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提到了练习生?”尤傲岚有些不解。
星月培养了一批练习生她是知道的, 以现在的时间线再过个一年多,就能恰好赶上新一批男团女团的返潮热。
虽然成团的风头仅仅持续了不到两年就面临解散危机,但第一个尝鲜的公司好歹能吃到红利。
光明就在前方, 怎么这个节骨眼就发生了变动?
“那些小孩也是苦命的,来星月当练习生都好几年了, 什么时候成团还遥遥无期呢。与其浪费青春年华, 不如早点放弃这个梦想。”
叶韵说的很现实, 她打心底并不看好男女团的市场。
在华国这个大环境下,男女团最多只是一时新鲜,很快就会被淘汰。
而且当练习生又看不到希望又耽误挣钱, 还有可能被别的经纪人拐去污染他们纯洁的心。
何苦呢?
想到自己手底下也分配到了不少练习生, 虽然只是挂个名号, 但她作为经纪人, 还是想对自家孩子负责。
多少尽点绵薄之力吧。
“不瞒你说, 星月现在的有些作风我并不喜,这也是我和星月闹矛盾的原因之一, 大家理念上出现了分歧。”
叶韵叹了口气:“我呢也不是什么大人物,没办法去改变这一切,所以,逃避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她说的比较隐晦, 不过尤傲岚大致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
可是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上辈子自己这个时候差不多已经进了星月, 此类现象有,但是并不猖狂, 大家也都遵循着最基本的底线。
难不成因为自己的蝴蝶效应, 星月也产生了一些不为人知的变化?
“尤傲岚,你还没说对男女团的看法呢,要不要搞?”叶韵期待地问。
尤傲岚没及时回答, 认认真真思考了其中的利弊。
诚然,当男女团重回大众视野后的那一两年,是最出风头最有热度的一段时间,也是最能赚钱的一段时间。
但要想把一个团持续的做下去,那就要付出极大的精力去维持。
在团员的挑选上要精益求精,未来发展方向也要紧跟市场,团员本身也需要比普通艺人发挥更多的努力,否则无法吸引越来越挑剔的观众。
而且最重要的是,男女团很容易出现个别人的风头比其他人大的情况,这就会导致队里的人气王会想要退团solo。
总之,要考虑的因素非常多。
而傲煌目前还没有进入正轨,连自家的公司本部都没建起来,这么多人安放到哪里都是个问题。
因此,眼下并不是一个合适的时机。
虽然对叶韵的提议表示心动,但尤傲岚还是只能忍痛拒绝。
这么多能白捡的练习生啊,可惜了。
叶韵看出了尤傲岚的为难,摆摆手安慰道:“没事,我也只是随口一提,不过如果你以后想搞男女团的话,可以优先考虑一下我的人,实力不够的你也不用给我面子,刷掉就好。”
对叶韵来说,想要带走这些连公司都觉得养着费劲的人,还是挺不费吹灰之力的。
她说的并不是什么过分的提议,更何况也是各取所需,尤傲岚点头答应了。
“你第一次来,我带你到处转转吧。”叶韵邀请道。
“好。”尤傲岚放下前世的恩恩怨怨,专心享受起老对头的热情。
不得不说,如果真能把叶韵拐回到傲煌当经纪人,让她管自己叫老板的话,那还真是一件让人心动的事。
——
“倩姐,我今天真的不舒服,我不想去。”
贺沐川央求道,俊美的面庞满是疲惫。
“不想去?今天你不想去,明天他不想去,这样不就乱套了吗?”
经纪人不同意。
“倩姐,我真的厌烦了,作为一个演员我都没有戏拍,为什么还要浪费时间参加这种晚宴?”
这类聚会大概就是把所有要推销的商品都挂在自己身上。
可以是衣服、珠宝、项链等等,在全是富婆参加的晚宴上热情推销。
若是嘴甜讨得富婆欢心,成功卖出了商品,那么自己就能从中拿到商品总价格的百分之十作为提成。
可这样的晚宴参加次数多了之后,贺沐川总觉得自己也像是个待价而沽的商品,一点一点出卖着灵魂。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天会真正的堕落,但他心里清楚,他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贺沐川很抗拒,好看的眸子里充满了破碎的星光,脆弱又迷人。
只可惜,倩姐早就对各色美男免疫了,美男计在她面前并不生效。
何况男人哪有赚钱香?
看着自家不争气的艺人,经纪人没好气地说道:“不是参加聚会才导致你没戏拍,是你没戏拍才让你参加聚会。”
“你看看人家池夕照,他的长相不如你,一开始的名气也不如你。结果呢,人家嘴甜,性格又开朗,把那几个富婆拿捏的死死的。人家富婆一高兴,就给池夕照投资个电视剧当礼物,现在星途一片璀璨。而你呢?到现在连试镜邀约都没有。”
倩姐只当贺沐川的拒绝是一时的小孩气性,并不放在心上,只当他间歇性的矫情又发作了。
每隔一两个月就会发生一次,倩姐也习惯了。
反正最后贺沐川总还会去的。
毕竟还有那么一大家的吸血鬼要养,如果没有赚的那些提成,估计他早就被家里人给活吞了。
哎,我有什么好心疼他的,我也有两个儿子要养呢,房子车子彩礼,愁死了。
“好了,不跟你说了,我忙着呢,还是老地点,到时候会有车来接你。”
经纪人不打算再开导贺沐川,出门忙工作。
贺沐川凄然一笑,无力地坐在沙发上。
或许在经纪人看来,他的这些话不过是例常的无病呻吟,但只有贺沐川自己心里清楚,他已经快撑不住了。
家里的压力,身心的折磨,梦想的无望,这些都像是一张张浸湿了的纸,轻飘飘的盖在他的脸上。
只有当事人清楚,当一张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向自己袭来时,那股由衷的无能为力,甚至连挣扎的力气都消耗殆尽。
还要继续活下去吗?
这世界于我,又有什么意义呢?
贺沐川眼眸低垂,很是怅然。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收拾好了情绪,去饮水机那里接了一杯水,在包里翻找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身上那股抑郁的气质瞬间消失不见,脸上涌起了解脱的笑容。
贺沐川推开门,从星月公司慢慢晃悠出去,来来往往的人都并没有注意到他。
孤独。
他习惯了。
……
“庞叔,星月的公园建的不错吧?”
踏在公园幽静的小路上,旧地重游的尤傲岚心情不错。
“确实可以。”庞军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星月公司建在了江旁,在靠近江的附近还建了一个可以散步的小公园,能一直沿着江边走。
偶尔会有船只从旁经过,水波荡漾,传来阵阵潮水声。
走着走着,心中不免宁静了下来。
“到时候傲煌也要建一个这样的公园,要是天气不错,还能让他们在草坪上野餐。”
尤傲岚一看到好的,就想着往自家建一个。
别人有的,傲煌要有,别人没有的,傲煌也要有。
她希望傲煌能够成为众人艳羡的地方,光凭无与伦比的硬件设施就足够吸引新的艺人加入。
为此,她投入巨大,但还总想着在加些什么。
庞军笑了笑,应声附和:“小姐想的都是极好的。”
尤傲岚很是受用,又问道:“那边大概还有多久竣工?”
“半年到一年左右。”庞军并不是傲煌建址的负责人,只能给出大概的数字。
何况小姐总能想到一些新东西要加进去,那时间就又被拉长了。
尤傲岚点头,对剩余的时间还算能接受。
走着走着,沿江边出现了一些可供游客休息的长椅。
尤傲岚远远瞧见有个人躺在长椅上,好像是在睡觉。
“庞叔你看,这么冷的天,怎么会有人在这里睡觉?”
尤傲岚觉得不太合理,这可是星月公司附近,按理说,允许流浪汉出现的几率并不大。
何况这么冷的天,要歇脚也应该躲在更暖的地方。
忽然,尤傲岚向前快走了几步,想要看清楚。
莫名来的一种预感,她隐隐约约觉得,睡在长椅上的那个人似乎和自己记忆中的一位艺人有点相像。
但是,怎么可能呢?
虽然这辈子自己没去星月公司当经纪人,他也没有像前世那样分到自己的手里,可他实力摆在那,不至于混的这么惨吧。
庞军不动声色地站在了尤傲岚的里侧,肌肉微微紧绷。
在距离长椅大概十米远的时候,他忽然开口道。
“小姐,那个人的状态有点不太对劲。”
尤傲岚闻言加快步伐,等走到跟前的时候,她猛然发现,长椅上躺着的男人正是自己前世的艺人!
她快步半蹲下来,探他的颈动脉,神色紧张地喊道:“贺沐川!醒醒!”
男人根本没反应,仍然是闭着眼的昏睡状态。
庞军在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不对劲的时候,就已经到旁边打电话叫了救护车。
此刻他冷静地半蹲在贺沐川身边,眼尖地发现了一个黑色的包。
他打开一看,里面有两瓶空的安眠药和一份遗书。
“小姐,你看。”庞军指给尤傲岚,表情凝重。
尤傲岚心里一惊,连忙摸向贺沐川的身体,他的手冻的就像冰块一样,显然已经在长椅上躺了不少时间。
该死!根本不知道他到底在几个小时前吃了这么多安眠药!
“庞叔,快叫救护车!”尤傲岚惊道,不再维持以往沉稳的模样。
她眼神震颤,声音发抖,抓着贺沐川的手腕控制不住地用力:“会不会我们把他开车送去医院更快一些?”
“已经叫救护车了,”庞军抓住她的手,努力让她冷静,“小姐,最好还是等救护车,救护车上有急救设备,更安全。”
“好,好,庞叔,那接下来怎么办,要催吐吗?”
“不能催吐,”庞军把贺沐川扶成侧卧位,保证他的呼吸畅通,和小姐解释道,“现在他已经昏迷了,说明他中毒比较严重,催吐可能会导致异物进入气管而窒息。”
“好,我都听你的。”尤傲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把空间让开,交给庞叔处理。
庞军只当小姐生性善良才会担心陌生人的安危,然而他并没有料到,小姐的情绪起伏会这么大。
在方才展开贺沐川遗书的那一刻,尤傲岚只觉得各种纷杂的记忆与情绪在猛烈冲击着她的心脏。
贺沐川,你为什么求死!有那么多种解决问题的方法,你偏偏选择了最极端的这一种!
上辈子的你是那么阳光开朗,就像现在的溯言一样,天天跟在我身边叽叽喳喳。
可你现在在做什么,你为什么要冷冰冰地躺在那里?
疏桐,你当初也是这么想的吗,用这么安静的方法离开人间?
你到底遭遇了什么?
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救护车赶来了,匆匆将人带去医院。
尤傲岚跳上了救护车,而庞军也拿起了贺沐川的黑包,跟着一起去医院。
“滴——嘟——滴——嘟——”
救护车呼啸而过,引起了停在星月大门前一位司机的注意。
“什么情况,哪里出事了?”他好奇探头,但碍于工作需要,还是老老实实坐在了车子上。
又等了五分钟,他继续拨打贺沐川的电话,嘴里抱怨着:“怎么还不出来,聚会都要开始了……”
直到抢救结束,贺沐川被死神拉回了一条命,安静躺在单人病床上的时候,尤傲岚这才如释重负地阖上眼睛,背靠在墙壁上。
还好,还好一切都来得及。
尤傲岚急促的呼吸终于慢慢平缓下来,一直缠绕着她的黑暗记忆,随着平稳的仪器声慢慢消散。
当年弟弟也是这样,在无人知晓的角落,用安睡的方式离开了世界。
等自己得知噩耗并且赶去医院的时候,弟弟的心跳早已停止跳动,冰冰凉凉的,好像留给全世界的就只有那样一副躯壳。
就在刚才,贺沐川的身影和尤疏桐重叠,恍惚间,尤傲岚还以为自己会再一次目睹最让她无能为力的事发生。
幸好。
幸好。
尤傲岚握住拳头,忍住了想要冲过去扇贺沐川一巴掌的冲动,拉开椅子坐在他的身边,仔细端详着他的脸。
贺沐川还是那个贺沐川,可他和自己记忆中意气风发的孩子并不一样。
在他的脸上,自己看不到任何快乐的痕迹,只有眼下的乌青和发白的唇色。
从遗书中可以看出,这一世没有自己的存在,贺沐川经受了很多。
原生家庭的阴影以及公司愈发猖狂的不良风气,都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尤傲岚深深叹了一口气,满是无奈。
正如叶韵说的那样,星月正以一种非常恐怖的速度加速蛀空,吞噬着所有朝气光明。
我离开星月的决定,到底是对是错?
好在尤傲岚很快整理好了思绪,她自己解答了问题。
无论事情发展如何,和她有关也好,和她无关也罢,只要被自己看见了,那就尽力随心去做。
贺沐川,快醒来吧。
这辈子,我还当你的经纪人。
敛眸叹气,尤傲岚忽地起身走出病房,来到了走廊。
莫名的,她就是很想给弟弟打个电话,想听听他的声音。
想确定……他还在。
“嘟——嘟——”尤傲岚听着手机的声音,心跳逐渐平缓。
还没等第三个嘟声响起,电话就被接起来了。
“…… Hello。”
对方传来的声音很是陌生,但尤傲岚知道,这就是疏桐。
尤疏桐双手捧着电话,小心翼翼地紧贴着听筒,心跳声直接飙到130,运动手表传来了警告声。
他对此置之不理,但深怕姐姐下一秒挂电话,就赶忙开口,不让气氛冷场:
“姐,这还是你第一次打我电话……”
然而刚说完这句之后他就后悔了。
说什么不好,偏偏说这种话?
怎么办,我好像把气氛搞得更尴尬了,姐姐会不会觉得我是在埋怨她?
“姐……”尤疏桐犹豫地补救,就听见自己心心念念的姐姐开口。
“放寒假了吧。”
虽然记忆中姐姐的声音早已模糊,但尤疏桐明白,这就是他姐姐,亲姐。
尤傲岚的口吻很平淡,平淡的就像是家人随口问一句而已,仿佛不曾有过任何隔阂。
而这种平淡,正是尤疏桐曾经想都不敢想的。
他也不管姐姐有没有看见,很认真地点头回答:“嗯,已经放假了。”
“也快过春节了,今年没事的话,就早点回来。”尤傲岚道。
“真的可以吗?”尤疏桐一口气提了起来,反复确认道,“我真的可以回来?”
虽然之前姐姐已经在邮件中说过,让他今年回家过节,可邮件中的文字哪里能够比得上亲耳听见的话。
他想亲耳听一次。
“给你定明天的机票?”
“不用不用,姐,我自己回来,不用让你操心。”
尤疏桐猛地一个半蹲,咬住了自己的胳膊,试图用这样的动作来发泄内心的激动。
冷静下来之后,他对着话筒继续说:
“今天有点晚了,我明天收拾一下行李,大概后天就回来。”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姐,你觉得可以吗?”
尤傲岚应道:“嗯,到时候把班次发过来。”
“好!”
通话时长总共不超过五分钟,可尤疏桐却因为这五分钟开心了一整个晚上。
说什么要收拾一整天,那根本就是假的,他的行李箱早就已经全部收拾好了,只等姐姐信号。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会这么快。
尤疏桐深呼吸了将近二十次之后,开始在房间里转悠来转悠去,思考给姐姐带什么礼物。
他对自己加油打气:尤疏桐,这次一定要抓住机会,既然姐姐这边放软态度了,你一定要争气!
“嘿桐,你没事吧?”室友刚进门,就发现尤疏桐居然一反常态的多动,当场惊讶地摸着额头,说了一句Amazing!
“嘿Allen,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你能给我一点建议吗,关于送女孩子礼物。”
“不,不是异性朋友,是我的姐姐,今年我要回家了。”
“对,你没听错,我要回家过年了。”
……
贺沐川在一片白光慢慢醒来,他动了动自己的手指,慢慢恢复了神智。
我这是在哪?
我没死吗?
他艰难转头,看见了一位强壮的陌生男人正坐在自己身边,模样看起来吓人,但让人安心。
很快,男人站了起来去门口叫人,紧接着,他跟在一位陌生女人身后重新回到了病房。
“贺沐川,你醒了?”尤傲岚俯下身,轻声问道。
“嗯,你是?”
贺沐川觉得身体舒服了一点,刚要挣扎起身,就被对方按住不动。
“等一下,先让护士来检查一下。”尤傲岚按了呼叫铃。
等检查完确定没什么大问题之后,她这才允许贺沐川开口。
“谢谢你……救了我。”贺沐川其实很想对她说不用救自己,但对方是个好心人,自己没有必要怪人家。
可能这就是上天在逼自己活下去吧。
我这条贱命,连我自己都不能支配。
也罢,也罢,不就是那点破事吗,自己死都死过一回了,还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贺沐川接受了自己的命,于是整个人谦和了下来。
但他这样的表现,在曾经特别熟悉贺沐川的尤傲岚面前,更像是他绝望中的呼救信号,无助地等待前方看不见光的夜。
“不知道怎么称呼您?”贺沐川很有礼貌。
“尤傲岚,我是一名经纪人。”
尤傲岚早已打定主意把贺沐川带回傲煌,所以也就不和他拐弯抹角了。
“今天我从星月公司出来就发现了你,实在抱歉看了你的遗书,但我想知道,你是否有兴趣换一家娱乐公司呢?”
贺沐川刚刚从鬼门关拉回来,脑袋还没能灵活运转。
他花了半分钟的功夫才理解了尤傲岚的话。
就好像走在大马路上被人塞了一张能够兑换500万的彩票,又奇怪又惊喜,但忍不住问自己:这么多人,为什么会是我呢?
“您是哪家公司的?”贺沐川问道。
“傲煌娱乐,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尤傲岚像对待老友一样,态度自然。
“……抱歉。”贺沐川有些不好意思。
自从没有拍戏以来,他都浑浑噩噩地过着生活,也不太关心圈里的事情。
他决定待会儿去查一下这家公司。
“我叫贺沐川,虽然不知道您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向我发出邀约,但我很感激您。”
“我是一位演员,出道五年了,但并没有出演太多的电视剧,所以您可能并不太了解我。”
“我自认为演技不错,但缺乏锻炼的机会,所以和同行业其他演员比起来,我的演技并不是第一梯队,也不是个最优选择。”
“而且我和星月签了十年约,现在还在签约时间内,当初定的违约金也很高。现在的我出不起违约金,如果由您帮我完全支付的话,对您来说我可能会是一个很大的负担。”
贺沐川话里话外都在说,签下自己并不划算。
他并不希望好心的救命恩人因为自己而吃亏。
短期内,他能报答尤傲岚的实在太少了,他没有自信在加入新公司后,能还清这么大的恩情。
“而且我的家庭情况比较复杂。”贺沐川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把自己的情况完全告诉了尤傲岚。
有这样一个吸血鬼家庭,他这辈子是好不起来的。
我都这么说了,这位经纪人应该会知难而退了吧?
贺沐川在心中如此说道,他希望事实也如自己猜想中的一样,可心中仍不免有个角落在期待着奇迹。
只见尤傲岚倏地轻笑:
“贺沐川,可以这么说吧,签下你呢也是看重你未来的潜力,其实就相当于换个地方换个老板来打工赚钱。”
“你所担心的违约金以及其他问题,对傲煌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我可以帮你摆平一切,而你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努力演戏,用你的未来来回报我,如何?”
尤傲岚的话就像是露出一条缝的金币宝箱,璀璨到让人不禁伸出贪婪的心思想要拥有。
可,我能相信眼前这个人吗?
贺沐川抬眸,直直看向尤傲岚,试图看透她的内心。
但对方的眸,如深海般幽深。
“我想知道,你们傲煌会出现让艺人陪酒和参加各种晚会的情况吗?”贺沐川冷不丁追问。
“不会,因为没有必要。”
尤傲岚从包里拿出了一张名片,递给了贺沐川。
“我想,大概没有人的面子能大到让我牺牲我的艺人,赚这么区区几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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