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糯的童音清澈而坚定,让众人都忍俊不禁。 胡里正捋捋胡子,笑着安慰道:“小棠宝不怕,村里就有厉害的工匠,很快就能盖好房子。” “我明日休沐,正好可以帮你们问问看。”关松刚被胡里正叫过去,说的就是程氏族人搭建房屋的事。 临近年关,许多人都忙着修葺自家房屋,不太愿意接远距离的活计。 程小棠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没想到还有额外收获,“谢谢里正爷爷,谢谢关叔叔。” “错了哦,按辈分我可得叫里正老爷一声舅公。”关松笑着逗小孩。 “谢谢关大哥。”程小棠立即改口。 辈分可是很重要的。 胡里正难得开怀大笑,越看程小棠越喜欢,“哈哈哈,真是个机灵的小丫头。” “里正爷爷,请您吃。”程小棠从怀里掏出枣,圆溜溜的杏眼里满是期待。 “那爷爷就谢过小棠宝了。”胡里正接过枣,笑眯眯地瞥了一眼曾孙。 傻孩子,以后可不能怪他没提醒过。 而此时的胡景焕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是上下打量着穿得毛茸茸,脸色红润的程小棠。 “你没有粮食吃吗?” 他之前在镇上见过的难民,都是衣衫褴褛还瘦得皮包骨,一看就是饿了很多天。 而程氏族人除了风吹日晒的痕迹之外,精气神比许多本地人都好。 程小棠小手一摊,示意胡景焕睁大眼睛看看没有片瓦的空地,“就是因为没有粮食吃,才走了很远很远的路来这里呀。” 有吃有喝谁还逃荒,又没有节目组给钱。 胡景焕被问住了,嘴巴张了张,没能说出反驳的话。 程天寿瞥了胡景焕一眼,感觉这位胡里正的曾孙好笨哦。果然没什么见识,难怪以为自己是最聪明的人。 “阿寿,过来帮忙。”谢玲花一看小儿子表情,就猜到他肯定又没憋好屁,赶紧打断。 “咦,刚才没看到金色的鱼啊。”程天寿扒着木盆,疑惑地挠挠头,“大哥,你趁我不注意去抓鱼了?” 程天福没有回答小弟的蠢问题,若有所思地盯着装满鱼的木盆。 他抓鱼的时候没数过,单凭手感的记忆,应该只抓了十来条鱼。剩下那几条,是哪里来的? “大哥,四哥,鲤鱼要跳出来啦!” 程小棠一看大哥在思考,赶紧转移话题,“快敲晕它!” 被胡里正要走两条五六斤的大鱼,她怕不够吃,又偷偷补了三条进去。 都是大自然的馈赠,吃到肚子里就没人注意数量了。 晚饭村长带人将抬了自家的桌椅过来,起码不能让里正老爷坐在石头上吃饭。 材料所限,王氏做不出更多的菜色,只能在四菜一汤的味道上多花心思。红烧鱼、笋干炒腌鸡、腊肉闷萝卜、白灼山药,还有一道清炖鱼汤。 每一道的做法都不一样,堪称色香味俱全。 看着下去一大半的猪油罐子,程老太捂住胸口倒吸了一口凉气,只想着是为了孙子们能考取功名,才忍下心痛。 老程家出了鱼和招待胡里正的菜色,其他人家也把路上舍不得吃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虽然没有腊肉和腌鸡那么上台面,也是凑出了一顿好饭菜。 每个人捧着冒尖的碗,吃得幸福不已。 八仙桌上,胡里正带着大儿子和胡景焕陪同,关村长和关松一道,还拎来了白日里犯错的孙子和。 都是两大带一小,程族长干脆带上大儿子和兴奋不已的程大宝。 而程大牛毫不意外地让闺女坐到了身边,加上出力最多的程天福,凑成一桌别致的宴席。 乡下没那么多规矩,大人们尽量放慢语速,用带着南北口音的官话努力交流。 幸好在座的人要么读过书,要么走南闯北有经验,总算不至于鸡同鸭讲。 而小孩子就轻松了,只用专心吃饱饭。 程小棠闻到红烧鱼的香味都要流口水了,还有许久没吃过的爆炒做法,恨不得怒吃三碗大米饭。 不过有客人在,她还是比程大宝矜持很多,起码没把饭粒沾到脸上。 关村长的孙子关小飞被喊来的时候还不情不愿,比起陌生人做的菜,他更想吃娘亲做的清蒸鱼。 然而吃了几口菜后,就恨不得将脸都埋进去。 吃相最好的,还得是胡小公子。 胡景焕恪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吃饭也细嚼慢咽。等关小飞和程大宝吃第二碗时,才吃掉一小半。 程小棠观察了胡景焕一天,确定他只是有些傲娇自恋,性格不坏。 如今又隔上一辈,以后应该欺负不了程天寿。 晚饭后,胡里正带着人在太阳下山前告辞,让程氏族人若是遇上麻烦,随时派人去镇上找他。 落户第一天虽有小风波,好在管事的里正和村长都很和善,让众人踏实不少。 在关凌村睡的第一个晚上,月白风清,星光灿烂。 流水的声音就在不远处,各家都睡到了未来的房子上,兴奋地计划着怎么分配。 直到半夜,聊天声才逐渐减轻。 第二日,关松如约带来了村里的老工匠,人称凌把式,周边的村民盖房子都愿意请他去掌眼。 “多亏今年是个暖冬,不然老头子无论如何也要劝你们等开春再建房子。”凌把式对村北这片空地很了解,人也敞亮爽利。 若是确定要在腊月盖新房,他能给再雇几个熟悉的匠人来。不过要费工多功夫,工钱肯定比平时贵,工期也要变长。 只要能尽快住进新房里,程氏族人不介意多花一点铜板。 “实在是在野外睡怕了,就想有个不透风的房子睡。”程大牛坦言道,“明年开春还得种粮食,肯定忙不过来。” “我们倒还好,就怕老人孩子身子吃不消。” 凌把式偶尔也会去城里的大户人家里做活,勉强能听得懂一些官话,点头道:“那倒是,种地可不能耽误。” “听说你们要盖枫林村那样的房子?那可不便宜。” 关松在衙门当差,不能一直陪着程家人。这时候就要靠白嫣试着充当翻译,尽早让双方沟通顺畅起来。 所幸越州和临安府的方言有不少相似之处,白嫣又才十三岁,正是学语言的好年纪。 磕磕绊绊地确认了几遍后,就能传达得八九不离十。再加上有关松在旁帮着解释,很快就商定先去看房子的模样,再谈价钱和工期。 以程族长和程大牛为首,各家能做主的人都跟着一起去了枫林村。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得眼见为实。 剩下其他人趁着还清闲,将积攒多日的脏衣脏袜都拿出来洗干净,摊晒在河岸边。 程小棠身残志坚,拿了根小木棍试图画出心目中的茅厕。 画到一半,想起一件最重要的事。 没有排污系统,她就是画出花来也没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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