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啊,你可要为臣做主啊,他们欺负臣嘴笨说不过他们,逮着臣可劲的欺负,咋那么不要老脸,他吃的盐都比臣吃的米多,心眼子贼坏贼毒啊。 臣不求别的,只求皇上能看在臣和那十万将士为国鞠躬尽瘁的份上能赏我们一口饭吃一口汤喝。 冬日能有御寒的棉衣,这就足够了,臣不似他们,整日追求的是极致美味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貂皮大衣,臣和十万将士苦啊,我们也是从诸多战场上厮杀回来的。 早知被人这般欺负……我……臣还不如当年战死沙场的好……臣苦啊臣没用啊臣手下的兵跟着臣受苦了,害他们吃不饱穿不暖好不容易从战场活着回来,还要被他们保护着的人嫌弃没用……杀人诛心啊……” 沈昭哭的那叫一个肝肠寸断,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谢屿衡默默抬起衣袖擦了擦眼角,今日大殿的风可真大啊,吹得他眼睛疼。 楚将军今天真是豁出去了,他下了早朝哪也不去,一定直奔军营,要将楚将军今天的事迹告知军营众人。 让他们知道,他们的将军为了他们受了多少委屈,为了他们连男人的尊严都不要了。 直接和妇人一般,在金銮殿上哭诉。 还是楚将军厉害,他望尘莫及啊。 就连一直看戏的老皇帝都忍不住嘴角抽搐。 “爱卿啊,朕都知道了,你先歇一歇,朕不会委屈了你们。” 这闷葫芦以后还是闷着不说话的好。 他都差点以为他的早朝成了菜市场,哦不!是后宫,和那些嫔妃们经常找他诉委屈那是一模一样,分毫不差啊。 他是怎么应对嫔妃来着?是哄! 没想到他堂堂天子,有朝一日在金銮大殿上会像哄女人一样去哄一个臣子。 沈昭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她还真的哭累了。 这哭戏可是个技术活啊,她这在心里把多年的委屈都想了一遍,才能哭得如此不遗余力如此伤心。 “臣遵旨。” 老皇帝发话,她见好就收。 不过人没起来,还是跪着。 她得等老皇帝落实了在起来。 老皇帝看着庞青云等人脸色一寒。 “庞爱卿你可知罪?” 沈昭嘴角抽了抽,她就知道老皇帝不舍得惩罚庞青云。 毕竟庞青云可是太子的太傅,还是老皇帝的小舅子。 听听这问罪问地,还爱卿你可知罪? 不过她并不在意,她今天要是哭一哭就能动摇了庞青云,那才是怪了。 庞青云暗中咬紧后槽牙,恭敬道:“老臣知罪,不该让楚将军感到委屈。” 他庞青云何时受过这等窝囊气,再有人给他说楚小儿不善言辞,他打谁的嘴。 明明这嘴皮子比他还毒。 “嗯,既然知罪了,朕以示惩罚,罚你三月俸禄,往后不准再提缩减京中将士军饷一事。” 老皇帝复又看向楚慕。 “爱卿起身吧,你看朕这罚也罚了,爱卿可还感委屈?” 这叫什么事儿?要不是这闷葫芦确实是个可用的人才。 按照他早些年的心性别说哄他了,治他一个扰乱朝堂的罪都是轻的,狠起来就砍了他。 但现在不行。 镇守边关的武老匹夫隐隐有山高皇帝远想要自立为王的架势。 在临海驱赶倭寇的陈老匹夫对他这个皇帝忠心耿耿,对太子可从没看在眼里过。 唯独眼前的这个闷葫芦还在他的掌控之中,对太子也恭敬有加。 可太子…… 老皇帝不满地看了一眼太子,太过急功近利,拉拢不成反而打压,太子一党对楚慕的打压他看在眼里。 不过这样也好,他不希望在太子身上看到他当初的影子。 沈昭一直观察着老皇帝。 见老皇帝并没有生他的气,胆子又大了几分。 “臣不委屈了,只不过臣替军中的十万将士们委屈,还请皇上恢复我军军饷,与其他两军一视同仁。” 老皇帝想也没想应道:“即日起恢复京中将士们的军饷,如此爱卿可满意了?” 他这也算是给太子一个警醒,他还没驾崩呢,手别伸太长,给朕退、退、退!!! 老皇帝的话语之中带着一丝威胁的气息。 沈昭连忙答道:“皇上深明大义体恤我们这些将士,臣在这里替十万将士们叩谢主隆恩。” 笑话!见好就收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闹过了,反而得不偿失。 沈昭起身退到队伍中。 其他的大臣再说什么她都仔细听着没在开口。 一直到尖锐的公鸭嗓喊道:“下朝” 在老皇帝走后,她第一个冲出大殿。 她还要回将军府解救自己的身体呢。 按照时辰,这个时候她应该被罚去了祠堂。 沈昭刚走出大殿,被人猛地从后面扣住肩膀。 “楚将军,是我错怪你了,嘿嘿…平日里看你三脚踹不出一个屁来,这骂起人来,嘴皮子可真利索,兄弟我打心底佩服你。 为了军中兄弟们能做到这个地步,以后我真心服你。” 谢屿衡一副自来熟的样子,一手搭在沈昭的肩膀上。 一手拍着胸膛保证道:“楚兄你放心,你不是一人在孤军奋战,还有我和我镇国公府在后顶着,今日我本打算…” “啪…” 沈昭抬手将谢屿衡的手打掉。 快走两步与他拉开距离。 “谢小弟有话说话,别动手动脚,让人看了去,以为你我有什么特殊癖好。” 谢屿衡值得结交,再说她要想为父兄平反,靠她自个儿肯定是不成的。 能结交上镇国公府是极好的。 谢屿衡也不气恼,嘿嘿一笑:“我看谁敢说什么?楚兄不如我们去军营喝上两杯?” 以往他虽和楚将军同在一个军营,可楚慕在军中可是出了名的人狠话不多的存在。 军中将士们见了他除了发自内心的敬畏就是害怕。 众人见他就和老鼠见了猫一样,有多远躲多远。 连带着他也不喜楚慕,总觉得这个人无趣,整日里摆着一张面瘫脸。 除了练兵的时候像个人,其他时候都不是人。 今日见了楚慕的另一面,他值得他深交,这才是为将士们考虑的好将军,值得他镇国公府一护。 毕竟京中权贵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太子一党近来的动作,打压楚慕。 父亲也曾说过,楚慕这人是个可造之材,心性不错就是太过木纳。 如果今天父亲不躲着他,上了早朝,一定会被楚慕今日的表现震惊。 不行!他得加快脚步先去军营再去镇国公府,最后去茶楼将楚将军今日的光荣事迹广而告之。 就这么定了。 沈昭现在可没有心思与谢屿衡增进兄弟感情,更不知道谢屿衡的所思所想。 阴冷潮湿的祠堂她现在想想都打哆嗦,现在是深秋,老夫人为了折磨她。 撤走了祠堂中所有的软垫,她都是直接跪在冰冷的石板上。 她的两条腿早就落下了隐疾。 回绝道:“改日再约,我府上还有要事,为兄先行一步,谢小弟。” 说罢快步朝宫门走去。 此时将军府中。 楚慕看着他从未留意过的地方,询问一旁押着他的婆子:“这当真是府上的祠堂?” 他敢肯定这不是他楚家供奉列祖列宗的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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