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趴在窗户边上看着拓拔玉与曹正喜二人出门。 在这幽州,对北凉人的痛恨比之辽州更甚,尤其这岩城。 天下大概找不出比岩城百姓更加痛恨北凉人的城市了。 所以拓拔玉来到岩城之后,都是女扮男装。 拓拔玉感受到沈泽的目光,抬头望去,就看见沈泽慵懒的趴在窗台上,看着他们二人,目光灼灼。 她冲沈泽摇了摇手,示意自己走了。 沈泽颔首。 不得不说,拓拔玉的身高真的很优越,站在曹正喜的身边也不会让人忽视。 再加上她通身的气势,虽然没有曹正喜那种杀人无数的戾气那么重,但是通身的飘逸之感让人难以移开眼。 再加上那一双多情的丹凤眼,看谁都一副深情的样子,已经惹得不少的姑娘给她抛媚眼了。 拓拔玉只有面对沈泽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才会柔和,转过脸之后,面无表情的跟着曹正喜赶路。 待两人的身影远离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外后,沈泽伸了个懒腰,打算出去走走。 将身上连日赶路的黑色劲装脱下,选了件绯红色的锦袍,绣着暗色云纹,修长的手指将腰带系上,勒出精瘦的腰身。 他站在铜镜前面,身姿颀长,如松挺拔,他臭屁的左看看自己,右看看自己,摸着自己光滑的下巴心里自恋道。 这样貌,这身材,一会出去给自己抛媚眼的小姑娘肯定比拓拔玉要多。 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就是因为刚才看到有小姑娘朝着拓拔玉抛媚眼,所以才特意打扮一番的。 把自己给收拾好后,这才出门。 双手插进袖子里,在街道上慢慢悠悠的逛着。 一路上,遇到好几个小姑娘,看着他那张带着几丝贵气,但又清雅俊秀的脸,都忍不住红了脸,就连抛媚眼都忘了。 甚至有的大胆的姑娘,直接走上前去把自己的手帕塞进他的怀里,而后对着他羞赧一笑,掩面离去。 沈泽看着自己怀里的手帕,心中感慨,这得亏是这个朝代没有某微某信啊。 将帕子全部揣进自己的怀里,而后加快脚步朝着县衙的方向走去。 这里的县衙,只是刚刚靠近,就能够感受里面肃杀的气氛。 他抬脚拾级而上,门口的四人守卫伸出刀,面无表情的将他拦下。 “县衙重地,寻常人等不得靠近!” 沈泽掏出金令牌,几人立即跪下。 “不知大人来此,还望恕罪!” 沈泽摆摆手:“起来吧,你们大人呢?” “大人正在里面处理事务。” “带我进去!” “是!” 路上,沈泽打量着这座县衙,总结一句话,看上去十分简朴。 到底有多简朴呢? 沈泽在心中数了数,这已经是他看到第三根腐烂脚的柱子了,他甚至都怀疑,要是下场大雨,这县衙会不会就因此倒塌。 衙役一路上目不斜视的带路,将他带到了知县大人处理公务的地方。 沈泽倒是对这县衙的衙役有些侧目,自他来这北境之后,那些下人对他不是谄媚就是畏惧,可是这里的衙役对他却是视若无睹,既不巴结,也无畏惧。 一行人来到知县处理公务之地,房门大开,能够一眼就看清里面的情形。 里面只有一位身形消瘦的中年男子,认真的看着案上的公文,时而皱眉,时而舒展。 不知公文上是有和难以处理之事。 衙役对着门里拱手,恭声道。 “大人,沈大人来了。” 闻声,知县皱了皱眉,眉宇间闪过一丝不耐烦,但还是扔下手中的公文,起身迎道。 “不知沈大人来了,下官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沈泽挥挥手,不在意的说道:“本官不请自来,还望任大人见谅。” 任大人的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皱,问道:“不知沈大人此来,所谓何事?” “本官此来,想询问任大人一事,不知这岩城将士有几何?” 任大人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不知他一个押运官,为何要过问军队之事。 沈泽打量着他的表情,觉得这位任大人还真是爱皱眉头,自己见他之时,就少有见他不皱眉的。 眉间都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不知沈大人问这事是有何意?” 任大人有些戒备的问道。 沈泽笑了笑,看了眼周围的众人。 任大人立即会意,挥了挥手,示意其他人全部退下。 衙役们警惕的看了一眼沈泽,但还是依言退下,只是退到不远之处,手紧紧地搭在刀柄之上,以防沈泽会有任何不利的动作。 他们的眼神紧紧地盯着逐渐靠近他们大人的沈泽。 只见沈泽缓缓靠近,不知在任大人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而后任大人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随后沈泽后退一步,笑道:“那本官就在此先谢过任大人了。” 说罢,也不理会他究竟有没有回应,径直就走了。 衙役们看沈泽走了,立即走上前去关系道。 “大人,那个沈泽,没有做什么对您不利之事吧?” 任大人摇摇头,只是目光依旧看着沈泽离去的方向。 而后,他起身会书房,继续处理没有处理完的公务。 只是他的眼神,始终看向沈泽离去的方向,喃喃道:“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沈泽哼着现代小曲回到驿站,拓跋玉与曹正喜已经回来了。 拓跋玉只是看了一眼他,就回到自己的房间中。 沈泽依旧哼着自己的小曲,找了把椅子坐下。 曹正喜十分识趣的坐下,给他倒了杯水。 沈泽端起来喝了一口,静静地等着他的下文。 曹正喜同样给自己倒了一杯,润了润了嗓之后,这才将他方才与拓跋玉外出之事道来。 他们离开驿站之后,拓跋玉便带着曹正喜去了城外好几个北凉军队的据点,但是都无北凉将士的踪迹。 寻了几处之后,拓跋玉忌惮着曹正喜跟在身边,以防他做出什么对北凉有害之事,便在北凉军队常出没之地留下印记,只要北凉军队看到便知该去哪等她。 听到印记,沈泽的眼睛亮了一下。 “那你有无将这印记记下?” “记下了,但无用。” 曹正喜摊了摊手无奈的说道:“拓跋玉说,那印记乃一次消耗,用过一次之后,便再无用处。” 沈泽有些失望点了点头,是他有些贪心了,都忘了拓跋玉的聪慧冠绝北凉,若真是能够号令北凉军队的印记,岂能如此轻易的让外人知道。 “需要咱家将拓跋玉所去之地的地图画出来吗?” 但沈泽摇了摇头:“不必了,既然能让你知道的,那就并不是什么重要的地方。” “你这段时间盯着点她,一旦她有什么动静,第一时间来汇报我。” 沈泽叮嘱道。 曹正喜点了点头,自然知道他话里的那个‘她’是谁。 随后沈泽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行了,今日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说着,他便先径自上楼了。 但曹正喜并没有上楼歇息,继续在楼下坐着,只是眼睛不瞬的盯着拓跋玉的房间。 沈大人叮嘱的事,必须一丝不苟的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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