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建国看见苏柏桥冲过来就知道大事不妙, 他想跑,但他一个知青哪里跑得过土生土长的农村壮汉。
苏柏桥抓住他,抡起拳头就是一顿暴揍!
白建国也硬气, 咬着牙就是不肯求饶。
他越不求饶,苏柏桥下手就越重……
赵二福的闺女赵青霞听见声响也跑来了。
赵青霞什么人?杀猪的!彪悍强壮力气大!
她和苏柏桥两个人, 左右开弓各打一边!
任是再倔强, 也抵不过这翻捶打, 白建国躺在地上嗷嗷叫起来。
赵六福怕出人命, 赶紧拦着。
很快, 附近劳作的社员都围过来了,队长赵大福也被找了来。
白建国被打的鼻青脸肿,他不承认自己拿锄头打苏月禾。
“我没有打她,都是她打我。”
苏月禾眼睛都哭肿了, 她根本不需要说什么,村里人天然的就站在她这边。
“你一个大男人, 她一个妹子, 她为什么要打你?你是不是想歪咯?”
“你晓得苏禾要结婚了, 不甘心吧?”
“这是她家的宅基地, 很明显是你跑过来找她的嘛, 怎么可能是她打你?”
大家七嘴八舌地数落着白建国,白建国心底不服气, 他大声辩解:“我锄头都没挨到她,就被她打咯。”
“你锄头没挨到她,说明就是你先举起锄头要打她!你个短命龟儿!我日你仙人板板!”苏柏桥又暴起将白建国按在地上揍。
大家早看不惯这个一向清高的知青,都假意拉架,等白建国被打的差不多了,才把苏柏桥拉开。
跟白建国一起的几个知青在旁边围观, 也都不出声。
赵大福见白建国被打的厉害,也怕事情闹大,对大队的声誉影响不好,最后只能逼着白建国赔礼道歉。
白建国一开始不愿意,他被打成猪头了,为什么还要他道歉,但在苏柏桥的拳头面前不得不屈服了。
这事之后,白建国在岭下生产队没办法再呆不下去,第二天他就请假回了县城。
*
郝爱娣最近整个人都颓了很多,不止赔了庄顺兰一大笔钱,作为惩罚,生产队还减了她今年的工分。
本来想撮合白建国和苏月娥,攀个关系,顺便赚个媒人钱的,最后也被苏月禾给搞砸了。
她再去苏老大家说媒时,被苏柏桥给轰了出来。
看着自家老妈在房间里边补旧衣服边唉声叹气,苏柏松劝道:“妈,你就消停点吧,有安逸日子你不过,你得罪二嬢嬢一家做什么?”
郝爱娣摇头叹气:“都怪妈没用,你顶班的事,怕是没得希望咯。”
“没得关系,我不怪你,妈你还是要跟二嬢嬢处好关系。大家都是一家人。”苏柏松说完出去了。
他主动扛起了家里挑水的活儿,把自家水缸挑满后,还把庄顺兰家的水缸也挑满。
三妹四妹跟他关系处的都不错,大家也没把他父母的过错,迁怒到他身上。
只有苏月禾,这位苏家大姐,对他始终不咸不淡,苏柏松暗暗发誓,一定要让大姐对他另眼相看。
苏月禾最近事忙,除了相亲的事外,她还得采药,挖宅基地,生产队正常出工,而苏柏松装的还挺乖巧,她也就不想分心搭理他。
转眼到了星期五,在打谷场仓库边的小办公室里,岭下生产队的几位干部在开会。
队长赵大福道:“马上准备秋收了,秋收前的空闲时间,除了一些日常劳作外,还能多出来不少人力,有几户人家要大家帮忙修房和建房的,能安排就都安排了。”
副队长赵灯传:“除了杜大娘家要翻新换瓦外,还有赵德才家要做土坯砖头,苏禾家里也要挖宅基地建房子……”
会计赵利群:“杜大娘家翻新换瓦的事简单,她是孤老,买瓦的钱大队出,瓦匠直接算工分。苏禾家挖宅基地我们就号召起来,谁愿意去谁去,队里不额外给工分,但是苏禾你家要出伙食,谁帮忙了,就在你家吃饭,这是惯例,以往其他家建房也都这样。”
能有人来帮忙就好了,苏月禾没意见:“我们家出伙食没问题,我们家宅基地也挖了一半多了,如果人多,三四天就可以全部挖好。”
赵大福:“要得,那就这么安排了。然后再安排一些人,也可以开始去鱼塘挖土坯,土坯要边挖边晒,都是要时间的。等秋收后,刚好可以建房。”
大家都没其他意见,事情就这么安排了。
赵大福又道:“明天去大队开会,要三个人,苏禾和赵利群跟我一起去。”
平常大家都爱去开会,因为开会也算工分。
不过苏月禾明天要去县城她没时间:“大福叔,我明天要去县城。”
“你去县城做啥?”
“我去买猪粮。”
“不是刚分了苞谷吗?”
“这点苞谷不够,我还要买点麦麸和米糠,过冬用的。”
赵大福只好让赵二福替苏月禾去大队开会。
等散会后,赵大福跟苏月禾边往家走边聊:“苏禾,你已经好多次没去大队开会了,你是不是对书记还有意见?”
毕竟是书记的女儿顶替了苏月禾民办教师的位置,她还为此生了一场病,说不记恨是假的。
但苏月禾不可能说实话,只笑道:“大福叔,都是巧合。上次开会我也去了,不过是去公社开的。就每次大队开会,我都碰巧有事。”
“你呢,也不外嫁,以后都是要在岭下生产队做人的,像莫书记这种人,能不得罪就不得罪。晓得吧?”
莫千军这人记仇不好惹,苏月禾知道赵大福是好心提点她,她点头:“晓得。谢谢大福叔提醒。我这次是没得办法,确实有事。”
赵大福道:“我会帮你找借口应付。下次开会,一定要去。”
“要得。”
*
虽然跟梁正烽约在星期天,但这次县城大集是星期六,所以苏月禾提前一天就去县城了。
她坐中午的客车,到县城后,因为怕大集散了,先去买麦麸和米糠,买了五个麻袋的麦麸,五个麻袋的米糠,花了二十多元,把她存的家底一次性全花完了。
把猪粮存放到车站后,她才去卖山参。
这次除了山参外她没带别的,而国营中药铺的收货员,依然是白忠民。
跟上次同出一辙,白忠民还是说她的山参不够干燥。
苏月禾质问道:“是不是一等品的人参在你这儿永远都不够干燥?”
白忠民掀起眉头看她,他肯定记起来了,这么好看的姑娘,上周还质疑过他,他怎么会忘记。
白忠民挥挥手不搭理她:“下一个。”
后面大娘直接越过苏月禾站在了台前。
苏月禾想起了那位女收货员汪小琳,梁正烽救过她姐姐的命,如果苏月禾现在直接嚷嚷着要找她出来,汪小琳应该会帮忙收下这些人参。
而白忠民知道她认识汪小琳后,肯定会有所顾忌,以后她卖货也会顺利一点。
但是,白忠民里通外合诓骗老百姓血汗钱的事,就只能这么不了了之了。
苏月禾咽不下这口气,也见不得这种人渣在这里继续吃差价。
恰在此时,那位瘸哥黄有才不知道从哪儿走出来了。
黄有才依然是满脸憨厚的笑,“中药铺不收的,我这里都收。”
苏月禾盯着瘸哥,深入虎穴是吧,那就往里走走,看一看。
“瘸哥,你上次说一等山参每两少多少?”
黄有才忙道:“每两少一块,你这儿我也赚不了你多少钱。”
这次苏月禾带了大概八两山参,按照收购价,值五十元。
少八块钱呢,能买四包米糠了。
“我这里有八两一等品的山参。”
“八两是四十二块四毛。”
“四十五块不能再少了,你不收我就天天来,总能遇到别人上班的时候。”
瘸哥上次亲眼目睹汪小琳把苏月禾的山货收了,那个汪小琳是关系户,药铺里没人敢得罪她,也没人敢拉她下水。
他不能让这姑娘天天在这儿等着,真让她等到汪小琳,一来二去,两人熟悉了,谁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
而且能赚一笔是一笔啊,瘸哥小声妥协:“走吧,我给你收了。换别人,绝对给不了这个价钱。”
苏月禾跟着瘸哥往后街走去。
瘸哥黄有才住在后街13号,其实就在中药铺对面小巷子的第一家,在瘸哥家门口放着把竹椅。
只要坐在桌椅上往对面看去,中药铺里的白忠民稍微比个手势,黄有才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难怪!每次黄有才都来得这么及时。
黄有才家里倒是收拾地很干净,没看到半点药材的影子,连药材味都闻不到。
苏月禾好奇问他:“瘸哥,你们家怎么一点药材都没有?”
黄有才拿出秤,笑道:“存在家里做什么?”
看来,是收一批卖一批,以最快的速度回款,没有在家里存货的习惯。
黄有才过称,确实有八两,他给她算钱,四十五块,苏月禾拿了钱后,转身离开了。
从黄有才家出来,她直接拐进旁边的新华书店,中药铺就在新华书店斜对面。
在书店里边翻书,边留意着对面的动静。
大概半小时后,黄有才提着个篮子出来了,这个点,中药铺也没人排队,他把篮子放在条桌上,和白忠民也没怎么说话,直接过称、写单、签字、领钱。
过程流畅,效率之高,令人咂舌。
看完全过程,苏月禾也没作声。
她等黄有才离开后,才在书店买了些作业本、铅笔和橡皮擦,一部分打算拿去送给黄春眉小孩,一部分拿回家给妹妹们用。
苏月禾借口猪粮没买够,今天暂不回家。
她爸住的是单身宿舍,也没个沙发,本来是要打地铺的,苏运昌为人处世还不错,再加上他是车站负责发工资的出纳,汽车站的人都愿意卖他面子。
他安排苏月禾去住汽车站开的招待所,住一两晚,都不用自己花钱。
*
夕阳西下,苏老爷子今天给一个长期痢疾的病人看病,开了药方子,也只收费5毛钱。
病人走后,他走到西边的厨房门口,问正在剁猪菜的四妹。
“你大姐呢?”
“去县城买猪粮了,明天才回。”
苏老爷子听完也没说话,他从侧门走了出去。
他走到柴草间扛起长竹梯,绕到屋后,把竹梯放到墙上……
他家是二层土楼,最矮的屋檐距离地面也有五米高,老爷子看着高高的竹梯发愁。
年纪大了,万一摔一跤,可能直接要了他的老命。
此时苏柏松挑着水桶要去挑水,他看见爷爷站在竹梯前看着还挺为难,他走前来:“爷爷,你做啥?”
苏老爷子瞄了眼苏柏松,摆手往前院子走去:“没事,干你的活去。”
苏柏松迟疑了一下,才默默走开。
苏柏松走后,苏老爷子负手绕着房子走了一圈,最后还是走回大厨房,把四妹叫了出来。
“你大姐天天在瓦背上晒东西,我怕上面的瓦弄乱了,到时候下雨把房子都淋坏去。你爬上去看看,看看那些瓦乱不乱。再看看家神正不正。”
四妹看了眼竹梯的高度,她怕高:“爷爷,我不敢上去。”
“你大姐天天爬都不怕,你怕啥?我给你扶着梯子,你就看一眼,我好放心。”
四妹只好踩着梯子往上爬,“爷爷你扶稳咯。”
苏老爷子气道:“我扶稳咯!要不你下来,你扶梯子,我爬上去。”
四妹颤颤巍巍往上爬,等爬到顶上,她手扶着瓦楞,仔仔细细看了又看。
“爷爷!上头没有乱!整齐得很!”
“你看清楚咯。”
“我看清楚了,没有乱。”
“要得,要得,那就好,你下来吧。”
四妹下来后,苏老爷子再次跟她确认上面的情况,他这才放下心来。
苏柏松挑水回来,看到四妹正从梯子上下来,他也没说什么。
等把水缸挑满,苏柏松放下挑水扁担,才问四妹:“月青,爷爷叫你爬到屋顶做啥?”
四妹把剁好的猪菜放进大锅里,“没什么,爷爷怕瓦乱了,漏雨。”
这种事情,爷爷怎么不让他去看呢?他男孩子爬竹梯更利索啊。
难道爷爷跟着二伯家过,真的就跟他们家疏远了?
这么点小事都不愿意让他帮忙?
他不懂。
*
苏月禾早上起床,又去早市上逛了一圈,买了四袋玉米粒。
梁正烽跟她约好,今天会在汽车站等她。
从大雁山公社出发抵达县城的第一班车大概九点半到,苏月禾赶在九点半前到了车站,结果一进去,就看到梁正烽在大门口等着。
她轻轻走到他背后,刚想拍一下他,结果他转过身就看见她了。
梁正烽满脸都是惊喜:“你怎么从这个方向过来?”
苏月禾笑道:“我昨天就来了,早上去买了猪粮。你等了好久?”
梁正烽:“我也刚到。”
其实他等了快一个小时了。
梁正烽打量着苏月禾,心里有些激动。
活了二十八年,他没对其他女孩动过心,他也不向往婚姻生活,本以为自己要孤独终老了,没想到,一次本想敷衍的相亲,竟让他找到了命中的另外一半。
今天是大太阳,还有一点微风,旁边树影稀疏,浮动的光影照在她的脸上,凭空增添了几分娇媚。
“我买了十点场的电影票,这里走过去,几分钟就能到。”
苏月禾知道电影院在哪里,她昨天特意去踩点了,“看什么电影?”
“《黑三角》,你看过吗?这个时间点也只有这部电影可以看。”
“我没看过。”
梁正烽看过两次了,但他不好说自己已经看过,只笑道:“听说很好看,是间谍片。”
坐在电影院里,对于已经看过两次的电影,梁正烽有点看不进去,他的心思都在她身上。
时不时侧目看她,见她看得聚精会神,也不好跟她探讨剧情,他怕她嫌弃。
因为刚开始的时候,有点没办法进入观影状态,苏月禾看得迷迷糊糊的,她很想跟梁正烽聊剧情,但又不好意思主动开口。
这个年代电影院的人看电影,都爱小声聊天,梁正烽看聊天的人多了,才轻轻靠近苏月禾,道:“这个女的,看着不像特务。”
苏月禾忙点头笑道:“我也觉得,她妈妈反而很可疑。”
“是的,她妈妈可能是深藏不露的特务。”
两人话匣子一打开,看到关键点,就会小声交流几句,直到电影播完,苏月禾依然饶有兴趣地跟他一起分析剧情。
走出电影院,他们往附近国营饭店的方向走去。
苏月禾由衷感叹:“这部电影比前几年的好看多了。”
梁正烽赞同:“去年开始,很多领域的思想都在慢慢放开,可能用不了多久,国家就会有大的政策下来,改变一些现状。”
这个苏月禾知道,改革开放明后年就要来了,她没想到梁正烽的嗅觉也如此敏锐。
“烽哥,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烽哥?
她叫他烽哥。
她这称呼来得太过突然,梁正烽嘴角瞬间扬到了耳朵根上,以至于,他都没好好理解她说的话。
“什么打算?”
苏月禾解释:“你以后会不会转业回地方?”
有这个可能。
目前来说,裁军是大趋势,他除非一直往上升,不然也只能转业回地方。
他不想回北京。
“我们结婚后,我可以转业到青城县来。”
说到结婚的话题,苏月禾虽然表现的有些害羞,但她也只低头抿唇微笑着,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适。
她低头浅笑的样子真好看啊,梁正烽心间被这温暖又略带羞涩的笑容填满了。
他笑道:“邱姐把你的资料给我了,我前天写了结婚申请,最快一个月就能下来。”
苏月禾解释:“我妈着急让我们领证。”
梁正烽本想说他姐姐也是,但又怕苏月禾会误解,会误以为只是他姐姐想而他不想。
他笑了笑:“那我们就先领证。”
到了国营饭店,他们进去点了两个菜,一道芹菜香干,一道回锅肉,苏月禾想着上次是他结账的,这次无论如何不能再让他破费。
她拿出钱和票,抢着付款,梁正烽站在一旁微笑着,宠溺的目光似乎在说,你请客,你说了算,我不跟你争。
就在这时,旁边多了一个人,额头还有些红肿的白建国站在前台,他瞥了眼正在等找钱的苏月禾,又看向旁边的梁正烽……
是比他高,但他不觉得比他帅。
堂堂大男人,还是当兵的,却在这里吃软饭,等女人结账。
真令人不齿。
“五个人,菜单上的菜都要一份。”白建国说得很大气,其实今天菜单就五道菜。
真是冤家路窄,青城县城说大不大,说小不算小,苏月禾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白建国。
苏月禾没理会他,这家饭店只有一层,此时正是午市人最多的时候,她和梁正烽在角落找了个位置坐下。
刚坐下,服务员跟过来了,让他们和另外一桌只有一个人的大叔拼桌。
而他们这一桌,要让给白建国他们。
和白建国一起的男子,跟他长得像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应该是他大哥白伟业。
另外两个五十岁上下的夫妇看着像是他们父母,白建国刚才说是五个人吃饭,还有一个没来的可能是他们要请的客人。
这个年代如果不是请客吃饭,不会轻易下馆子的。
苏月禾本来不想让的,但这是国营饭店,安排什么位置得服务员说了算。
在国营饭店人少拼桌是常态,没有人会在乎。
梁正烽已经走过去了,四方桌坐三个人绰绰有余,就是说话不太方便。
苏月禾跟着梁正烽一起坐下,要不是钱票都给了,她真想换家店。
梁正烽看出了苏月禾的不自在,也感受道了白建国刀割似的目光,他轻声问:“那人你认识?”
“我们村的知青。”
梁正烽明白了,这个知青十有八九是追过苏月禾,爱而不得,所以目光不善。
旁边的大叔一个人在吃卤面,梁正烽侧身跟大叔商量了一下,让大叔跟苏月禾换了个位置,这样,苏月禾就不用正对着那桌让她不舒服的人了。
很快开始上菜,两人边吃边小声聊天。
白建国那桌的客人一直没来,他们的菜上齐了,一家人干坐着,也不敢先吃。
苏月禾猜测,能让他们一家人这么等的,怕不是能帮白建国拿到回城指标的青城县制药厂领导吧?
书里说帮他拿到指标的是谁来着?好像叫严主任。
严主任虽然把白建国招进去,但他后期被白建国斗的很惨,直接扫地出门。
同桌的大叔吃完走了,服务员来收走了他的面碗。
不过低头的功夫,桌上多了一盘油炸花生米。
苏月禾抬起头,看见白建国就站在桌旁,脸上的伤让他整个人显得有点流里流气。
白建国嘴角一扯:“看你们菜少,请你们吃的。”
听着他这满满嘲讽的味道,苏月禾皮笑肉不笑地回击:“我们两个人吃两道菜,你们五个人,还是请客吃饭,大部分还都是男的,也才吃五道菜,你还是留着自己慢慢吃吧。”
“别生气啊,苏禾,油炸花生米,我家里带来的,请你们吃。”白建国人模狗样,说的话让人极其反感。
梁正烽礼貌应了一句:“谢谢。你端回去自用吧,我们快吃饱了。”
“你不是当兵的吗?当兵的这点米饭够吃?叫多二两米饭,软软的米饭,算我的。”白建国上下扫视着梁正烽,就差把“吃软饭”几个字说出口了。
苏月禾毫不客气地怼回去:“给自己留条底裤吧,白建国。别自己吃不成软饭,看谁都像吃软饭的。”
梁正烽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目光,但他不能忍受别人奚落苏月禾,正想说话呢,对方的客人来了。
白伟业叫了一声:“建国,快快快,严主任来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今天有事在忙,来晚了。”
“严主任,这就是我三弟白建国,在大雁山公社插队呢……脸上不小心磕伤了……”
果然是为了白建国的工作。
果然是严主任。
苏月禾轻轻咬牙,不如趁这个机会,把白建国进制药厂的机会给搅和了。
白建国进不了制药厂,他就不可能在制药厂有所作为,在以后的制药厂改制中,他也就没办法伙同他大哥二哥把国企制药厂变成他私家民企。
书里,他白建国把她活活逼死,现在,她要让他做不成富甲一方的企业家,这是他的报应,算起来,还便宜他了。
苏月禾刚要起身,结果被梁正烽给拉住。
他说:“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