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谦说完，全场噤若寒蝉。
许久，呼啦一声，商户全部跪倒，哭得稀里哗啦。
“皇上！俺回去就把药堂关了，绝不阻拦皇上推行青霉茶，请皇上别杀俺啊！”
“周会长，俺们也没怎么着呀，皇上为何要把俺们分别干掉呢？冤死了啊！”
“分销不可！分销不可啊！俺们都是一心为国，朝廷岂能如此对我等……”
“……”
“哈哈哈哈哈哈哈！”
赵正再也忍不住，捂肚子大笑起来。
甚至不少官员也跟着哄笑起来，他们不知道赵正所言分销是什么意思，但是知道肯定和售卖有关。
这王谦所言，简直驴唇不对马嘴，不少忠臣甚至怀疑王谦的解元之名，打算偷偷调查一番。
“我说王谦啊，你他娘真是个人才！”赵正好半天才停住笑声。
“皇上赞誉，学生不过多读了些圣贤书而已。”
王谦没听不出好赖话，激动跪拜。
没想到这皇帝还挺识货，这次自己的仕途算是稳了。
其实王谦也没想到，自己竟能歪打正着，参透赵正的心思。
赵正需要得到他们文人和底层百姓的支持，因此牺牲掉那些药商，可以说是势在必行，百利无害。
然而就在王谦尾巴要翘上天时，一道愤怒地声音打断了。
“狗屁不通！真给我等读书人
丢人现眼！”
司马慈缓步上前对赵正拱手，眼睛却瞪着王谦。
“商人虽然地位卑贱，但又没做伤天害理之事，圣上为何要除掉他们？”
“何况，圣上以仁德治天下，对我大周百姓一视同仁，岂会是你口中这种滥杀之辈？你不知便不知，竟然捕风捉影乱语乱语，你王谦的书真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你……”
王谦直接被气的语塞，他没想到这个平时不爱何人争论的穷书生，竟然有这样牙尖嘴利一面！
不过随即，王谦又笑了起来。
“我不生气，司马慈，你就是嫉妒本解元的才学。”
王谦不是脸厚，他只是知道为帝王者的手段。
仁义道德只是口号，私底下杀的人绝不会少！
但是王谦没想到，先不说赵正没有这样心思，就算真有这样心思，这种事能当众公布出来？
那不是撵着让天下人骂他赵正暴君吗？
蠢得可以。
许多文人墨客，平头百姓也对王谦所言不屑一顾。
他们不知道皇帝“分销”是何意，但绝不可能是这般暴力解决问题的意思。
人家是皇帝，不是土匪强盗。
奶奶的，这货的解元之名是狂青楼送的吧？
但人家王谦心理素质极高，听到这般唾弃之言，不仅不羞愧，反倒觉得是这些刁民是在嫉妒他的才
华。
“回头本解元再收拾你们！”
骂了句，王谦看旁边司马慈一身正气的站着，气不打一处来。
娘希匹，都是这家伙误导的大众。
“司马慈，既然你说我说的不对，想必很了解皇上的分销之意啦。”
“来，请您这位才子之首，孜融之徒，给咱们大家伙解释解释吧！”
王谦故技重施。
你不是说本公子分析的不对吗，我看你这大名人有何高见！
说不出，老子带人嘲讽死你！
经过王谦这般闹腾，这些文人也都明白了。
皇上看似在解决青霉茶合理推行之法，实际是想借机考考他们这些文人。
难怪王谦那么着急忙慌地想要表现自己。
如此可以博取圣上好感，扬名立万的机遇，可是千载难逢啊！
一时间，万众名士文人，也不管王谦和司马慈的争斗，开始各抒己见。
不过，无一例外，全被周福否了。
周福否了，便是赵正的意思。
于是，人们对这对“分销”蕴意越来越好奇。
甚至连旁边的陈文宝和赵虎琢磨了起来。
“俺只听说过分赃，这分销是不是差不多的意思？”
赵虎朝旁边的陈文宝投去求解目光。
立即换来陈文宝一阵白眼，他觉得自己人格受到侮辱。
“贫僧虽是山贼，但盗
亦有道，抢劫的财物都分给了贫苦百姓，所以没有分赃一说！”
“啥？！你以前是山贼？俺还以为你是和尚呢，啧～”
“……”
陈文宝发誓再也不和赵虎这鸡脖说话了。
“蠢货，本公子都不知道的事，你等岂会知道？”
王谦挥着扇子，不屑地扫过众人，最后目光落在司马慈身上。
“哼，不论我等所言是对是错，起码我等有所依据！”
“可是咱们的司马大才子，却连片语只言都说不出，真匪夷所思！匪夷所思啊！哈哈哈！”
王谦与其同乡，满满的小人嘴脸。
然后司马慈只是低着头，若有所思，理都没理他们。
王谦被无视得有些恼怒，正准备加大讥讽力度，司马慈终于出列了。
“皇上所说，莫非是分而售卖？意思是让天下所有药商一同售卖青霉茶？”
此话一出，人群议论开了。
随即，不断有人醒悟过来。
“司马兄是说，皇上为了不让商会独大，打算照顾所有药商？！”
“难道要把房子高价卖药商？”
“我懂了！圣上是把药方卖给各地药商，但不许他们公开此方。这样，青霉素便可造福百姓，同时药行又不会出现大动荡！”
“皇上圣明啊！这样我等药商必然赚得盆丰钵满，到时候不会少给朝廷捐疏的！
”
商户们同样欢喜雀跃，称赞赵正圣明、大度，竟愿把这种神仙良方分享出来。
不过，也有不少人摇头苦叹，多是郎中。
“此等方子乃无价之宝，你们药商家财万贯，拿得出钱，俺们这些郎中怎么办啊？”
“唉，我等行医一生，最终还是输给了这个钱字，算了，回家种田去。”
“种田？你今年都七十了，膝下有无儿女，你哪里干得了那种劳苦活。”
“那也不能给国家添麻烦，干不动了，俺就找个地方等死便是……”
声音不大，却是引得不少百姓动容。
倒是一些药商不以为然。
“别装可怜了，要怪就怪你学术不精，人家真正医术高明的大夫，早就坐堂了，哪还会挑个扁担四处游方。”
“就是嘛，社稷建设需要的是我们这些有实力的商户，你们留着也是累赘，种个田，放个牛多么惬意？呵呵。”
“诶！何必这样尖酸？不过这也是为了大局着想，优胜劣汰，你们不认也不行呐！”
“……”
这些商人的言语，传到赵正耳中。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为什么从这几个人嘴里出来，一股屎味？
再说，老子的分销是这个意思吗？！
想到这些，赵正脸色微变。
难道这司马慈也是这般想法？
自己期望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