分的，程南弈自己洗完澡后竟然过来检查他，上下打量他一番后, 犹豫片刻凑近元庭闻了闻，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干净了。”
元庭死鱼眼看着他，你看我像有一点儿高兴的样子吗？
洁癖你洁你自己的呀, 你管我干嘛呀？
哼！
两人洗完澡后便下楼吃饭，吃过饭后正要午睡，小张哥哥走了进来, 看着程南弈欲言又止。
“怎么了？”程南弈问。
小张摸摸鼻子，看了一眼眼睛闪闪发亮的元庭还有站在一旁的管家。
“是不是我让你查的东西查到了？”
小张点了点头。
“没事儿, 你说吧。”程南弈从餐桌前起身走到了沙发处坐了下。
小张哥哥私下里肯定还是会跟管家再说一遍的，所以根本没必要让他避开, 大大方方听吧。
查东西？查什么？
需要查的那肯定就是莫一凯家的事儿了, 元庭噔噔噔跑过去跳上沙发挨着程南弈坐。
程南弈往旁边挪了一下, 空出两个拳头的位置。
元庭：“！！！”
嫌弃他是吧？
行，虽然心里很不爽，但却意外的达成了目的, 他以前不就是想让程南弈嫌弃他吗？
小张看着程南弈，脸上表情有些丰富，主要是查到的事情太让他震惊了。
程南弈让他去查莫一凯他爸, 给出的信息其实挺全面的，元庭说过那女人是个珠宝店的店员，所以一查就能查得到。
女人叫方露，家庭住址很容易查，昨天晚上他过去踩了个点，谁曾想竟然看到了莫一凯他爸进了小区待了三个多小时才出来，他没着急汇报，打算再蹲几天看看，今天他找人过去盯着，就发现了更劲爆的事情。
司机咽了咽唾沫：“他跟那个女人一同进出，很亲密，而且怀里抱着俩孩子。”
“俩孩子？”程南弈愣了愣，“谁的俩孩子？”
管家皱眉看了过来，事情似乎有些复杂了。
程南弈有些懵，到底是十岁的小孩子，有些事情反应不过来。
小张没说话，过了几秒后程南弈又问了一遍。
小张这才慢吞吞道：“是那个叫方露的女人的孩子，三岁，龙凤胎。”
“我查过了，那个方露没结婚，没有老公，也不知道这俩孩子从哪儿来的。”
程南弈沉默了，他虽然小刚才没反应过来，但身处豪门，私生子可是见得太多了，只是他不太愿意相信莫一凯他爸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只有元庭撇嘴，唉，这辈子跟上辈子一样一样的，并没有任何改变。
小张悄咪咪看了眼程南弈脸上的表情，询问道：“要查的清楚一些吗？”他用相机拍了照片，出轨的事情应该算是证实了，要是再进一步的话那就得做亲子鉴定了。
程南弈属实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样子，莫一凯的爸爸若是有了私生子，会把私生子带回家里来养吗？
那莫一凯怎么办？
或者说，他会不会抛弃莫一凯？
小张看向了管家，管家也有些头疼，他属实也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个样子的，龙凤胎？那位莫先生可真能耐啊。
“我这里有孩子的照片，长得跟……”小张摸了摸鼻子，“跟一凯还挺像的。”
元庭下意识看了一眼程南弈的脸色。
程南弈表情有些难看，半晌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程南弈上了楼，正要关门时，一个小脑袋挤了进来，扒着门框仰着头看着他：“哥哥，你咋想的呀？”
“什么怎么想的？”
“就是一凯哥哥家的事情呀。”元庭从他胳膊底下钻进去，往地毯上一坐，“你说给我听听呗。”
小孩儿洗过澡了，程南弈暂时还能忍受。
“将事情告诉朱阿姨。”程南弈说。
“！！！”元庭瞪大了眼睛，他以为程南弈回房间会写写画画算他那个所谓的概率呢，怎么现在这么果决？
看出小孩儿的疑惑，程南弈给他解释：“现在已经不是说什么家庭温暖的时候了，如果那两个孩子真的是莫叔叔的，那么最重要的是要将财产握在手里，朱阿姨和莫一凯若是被一直蒙在鼓里，会损失惨重的。”
“至于那两个孩子是不是莫叔叔的，只能让朱阿姨自己去了解了，我们不能再参与其中了。”这件事情远比他以为的要复杂的多。
元庭眼中闪过一抹敬佩，不得不说，程南弈的脑子确实清醒的可怕。
不愧是后来会成为变态的人。
不像他一直这么单纯可爱，天真善良，帅气英俊……
“我支持你，哥哥，那什么时候告诉朱阿姨？”
“找机会将朱阿姨约出去说。”
“把莫一凯他小姨也叫上。”元庭说。
“为什么？”程南弈觉得这种家事还是要少一些人知道才好。
“万一朱阿姨想不开自杀呢？”
程南弈盯着元庭看：“你为什么总觉得朱阿姨会自杀？她不是这样的人。”朱阿姨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说不定会提刀去砍莫一凯他爸呢，怎么会自杀呢？
“哥哥，知人知面不知心呐，那大宝他妈也看不出来会自杀呀，还不是自杀了。”元庭摆摆小手，一副相信我的样子，“喊上漂亮姐姐，无论朱阿姨是自杀还是发疯，有人能制住她，免得伤到咱俩。”
程南弈：“……”说的有道理。
“这件事情不要对别人说，我还要再仔细想一下，知道吗？”程南弈嘱咐元庭。
“知道了。”小崽儿乖乖点头，“我都听哥哥的。”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没有退路了，快刀斩乱麻是最好的。
朱阿姨，如果是你重活一次，也想自己的人生能够改变吧。
小孩儿坐在地毯上乖乖的，一脸真诚，眼中写满了信任，这种感觉还挺不错的。
“好了，回去睡觉吧。”
“好的。”元庭从地上爬起来，眼睛转了转，突然跳上床在床上滚了一圈，大喊着，“哥哥，我身上香香的，给你熏一熏呀……哈哈哈哈……”滚完后，元庭立刻跳下床拖鞋都没来得及穿就夺门而出。
让你给我搓掉一层皮，气死你。
程南弈：“……”
面无表情看着床上皱了一圈的床褥半晌后，程南弈伸出手在床单上摸了一下，然后拖鞋上了床躺了下。
这也算是一种脱敏，小孩儿的手他都牵过了，只要不要去想某些画面，就没有问题。
……
因为这件事情，程南弈和元庭这两天都有些沉默，程南弈更是走着坐着的拿着本书看，包括在车上也不闲着。
莫一凯憋了好几天了，最终用胳膊拐了一下程南弈。
程南弈抬头看他。
莫一凯不说话，又拐了他一下。
程南弈皱眉：“你干嘛？”
莫一凯松了口气，你看，是程南弈先开口跟他说话的，所以他不是狗。
“你看什么呢？”莫一凯拿过他的书，竟然是一本关于法律的，“你看这个干嘛？”
“有意思。”程南弈拿回书继续翻。
翻了几页后，程南弈突然偏头看向莫一凯，问他：“如果你爸爸妈妈同时掉进水里，他们都不会游泳，你会选择救谁？”
元庭立刻转身看向莫一凯。
“你有病是不是？问这么老套的问题。”莫一凯嗤笑一声，“那是老婆和妈妈掉进水里选择谁，问都问错了。”
“就是爸爸妈妈，回答我。”
“那当然是救我妈了，我妈管我吃管我穿，我爸干嘛了？”莫一凯叹口气，“我爸啥也不是，就能给点儿钱。”
元庭：“……”
程南弈又问他：“那如果你和你妈妈同时遇到危险，只能救一个，你选择自救还是救你妈妈？”
莫一凯转身看着他：“你没发烧吧？怎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回答我。”
“当然救我妈了。”莫一凯随意摆手，“这还用想吗？”
元庭对莫一凯竖起拇指：“一凯哥哥，你真是个大孝子。”
莫一凯皱眉：“嗯？？？”
虽然这话说的是实话，但他总感觉元庭在骂他。
莫一凯瞪着元庭看了一会儿后，眯了眯眼，转头看向程南弈：“如果我跟这个死小孩掉进水里，你救谁？”
元庭：“……”不是，问这种问题你是不是有那个大病啊？
莫一凯虎视眈眈盯着程南弈，一副“你敢不说是我我就跟你鱼死网破”的架势。
元庭就见不得他得意，于是扬着下巴看着程南弈：“我，哥哥一定会救我。”
“呵呵。”莫一凯从鼻孔发出一声冷笑。
小张感受到了车内的剑拔弩张，下意识从后视镜里看过去，卧槽，修罗场，好喜欢看。
程南弈听到这种脑残问题脸上表情丝毫没有变化，一脸认真的想了想后，说道：“谁给我五百块，我就回答谁这个问题。”
莫一凯：“？？？”
元庭：“？？？”
“回答问题还带要钱的？”莫一凯直接惊呆了。
“当然。”程南弈淡淡道，“我又没有义务满足你的好奇心。”
“我特么……”莫一凯就无语了，“我刚刚也回答你的问题了。”
“那是你自愿的。”
“……”莫一凯语塞。
想抽人了。
程南弈在两人脸上扫了一圈，然后伸手：“所以，你们俩谁想知道答案？”
元庭咧了咧嘴角：“……我没钱。”先不说他没有五百块，他就是有他也不能拿出来呀，拿五百块出来听一个答案，那不是纯纯傻逼嘛。
“给。”莫一凯从钱包里掏出五张百元大钞拍在了程南弈手里。
元庭：“！！！”原来傻逼就在眼前，这钱也太好赚了吧。
五百块赶上普通人半个月工资了。
程南弈挑了一下眉，手一转将钱递到了元庭面前，问他：“你是想要让我回答救你，还是要这五百块？”
！！！
卧槽！还有这种好事儿？
“……”元庭咽了咽唾沫，颤巍巍伸出自己的手握住那五张百元大钞，轻轻的从他手里抽出来迅速团吧团吧塞进了自己书包的最里层，小心拉上拉链后才对程南弈大喊，“哥哥，你尽管去救一凯哥哥，只要一凯哥哥能安全，我万死不辞。”
莫一凯眼睁睁看着自己那五百块进了死小孩的书包，整个人都无语了。
不是，有病吧？当他冤大头呢？
小张：“？？？”还能这样？
莫一凯气急：“程—南—弈——”
“喊我哥哥干啥？有事儿我来扛，别伤害我哥哥。”元庭探过小脑袋，扒着座椅看程南弈，一脸坚定：“哥哥，我跟一凯哥哥要是一起掉下山崖你救谁？”
又转头看向莫一凯：“一凯哥哥，你想不想知道这个答案？”
再转头看程南弈：“哥哥，我跟一凯哥哥一起被大石头压住了，一人一头，只能救一个，你救谁？”
又又又看向莫一凯：“一凯哥哥，你想知道答案吗？”V我五百，谢谢！
再看程南弈：“哥哥，我跟一凯哥哥一起挂在树上，只能救一个，你救谁？”
“一凯哥哥……”
“闭嘴。”莫一凯眼神阴冷的看着他，“再说一句揍死你。”
“好的呢。”元庭伸手在嘴上拉了个拉链，转头坐了回去。
主打一个能屈能伸。
三分钟后。
“小张哥哥，你想不想知道我和你要是一起被火烧我哥哥会救谁？”
小张哥哥：“……不太想呢。”
元庭：“哦，好遗憾呀，那你啥时候想知道的话就找我，我随时都在。”
小张哥哥：“……好的呢。”
程南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