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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第 42 章 背后.训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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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天蒙蒙亮, 流景才蹑手蹑脚出了无妄阁,正准备悄声离开, 下一瞬便迎面遇上了狸奴,她立刻调转方向,假装自己刚从暗牢出来,正要往无妄阁去。

“你怎么在这儿?”狸奴震惊得瞳孔都放大了。

流景轻咳一声:“就……闲着无事,出来散散步,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说罢, 就赶紧跑了。

狸奴傻站在原地片刻,拉了一个侍卫问:“帝君提前把她放出来了?”

“没有吧。”侍卫也不太确定。

狸奴与他面面相觑, 半晌才纠结地去了顶层寝房门口。

“帝君, 醒了吗?”他低声问。

屋里很快传来非寂的声音:“何事。”

“……也没什么要紧事,就是突然想起暗牢的防护阵法有日子没换了,所以特来请教帝君, 是否要换一些新的上去。”狸奴斟酌开口。

非寂沉默片刻, 道:“不用。”

“是……嗯?不用?”狸奴惊讶。宫里的布防问题一向是他全权负责, 帝君还是第一次在这种事上拒绝他的提议。

“继续沿用以前的。”非寂淡淡拍板。

狸奴吭哧半晌答应了, 到底没把流景逃狱的事说出来。

不过虽然替她瞒下了,但该警告还是得警告,于是从顶楼下来后, 扭头就去了暗牢。

“狸奴大人来了啊, 一起用个早膳?”流景喝口粥,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狸奴板着脸:“你以后再逃狱, 我可就禀告帝君了。”

“知道知道,再也不逃了。”流景丢给他一个包子。

狸奴利落接住,咬了一口道:“你最好说到做到。”

流景笑了一声, 眼底难掩疲惫。

狸奴敏锐发觉她话少了许多,正要问她怎么了,便看到她脖颈上红痕叠红痕,盛开的梅花一般透着妖艳。

他顿时愣了愣:“你脖子怎么回事?”

流景下意识捂住那些痕迹,一本正经道:“你以为我没事为什么要逃狱?还不是昨晚暗牢里蚊虫太多,我不受其扰才想出去透透气。”

“暗牢何时有过蚊虫?”狸奴更不解了。

由于他以前在流景身上看到的都是蛇鳞或刮或勒的痕迹,与吻痕多少有些不同,所以并未将她身上的痕迹往那方面想。

流景叹息:“一直都有,只是昨晚格外嚣张,折腾得人根本睡不着觉。”

狸奴皱了皱眉,抬手给牢房布了一个防蛇虫鼠蚁的结界:“你再辛苦几日,就可以出狱了。”

说罢,他又强调,“若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就直接跟我说,别自己偷偷摸摸逃狱,今日也就是我遇见你了,若是换了帝君,他肯定不会轻易饶你。”

“知道了,多谢狸奴大人。”流景装乖卖巧。

狸奴对她的态度还算满意,又多叮嘱几句才离开。

打发完爱操心的狸奴大人,流景只想立刻睡一觉,但体内还有不少灵力要消化,只能扶着老腰爬到床上,开始打坐修炼。

灵力在体内运行三个小周天,才勉强将非寂给的那些全部吸收,等结束已经是三日后,虽然经过合修滋养,识海的裂痕又浅了些,精力也还算充沛,但她还是往床上一倒,直接睡了个昏天暗地。

托非寂的福,她在暗牢的最后几日过得格外快,几乎还没反应过来,就到了出狱的日子。

舍迦一早就等在暗牢门口,等她一出来就拿着柳枝在她身上打了几下,一边打一边念叨:“以后再也不来了,再也不来了……”

“你还信这个?”流景哭笑不得。

舍迦斜了她一眼:“话是说给您听的。”

“啧,欠收拾了是吧?”流景伸手就要抓他的耳朵,结果还没等碰到,便想起那夜非寂一遍遍问她还摸不摸别人耳朵的事,当即触电一样收回手。

舍迦都做好被蹂1躏的准备了,结果这人又把手缩了回去,他顿时面露不解。

流景到底没忍住,捏了两下兔子耳朵才道:“我好不容易出狱,你就拿几根柳枝打发我?”

“当然不是,我已经吩咐后厨了,让他们多准备些好酒好菜,今晚我要为您大摆筵席!”舍迦兴奋道。

流景是个爱热闹的,闻言顿时开心了:“行啊,多叫些朋友来,一起热闹热闹。”

“那肯定的,狱卒们我都叫了,保证不落下任何一人,”舍迦信誓旦旦,“为显正式,我还做了请柬,每个人都有。”

流景捏了捏他的脸:“懂事。”

既然要大办宴席,那光有好酒好菜是不够的,瓜果点心之类的也少不了,流景吃腻了宫里的那些,索性拉着舍迦就要去宫外采买。

“不先去见过帝君?”舍迦蹙眉。

流景摇摇头:“回来再去也一样。”

她上次在宫外买的那家果脯就只有上午开门,每一种果脯的量都不多,若是去晚了,只怕会买不到非寂喜欢的那几种。

舍迦还是觉得不妥,但他习惯听流景的,闻言也就不纠结了。

时至晌午,狸奴守在无妄阁门口,时不时往院门的方向看一眼。

在第八百次往外看时,非寂从大殿内走出来,他赶紧毕恭毕敬低头:“帝君。”

“在等谁?”非寂问。

狸奴顿了一下:“回帝君,没有等谁……您怎么出来了?”

“找舟明下棋。”非寂神色淡淡,头也不回朝着偏房去了。

狸奴赶紧跟上,走到偏房门口时,忍不住又往外看,结果还是没见到流景的影子。他深吸一口气,暗骂流景不懂事,出狱之后第一时间竟然不先来拜见帝君,幸好帝君完全不在意……不过他刚才往外看的动作应该不明显吧,帝君怎么知道他在等人?

狸奴守在偏房门口,突然百思不得其解。

偏房内,小月亮正抱着一支比她腰还粗的笔在桌上乱写乱画,一回头对上非寂的视线,吓得赶紧躲进了舟明的袖子。

“……有时候真怀疑你在我瞧不见的地方欺负她了,否则她为何如此怕你。”舟明十分无奈。

非寂扫了他一眼:“本座才没那么无聊。”

“今日流景出狱,帝君不该陪她么,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了?”舟明不解。

非寂:“找你下棋。”

舟明:“懂了,她没来找您。”

非寂抬眸,与他对视片刻之后沉吟:“上次与你试炼,还是在蓬莱时,不知三千年过去,你有多少长进,不如……”

“不如还是下棋吧,”舟明立刻掏出棋盘,“我可不跟你比试。”

非寂这才满意坐下。

为免这位大爷一个不高兴就拉他比试,舟明这回相当老实,除了下棋别的什么都不做,更没有时不时嘴欠。

三盘棋结束,已经是傍晚时分,小月亮鼓起勇气从舟明袖中爬出来,无声地扯着他的袖子。

“稍等片刻,最后一盘了。”舟明低声宽慰。

非寂先落子:“她在催什么?”

舟明笑笑正要回答,门外的狸奴便一脸迟疑地进来了。

“帝君。”他迟疑开口。

非寂专注于棋盘,闻声没有看他:“何事。”

然后便是漫长的沉默。

非寂落下一子,才蹙眉看向他,结果就看到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说。”他耐心耗尽。

“没、没什么……”狸奴斟酌再三,还是放弃了。

舟明笑了笑:“狸奴大人是想同帝君告假一晚吧?”

非寂:“告假?”

“流景今日为庆出狱大摆筵席,给所有相熟的人都发了请柬,狸奴大人估计就为这个才来告假。”舟明笑着拿出一张巴掌大的请柬,“方才阿齐一直催我,也是为了这事儿,她急着去找流景呢。”

非寂扫了眼素净简约的请柬,面无表情看向狸奴:“是吗?”

“回帝君……卑职可以不去。”狸奴忙道,心里却暗骂舟明多嘴,他刚才本来都要放弃了,如今却只能说实话,也骂流景不懂事,出狱之后不先来见过帝君,便开始忙所谓的宴席,害他连告假都觉得心虚。

“想去就去,本座也该回房歇息了。”非寂垂下眼眸,起身就往外走。

“帝君,棋还没下完呢。”舟明在身后提醒。

非寂冷淡看他一眼:“臭棋篓子。”

舟明:“……”怎么还人身攻击呢。

狸奴目送非寂的身影离开,心里总觉得不太踏实,于是忍不住问旁边这个讨厌鬼:“帝君是不是生气了?”

“你家帝君胸怀宽广,怎会轻易生气?”舟明一本正经说反话。

狸奴:“说得也是。”

舟明:“……”他竟然信了。

非寂出了偏房才发现,今日的不利台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净,仿佛大半的人都不在。他神色清冷,如入无人之地,一路沉默走回无妄阁顶楼。

双手放到寝房的门上准备推开时,古井无波的眼眸突然泛起一丝波澜,下一瞬房门便开了,屋里的人闻声回头,看到是他顿时笑弯了眼睛:“帝君,你怎么才回来?”

“你来做什么?”非寂无视她,径直到桌前坐下。

流景赶紧给他倒了杯茶:“来找帝君呀。”

“找本座做甚?”非寂面无表情,也不喝她的茶。

流景早就习惯了他的喜怒无常,时隔多日未见被他冷淡对待也不介意,只是从乾坤袋里掏出几包果脯:“我今日出宫时买的,特意给你送来,你尝尝看喜欢不。”

非寂看也不看一眼:“拿走。”

流景不解:“为什么?你还没试过,又怎知不喜……”

非寂突然与她对视,眼底的淡漠掩藏不住:“本座不喜欢这些敷衍之物。”

“我精心挑选,又怎会是敷衍之物,”流景觉得冤枉,“你还没试过呢。”

非寂眼神更冷:“拿走。”

流景沉默片刻,只好把果脯重新收回乾坤袋里,转身离开时,看到自己倒的茶他连碰也没碰,当即端起来一饮而尽,昂首阔步朝门口走去。

非寂见她毫不犹豫离开,眉眼渐渐沉郁,结果下一瞬她又折了回来,气势汹汹将一张东西拍在桌子上:“这是给你的,你爱去不去!”

说罢真的扬长而去,连门都不给他关。

非寂看着桌上红底烫金精致繁复的请柬,眼底的坚冰瞬间化去,难得露出一点不知所措。

流景气哼哼回到小破院,已经有朋友陆陆续续来了,她没精打采地招了招手,便转身回了寝房。

舍迦看出她情绪不对,当即就跟了进去:“怎么不高兴?”

“被非寂气的,”流景冷哼一声,“好心给他送果脯,却热脸贴了冷屁股。”

“帝君真过分,把我家仙尊气成这样,”舍迦立刻附和,“等您恢复修为,就把他绑到天界做牛做马伺候您,让他也尝尝屈于人下的滋味。”

“到时候我就让他每隔半个时辰煮一壶茶,冷了热了都送去牢房关个十天半月。”流景冷笑。

舍迦:“他要敢不听话,就收走他的修为,毁掉他的魔骨,让他彻底成为废人。”

“还不给他饭吃。”

“那水干脆也别喝了。”

流景气性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眼就被舍迦哄个差不多了。

看着他特意露出来的兔耳朵,她不由得心生感慨:“这世上果然不能没有兔球。”

“说起兔球……仙尊,我方才在外面找到一株兔草,这种草就像兔子尾巴一样,”舍迦为了让她高兴,连大招都拿出来了,“看起来是圆圆的,但其实是长条盘起来的,摸起来手感也一样,你想要的话我可以送给你。”

流景顿时来了兴趣:“还有这种草呢?”

“有有有,只是比较少见,我难得找到一株,”舍迦低头在身上翻找,“奇怪了,明明刚才还在,怎么突然不见了,仙尊你稍等,容我再仔细找找。”

“快点快点!”流景搓着手催促。

舍迦更着急了,身上的衣服也被自己翻得乱糟糟,流景眼睛放光,双手不知不觉捧住了脸。

非寂推门进来时,就看到她一脸期待地看着衣衫凌乱的舍迦,屋里两人显然没想到会有人来,更没想到这人会没礼貌到直接推门进来,对上视线的瞬间屋里顿时寂静无声。

短暂的安静之后,非寂缓缓开口:“本座觉得,你们应该解释一下。”

舍迦咽了下口水,求助地看向流景。

“没错,我们在偷情。”流景冷静开口。

舍迦两眼一黑,噗的一声变成了兔子,瑟瑟发抖躲在床边。

非寂扫了他一眼,他吓得立刻跳走了,到最后都没找到那株兔草。

“帝君怎么来了?”流景睨了他一眼。

非寂沉默一瞬:“来拿果脯。”

“帝君不是不喜欢吗?”流景冷笑。

非寂走到她面前:“果脯呢?”

“扔了。”流景回答。

非寂:“扔哪了?”

流景顿了顿,一抬头便对上他沉静的眉眼。

她表情逐渐微妙,静了片刻后试探开口:“……后厨的泔水桶里?”

非寂转身就往外走,流景不明所以,心里却直觉没什么好事,犹豫片刻还是跟了出去。原本热热闹闹的院子一片寂静,好友们也一改先前的轻松愉悦,大气不敢出地跪了一地,唯有舟明好整以暇地坐在石桌前喝茶,肩膀上的小月亮看到流景,还高兴地挥了挥手。

流景嘴角抽了抽,也顾不上叫他们起来,就赶紧追着非寂跑出去了。

小月亮打招呼没得到回应,顿时蔫巴地垂下头,舟明将人捧到手心里安慰:“她只是太着急,不是故意忽略你,等回来肯定会陪你的。”

小月亮撇了撇嘴,抱着他的拇指蹭了蹭,舟明失笑,将她小心护在怀中。

流景急匆匆跟着非寂进了后厨,后厨的宫人们看到这两尊大佛来了,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儿俯身行礼。非寂神色淡淡,径直走到泔水桶旁边,站定便开始挽袖子。

流景眼皮一跳,赶紧把人拉了出去。

“你还真要下手捞啊?”她头疼地问。

非寂平静看向她:“当然不是。”

哦,还不傻。流景扯了一下唇角,便听到他说:“用灵力。”

“……有什么区别?”流景无语。别管用什么法子,他今天敢去搅泔水桶,明天就能作为笑料传遍三界。

非寂:“不必弄脏手。”

“但捞出来的果脯还是脏的。”流景蹙眉。

非寂:“清洁咒。”

“难不成清洁完还要吃……”流景话说到一半,余光瞥见有宫人经过,立刻止住话头,“我跟你讨论这个做什么。”

她直接牵住他的手,去了一处没人的地方。

“东西没扔,我不像你,净会糟蹋东西。”她松开他的手,抱着双臂看他。

非寂朝她伸手:“拿来。”

“不给。”

“为何。”

为何,好一个为何。流景被他问得一顿,半晌突然笑了:“因为我在生气。”

非寂眼眸微动,漆黑的瞳孔如泛起一层水波:“为何。”

“我处处想着你,生怕买不到你喜欢的果脯,一出狱便立刻去了宫外,好不容易买回来了,你看都不看一眼,还对我如此冷漠,难道我不该生气?”流景昂起下颌,主打的就是一个有话直说,“我觉得你该跟我道歉。”

非寂第一反应就是怎么可能,可一对上她的眼睛,拒绝的话便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僵持许久后,流景突然放弃:“算了,不为难你了。”

非寂竟然有种松一口气的感觉,可惜下一瞬便听到她说:“我不过是个没背景没地位的小喽啰,全仰仗帝君才有如今的风光,又怎配让帝君道歉,帝君放心,我以后肯定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谨言慎行处处小心,再不敢在您面前闹脾气。”

说罢,她便要屈膝行进宫以来第一个全礼:“小的告退。”

非寂冷着脸扣住她的胳膊,迫使她无法躬身:“本座若觉得你不配,以你的言行举止,早不知死多少回了。”

“要不说帝君仁慈呢。”流景假笑。

非寂:“……”

“帝君放心,您仁慈,小的也不会再蹬鼻子上脸,免得让您难做。”流景客气又疏远,大有这辈子都不跟他亲热的意思。

一口气梗在心口,上不去也下不来,堵得他沉默许久。流景耐心等着,直到他冷淡别开脸:“对不起。”

“这才对嘛,”流景这回是真笑了,“我也得跟你道歉,先前急着去买果脯,出狱后没有第一时间去找你,也没最先把请柬给你,才会害你如此生气……你看我做什么,真以为我蠢钝无知,不懂你为何冷脸?”

非寂黑脸:“你明知道,还让本座……”

“虽然我错了,但你也没对到哪去,所以该互相道歉,而不是相互抵消,”流景先一步打断他,“你上次就是,不高兴也不说,还不给我解开灵骨,害我难受了许久。”

非寂本来还有一点被愚弄的火气,一听她翻旧账,顿时什么火气都没了,只想让这件事尽早了结。

流景扬起唇角,朝他伸出手:“要不要和好?”

非寂冷嗤一声。

“不要就算了。”流景扭头就走。

非寂牵住她的手,但表情依然冷飕飕的。

流景没再招惹他,忍住笑轻轻撞了他一下。

非寂神色冷淡:“不是要谨言慎行?”

流景踮起脚,亲了亲他的喉结。

非寂隐晦地咽了下口水,面无表情与她对视。

片刻之后,流景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非寂故作无事地别开脸,眉眼间的霜刀冰剑却转瞬褪去。

“走吗帝君?”流景笑着问。

非寂没有言语,只是牵着她往小破院走,流景看着两人十指相扣的手,不知为何总是想乐。

快到小破院门口时,她想起院里那群人刚才跪了一地的画面,不由得再次看向非寂。

“作甚?”非寂神色冷淡。

流景眨了眨眼睛,试探:“帝君,要不……你委屈一下?”

非寂:“?”

夜幕降临,夜明珠将小破院照得灯火通明,流景推开门时,众人已经吃上喝上了,看到她的瞬间先是一静,没在她旁边找到某位帝王的身影后气氛一松,又再次热闹起来。

“恭喜冥妃娘娘第三次出狱!”

“冥妃娘娘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冥妃娘娘真厉害!”

“姐姐,你回来啦,”舍迦一脸八卦地跑过来,一张漂亮的少年脸红通通的,“帝君呢?”

流景悄悄靠在旁边用法器隐匿身形的人身上,一脸淡定地回答:“回无妄阁了。”

“是不是回去更衣了?”舍迦神秘地看一眼周围,压低声音问。

流景一看就知道他喝多了,怕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只能用眼神暗示身边有人:“你管这么多干什么,吃你的饭去!”

“你不用瞒着我,我都知道了,”舍迦突然得意,“你是不是突然想吃泔水,还让帝君帮你捞来着,整个幽冥宫都传遍了,你别想瞒着我。”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才吃泔水。”流景无语。她才从后厨出来不到两刻钟,谣言怎么就传得满宫都是了……而且为什么是她要吃,就不能是非寂想吃吗?!

舍迦:“不然帝君为何回无妄阁?”

“你管他为什么要回去,而且我没有吃泔水,是帝君他想捞……”话没说完,旁边的人突然掐住她的胳膊,流景倒吸一口冷气闭嘴。

舍迦好奇:“想捞什么?”

“……想捞给我吃,都怪我,我脑子有病,竟然想吃泔水。”流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短句,某人总算放过她了。

舍迦听到她亲口承认,沉默半天后叹气:“姐姐,你是不是喝多了,竟然会做这么荒唐的事。”

流景:“……”你才喝多了好吧。

喝多了的小兔子满足完好奇心,便一蹦一蹦找其他人玩去了,流景悄悄挽上非寂的胳膊,一边往自己的小桌走一边低声抱怨:“帝君,我现在因为你,变成了一个逼冥域之主给我捞泔水吃的疯女人,你是不是得负责啊?”

非寂仗着有法器隐匿身形,愉悦地勾起唇角。

“你是不是在笑我?”流景虽然看不见他,却还是直觉问了一句。

非寂表情一瞬变淡:“想多了。”

流景轻哼一声,先跑去哄了哄刚才不小心忽略了的小月亮,等小丫头高兴了才回来坐定,摆了两个酒杯开始斟酒。

酒水流出,酒中精纯的灵气顿时溢了出来。灵气呈雾气状,一看便知是天地万物之灵凝结而成,每一滴都气息非凡。

“这不是我买的酒。”她皱眉。

旁边一直沉默的人总算说话了:“本座送的。”

流景惊讶扭头,虽然看不见他,但还是凭经验看向他眼睛的位置:“这酒没个三五千年,只怕是酿不成吧,帝君这么大方?”

“大梦三千,冥域最烈最纯的酒,”非寂淡淡开口,“本座的女人摆宴,若用太次的酒,岂不是叫人笑话。”

听到‘本座的女人’五个字,流景莫名生出一种羞窘感,为了掩饰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这才嘴硬道:“酒是好酒,却不够烈。”

“你确定?”非寂反问。

流景刚要开口,便发现院子里的众人早就东倒西歪,唯有舟明还坐得笔直——

如果他没有一直给小月亮梳小辫的话,她大概会以为他没醉。

“他们中喝得最多的是舟明,大概是三杯的量,你那表弟只喝了半杯。”非寂悠悠开口。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酒量可好得很。”流景说着,干脆拿起酒壶咕嘟咕嘟干了大半壶,这才朝他得意道,“看吧,我没醉。”

非寂淡定看着她。

一刻钟后,小月亮脑袋上顶了十几根辫子,不明所以地看着专注第十几零一根辫子的舟明,流景乐颠颠拉着舍迦在空地上转圈圈,舍迦一阵反胃,跑出去呕了半天,没等站稳又被流景拉过去了。

一院子疯子。非寂淡定褪下身上法器,缓步从东倒西歪疯疯癫癫的人群里穿过。

“我没醉,我还能喝,我真的一点都没……”狸奴一扭头,恰好与非寂对视,“啊,我好像喝醉了,不然怎么会看见帝君。”

非寂扫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

狸奴倒在地上,庞大的身躯激起阵阵尘土,呛得舍迦咳了两声,又有点想吐了。

“帝君,你也在啊。”他自然而然地打招呼。

非寂自然而然地忽略他,只是走到流景身边时停了一下脚步:“现在醉了吗?”

“当然没有,我清醒得很。”流景一脸认真。

嘴硬的酒鬼。非寂冷笑一声,直接离开了。

流景摸摸鼻子,强行把弯下腰的舍迦拉起来:“继续啊。”

“我得缓缓,你让我缓缓……”舍迦晕头转向,看她好像变成了五个,“姐姐你放过我吧,我想回屋睡觉。”

“大好夜色,睡什么觉!”流景情绪亢奋。

舍迦又想吐了,勉强直着头道:“我真不行了,帝君,帝君呢,我那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帝君呢……要不你去找他玩吧,去找帝君玩。”

“帝君才不会跟我玩,”流景啧啧两声,“他看见我就烦。”

“怎么会,帝君最喜欢你。”舍迦反驳。

流景斜了他一眼:“他不可能会喜欢我。”

“他怎么不喜欢你了?他都去给你捞泔水了,他还不够喜欢你?”舍迦也是脑子不清醒,还真跟她杠上了。

流景乐了一声:“他真不会喜欢我。”

说罢,她神秘地看一眼四周,凑到舍迦耳边小声道:“现在的他,根本不会喜欢任何人。”

“为什么?”舍迦糊里糊涂。

“因为他的情丝,早在三千年前就没了,”流景神秘兮兮地捂着嘴,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是我亲手拔出来的。”

舍迦愣了愣,对上她的视线后,蓦地出了一身冷汗,彻底酒醒了。,新m..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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