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后的寿辰正值炎炎夏日。 小娘子们穿得都格外清凉,清一色的薄衫纱裙,将衣物下丰润玲珑的身材完美的勾勒了出来。 「为何今日穿这件?」 傅玄麟皱着眉头凝视着面前穿着有一丝暴露的湛星澜。 「不好吗?很得体啊。」 湛星澜低头看了看齐至胸口的妃红色千褶裙,苏绣的裙腰束在胸部上方,恰到好处的遮住了该遮住的地方。 可那披在身上的夏衫,却几乎像是没穿一样,将她肤如凝脂,线条蜿蜒的后背和手臂坦然暴露。 傅玄麟贴近了湛星澜,用宽阔的身子尽可能的挡住了别的男子瞄她的视线。 「可这衫子也太薄了。」 「这丝云纱罗可是现下京城最风靡的夏衫,足以做到轻如烟雾,薄如蝉翼八个字,京城里好多小娘子挤破了脑袋想买都买不到呢。」 「本王待会儿便命人去将制出这丝云纱罗的铺子买下来。」 「王爷可是要将铺子送给妾身吗?」 湛星澜满含期待的双眸甚至散发着光芒。 「非也,本王是要将这些丝云纱罗尽数卖给京城里除王妃以外的娘子。」 「为何?」 「这样别人便不会直勾勾的只盯着王妃看了。」 傅玄麟说罢一记眼神杀吓跑了正在上下打量湛星澜的小郎君。 湛星澜掩嘴笑了笑,「王爷像极了护食的小狼狗。」 「小狼狗配小狐狸,天造地设。这御花园实在有太多本王不喜欢的人,我们换个地方吧。」 傅玄麟抬手揽住了湛星澜的肩膀,修长的手臂与垂下的衣袖恰好挡住了她的后背。 两人一高一低,湛星澜几乎整个人都被傅玄麟包裹在了怀里。 御花园里的目光几乎都在这对璧人身上。 坐在廊下的振国公夫人对身边的王莺儿说道: 「人人都说翎王与翎王妃不睦,这不瞧着也恩爱得很嘛?」 王莺儿矫揉造作的扇着扇子,「都是做做样子的,如此正式的场合,即便有嫌隙也得忍着啊。」 「这倒也是。不过那个叫昙香的小侍婢,再怎么看也没有翎王妃貌美啊。真不知翎王是怎么瞧上她的。」 「这国公夫人就不懂了,翎王妃呢出身高贵,自然是学不来婢女那低三下四讨男人喜欢的做派呀。不过我瞧着,翎王是断然不会给那昙香什么名分的。」 「哦?此话怎讲?翎王可是为了那丫头都搬出寝殿了。」 「害,再怎么说,婢女就是婢女,即便是插上了凤凰的毛,也没拿飞上枝头的命呀。」 王莺儿一番调侃之言,逗得振国公夫人咯咯直笑。 可这话也被躲在墙后的昙香听了个真真切切。 她匆忙走到御花园外的廊下,远远张望着傅玄麟和湛星澜依偎远去的身影,心里头莫名的不是滋味。 傅玄麟确实为了她搬出了寝殿,可每每她浓妆艳抹穿着性感去书房找他,想要再进一步的时候,他就以各种理由搪塞撵人。 到目前为止,他甚至都没主动碰过她的身体。 昙香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难道真是因为我没湛星澜漂亮吗?」 就在她陷入自我怀疑的时候,一个宫女打扮的女子从她身边路过。 狭路之下,两人猛地撞到了一起,双双摔倒在地。 「谁啊!这么不长眼!」 昙香表情痛苦地揉着屁股。 她定睛看着对面的宫女,刚想开口咒骂,却发现此人是柯婉宁身边的近身侍婢香草 。 香草也同样表情痛苦的爬了起来。 「真是对不住,我扶你起来。」 她一瘸一拐的上前扶起了昙香,却没察觉她刚刚摔倒的地方躺着一个从她身上掉出来的小瓷瓶。 「香草姑娘这么匆忙,是要往何处去啊?」 「哦,太子妃娘娘突然想吃樱桃冰酪,我去司膳房吩咐一声。」 香草表情十分的不自然,眼睛也一直垂着,不敢与昙香对视。 昙香哦了一声便说道:「那快去吧,免得太子妃娘娘等急了。」 香草立马头也不回的就往前走,昙香却总觉得这个香草哪里怪怪的。 不过现在也不是在意这些无关紧要之人的时候。 昙香摇摇头,便径直往前走。 可还没走两步,她的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 昙香俯身将掉落在石板上的小瓷瓶捡了起来。 拿在鼻尖闻了闻,红色的瓶塞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她回头看了看急速跑远的香草,又想起方才香草神色慌张的模样。 突然心里冒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岳后的寿宴依旧在麟德殿举行,然而一应布置陈设却要比千秋宴时简单不少。 麟德殿一旁的盛宝殿用于放置贺礼。 香草站在盛宝殿门前,透过繁茂的树木向麟德殿的方向探头张望。 在仔细确认过没有人朝这边看来后,她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殿门。 盛宝殿不算大,但里面的贺礼却摆放的满满当当。 为了区分贺礼是谁所送,每一件贺礼上都挂着一个刻有名讳的小木牌 香草很快便找到了何芙嫣准备的贺礼。 是一件珊瑚掐金红玉凤凰钗,凤头昂扬,凤尾飞舞,一看便价值不菲。 「何侧妃,对不住了。」 香草放下了木牌,伸手在腰间摩挲了一番。 可无论她怎么摩挲,腰间却空无一物。 「我明明放在这儿了,怎么会没有呢?」 香草慌了神,豆大的汗珠滚落了下来。 她今天要是下不了这个毒,只怕柯婉宁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况且,若是这药落在了别人的手里,后果不堪设想啊。 想到这儿,香草的神色愈发慌张。 「你找的可是这个东西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香草一跳。 她瞪大了双眼看着不知何时进来的昙香,目光落在了昙香高举毒药的手上。中文網 昙香举着毒药步步逼近,「说,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这只是我平日里用的香粉罢了,快还给我。」 香草伸手想抢,却被昙香一个侧身闪过了。 「还想抢?若你不老实交代,我便将这东西交给皇后殿下!」 一听昙香要把毒药交给皇后,香草立马怯懦的哭了出来。 「昙香姑娘,求你千万别告诉皇后殿下。」 「那你就老实告诉我,这里面究竟是什么?」 「是,」香草艰涩的咽了咽口水,「是毒药。」 昙香身形一震,后背一阵恶寒。 「你竟敢给皇后殿下下毒,好大的胆子!」 香草扑通跪了下来,慌张的解释道:「这毒药并不会伤及性命,只是会让人毁及容颜,是我鬼迷心窍,求昙香姑娘千万不要将此事告诉旁人。」 昙香的眼睛一亮,「你说这东西能毁了人的容颜?可当真?」 香草哽咽的点点头,「是。此药接触肌肤便会使浑身长满红疹,脸上也不得幸免,唯有服下解药才可根治。」 「好,我可以不揭发你,但我有一个要求,把这毒药给我一些。」 「这......」 「你没得选。」 昙香不等香草给出回答,便自顾自的从怀里掏出了帕子放在桌案上。 她打开瓶塞,将半瓶的毒药都倒在了帕子上,然后才将小瓷瓶还给了香草。 「今日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出了这个门,咱俩就当今日从没见过面。」 说罢,昙香将那一坨白色的药粉里三层外三层的仔细包好塞进了怀里。 有了这个东西,就算湛星澜长得倾国倾城也会毁于一旦。 时至晌午,麟德殿传来清脆悦耳,悠扬婉转的歌舞声。 这是寿宴开始的信号。 众人纷纷开始往麟德殿而去。 不多时,众人已从四面八方汇集入殿,各自落座。 湛星澜身为翎王妃,十分自然的坐在了傅玄麟的身边。 她来到这儿以后参加了三次宫宴,第一次坐在傅玄麟的对面。 第二次被陛下赐婚与他。 第三次就成为了他的王妃坐在了他的身边。 时间过得还真快啊。 湛星澜由衷的感慨着。 却没瞧见柯婉宁挽着傅霆轩从她面前路过时怨恨的眼神。 也没瞧见傅霆轩侧目偷瞄她时那意味不明的神色。 「待会儿敬献贺礼,还是让本王自己去吧。」 傅玄麟警惕的看着那对夫妇,牵紧了湛星澜的手。 「你我夫妇一体,怎好分开行动?况且殿下不是说,这种场合越是表现得夫妻恩爱,别人就越是对我们翎王府的谣言深信不疑嘛。」 「话虽如此,可本王总觉得太子和太子妃看你的眼神不纯。」 「王爷放心吧,他们那些污遭手段,还不足以撼动妾身。」 湛星澜另一只手覆在了傅玄麟的手上拍了拍,示意他放宽心。 不一会儿何芙嫣和席怜儿也从他们的面前路过。 按照规矩,她们二人是侧妃,只能坐在太子与正妃的后面,就连见了别的王爷和王妃也得行礼问安。 何芙嫣斜睨了一眼湛星澜,便径直走到了傅霆轩的身边。 可席怜儿却停下了脚步微微欠身。 「翎王殿下安,翎王妃安。」 湛星澜略有诧异,却很快恢复了神色。 「小三嫂快快请起,许久不见,小三嫂愈加美艳动人了。」 「能得太子殿下恩宠,是怜儿毕生之幸。寿宴快开始了,我就不多与翎王妃叙旧了。」 席怜儿微笑着颔首离开。 湛星澜瞧着席怜儿,莫名觉得她与从前不一样了。 从前的席怜儿扮可怜装娇弱是一把好手。 现在的席怜儿却让人有种难以捉摸的深沉。 看来当初太子对她的冷落,和柯婉宁与何芙嫣对她的折磨打击,倒是让她成长了不少。 能在太子大婚第二日就说动太子封她为第二位侧妃,这本事心机可不是一般人能学得来的。 不过席怜儿本就是个厉害的角色,否则何以能将原主全家送上黄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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