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在说这句话时神情有些怪异, 不论是他让自己去佛山寺找那住持,还是那个住持让他亲自去找他,都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好端端的, 秦总怎么跟寺庙的人打起了交道?而且还是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让人有些费解。
然而秦洲听到这句话,面色不变, 他沉吟了会儿, 看向助理道, “好了,这件事我知道了, 你先回去吧。”心中却已经下定决心要去那佛山寺瞧一瞧了。
等到助理离开,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就转过身想要回去,然而回过头就看到田然站在自己身后。
脚步立马停住。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他看着她问道,不知道她到底听了多少。
而田然显然也没有要跟他试探来,试探去的意思, 直言问道, “你想要去佛山寺?因为我喝醉酒的那一番话?”
听到这句话,秦洲没有回答是或不是, 只是转了个话题道,“最近我的脑海里一直浮现许多画面, 里面的人一身红衣,艳丽如火, 明明看不清她的面容, 却给人一种熟悉感。记忆中,她在跟人下棋,那个人叫她公主殿下, 而她叫那个人国师大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似乎还能感觉到心中的愉悦和轻松感,明明是上下级的尊称,却在他们说来,却平添了几分熟稔和亲近。
田然听到后有些不相信,怎么可能?秦洲是秦洲,微生星洲是微生星洲,已经转世的他怎么会有前世的记忆?一开始她是有些惊喜的,然而冷静下来后又恢复了平静。
她目光看向面前的人,狐疑他是不是在诈自己,但心中难免有一丝猜测,前世的他在把她送过来后是不是还给自己留下了一条后路,毕竟他可是微生星洲,大宋灭亡后地位也不会有丝毫改变的微生星洲啊。
秦洲不知道她心里所想的,但也能想得出来她不相信自己了。
光凭这两句话的确很难有说服力。从上次她拉着他下棋就可以知道她和那个跟自己长得人经常下棋了,而微生星洲这个名字是从她口中透露出来的,想要查他和静安长公主的关系和生平并不难。
她警惕也是正常的。
虽然秦洲不知道她为什么拥有千年前的记忆,但是不想自己处在什么都不知道的茫然当中。尤其在了解微生星洲的生平后,他不觉得他会没有留下后手。要知道,那是一个天权神授的时代,没有一些实力的人真的会被所有人所敬畏?
只是秦洲想归想,却没有想到的是,田然虽然对他的话表示质疑,却是在思索了一会儿后,提出了要跟他一起去。
“我要跟你一起去。”这不是在寻求他的同意,而是在通知。
不管是自己喜欢她这件事,还是她跟微生星洲的关系,面对这个要求,秦洲都没有理由拒绝。
他看着她道,“那我去的时候叫你?”
田然听到后点了点头,随后两个人一同走进了屋子里面。
季修齐从他们进来的时候就把视线放在了两个人的身上,男才女貌,看起来就很相配。
他才刚收回眼神,就看到不远处殷成化看着自己,抬了抬眼,看向他眼神示意道,“有事?”
殷成化若无其事收回眼神。
看到这里,季修齐感叹他还挺能忍的,明明喜欢她却踌躇不前,乌龟都没他这么能忍。
殊不知,另一边,他妈也是这么说他的。
“平时时候看起来挺机灵的,怎么关键时候就是个傻的。”这句话当然是说季修齐了。
她这儿子从小到大没谈过一次恋爱,也没对哪个女孩子这么关注过,所以他对田然的注视不是喜欢是什么?若是换做其她人,季母还不会这么大力支持,但谁叫田然她也很中意呢?
而这个场景同样发生在其他几户人家当中。
秦玄听说秦洲最近参加了一档恋综节目,本来是不以为意的,但是在得知最近两天大伯母都在看那档恋爱综艺时,还是产生了怀疑,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名堂。
要知道秦家大房和二房向来不对付,因为父辈的恩怨,他和秦洲两个人从小到大都不知道交锋多少次了。田中毅当时其实也打电话到他这里,不过被他婉拒了。当时他还笑秦洲为了一个人情,耗费自己的时间去参加那个综艺简直就是脑袋被驴踢了。
现在看来,难不成他还真的在那档节目上找到了喜欢的人?
办公室里,穿着红色西装的男人眼神明灭不定。
“秦洲啊秦洲,你最好保佑你没有弱点,否则…”话语未尽,然而却是深冷的恶意。
而另一边,翟景焕也没有安分到哪里去,自从知道田然就是静安长公主后,他就让人收集来了许多有关她的生平经历,并且想方设法从别人的手中拍下她的画像。
诚然他只是对她产生好奇而已,但是好奇心害死猫,谁知道他会不会玩火焚身?
第二天早上,也不知道秦洲是怎么跟节目组导演说的,没有让摄像师跟着他们。
这一次,田然是坐车上去佛山寺的。因为有看过直播,所以后座位秦洲看了一眼她的脚踝问道,“你的脚没事了吧?”
田然听到后摇了摇头,“没事。”那个刘管家给的药很有效,连疤都看不到了。想到他居然还看了一集先前的直播,心中不由感到几分怪异。
等到两个人到达佛山寺的时候,已经二十分钟过去了。两个人看了这座寺庙上面的牌子一眼,一同走了进去。里面待客的还是上次那位小沙弥。
因为对她记忆尤深,所以看到田然,他一眼认出了她,走上前打了个招呼,“田施主好,请问你们这次来是……”他疑惑地看了她以及旁边的秦洲一眼,以为他们两个是来求姻缘的。毕竟一男一女来这里不是求姻缘的,就是来求子的。
不过田然的话打断了他的猜测。
“我是来找你们住持的,烦请师父跟住持大师通禀一声。”说话文绉绉的,让秦洲不禁多看了她一眼。
若是别人,这个小沙弥还有些犹豫,但因为是她,他只不过思考了几秒就答应了,“好的,请两位施主在这里稍等片刻。”说完,就朝里头走去。
田然和秦洲两个人在外面等着,这时候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
只是这一次,那个住持师父只把秦洲请了进去。
在知道这件事时,小沙弥看向田然的目光带着一丝抱歉,不过她听到后只是敛了下眸,眼中并没有闪过失望。
她转身看向身旁的人说道,“我去外头等你。”
听到这句话,秦洲点了点头,看着她走出去后,才跟着那位小沙弥进去寺院后面。
把他带到后,那个小沙弥就走了。
禅院里,那个住持大师听到身后的推门声,敲着木鱼的手停了下来,转过身,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太像了。
如果换上一身国师服和一头长发,基本与画像里的人基本无二。
原先了空还不相信自己师父留下来的话,可是当前段时间如自己师父所讲的时间点,在外面拦下田然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那几句被佛山寺世世代代传下来的话是真的。
千年后真的有人会找上门来寻回那些东西。
想到这里,了空看了秦洲一眼,什么都没说,就让他跟自己过来。
虽然不解,秦洲却还是跟了上去,没过一会儿,两个人来到了一间密室里。恐怕所有来这个寺庙上香的人都想不到这里还有一间密室。
秦洲扫了一眼这间密室一圈,随后顺着那个住持大师的视线落到了一副画上。那副画历史悠久,甚至隐隐有些糊了,然而他看到画上的人像时还是瞳孔忍不住睁大了一下。
他是想过能让田然把自己错认成微生星洲,两个人一定长得非常的像,甚至是一模一样,可是当真正看到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换了一副装扮,出现在画像上时,还是觉得震惊。
画像上的人有一副跟他一样俊美的五官,然而他给人的感觉跟自己完全不同,一身银袍,条纹复杂,像是某种神秘的图腾,尊贵又让人生畏,画像中,他眼神直直朝前方看来,但给人的感觉不是在看人,而是在看天下苍生,这是一个让人看了一眼就无法质疑他的存在的人。
在秦洲看着这副画的时候,旁边住持大师的声音也在这时候响起。
“如你心中所想的那样,这画上的人正是千年前的大宋国师,微生星洲。而这副画是当时的静安长公主特意为他画的。估计也是他唯一一副画像。”
“千年前,大宋覆灭后,静安长公主在城墙上自刎而死,他携带着这一副画和一个盒子来到了佛山寺,让当时的住持师父在千年后分别交给两个人,一个是上次的那位田施主,一个我原先不知道是谁,但看到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了空声音中带着一丝感叹,“果然大宋国师,算无遗策,难怪先人对他的评价那么高。”
似是知道秦洲心里的疑惑,他这时候看向他道,“那位国师只让我把这副画像交给你,其它的什么也没说,我想他应该是另有打算,又或者是这副画像对他来说特别重要。”
说到这里,秦洲的目光再一次回到了画像上,为什么重要?除了画这副画像的人,还能因为什么?
“所以,我是他的转世?”秦洲沉默了许久,问出了一句他困惑了很久的问题,在问这句话时,他声音有些干涩和复杂。
然而了空听到后,看了他一会儿,摇了摇头。
“事实上,我也不知道你跟他究竟是什么关系,但我想就算你是他的转世,你们两个也不是一个人。”
“或许,你可以问问身旁跟你一起来的那位女施主,也许她知道答案。”
秦洲是在半个小时后出来的,他从禅院里出来时,手上还抱着一副画像,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然而他这时候注意力没有放在它身上,而是开始找起了人。
小沙弥看到他,这是走了过来道,“你是在找田施主吧,她在外面的那棵桃花树下。”
听到这句话,秦洲在谢过他之后,就朝那个方向走去,然后就看到她在那棵桃花树上挂了一个木牌子上去。哪怕秦洲在这之前不知道它是什么树,但是看到旁边那么多年轻女孩也知道是姻缘树了。
他在想,她在那个木牌子上面写了谁的名字?是微生星洲吗?还是秦玄,亦或者吴昂?想到中间那个名字,秦洲皱了下眉头,他没想到自己那个堂弟的名字居然跟云国陛下的名字一模一样。
在他垂眼的时候,田然这时候看到他,朝他走了过来。
看到他手上的那副画像,她心中有一丝猜测,但又不敢确定,直到秦洲说话了,才终于肯定下来。
“这是大宋国师微生星洲的画像,那个住持大师就给了我这幅画。”他把那副画像拿给她,田然接过去后打开看了一眼。的确如她心中所想的那样,是当初她为他画的那副画像。
下一刻,不解在心头弥漫。
他为什么要留下那两样东西?哪怕田然认识他许久了,却也猜不出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唯一确定的是,他可能还没有消失。想到这里,她看了秦洲一眼,终究没有把心中的猜测说出来。
任一个人提前知道前世的自己会占据现在的身体,怕是都不会接受吧。她不敢赌那个万一。但也有一种可能是,这一切都是她的臆想。
因为这幅画不适合拿回去,所以在分开时,秦洲把这幅画交给了助理,让他把它放到自己的房间里。而自己则是跟田然两个人一先一后回到了恋爱小屋里。
辛语半天没看到她,见她从外面回来了,亲昵问道,“你去哪儿了,我问节目组导演,他居然说不知道。”
听到这里,田然指了指秦洲手上提的的袋子道,“我看冰箱里东西快要完了,就和他出去买了些东西回来。”
一群人中,有些人信了,有些人不相信,但都没有戳破的意思,只是在想他们不是去买东西,能去哪儿?
想到这里,祝姝惠这时候扫了周围一圈问道,“对了,你们有谁知道翟景焕去哪儿了吗?明明刚才还在这儿的。”
这个问题,卓嘉言能够回答,“我看见他刚才出去了。”
在一群人奇怪他去哪儿的时候,此时消失不见的人出现在了一辆黑色的车上,他看着田然和秦洲两个人走了回去后,才打开了手头命人想方设法得到的画像看。
随着画卷慢慢地打开,翟景焕脸上原先的漫不经心消失,下意识坐直了身子,眼中惊艳中伴随着是比先前强上千倍百倍的灼热,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剧烈的跳动,每一下都仿佛要跳出来一般。
在商场上精明得让人痛恨的人此时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像一个愣头青一样,紧紧盯着这副画像上的人不放。
他总算知道为什么静安长公主的画像一直没有流传出来了,因为太过惊艳,惊艳到让人忍不住想要私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见。
如果不是因为收藏这副画的人实在是缺钱,也不会把这副画卖出去,可哪怕是如此,翟景焕也花了好大一笔价钱,是让人听了之后忍不住说他疯了的价钱把它买回来,原先他觉得自己疯了,但现在觉得物有所值。
只见画中人穿着一身尊贵的宫装,站在牡丹花面前,轻捻起其中一株花,俯身轻闻,细白柔嫩手指如柔荑一般,夺人心目,可比之更让人恍神的是那张脸,靡颜腻理,仙姿佚貌,轻笑过后更显绝色,清冷,秾丽,端庄,贵气,各种词汇放在她身上都不为过。只让人觉得不够,还不够。
翟景焕伸出手抚摸画中人的侧脸,不明白世上怎么会有人长成这样,让人理智渐失,宁愿散尽家产也想要得到她。
比那浓烈的占有欲更深的是痴迷,他庆幸自己是在这时候看到了这副画像,而不是在上节目之前,不然他会疯的。
喜欢上一个已经死去了千年的人,这何其可悲?
车里,翟景焕目光不离这副画像,一看就是两个小时过去了,若不是前面司机提醒,他可能还会一直看下去。
“让人去调查一下刚才秦洲和田然两个人去了哪里。”他念念不舍将画像重新卷了上去,回过神来看向前面的司机道。,新m..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