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稀松平常, 陶婷看着身边的人,忽然变得有些感性。
她挽住徐临越的胳膊把脑袋靠上去,被他用手推开:“快点吃, 面要坨了。”
陶婷不管不顾:“亲一个。”
外面来来往往的都是人,徐临越脸皮薄,伸长脖子躲:“先吃饭。”
陶婷重新坐直, 失落地“哦”了一声。
徐临越把充分拌开的蟹黄面放到她面前:“吃吧。”
面馆里热闹嘈杂,立式空调正对在他们身后,温度打得低, 徐临越伸手在陶婷背后探了下冷风,问:“要不要换个位置?”
陶婷咬着面摇摇头, 没带发圈, 她只能把头发挽到一侧, 用一只手压着。
“我还要醋。”陶婷轻轻碰了下徐临越的胳膊。
徐临越放下筷子, 拿起桌上的调料瓶递给她。
陶婷突发奇想,问他:“你说我去剪个短发好不好?”
徐临越撩起眼皮:“为什么?”
陶婷说:“天太热了, 长头发好麻烦。”
徐临越问:“那要剪到多短?”
陶婷想了想:“韩佳宁那样的。”
徐临越沉默两秒,抬起左手帮她抓着头发:“不许剪。”
他语气强硬,陶婷觉得好笑:“为什么?”
“你是多喜欢韩佳宁啊?发型都要跟她剪一样。”
陶婷眯了眯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醋倒多了, 空气里一股酸味:“我就是举个例子。”
“我喜欢。”徐临越低声说。
“嗯?”
他加重语气重复:“我喜欢,不要剪。”
“好吧。”陶婷本来也只是随便说说, 她从小到大都是长头发,真要剪她自己还舍不得呢。
街头有家新开的奶茶店, 门口排了好长的队伍,徐临越非要拉着她凑热闹,说尝尝鲜。
前后都是穿着休闲的大学生, 他俩一个衬衫西裤,一个长裙高跟鞋,插在中间门特别突兀,一下子就看出年龄不在同一层。
“怎么突然馋奶茶喝啊?”陶婷问徐临越。
街头巷尾灯火通明,晚风拂过耳畔,徐临越牵着她,混在一群学生中间门感觉自己也变年轻了,他眼角含笑说:“就想试试看。”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做什么都不会是浪费时间门,没一会儿就轮到他们了。
陶婷点了两杯招牌的芋泥麻薯,两个人一手一杯奶茶,慢悠悠地朝停车的地方走。
“好喝吗?”她抬头看向身边的人。
徐临越摇头:“太甜了。”
陶婷笑起来,她也觉得,以前连一点咖啡味都觉得苦的人,现在喝美式都要点加倍浓缩了。
这种再也消受不了甜食的现象,也许就叫作长大。
今天一天陆陆续续收到很多条祝福短信,回到车上,陶婷挨个回复亲朋好友的微信。
徐临越握着方向盘,突然出声问:“你怎么都不问我要礼物啊?”
“嗯?”陶婷抬起头,“你不是给了吗?”
早上陶婷一醒就感觉到怀里有个什么东西,不知道徐临越是什么时候塞过来的,一只穿着红色毛衣的泰迪熊,还背着个小书包,胸口的名牌写着歪歪扭扭的“TT”。
徐临越挑眉:“一只熊就把你打发啦?”
那泰迪熊是新入驻申诚的一个玩具品牌,以私人订制为卖点,每一只熊都需要顾客自己动手充棉和挑选饰品。
陶婷反驳他说:“什么叫一只熊啊?你亲手做的诶。”
徐临越没再说话,车进了小区陶婷才发现不对劲:“你怎么开这儿来了啊?”
新家的公寓名特别文艺,叫彼岸春天,楼房旁紧挨着一条河,对岸栽种了一排玉兰,到了春天满树繁花,洁白轻盈似雪漫天,确实还挺诗情画意的。
徐临越停好车,解开安全带说:“上去看看。”
陶婷拉开车门,一只脚踩在地上,却不敢走下去:“你等等,我补个口红。”
“不用。”徐临越绕到副驾驶门边,牵着她的手把人拢进怀里,“走吧。”
她几乎是被徐临越带着往前走的,一紧张话就多,一路上都在碎碎念:“我这人心脏不好,受不了惊喜的哦。”
徐临越笑着说:“没什么惊喜,很朴实。”
到了家门口,陶婷伸手摁指纹,听到滴的一声响,她收紧呼吸,抓起徐临越的手挡住自己眼睛。
“怎么啦?”
“我害怕。”
“没什么,就一个很实用的东西。”徐临越揽着陶婷往前迈了一步,带上身后的门。
他拿下自己的手,摸到墙上的开关,在她耳边说:“去看看。”
陶婷小心翼翼地睁开一条眼缝,在看清眼前的画面时猛地瞪大双眼。
原本空旷的客厅不知何时多了一组沙发,白色月亮弧形,来自某个意大利轻奢品牌。
陶婷捂着嘴往前走,不敢相信眼前的是自己的家:“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这套?”
“你天天看。”徐临越抱着手臂靠在墙上。
陶婷打开双臂躺上去,吊灯白光刺眼,她半眯着眼,垂下睫毛叹了声气。
“舒服吗?”徐临越问。
“嗯。”陶婷音调懒懒,“舒服死了。”
徐临越走过去,在她身边躺下,托着陶婷的脑袋让她枕在自己腿上。
“明明就喜欢,也不是买不起,为什么一直没下单?”徐临越问。
陶婷抓住他的手,闭着眼睛说:“我们金牛座就这样,什么都可能冲动,消费不可能冲动。”
徐临越笑起来:“那我还要谢谢你。”
“谢我什么?”
“给我们天秤座一个表现机会。”
陶婷也笑了,晃了晃徐临越的手,轻声说:“谢谢。”
徐临越拿了个抱枕垫在腰后,也躺了下去,点点头评价说:“比我家的舒服。”
想到什么,陶婷呵呵笑了声:“你的礼物还真够‘朴实’的。”
“不实用吗?”
“实用。”陶婷坐了起来,翻身跪在沙发上,搂着徐临越的脖子在他脸颊上啵了一口。
徐临越偏过头看着她:“还有呢?”
陶婷往前挪,捧着他的脸颊亲在他的嘴唇上,唇瓣刚碰上去就被徐临越摁着后颈反客为主。
刚喝了奶茶,这个吻带着一股甜腻的糖精味,陶婷抬高下巴,手指顺势摸到徐临越的耳骨,在彼此喘息的间门隙嘴唇游移到他颈侧。
上次两个人聊过之后陶婷就很喜欢亲他这个地方,她得让徐临越戒掉以往的恶习,让他知道“活着”的方式不止一种。
柔软的碎发蹭着皮肤,徐临越放轻了呼吸。
“你送的都很好。”陶婷说。
徐临越和她鼻尖顶着鼻尖,笑着没说话,其实还有第三样礼物,她没发现就先算了。
陶婷不自觉地就坐到他腿上了,她摸着徐临越的眉毛,望向他浓黑的眼眸,轻声说:“回家吧。”
徐临越点头,边起身边说:“明天去家具市场。”
“去干嘛?”
徐临越一脸认真道:“把床也买了。”
陶婷笑着推他:“你干脆也搬过来好了。”
“好啊。”徐临越立刻点头,“我巴不得。”
“那咱俩换换,你住我这,我住你的大平层。”
“那不行。”
新家慢慢添置了不少东西,这两个月陶婷逛得最多的就是家居店。
杨芳婷翻日历帮她挑了个好日子,打算七月中旬正式搬进去。
这天晚上在父母家吃完饭,听到陶泽均接电话时说“三百八十一啊?那挺好的。”,陶婷才知道新一届的高考已经出分了。
江北和申诚的教育制度不一样,陶婷走过去问:“楠楠考得怎么样啊?”
陶泽均把手机递给她:“你跟她说。”
陶婷接过手机:“喂。”
“姐姐。”陶迎楠在那头喊。
“诶。”听她声音就知道应该考得不错,陶婷替她高兴,问,“想好报什么学校了吗?”
陶迎楠说:“我想去华政。”
“好呀。”陶婷坐到沙发上,又问她,“暑假打算去哪里玩啊?”
“我想和同学去鹭岛。”陶迎楠压低声音,“但是他们不同意。”
陶婷知道叔叔和婶婶的性格,帮她想办法说:“你什么时候想去就跟我说,我打电话给婶婶,就说你来找我玩。”
“好!”
陶迎楠上高中之后姐妹俩就没怎么见过面,这通电话打了很久,陶泽均的手机都快没电了。
“那你就好好休息,好好玩,想好要什么礼物跟我说。”
杨芳婷用牙签叉了块西瓜递给陶婷,问:“楠楠考得不错啊?”
“嗯,省内一千名左右吧,说想来华政。”陶婷挂了电话,把手机抛给陶泽均。
“那挺好,来了这边我们也方便照顾她。”
陶泽均拿起茶杯说:“还得看她爸妈的意思,我上次听沈春那话,是不想她离家太远。”
“我们这还远啊?”杨芳婷说,“她这名次估计上不了省内的985,念个211又浪费分数,肯定是出省读好。”
陶泽均看向陶婷:“你这两天多和她聊聊,帮她看看志愿怎么填。”
陶婷点头:“知道了。”
杨芳婷叹了声气,埋怨说:“你那弟弟弟妹和你爸妈一幅样子,该上心的不上心,就知道捧着傻子当宝贝。”
陶婷吃着西瓜不敢吱声。
话是难听了些,陶泽均知道她是在心疼自己,安抚妻子说:“不然我哪有机会遇到你呢?”
杨芳婷斜眼睨他:“你也傻子。”
陶婷窝在沙发里,捧着手机给徐临越发消息。
腿突然被推了一下,她抬起头,听见杨芳婷问:“那你呢?”
“我什么?”
“你什么时候有好消息跟爸妈讲讲啊?”
陶婷把西瓜咬进嘴里,问:“你们说我要不要留个客房啊?还是改成衣帽间门?”
杨芳婷瞪了女儿一眼,每次到了这种时候她就开始顾左右而言他。
陶泽均笑着打圆场:“你急什么,真有消息你第一个不舍得。”
“我只有一个要求啊。”杨芳婷举起一根手指,看着陶婷严肃道,“循序渐进知不知道?你别到时候给我搞什么双喜临门吓死我和你爸。”
越说越离谱了,陶婷趿上拖鞋逃回房间门。
她低下头才发现自己刚刚不小心按到了语音键,徐临越发来消息问:什么双喜临门?
陶婷急中生智,打字回:他们说床垫要买喜临门。,新m..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