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晚平静道,“前段时间谢兰芝来公司找我,该说的我都跟她说了,所以你不用再白费力气,这次我帮不上忙。”
“也请你不要再因为这件事打电话给我。”
温晚说完想直接挂断,温建良却抢先,“晚晚,温氏一旦倒台,整个温家就彻底垮了,上上下下所有人都会失去经济来源还有生活的依仗…你难道真的狠心看着整个温家落末吗?”
温晚捏着手机,压下心底那一层浅薄的难过,当然,只是为了她母亲的心血,“多稀罕呢,我自己一个人出门在外这么多年,无依无靠留宿街头差点饿死的时候,也没见过哪个温家人顾念过我……包括你,温建良,你除了想拿我替你自己牟取利益的时候,有哪一刻想起过你其实还有一个叫温晚的女儿吗?”
“经济来源,生活依仗!”她轻哂,“这些东西我十几岁的时候就失去了,不是也一样好好的活到了现在?”
有些话不知道在她心里憋了多久,她原本提都不想提,但却受不得这些人总想拿她姓温的这点来道德绑架她。
既然非要算的那么清楚,那就索性一桩桩一件件都说明白,谁也不要放过谁最好!
电话对面的人气息似乎明显一顿,“晚晚…这些年对你疏忽,爸爸其
实也很后悔,但事情已经发生了,爸爸现在跟你认错…”
温晚揉了揉眉心,极其平静的打断他,“我不需要道歉。”
一个道歉如果有用,那这十几年来她遭受的又算什么?
她话音落下,房间里突然响起脚步声。
傅斯寒不知何时开完了会,面色阴寒的走到温晚跟前,抢过她的手机直接挂断。
他将随手丢到一边,又回头望向她,“留宿街头?差点饿死?什么时候。”
温晚不禁一怔,她怎么每次背着他说点什么,都会被他轻而易举的听到。
清楚的瞧见了他眼底浮动的冷峭,温晚竟觉得有几分可怖,她慌忙解释,“那都是刚离开温家的时候,我当时很迷茫,无处可去,才在公园长椅上坐了两天…不过后来我就去学校了,假期就去找叶卿卿,也没再受过什么苦…”
“况且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温晚又补充了一句,她竭力说的轻描淡写,就好像过往一切都已经变成了过眼云烟。
傅斯寒却猛地揉了揉了眉心,“你说的对,温家的事的确不该管…”
好几年前,他不禁想,好几年前的时候温晚不过是个未成年的孩子。
上一次,她为了救下温氏,不惜违背本意同他签下合约。却仍还是发生了谢欣语的事,
已经让他开始重新考虑温家的价值…
温晚抿了抿唇,扯住傅斯寒的袖子,“我没什么事,这些陈年旧事我都快忘干净了,特地说出来不过就是故意挑拣不好听的话,来敲打敲打温建良…”
傅斯寒脸色依旧沉着,并未因为她这番开解的话缓和多少。
温晚迟疑了三分之一秒,就攀上他的手臂,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用前所未有的柔软语气,“我自己都没记得了,你就别不开心了,嗯?”
傅斯寒明显僵硬了一下,他蹙着眉心睨着她,不发一语。
温晚自顾自厚脸皮的说道,“我知道你是在为我抱不平,可我真的早就不介意了。这次我也不会让他们在我身上讨到便宜,所以别为无关紧要的事情影响心情了,行不行?”
傅斯寒抬手将温晚的手从身上拂了下去。
就在温晚深以为自己豁出去撒了两个娇却换来了适得其反的效果的时候。
傅斯寒却辗转的捏起了她的下巴,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温氏,你想不想要?”他浅尝辄止之后,指腹轻轻摩挲她透粉的唇瓣。
温晚心悸之下立即摇了摇头,“不,我不想,我对温氏一点兴趣都没有。”
说完她张开口,轻轻含住了傅斯寒的指尖,“我对于我现在所有拥有的一
切,就已经很满足了。”她真诚的道。
不管是家庭,朋友,还是事业。
温晚觉得自己已经什么都不缺了。
傅斯寒看着她脸上的执拗,温色的眼底泛起波纹,萦绕他身边的寒凛气息,一瞬间就变的暧昧四伏。
温晚有所察觉,便半开玩笑的道,“我都有了傅先生了,还在意旁的那些吗?”
只不过话音才落下,傅斯寒浓烈的男性气息就已经压了下去。
男人的俊颜在眼前无限放大,温晚小心翼翼的,主动圈住他的脖子,“傅斯寒…你会不会一直对我这么好?”
在这种时候问这样的话,跟趁火打劫没什么区别,温晚觉得自己简直不要太心机。
可是当她听到傅斯寒哑声应了一句,“好。”的时候。
明知不能太过当真,心底却仍像是绽放了漫天的华彩一样,激荡的不得了。
这是她们一同在F国停留的最后一个夜,傅先生一反常态的温柔与缠绵。
第二天,两个人坐上了返回海城的飞机。
温晚突然想起傅斯寒重金订制的对戒,“我们的戒指…是不是还没有去取?”
傅斯寒捏住她的指尖,“不急,对戒工期比较久,做好了我会让她们直接寄回国内。”
温晚点了点头,心里有了数,就没再多问,八个小时
后,飞机成功抵达了海城。
海城已是深夜,华灯初上,两个人连夜返回傅公馆。
不过出国几天的时间,熟悉的路段上各大广告牌却已纷纷换了模样,看着广告牌上清楚的几个大字,“国际名模叶诗柔将于八月抵达海城…举办国内T台首秀…”
温晚的目光瞬间定格,但因为车开的太快,广告牌上那张漂亮精致的脸蛋也转瞬掠过,都来不及让她多看几眼。
温晚忽然想起,是不是小李曾经说过,叶诗柔和傅斯寒是旧识?
“那个国际名模叶诗柔…”温晚挑起话头,只是她还没说完,就清楚的感受到傅斯寒握住她的那只手骤然收紧。
温晚吃痛,惊谔的低呼,“傅斯寒?”
傅斯寒意味不明的抬眸,“怎么?”
温晚一愣,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感觉方才有一瞬间,傅斯寒身上的气息,似乎有些沉重?
温晚道,“我刚才看到了叶诗柔的广告牌,我听说你们认识,所以想问一问,不过你刚才怎么了?”
对于她后面的问题,傅斯寒不置与否,平淡的收回视线,“认识,不熟。”
温晚反应了一会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跟叶诗柔不熟,看起来倒像是傅斯寒在人前一贯冷漠的态度,所以温晚也就没有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