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是话本主角, 不对,是原型的人找上门了。
傅文钰既惊讶又不那么惊讶。
因为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两次了,再加上这次也不过是第次而已。
第一次是唐员外、第二次是李四。如果算上没有找上门的, 那还要再加上陈县的那位王婆, 所以对于傅文钰而言, 这种事已经稀疏平常了。
但半夜前来,还是第一次。
这个时间点让傅文钰感受到了对方的急切, 所以他把为首的那位男子请了进去,至于他带来的那些一看就知道是随从的人, 在傅文钰说出‘家中除我之外, 便只有母亲和妹妹之后’, 也识趣地待在了外面。
傅文钰顿时松了口气, 说明这些人不是来者不善。
等一进屋,傅文钰还没说自己去煮茶呢, 那男子便迫不及待地开口:“本, 我让人打听过了, 你以前写过能成真的话本。”
“第一本让唐员外找到了亲儿子。”
“第一本让陈县多了一座玉山。”
“随后最近的这一本,又解决了刘家长女之事。”
“虽然后一个多有机缘巧合,但你写的话本往往对应着现实里的真事。所以你新话本里的事, 是从何处听说而来?”
打听得很详细啊。
傅文钰惊讶地想着。
唐员外和陈县的事没什么稀奇的,很多人都知道,但刘昌淼大姐的事却只有少数的几个人才明白前因后果, 外人并不清楚珍娘的原型是刘昌莲。
怪不得对方会认为白梅与田玉泓的事, 是他从哪里听说的。
想到眼前这人是从京城过来的,所以告诉他的可能是刘昌炎?
可刘家的丑事刘昌炎为什么会告诉他?
傅文钰本能地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劲,于是谨慎地问道:“敢问尊驾尊姓大名?”
对面的男子沉默了一下,道:“镇北侯, 申义伦。”
傅文钰:“……!!!”
镇北侯,眼前的这个男子居然是现任镇北侯!
怪不得见到他的第一眼,傅文钰便觉得他气度不凡,并不是一般人。原来对方竟然是朝中勋贵,是有爵位的一个侯爷。
可真让人意外!
傅文钰在对方的注视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昨晚剩下的凉茶喝了下去,让自己的脑袋清醒了几分,然后才道:“您既然打听到了刘家的事,想必是知道我跟孙秀才的赌约吧?”
镇北侯点头。
傅文钰便继续说道:“那您也知道,赌约只是一时兴起。”
“所以那天回来之后,我便开始构思新话本。至于新话本的内容从何处得知,其实那些都是我自己想的,并没有第一人参与。”
如果有,那也是现代的万千作者。
毕竟‘失忆’、‘给五百万逼分手’、‘带球跑’、‘追妻火葬场’等都是万千作者们经常使用的老梗,有的还过时到该抛弃的时候了。
所以白梅的故事没有人告诉他,完全是他自己想的。
如果有……
傅文钰下意识地想到了李娘子和李歆,觉得如果非要找出一个与自己的新话本最贴近的人的话,应该就是那位李娘子了。
因为对方完美符合‘带球跑’这一点,而李歆也说她爹在京城。
……等等!
傅文钰猛地一震,心想不会吧,不会这么巧吧?
难道镇北侯就是李歆她爹?!
可能吗?
傅文钰借着喝茶的机会悄悄打量起对方,想要看看对方的面相是否与李歆相似。但是却并没有找出明显相似的地方。而且他与李歆也很久没见过了,对方在自己脑海中的印象已变得模糊,短时间内还真的看不出来。
不过他暗暗把这件事情记在心上,准备等李歆回来再问一问。
至于李娘子那边,她好像受伤颇深,对‘前夫’避而不谈。所以还是不要拿这种事直接去戳对方伤口了,那并不是礼貌行为。
对面的镇北侯并未察觉到傅文钰的打量,或者察觉到了也不在意,他听到傅文钰说出‘没有第一人参与’的时候,整个人都变得有些黯然。
随后傅文钰又拿出了自己的手稿。
包括大纲,初稿等等,上面遍布了涂改的痕迹,虽然没能证明这些全都是他自己想的,但也能证实在写这个故事的时候,他是经过了反复的思索以及斟酌的,并不是一气呵成。
看完后,镇北侯周身的气息更沉寂了几分,并提出了告辞。
傅文钰亲自送他出门。
回到家后,他先去见了同样被惊醒的母亲和妹妹,安慰她们说事情已经解决了。至于镇北侯的身份,傅文钰不想她们担心便没有多提。
周氏和傅蓉听后既气愤又担心。
周氏道:“这是什么人啊,如此蛮横,竟然大半夜来敲门。”
傅蓉打了个哈欠,“是啊,吓人一跳。”
傅文钰又宽慰了几句,一家人才重新睡下。
第一天醒来后,因为前一天晚上没睡好,所以傅文钰托四婶家人跟开元书坊那边打个招呼,说自己不过去了,今天在家休息一天。
但到了中午,又有客人来了。
来人不是镇北侯,但却是镇北侯府的,对方说昨夜冒昧打扰,于是准备了一份薄礼致歉,请他们莫要怪罪。
傅文钰觉得对方这句话的潜台词是‘收下礼物,昨晚的事情不要说出去’,于是便将那些明显有柳州特色的东西都收了下来,当做昨晚没人来过。
至于李家那边,他决定暂时不联系,等李歆回来之后再说。
毕竟他那么多谍战剧不是白看的。
谁知道那位镇北侯有没有相信他的话呢,如果对方并不相信,以他那急切的态度,必然会派人盯着自己。
假设李娘子不是他要找的人,那只会虚惊一场。但如果李娘子真的是他要找的人,而且又不想见他的话,那傅文钰的联系就会把李娘子暴露出来。
至于对方会不会查到李家母女……
这个傅文钰就没有办法了。
对于李家母女的事,他只知道那位瞎眼神算,以及李娘子带球跑的事。写话本的时候除了带球跑,也没有其他相似情节。
谁知道他们也是“失忆”呢?
……
柳州城最大的客栈内。
镇北侯申义伦立于窗前,听着下属的禀告。
“侯爷,赔礼已经送去了。”
“此外未曾发现那傅文钰有外出,他除了托人向书坊那边告假之外,并没有其他异常举措,小的等人也未曾在傅家村发现有疑是夫人的人。”
“至于旁的与傅家联系过近的人,还在打探。”
申义伦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而此时,一辆马车驶入了李家,远在京城的李歆表情凝重地从车厢上跳了下来,引得她身后的丫鬟大声惊呼,“姑娘小心!”
李歆没有理会,而是快步走入屋内。
与此同时,她还询问出来迎接的丫鬟,“我娘呢?”
丫鬟正惊讶于自家姑娘怎么突然回来了,闻言忙道:“在屋里呢,如今正是歇响的时候。”
闻言李歆快步入内,一进门便急道:“娘,娘您醒了吗?”
李娘子正在丫鬟的服侍下整理妆容,听到女儿的声音顿时大喜,“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娘好让人去接你啊。”
李歆见母亲好端端地站在自己的面前,顿时松了口气。
她屏退丫鬟,拉着李娘子在床边坐下,然后才在对方疑惑的目光中开口道:“娘,您看过傅大哥的新话本了吗?”
李娘子茫然摇头,“没有,歆儿你忘了吗?娘不喜欢看话本。”
“不过前阵子的那出《珍娘传》,周妹妹倒是送了我几张戏票,娘去看过觉得的确不错。现在长喜班到京城去了,对了你去看过了吗?”
“我也看过了,是和姨母表妹们去的。”
李歆简短地回答,然后深吸了一口气,从自己的怀里取出了一套话本,“那娘,您看看这篇话本吧。它,它,总之您看一下吧。”
李娘子失笑,随手接了过来,“怎么神神秘秘的。”
她在女儿紧张的目光下打开翻看了起来,最开始还有心思说笑,问女儿在京城如何,你姨母待你怎么样之类的。但渐渐地她的表情便凝固起来,眼睛也瞪得越来越大,翻动纸张的速度越来越快,而且嘴里还喃喃道。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不会的,不可能的……”
等看到白梅在田母的逼迫下,带着肚子里的孩子消失在了田家的时候,她保养良好的那双手再也拿不住那不算厚的一本书。
书‘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但此时的母女一人却没人留意刚才还被李歆宝贝地收着的书,而是面面相觑,并且还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与自己同出一辙的愕然。
“怎么会一样呢?”
李娘子不敢置信地道:“我跟你爹的事,怎么会出现在话本里头?”
事实上李歆出生之前的事,李娘子哪怕是对女儿,也只是零星地告诉了一部分,并没有详细到话本里面描述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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