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格格党”最新网址:http://p7t.net,请您添加收藏以便访问
当前位置:21格格党 > 玄幻魔法 > 穿书后路人A的我和男主he了 > 合16. 第 16 章 三合一

合16. 第 16 章 三合一(1 / 1)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好书推荐: 兵荒马乱 穿成天才崽崽的小姨[七零] 七零年代丧系病美人 穿成暴发户的娇软大美人 不要在失忆后捡男朋友 柯学的格瓦斯 白月光抛弃反派后[快穿] 清穿之我是鳌拜女儿 绝世美人她觉醒后[快穿] 明初第一太子妃

“要么?”

对方再一次询问。

岑柠微微颔首, 声音低到几不可闻,“要的。”

说完,觉察到自己此刻有些过分拘谨, 她舔了舔唇,忽然扬眸直直地对上孟遥清的眼睛,在后者飞快敛下睫羽后真诚地道谢,“谢谢你, 孟遥清。”

对方似乎是“嗯”了一声, 岑柠也没听清,眼前的校服倒是又往她面前送了送。

他人真好。

岑柠在内心感慨一番,随后便扬起手臂, 瓷白的手掌贴上他递来的外套。

孟遥清垂下的视线也自然而然地落到了她的手上。

校内对学生的仪容仪表没有苛刻的要求, 班里的很多女生都做了不影响写字的美甲,岑柠在美甲店坐不住,就只在闲暇时自己涂了层指甲油。

今天是涂的橘粉色,色彩饱和度不高, 多涂几层看着也不觉夸张, 自带的细碎闪片就算是在阴雨天昏暗的光线照射下也显得波光粼粼。

岑柠攥着校服往自己这边扯的时候, 能明显感觉到他的目光还集中在自己的手上。

她一开始还以为手背上不小心沾到了什么, 但仔细一看, 光洁的皮肤上什么都没有。

她犯了踌躇, 但还是选择开口, “你在看什么呀?”

语气轻柔, 问的话却直白得过分。

如果没能要到个结果,她估计会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很久,还不如一开始就问个明白。

孟遥清显然是没预料到她居然会问这个问题,诧异地抬眸看了她一眼, 然后老老实实地答道,“指甲,亮晶晶的。”

岑柠愣愣地睁大了眼睛,“诶?”

是完全没设想过的答案。

孟遥清未能从她即时的反应中窥探她此刻的情绪,本能地道了一声,“抱歉......”

他似乎是真的觉得冒犯到了岑柠,视线也不自在地转移到了正前方的雨幕。

岑柠安静地凝视着他,觉得他的性格真的比自己一开始设想的要好上太多太多了。

上次在讲台上帮她写下解题公式也是......

原本萦绕在心间的局促,在和他三言两语的交谈间也散了不少。

她笑了起来,状似随意的口吻,“这有什么好道歉的?我也觉得我今天涂的这个指甲油很漂亮。”

虽然他原话中对指甲的评价就只有“亮晶晶”,但落在岑柠的耳朵里,就自动转变成了“漂亮”。

将叠好的外套抖落开来,听到动静的孟遥清体贴地侧过身子,背对着她。

岑柠抿了抿唇,将抵在胸前的背包往一旁的花盆置物架上一放,紧接着就屏气凝神一股脑地把外套穿好,将拉链拉到了最顶端。

干燥的外套拿在手里并不觉得有什么温度,但在套上身以后,她就觉得有点热了。

里面的那件短袖湿哒哒的紧贴着皮肤,让她感觉很不舒服,有些透不过气来,不过在罩上这件外套以后,她起码看起来比之前要“体面”得多,也摆脱了之前那种被束缚的不自然的感觉。

她长长地舒了口气,从包里拿出手机给家里的司机发了个定位,然后又从书包夹层找出一根发绳。

攥着长发拧出了不少水之后,她将头发捞起,绕了几圈后扎了个粗糙的丸子头。

完成这一系列的动作,她觉得浑身都松快了不少。

侧过头,看着孟遥清还维持着背对她的状态,她鬼使神差地说了句,“我好了。”

说完又觉得自己多此一举,毕竟拉拉链的声音这么大,他听到了就肯定知道她已经穿好外套了。

但对于她的废话,孟遥清还是回了声,“嗯。”

之后,他调整了一下站姿,又倚在了那根圆木门轴。

裹着水汽的风徐徐吹来,他头顶的绿萝随风摇曳,藤蔓的尖端一下又一下地擦过他的发顶。

他微卷的发丝也被吹得荡来荡去,在岑柠的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嵌在他鼻梁内侧的那颗小痣,在碎发的拂扫间若隐若现。

她盯着那颗痣,一时间有些出神,也就没注意到对方稠密的长睫颤得失了规律。

直到孟遥清终于受不了她如有实质的目光,黑曜石般的眼珠朝她的方向流转,随后,如玉的脸颊也微微侧了过来。

他没说话,岑柠却在对视的瞬息产生一种被质问的慌乱,眼神游移,瞟到身后紧闭的木门,停滞的思绪重新游走起来。

“之前闻到了很浓郁的咖啡气味,还想着进店里坐会儿喝杯咖啡的,没想到这里原来没有开门。”

“嗯。”孟遥清也扭头看了木门一眼,“里面应该有人在煮咖啡,只是没有营业而已。”

“那还真可惜......”

“是啊。”

“......”

话题告一段落,岑柠没再出声,也没想进行新的展开。

雨势渐小,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李叔才能过来接她。

任由静谧蔓延滋长,一时无人打破。

岑柠习惯性地将下巴缩进了立起的衣领。

鼻尖轻触冰凉的拉链,她忽然嗅到了一股幽微的香,凝着清新的偏冷调的甜,像是刚剥了壳的新鲜荔枝,香味并不多么浓郁,却还是薰得岑柠头晕脑胀。

霎时,她猛然回想起这件外套并不属于自己。

慌乱间将衣领猛地下拉,再重重吸入几口混着雨丝的湿润空气,冷风一吹,她发热发昏的大脑才重新变得晴明。

“对了,那个......”

“我......”

话音交叠,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又一同止住了未尽的话语。

岑柠想着他难得主动说话,便退让一步,讷讷地开口,“你先说呀。”

孟遥清便继续说道,“我的座位在三列五排,如果周一你到得早我还没到,你可以直接把我的校服塞进我的书桌里。”

“哦哦,我刚刚也正好要说这个。”岑柠擦了擦额头淌落的雨滴,温声说道,“你的校服我也会单独洗干净的。”

听到这里,孟遥清显然是误会了什么,讶然的视线扫过来,“手洗?”

他一贯平淡如水的语气忽有涟漪泛起。

岑柠一愣,随即扑哧一声笑开,“洗衣机啦!”

没想到自己刚才的话会被这样误解,她越想越好笑,“虽然我很感谢你的外套,但是最多给它一件衣服一个洗衣机的待遇哦,手洗是不可能的。”

想要收敛一下笑意,但回忆起对方刚才的“花容失色”,她翘起的唇角怎么都压不下来,“而且看起来,你也不希望我手洗的样子诶。”

“嗯。”孟遥清明显松了口气,认真地说,“因为这本来就是一件很小的事,随手递出的衣服如果最后还需要你特意花时间手洗的话,会让我觉得这份举手之劳变得很沉重,让我觉得很......”

他思忖片刻,低声说出一个自认为最符合当前语境的成语,“受宠若惊?抱歉,我语文不是很好......”

与谦逊无关,他异常认真的态度,是真的觉得自己的中文素养不是很好。

岑柠笑意不减,“不会啊,你的语文成绩不是挺好吗?说明你底子很好啊,而且——”

女生清亮柔和的嗓音穿透渺茫的水雾,翘起的尾音让孟遥清不由自主地侧目。

她眉眼弯弯,剔透的瞳仁浮着水润的眸光,“你比我想象中真的随和很多很多,说话也很有趣。”

“有趣?”孟遥清有些不解。

岑柠点点头,继续自说自话,无所谓理清什么条理,也无所谓他能不能听懂。

“就是那种,特别礼貌态度也认真,但是因为语气生硬,又显得像是在端着的样子......不知道你能不能get到我的意思,反正,就还蛮有意思的。”

“我身边都没有人是这样讲话。”她说着说着,又有点想把脸藏进衣领里面了,可惜现在不行。

孟遥清小幅度地歪了一下头,“但是听起来,你并不是在夸我。”

“有吗?”岑柠笑嘻嘻地回,“但我确实是在夸你哦。”

她的笑容极有感染力,孟遥清的眉眼缓和下来,“那我是不是还要说谢谢你?”

“嗯?”能明显感觉到对方态度软化不少,岑柠说话也随意了起来,甚至还有心打趣,“还挺会阴阳怪气嘛,孟遥清同学。”

她的嗓音清亮婉转,说笑时拿捏的腔调柔软,又带着几丝并不过分的促狭,孟遥清的身边也没人是这样说话的。

他垂下头,知道自己这时候应该说点什么,但张了张嘴,又只含糊地“嗯”了一声。

岑柠没在意,也不觉得他的回复敷衍,转而问出了自己一开始就好奇的问题,“说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躲雨?”

“这附近开了一家甜品店,我本来是想过去吃的。”孟遥清即答。

岑柠:“本来?”

“嗯。”孟遥清点头,“下雨了,我没带伞,所以就没法去了。”

岑柠沉思片刻,迟疑道,“你说的那家甜品店,不会是叫sweet bunny吧?”

“是。”他转过脸,“你吃过那家店?”

岑柠摇头,“没呢,我本来也想今天去尝尝的,但是金悦可请假了,我就没打算一个人去,然后就......稀里糊涂跑这儿来躲雨了。”

她超级小心眼地用“稀里糊涂”来概括她与那只小玳瑁的邂逅。

“但是,”她又从包里掏出手机,“是因为下雨路上有点堵吗?怎么车子还没来......”

但是当屏幕亮起,她才惊讶地发现离她给家里司机发消息才过去了五分钟而已。

“好吧,也没有等很久。”她改口,将手机放了回去。

眼前的柏油路被雨水冲刷得有些反光,一辆辆汽车碾过大小不一的水洼,溅起青白的浪。

没一辆车是自己在等的。

岑柠失了兴致,侧着身子拨弄起置物架上的某盆月季。

这种时候明显是玩手机才更能打发时间,但是因为孟遥清没看手机,所以她也没看,不然总有种莫名其妙的不自在。

岑柠对月季的品种了解不多,勉强能叫出名字的几个品种,也仅仅是有着最为浅显的一个印象而已。

就像她手下这盆,花瓣是热烈的橙色,在阴暗的雨天像一团还未正式燃烧起来的初阳,亮得耀眼,于是岑柠大胆地猜测,它应该是果汁阳台。

但是后面用手机扫了一下,才发现人家应该是“Honey Caramel”,中文名是蜂蜜焦糖,属于藤本月季品种,和她猜想的果汁阳台那样的微型月季大为不同。

“它是什么品种的月季?”

清越的嗓音在不远处的另一端响起。

“嗯?”岑柠下意识看他一眼,有些没想到他居然在注意这边,并且同样对那盆花产生了好奇。

“搜索引擎说它是藤本月季蜂蜜焦糖。”她老实说道。

孟遥清安静地凝视着那珠月季,轻声说,“名字很贴切。”

岑柠又笑笑,“我也觉得。”虽然她一开始以为人家是果汁阳台。

路边突然停了辆车。

她正要定睛一看,就听孟遥清说,“我的。”

好叭。

岑柠脸上露出几分失望神色,无声叹了口气,又垂头戳戳月季的花瓣。

车门打开,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撑着黑色的雨伞大步流星地走来,臂弯处还有一方洁净的毛巾。

对方靠近,孟遥清摇了摇头,“我没淋雨。”

他偏过头,“给岑柠。”

这是他第一次念出岑柠的名字,咬字清晰没有一丝不确定性,甫一听到的时候,岑柠第一时间涌上心头的想法是:哦,原来他知道我叫什么啊......

不过想想也是,毕竟也同班了一个多月,就算再没交集,也总能把名字和人脸对上吧?

“谢谢。”

岑柠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反正一开始已经接受他的校服了,再借一条毛巾也没什么了,债多不用愁。

她拆开之前随手绑的丸子头,将干燥的毛巾覆在了发顶。

头发全都湿透了,刚才她说话的时候,总有雨水从发梢滴落,流到她的脸颊或是后颈,烦人得很。

“那,我要走了。”孟遥清说。

岑柠“嗯”了一声,手中揉搓湿发的动作没停,但慢了下来,“拜拜~”

隔着几缕垂下的发丝,她看见孟遥清好像是笑了一下,但仅眨了一下眼睛,她再看过去时,他的唇线分明是平直的。

车门一开一合,黑色的迈凯伦在她眼前绝尘而去。

岑柠呆呆地望着车子离去的方向,继续擦头发。

周遭好像在一息之间就静了下来。

然而这样的意识一经入脑,岑柠又觉得自己能有这样的想法很是莫名其妙,因为淅沥的雨声一直没有停过。

思绪漫无边际地飞走,她望着对面绿化带的树影憧憧,眼神发直。

最后,是暖黄的车灯将她的神智扯了回来。

停在眼前的是一辆看着极为眼生的银色保时捷,如若不是李叔下一刻就从车内走出,岑柠还以为这不是来接自己的。

“久等了,小姐。”李叔撑着雨伞快步走来,“路上有点堵,来晚了。”

他空余的那只手上也拿着一条干净的毛巾,见岑柠自己已经用上了,还有点懵。

“我同学给我的。”岑柠随口解释了一句,又问,“怎么把这辆车开出来了?”

“今天刚好给这辆车做了清洁。”李叔为她带上后座的门。

岑柠在后座坐稳,用毛巾将头发包好后,将临近的车窗摇下。

她晕车,也不喜欢坐车,总觉得车内有股令人难受的气味,哪怕她家的车待在车库时,总会大开着门通风,并放上熏香。

“小刘应该已经煮好姜茶了,小姐你才淋了雨,回去一定要多喝点姜茶驱驱寒。”李叔说的小刘就是负责岑柠饮食的刘姨。

“嗯嗯。”

岑柠靠着车窗,百无聊赖地看钢筋森林里五光十色的霓虹灯闪烁不定。

-

姜茶,难喝。

一进门就豪饮了两大碗,岑柠吐了吐舌头,把校服外套递给阿姨。

“这一件单独洗,是我同学借我的。”

至于头上的毛巾,“拿条新的毛巾好了,周一我一起拿到学校去。”

交代完这一切,她才去了浴室。

期间,雨一直没有停过。

等岑柠带着一身腾腾的热气回到卧室的时候,还能透过透明的落地窗看到屋外的毛毛雨。

“这雨下这么久啊......”还以为就是普通的雷阵雨。

自言自语两句,岑柠将吹风机开到最大,同时打开了电视,随便找了个综艺打发时间。

她的头发很长,长及腰间,发量也多,每次吹头发都要花不少时间,回想起上一次剪短头发还是在小学毕业,她想了想,决定就趁周末这两天将头发剪短一截,也方便打理。

吹完头发,岑柠下楼吃饭。

只是没想到才在餐桌前做好,还没来得及拿起筷子,她就突闻家中噩耗。

“死了一条鱼?”

她艰难地把垂涎的目光从桌上那盘浓油赤酱的红烧肉上转移,“野彩还是红龙?”

负责养鱼的杨叔不好意思地赔笑,“是一条十六公分的泰菲红点绿。”

“行吧。”岑柠喝了口果汁,也没太在意。

哪个养鱼佬手中还没几条鱼命了?更何况今年也就死了这一条。

“那你联系我二伯那边的人再送一条过来补上吧。”岑二伯家里有几个渔场,也顺带做观赏鱼生意,岑柠家里的这些观赏鱼都是她爸从二伯那里薅来的。

“哦,对了。”岑柠放下杯子,“我爸那边知道了吗?”

“我第一时间就给老爷发了消息,但是老爷一直没有回复,不知道看到了没有。”

“哦,那不用管他。”岑柠摆了摆手,“杨叔你把剩下的那些观赏鱼照顾好就行。”

反正她爸也不是真心爱鱼,家里养这么多纯粹就是跟风,每次回家在鱼缸前也站不住几分钟,还没有她和妈妈看鱼的时间多。

每到这种时候,她就痛恨她爸对动物的毛发过敏,害得她养不了猫猫狗狗,每次就只能去看看鱼。

猫猫......

糟糕,又想起那只白嫖她猫条,一下都没让她摸的小玳瑁了。

啧,真是只渣猫。

*

周一,正好是岑柠那组值日。

她提前半小时起床洗漱,然后梳头发。

周日的时候才剪短了一截头发,她现在梳起来轻松了很多,感觉掉的头发都少了。

这让她感觉有点高兴,虽然发量多,但也经不起每天掉这么多呀,果然把头发剪短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不过这样的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事实上,才出了家门走向学校,她浑身的气压就低了下去,一脸凝重,就差直接把“讨厌周一”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自周五下了那场雨以后,怀城气温骤降,岑柠出门的时候还特意在校服外套底下加了件针织衣。

走进教室的时候,里面没几个同学,都在埋着头奋笔疾书。

孟遥清还没来,岑柠就把装好他校服和毛巾的袋子塞进了他的书桌。

然后开始打扫卫生,就扫她自己的那个组。

她干活磨磨唧唧的,后面的几个来得比她晚的值日生都扫得比她快。等扫完地,拖地的拖地,去倒垃圾的倒垃圾,岑柠被分到了擦黑板的任务。

黑板上全是上周五老师们留下来的作业,有些写在顶端,她踮着脚去擦就稍微有点吃力。

正是大批同学涌入教室的时间点,不断有人进门,从岑柠身后路过。

忽然有人又折了回来。

“今天是你擦黑板啊?”清亮的男声从头顶飘过。

岑柠应了一声,“对呀。”

她扭过头,就见徐清洋在她身侧停住脚步,极为自然地拿起板擦,很是轻松地擦去黑板顶端她够不到的字迹。

有人帮忙,岑柠当然高兴,“谢谢!”

很快,她又注意到徐清洋今天换了副细框的眼镜,“你换眼镜了诶,是度数变了吗?”

“没。”徐清洋认真地擦着黑板,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就是觉得粗框眼镜极大地封印了我的颜值,所以换了副更好看的细框眼镜。”

岑柠顺着他的话发散思维,“那不是应该戴隐形眼镜么?”

“是吗?”徐清洋不置可否,笑嘻嘻地说,“下次试试。”

很快,黑板上再无残留的粉笔印记,岑柠也彻底撂下了板擦。

她用干净的没沾上粉笔灰的那只手从兜里掏出一包湿巾,正对着教室门口的原因,在将湿巾抽出来的瞬间,她抬起眼,正好目睹孟遥清踏入教室。

与此同时,孟遥清也正好望了过来,视线停留在她周身的刹那,女生扬眸,“早!”

他的步伐慢了半拍,“早上好。”

见有回应,女生又朝他笑笑,然后收回了凝在他身上的视线,将手中的湿巾递给了身旁的男生,小声和他说了些什么。

从孟遥清的这个角度看去,能同时将两人的笑脸尽收眼底。

擦完黑板,两人又有说有笑地一起走下讲台。

孟遥清别开眼,将沉重的包轻轻放在了椅子上。

耳边传来季灿纳闷的问话。

“你什么时候和她这么熟了?我记得她是岑家四房的......”季灿挠了挠头,迟疑道,“岑、岑琳?”

“岑柠。”

从包里拿出要交的作业,孟遥清淡淡道,“打声招呼就算是熟了吗?”

“对你来说已经算熟了吧?”季灿伸了个懒腰,“也没见你和别的女孩子打招呼啊......”

突然想起什么,他猛地打了个激灵,环顾四周,又松了口气。

“还好季茹不在,不然她看到了又要犯红眼病了。”他对这位堂姐的小心眼倒是深有体会。

孟遥清眉心轻蹙,“关她什么事。”

他习惯性地将手探入桌洞拿笔袋,手背却先触碰到一片冷硬的质感。

手上的动作一顿,他意识到了什么,将那个硬壳纸袋往外拉出来一小截,里面确实是他的校服外套,还有一包未拆封的新毛巾。

学校发的秋季校服有两套,想着今天并不需要这件外套,他又把纸袋塞了回去。

“什么东西啊?”季灿见他垂眸注视纸袋里的东西良久,他揶揄地揣测,“不会是哪个女孩子给你送的礼物吧?”

孟遥清即答:“我的校服。”

一如既往冷淡的不生波澜的语气,让季灿心生无趣地耸了耸肩,懒洋洋道,“听你说话可真闷。”

孟遥清皱了皱眉,没再吭声。

季灿无知无觉地继续絮叨,直到铃声响起,该下楼去操场参加升旗仪式了才闭了嘴。

孟遥清还挺佩服他的,能有这么多话要说。

-

期中考试要到了,岑柠最近听课都认真了好多。

她是典型的平时不努力,临时抱佛脚的那类学生,考前半个月总会发挥百分之两百的努力在复习上,连课后的时间也要充分利用起来。

“啊......物理,什么时候能像化学和生物一样简单就好了。”她趴在桌上,笔尖在草稿本上戳来戳去。

金悦可正给自己滴眼药水,听到这番妄言一时也没敢回,屏气凝神地滴完,才眨眨眼,“不要总把注意力放在物理上,你的地理和政治也很烂啊。”

“毕竟以后要学理嘛,所以总会......”突然感觉有点不太对劲,她瞬间收音,缓缓坐直了身,神色复杂。

金悦可讶然:“咋了?”

“来姨妈了好像。”岑柠一脸凝重,立刻转身从包里拿出卫生巾,来不及多说,她快步走出教室。

好在这才下课没多久,她收拾好了气喘吁吁地回到教室坐下,上课铃才叮铃铃响起。

金悦可扬眉:“真来了?”

她问完,见岑柠周身的气压陡然沉重,就知道自己问了嘴废话。

岑柠沉着脸:“烦死了。”

她生理期的头两天总是会很难受,心情也会控制不住地变得压抑和暴躁。

金悦可将书包翻了个底朝天,“完蛋,没带止痛药诶,你自己有吗?”

岑柠丧着脸,“没,这次提前了几天,我都没做好准备。”

“不过也不会这么快肚子痛啦。”她深呼吸两下,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等下了课我去医务室找老师要止痛药就行。”

见她心里有数,金悦可放下心来,“那好,等下课了我陪你一起去。”

岑柠胡乱点了点头,开始专心听课。

但随着小腹的绞痛愈演愈烈,这节课的后十几分钟里,她听课变得很是吃力。

作为她的同桌,金悦可切实地体会了她周身气息产生的骤变,那种油煎火燎般的焦躁几乎凝成实体,下一秒便会冲出这具躯壳一般。

她瑟瑟发抖,都不敢和岑柠开玩笑了。

一下课,两人就往医务室赶。

后面那节课是体育课,岑柠没想去,就拜托金悦可帮她请假。

金悦可想了一下,说,“那我等会儿去操场找老师给你请假,等解散了我再去医务室看你吧?”

岑柠丧着脸没吱声,没忍住干呕两下,气若游丝道,“有点想吐......”

金悦可知道她每次生理痛就会想吐,也习惯了,想了下她等会儿还要吃药,便建议,“要不你先去吐一下?不然要是吃了药再吐,不是更麻烦么?”

岑柠正有此意,两人便又转道去了厕所。

这次金悦可没跟着进去,就站在洗手池旁边等她,拿出手机点开上次没看完的小说。

看了没几页,岑柠就出来了,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吐完后好点了吗?”

“嗯。”岑柠耷拉着眉眼,洗了洗手,“就是肚子有点空......”

她关紧水龙头,甩了甩手上的水渍,“好了,走吧。”

-

医务室里。

在吃了布洛芬以后,校医老师又给暖手袋充了电,让岑柠放在小腹暖肚子。

金悦可给她倒了热水,嘴上一个劲儿地说着心疼她的话,“哎哟喂,可怜我们家柠柠,真是遭了老罪咯。”

岑柠倒是有自知之明得很,嫌天热就天天一杯水半杯冰的往肚子里灌,现在生理痛也是活该。

“都是我应得的。”她欲哭无泪,有气无力地说道,“谁让我每天吃那么多冰?肚子再痛,那也都是我的报应。”

金悦可连忙用手掩住疯狂上扬的嘴角,一边觉得她可怜,一边又觉得她说得很好笑。

岑柠瞥她一眼,“你快去操场吧,等会儿要上课了。”

金悦可收敛笑意,“ok,那等解散了我再来看你?你是想一直待在这里,还是要回教室?”

“这里。”岑柠觉得这里的椅子坐起来会比较舒服。

“好,那我等会儿还回这儿来。”金悦可看了看时间,见差不多要上课了,又叮嘱两句就匆匆走了。

她离开以后,医务室一下就安静了很多。

校医老师人很和蔼,但话不多,本来还打算给岑柠冲泡一杯红糖姜茶的,但岑柠实在是不想喝,就拒绝了。

她这边不需要老师更多的照顾了,就想自己安安静静地坐会儿,等止痛药起效,于是之后的时间里,她就一直盯着手边的热水发呆,校医则是坐在电脑前办公。

没一会儿,医务室里只剩下老师敲击键盘的轻响,没有多余的杂音。

桌上的手机摆了好久,屏幕的光逐渐黯下,在彻底熄灭前又被岑柠及时点亮——她其实是想玩手机转移注意力的,但是肚子实在太痛,她根本没有闲心看手机,也看不进去。

贴在小腹的热水袋很热,没一会儿,她开始发汗,干脆就把热水袋拿了出来。

她扯了扯领子散热,将披着的长发也撩了起来。

但她平时不爱扎头发,兜里也没带发绳,只得又把头发放了下去。

本来想问一下校医老师有没有多余的发绳,但见对方一头利落的短发,岑柠又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算了,等金悦可过来了问她要吧......

这样的念头不断在脑中盘旋,她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估算金悦可大概什么时候能过来。

象征分钟的数字跳了一下又一下,在跳了十几下以后,她终于又听到了金悦可的活力四射的声音。

“来晚了——”

她喘着粗气,两颊泛着运动过后的红潮,“今天围操场跑了三圈,累死。”

岑柠抽出纸巾帮她擦了擦汗,声音没什么气力,“辛苦了。”

“还好。”金悦可给自己倒了杯凉水,问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岑柠瘪着嘴,“不怎么样,止痛药起效好慢,简直度日如年。”

她撩起眼皮,视线在金悦可的手腕上巡回,“你有没有......哦,你也没有多的发绳啊。”

对方光洁的手腕上只戴着一串檀木珠。

“今天没带多的。”金悦可摸了摸裤子的兜,确认里面空无一物。

她本想把自己头发上的扯下来给岑柠用,但目光触及手上的珠串,她脑中灵光一闪,立刻将手串撸了下来,“你用这个凑合一下?”

岑柠迟疑地接过。

手中的珠串圆润亮泽,也难怪金悦可最近有事没事就喜欢盘这玩意儿。

轻轻扯了一下,发现里面的线弹性还挺大的。

“那我就用这个了?”

“用呗。”

岑柠便没再推辞,反手将长发拢起,将珠串缠绕上去,扎了个低低的马尾。

少了厚实的头发遮盖,后颈都感觉凉快了不少。

这时,金悦可又注意到她把热水袋拿出来了,不赞同地皱起眉,“不用热水袋暖暖肚子吗?”

岑柠长长地叹了口气,委屈巴巴地控诉,“很热诶——”

她拖长了尾音,半是抱怨半是撒娇,“肚子好难受啊,怎么止痛药还没起效......之前把午饭全吐了,现在肚子又痛又空......”

情到深处,她更是一把将金悦可抱住,疯狂用脑袋在她的肩颈蹭来蹭去。

“呜呜呜——”

金悦可甚至怀疑她下一秒就要在地上打滚。

“不是你自己说的你应得的,活该么。”她回抱住岑柠,拍了拍她的脊背权作安抚,“想吃什么呀?我帮你去买。”

到底处了三年,岑柠什么性子她都懂,不可能无缘无故这么一通只为情感发泄的。

贴着她脖颈的某人笑了两声,明显底气不足,声音被放得很轻,“肚子真的很空啦。”

“是呀,又没说不给你买。”

圈在金悦可腰上的手臂又紧了紧。

“嗯......”

考虑了好一会儿,她说,“想吃汉堡。”

学校里的一家奶茶店里就有汉堡卖,过去也不远。

“ok。”金悦可把她从身上撕了下来,然后将桌上没喝完的水一饮而尽,端足了救世主的姿态,“等我回来救你狗命。”

岑柠笑得花枝乱颤,虽然脸色还是苍白,但看着比刚才多了几分精神气。

“等你哦,亲爱的。”她故作娇嗔。

把角落里办公的校医刺激得狠狠打了个激灵。

好家伙,现在的女高,都玩这么肉麻的吗?

-

金悦可像一阵风一样飞速离去,执行力强到岑柠自愧弗如。

如果止痛药的起效速度也能有这么快就好了。

她盯着水杯中飘袅的热气,目无高光,看起来就是普普通通的发呆,实际上,脑中的火山已经濒临喷发了。

这时,校医突然离开了办公桌,弯腰打量了一下她的神色。

岑柠猛然回神,“怎么了吗?”

“没什么。”校医见她的脸色比一开始好多了,稍微放下一些心来,随即又不好意思地挠挠脸颊,“隔壁幼儿园的放学时间到了,我打算去接一下家里的小孩,过程大概需要十几分钟。”

岑柠立刻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连连点头,“好的,你去吧,我这边一个人可以的。”

校医点了一下头,又指了指墙上的表,“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如果这期间有同学来医务室的话,给我打电话,我会尽快赶回来。”

她倒也不担心会误什么事,毕竟学校附近就有一家三甲医院,病得稍微严重一点就直接去医院了,能进医务室的,基本就是一些小毛病,多等个几分钟十来分钟也不会耽误什么。

“好的!”

“......”

目送校医出门,岑柠的脸又垮了下来,随即捂着嘴干呕两声。

虽然之前已经吐过一次了,但是这会儿,她还是控制不住这种反应,生理泪水夺眶而出,她都没心情擦。

“烦死了......”她调整了一下呼吸,恹恹地垂下了头。

合拢的掌心中,相贴的杯壁温度降了很多,她捧起水杯,吹了两下,打算压一下那种难受的感觉。

耳边原本消弭的脚步声复而响起,步伐比之前缓慢稍许,但脚步声更重。

以为是校医忘带了什么东西去而复返,岑柠就没抬头,俯下头啜了口热水。

直到脚步声暂停,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熟悉的男声。

“请问——”

猝不及防的,唇瓣被烫了一下,岑柠连忙将手中的水杯拿远,而后抬起眸。

溢出的生理泪覆着虹膜,岑柠眼中的景象也像是隔了层水膜般模糊不清,她用力眨了一下眼睛,视野内迷离惝恍的轮廓才逐渐清晰。

进门的男生逆着霞光,颀长的身姿端庄,一身烂大街的运动装也难掩周身矜贵,在岑柠望过去的时候,他一张贯来没什么表情的脸泄露出几分类似于惊讶的情绪。

“岑柠?”

“嗯。”

孟遥清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彻底站定了脚步。

他刚进门就注意到医务室里只有一个女生在,就想开口想问一下校医去哪儿了,谁知才出声,对面的女生就抬起了头,露出了一张他极其眼熟的脸。

但这时的她看起来和往常又很不一样。

毫无血色的脸颊,干燥的唇,眼角含泪摇摇欲坠,是他从未见过的狼狈面容。

本该照例进行的问话在喉中滚过一圈,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吐出了,他唇瓣翕动,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

“你怎么了?”,新m..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新书推荐: 传道授业,徒儿全都不对劲? 别叫我邪神 在忍界做游戏是什么鬼 美食:特级厨娘只想悠闲摆摊 水浒反派:我给帝姬当笔友 大明不革命 大限将至成渣男,冲师逆徒们都馋我身子 被父亲夺舍,重生后我成就无上至尊 我宇智波,开启S4赛季 香火证道,从皇妃求子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