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遇青好些日子没跟安柠见面了, 有火无处发,就只能找点刺激消遣。
所以最近他辗转在自己名下的各种娱乐场所,赛车玩过了,蹦极跳过了, 就连海上摩托还有潜水都玩的不想再玩了, 今天来跳伞俱乐部, 也是纯属无聊,所以过来逛一圈。
没想到,他会在自己的办公室窗前看到安柠朝俱乐部走来。
随遇青甚至想不通她怎么会突然过来这里。
她不是在出差吗?
不是很忙, 没空吗?
没空搭理他见他, 但是有空来玩跳伞是吧?
随遇青顿时又高兴又烦闷。
在安柠踏进俱乐部之前,随遇青就紧急通知了所有俱乐部里的员工,一会儿仅仅把他当作这里的跳伞教练,不准叫他老板,不能暴露他的真实身份, 要叫他“阿随”。
最后还补充了句:喊他的时候亲切一点, 自然一点。
大家虽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 但老板的命令就是饭碗, 听从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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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柠是真的没料到会在这里遇到阿随。
安柠很惊讶道:“好巧啊, 你也过来跳伞吗?”
随遇青勾唇说:“不是哦姐姐, 我在这里当跳伞教练。”
安柠登时更加震惊。
她只知道他不仅在酒吧工作, 晚亭大酒店宴会上的酒水也由他负责, 并不清楚他还是个跳伞教练。
他俩在一起的时候, 并没刻意地打探过对方的工作和生活, 就连他在晚亭大酒店有个副业也是他自己主动透露的,所以安柠对他这个跳伞教练的职业完全不知情。
随遇青将她脸上的错愕讶异之色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他很少看到她这么惊讶, 不禁低笑了声,问:“很惊讶?”
安柠好奇地问他:“你到底有多少个工作?”
随遇青笑答:“好多个呢,我不是说过吗,我躺不平,多一份职业就能多挣一份工资嘛。”
他说的有道理,而且他在酒吧的工作不需要全天上班,酒店的副业也不会天天都有活干,这么一想,他有多个副业也说得过去。
安柠还没来得及再细想,随遇青就说:“我来指导你穿戴装备吧。”
她回过神,点点头,“嗯,好。”
随遇青帮安柠穿戴装备的时候闲聊一般地问她:“你怎么会过来这儿?”
安柠叹了口气说:“坐错了地铁,睡着了没发现,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到这一站了。”
随遇青又问:“什么时候出差回来的?”
安柠回答:“就今天,回来后要处理点事情,不然也不会阴差阳处来到这儿。”
“来这儿是……解压?”他猜测着问。
安柠“嗯”了声。
随遇青低声道:“想解压怎么不找我?”
不等安柠回答他又闷闷道:“姐姐不需要我了吗?”
安柠确实没想起随遇青来,她被工作和生活折磨的半死不活,忙着工作又着急找房子,哪里还顾得上约他消遣。
“没有,”她随口敷衍着安慰他:“这不是还没到晚上吗?”
随遇青故意“哦”了声,用一副“我听明白了”的语气说:“我见不得人呗,只配晚上跟你见面。”
安柠微微蹙了蹙眉。
不知道是不是她敏感,安柠感觉阿随有点不对劲。
她在随遇青的指导下将装备穿戴好,然后就跟着随遇青上了直升机。
因为是双人跳伞,安柠的安全带和随遇青的安全带连接在一起,坐在随遇青前面的安柠安全靠进了他怀里。
两个人前胸贴后背,两颗心脏都在扑通扑通地剧烈跳动着。
安柠是因为紧张害怕,随遇青……他倒是不紧张害怕,但他的心脏就是莫名跳的飞快,以往玩极限运动再激动都没这样失控过。
随遇青都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邪了。
直升机盘旋着升上到距离地面4000米的高空,然后随遇青就要带着安柠准备跳伞了。
在舱门打开的那一刹那,从上了直升机就没再说话的安柠突然扭脸问随遇青:“我有点怕,我能不跳了吗?”
她的脸色有点泛白,唇瓣也失了血色。
随遇青戴着墨镜和一顶黑色的跳伞专用头盔,此时他还没有把头盔上的透明挡风镜落下来,只隔着墨镜镜片看向戴着透明眼罩的安柠。
随遇青看出来她确实害怕,也不想勉强她,便温声说:“可以,不想跳就不跳,你自己决定好就行,但是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一声,已经交的费用俱乐部是不会退还的。”
安柠顿时肉疼。
她刚刚真是脑抽了!居然花五千块钱体验高空跳伞。
可是五千块钱花都花了,不跳真的好浪费好亏!!!
安柠咬了咬牙,从唇缝里挤出两个字:“我跳。”
随遇微微挑眉,问:“你想清楚了?”
安柠抿紧唇轻轻地点点头。
随即,在直升机上的红灯亮起后,随遇青带着安柠挪到大开的舱门门边。
高空中的风猎猎地刮过,混杂着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安柠的耳边再也听不到其他任何响声。
她被随遇青带着整个人垂在舱门边,眼前是无边际的高空,脚下悬空着,低头看不清地上的一草一木,只囫囵地望见一片片碧绿和海蓝。
她身后的随遇青坐在舱门边。
安柠紧张到浑身紧绷,冷汗都要冒出来。
“姐姐,”安柠忽而听到随遇青的嗓音透过头盔闷闷地传出来,就落在她的耳畔,他说:“别怕,有我呢。”
下一秒,安柠就和身后跟她安全带相连的男人一起跳了下去。
安柠的心跳在这一刻仿佛蓦地停滞了。
她紧紧地闭着眼不敢看,耳边尽是呼呼的风声,安柠甚至感觉自己的脸都被风吹得变形了。
而在安柠恐惧的时候,她听到身后的男人在笑,本来清朗的笑声被头盔遮了一层,变得有些低闷,但依然很好听。
随遇青在她身后高声喊:“睁开眼看看!别浪费这么美的景色!”
安柠这才敢慢慢地睁开眸子,虽然已经拉开了减速伞,但安柠总感觉他们还在急速地下落。
又过了三四十秒,随遇青才不疾不徐地将主伞打开,开始滑翔。
他帮安柠摘下透明眼罩,安柠此时也终于稍微适应了些,不再像刚才那样惧怕。
随遇青左手带的手套上有摄像设备,他将左手往前伸,把镜头对准安柠,问她:“不喊喊?”
“喊什么?”安柠多少还是有一点紧张。
“发泄压力呗,想喊什么就喊什么,你高兴就成。”
安柠鼓了鼓气,开始对着一望无际的半空旷野大声道:“职场性骚扰的老色鬼去死吧!”
“造黄谣毁人清白的贱人们统统嘴巴溃烂手筋断掉!”
“校园霸凌者不得好死!”
“加班为什么没加班费!加班!为什么!没有加班费!!!我想要钱不想要调休!!!”
“万恶又抠门的臭资本家!说的就是你!随遇青!快给老娘加班费!!!”
“找不到合适的房子好烦!这么短的时间我去哪里找房啊!我什么时候能买房!我要赚钱买房!!!”
“老娘一定要买房!!!”
安柠一顿输出,把近两个月所有让她心情不好的破事以及相关的人都骂了一个遍,话喊完,心里瞬间就舒坦了,压在心头的负面情绪似乎就这么消散在了猎猎风中。
而他身后的随遇青,在听到她喊前两句的时候,眉心不自觉地拢紧。
她经历过职场性骚扰还有被造黄谣?
随遇青是知道她有多漂亮的。
她是漂亮到哪怕穿的破破烂烂脸上沾满污垢站在人群中都能让人一眼就注意到她的那种美女。
就她这长相,想要挣大钱,直接去娱乐圈发展,现在肯定已经是当红女星,靠脸吃饭就能让她转个盆满钵满。
到时候别说买套房了,买几栋别墅都不在话下。
随遇青不信她没被星探挖过,除非是星探眼瞎了才不挖她。
所以极有可能是她拒绝星探,不肯入娱乐圈。
毕竟,娱乐圈就是个大染缸,没点背景的人就算进去了也不好混。
而漂亮的女人,好像总是会因为出众的相貌遭受各种恶意的揣测和诋毁。
在这个世界上,有的女人总是嫉妒比她长得漂亮的女人的美貌,永远见不得对方比她更招人喜欢。
有的男人呢,得不到就毁掉,这种男人追一个女人追不到手,就会到处散播对方不自爱的谣言,让其他人觉得这个女人是个很随便很轻浮的货色。
还有些人模狗样的上司,会利用职权各种威胁骚扰下级。
说到底,有的人就是天生坏种心思龌龊罢了。
这些人虽然生而为人,但不配做人。
直到随遇青从安柠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
她骂他是万恶又抠门的臭资本家,嫌弃他不给员工发加班费,被迫调休的怨念直接冲破天际。
随遇青不由得失笑。
后来又听她喊找房子,随遇青大概听出来是她租房要被迫搬家了。
安柠原以为自己根本不在意那些狗屁破事的,但不是的。
她还是在意,被前上级骚扰,被前同事造谣,她干干净净的一个人,清清白白地努力挣钱生活,在他们眼里就成了为了上位不惜出卖身体的贱货。
但她并不被那些人和那些事所困,他们已经是她破烂生活中的过去式了。
就像记载着她人生经历的笔记本被她撕扯掉了有那些人的那一页,再下一页,是空白的、崭新的、让人有所期待的、新的生活。
落地后,双脚踩在地面上的实感让安宁心里很踏实。
她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浑身轻松地笑了下。
这次跳伞的体验真不错,她现在平静了不少,也不因为找不到房子急躁了。
反正还有两天的时间呢,车到山前必有路,总能解决的。
摘了头盔的随遇青在安柠脱装备的时候笑着问她:“你也在我老板手下打工吗?”
安柠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当时大意了,忘记这俱乐部就是随遇青的,眼前这个男人也是随遇青手底下的打工人。
不等安柠回答,他就摘下墨镜俯身凑近她,男人勾人的桃花眼轻弯着望进她的眸中,随遇青愉悦地低声问:“姐姐,你好大胆,竟然敢在老板的跳伞俱乐部骂他,你就不怕我跟老板告状说你在跳伞的时候大声骂他吗?”
安柠稳了稳心神,镇定地浅笑说:“同样是社畜打工人,我赌你不会为难我。”
“再说了,”她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膀,尾音轻扬着,撩人的紧:“咱俩什么关系啊。”
随遇青轻抬眉稍,明知故问:“咱俩什么关系?”
安柠那双狐狸眼浮现出笑意,眼珠灵动地转了转,往前倾身凑在他的耳边,唇瓣似有若无地蹭着他的耳廓,对他轻喃耳语:“你情我愿的关系呗。”,新m..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