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2章
“妈妈, 她可是个命运坎坷的女人呀。”四娃在旁边也表示了同五娃一样的意见。
“现在的这个男人呀，腿已经往外撇了。”
胡瑶也不知道现在牛大姐会遇到什么事，不过有牛妈在应该会好一些。
现在的情况, 怎么也要比之前强多了。
可惜的是，牛生一过了初八就跟着向师长离开了。同时走的, 还有向正北和向正宗。
向正北倒还好，跟徐婉婉一直就是这样一年到头总分开呢。可向正宗呢, 想跟池红旗多说两句话，都没什么机会了。
胡瑶也算是亲眼见证了, 俩个好人，却没有缘分在一起了。
非常的可惜了。
“可惜。”五娃撅着小屁屁，坐在炕上，两只小手握着两只小脚, 在那锻炼呢。
不为别的, 因为之前刚做的小裙裙，套不上啦。
五娃本来想在屋里穿着小裙裙, 结果发现肚子和腰的位置特别的紧，甚至不用力往下扯，都有点套不了。
为了让自己能穿上漂亮的小裙 裙, 五娃准备减肥。
所以她现在就是用两只小肉手握着两只小脚丫, 歪着脑袋跟胡瑶在说话呢。
胡瑶都习惯她这样作妖了，而站在旁边给小娃子们烤红薯的徐妈妈，笑得直接坐在了地上。
徐妈妈留下来要照顾徐婉婉, 所以没有走，不过徐爸爸回去了。
他是一个人回去的，徐大哥家的俩娃子留下了。这俩小子，跟着三娃到外跑疯了。
“啊哟哟, 她要被休了，真是可惜哇。”五娃继续坐在炕上抱着息的脚，来回地晃。
“烤红薯好了，小五，你要吃么？”徐妈妈不确定在减肥的五娃，会不会再吃东西了。
胡瑶却也是无语了，五娃才多大呀，她减什么肥。
果然，五娃立即松开了自己的脚丫子，“噢，噢，要大的。”
好么，不仅要吃，还要吃最大块的。
“妈妈，她会有烤红薯么？”五娃还想着牛大姐回上海城，会不会被打被骂呀。
之前四娃是灵光一现，感觉到牛大姐回去后，会被打骂的。
胡瑶也担心，尤其还给带了那么多的中药。希望牛妈能多叮嘱一下这个牛大姐，不要什么也跟娘家说。
这种事，也是分人的。真正贴心的俩口子，肯定是要一起面对困难的，可那个李抠门不是。
“你怎么什么也没带回来？”李抠门翻着牛大姐的包袱，发现里面什么好东西也没有。
而牛大姐的擦脸油和半袋奶粉，被她装在一个小布袋子里了，李抠门并没有打开看。
“行了，有什么可翻的呢，你看她穿的就知道了。”
李婆子把人一阵阵的贬低。
“都去自己亲妹妹家吃好的了，也不说给家里带一些。吃的带不回来，用的穿的终归也能带点吧？”
“哼，没良心的东西。”
“是么，既然知道我闺女是去吃请的，你儿子怎么也是空着手去的。”
牛妈心里头憋着一股气。
“他是参加我家二闺女的婚礼的，不仅一分礼金没给，还白吃白喝了好几天。”
“又不是我儿子要去的，是你们非要带他去的。”
李婆子看着牛大姐，脸上的厌恶与不喜欢，一点都没想着遮掩。
“我们这样的人家，跟你们这种人家结亲，你们家就烧高香吧。”
“我儿子能去你闺女的喜事，是给她添喜的，你那个不要脸的闺女，都跟人私奔了。我儿子给她这么大的脸面，她怎么也得给我儿子点好处呢。”
“你说谁不要脸呢。”牛妈少有的大发脾气，立即冲上去就揪住了李婆子的头发。
“啊，天。”牛大姐没想到，自己亲妈在村里看了几个女人打架，居然学会了。
“嗷，你松开，姓牛的，你给我松开。我的头发，啊……”
李婆子叫了起来，可头皮都感觉要被牛妈给薅下来了。
“你敢骂我闺女，你竟然敢骂我闺女。”牛妈把李婆子的头发拽得更紧了。
她这确实是在刘家村学的，食堂里吃饭打架，女人互相挠脸揪头发，还有掀衣裳脱裤子的。
在村子里也见了两回。
牛妈是真的长见识了，而且发现这样很痛快。
今天没想到李婆子张嘴就这样，好马上就把自己学到的实践了下。
“你是死人呀，你怎么不拉着点。”李抠门指着牛大姐骂了起来。
牛大姐的脸微微一 歪，刚着自己要不要学一学，从哪扯或是揪呢。她正瞅着李抠门的时候，就听到门口有个很温柔的声音说，
“这、这是李扣子家吗？”
牛大姐的一只胳膊刚抬起来，还把李扣子给吓了一跳。
“牛菊花。”
李扣子立即走到门口，让这个女人进来了。
“你怎么来了，你儿子呢？”
“我是来谢谢你上次帮我的忙的，孩子在单位呢。”
牛菊花把屋里的人扫了好几眼，眼睛就落在了牛大姐的身上。
“你是嫂子吧，我叫牛菊花。”
牛大姐是懵的，她压根想不出来，这个人是哪来的，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她家里。
“啊，快松开，姓牛的，我跟你没完。”李婆子的头发被扯了下一大把，虽然嘴还硬，但是不敢骂人了。
牛妈看她终于老实了，这才松开了她。不过在松开手的一瞬间，立即退到了门口。
牛妈现在是越来越精了，她朝牛大姐招了招手。
“跟我出来。”
“那个女人的眼神不对，你小心点。”牛妈把牛大姐叫到外头，跟她简短地说了几句。
“跟秃子梅兰看你爸的眼神很像。”
“就他？”牛大姐觉得不太可能吧。
“他那么抠，舍得在女人身上花钱？”
牛爸就舍得，所以梅兰一直死心塌地地跟着，无怨无悔的。
“你婆家条件也不算差，而且房子也好，那个女人听口音不是本地的。”
牛妈觉得这事很麻烦。
“要是她奔着是别的，哪个男人能经得住这样的女人勾着呢。”
牛妈又叮嘱了牛大姐几句，这才回牛家去了。
而她俩万万没有想到，有的时候并不是肉本身的香味能勾到人，而是这块肉本身就是块臭的。
臭味能飘到三里地之外的。
“她是我在火车上认识的，我帮了她点忙，你别多想。”
李抠门看着在收拾东西的牛大姐，稍微解释了下。
“她给妈送了包糖，放下就走了。”
牛大姐压根就想不到，是这块肉就是臭的，所以她真没多想。
而牛大姐还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牛妈把自己婆婆打了，揪下了一把头发，现在李家居然是如此的平静。
没有人找她算帐，也不像平常那样，在言语上进行侮辱与攻击。
一切都很平静。
而牛大姐心思，还在藏自己的半袋奶粉呢，李抠门跟她说，她一点都没上心。
牛妈同她的情况却不一样，一进门，就被牛奶跟梅兰给拦住了。
“你还回来做什么，你还记得这是你家？”
牛奶现在看着“不孝顺”的牛妈，就很烦她。
“你居然敢煽动我跟我的亲孙女断了亲，你这个坏种。”
牛妈轻轻冷笑了一声，“你不是还收了250块么，怎么，钱刚捂热，就不想认了？”
“你胡说。”牛奶用力抿着嘴。
“我是被你骗的，这是我的孙女和孙女婿孝敬我的，哼，他们可比你强多了。”
牛奶能这样，牛妈猜想，应该是牛爷爷教她的。
可当时都是双方摁了手印的，有村里领导给当见证人的。
“不管你说什么，牛湖跟牛家没有一点关系了。”
“你在放什么屁。”牛爸从屋里冲了出来，抬起手想要打人时，不过因为从来没打过牛妈，然后又很自然地收了回来。
梅兰看到时，微微地皱了下眉。
“她是我亲闺女，断哪门子亲。”牛爸换了一个语气。
“哪有闺女不认亲爹的道理。”
“她结婚你为什么不去，还到处跟人说她私奔，是不是你们出去说的？”
牛妈把站在院子里的每个人看过去，居然每个人都向后缩了下，包括牛爸。
“你还有脸当她的爸，她结婚，这么大的事，你就顾着你那祖宗牌位。你要靠着几个木牌子发大财了，是吧？”
“闭嘴。”牛爷爷从屋里也出来了。
牛妈更是冷笑了，刚才就看到他在屋里晃来晃去。
“怎么了，我说到你们的痛处了，哼，你们想把我闺女认回来呀，行啊，把那250块还回来。帮她把在外面欠的债，都给还上了。”
“滚，滚。”牛爷爷这个从来不管事的人，居然还发起了脾气。
“你给我滚出去，我孙女的事，我自己处理，你这个女人，不知所谓。”
“让我滚也行。”
牛妈的眼睛看向了牛爸，一字一字地跟他说，
“咱俩离婚。”
“离……？”牛爸从未想过这种事，这个被自己烦了大半辈子的女人，竟然敢跟自己说这样的话。
“你是不是疯了？”
“爸，妈，她可能是到外面了一圈，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牛爸把牛爷和牛奶都叫进了屋。
牛妈看着还站在那的梅兰，眼睛在她头上的假上深深地看了一眼，也回了自己那屋。
牛妈想要离婚决心是真的。
这会儿担心牛妈会吃亏的牛护士，正在跟胡瑶讨主意呢。
“要不我过两天给我妈打个电报，看她要不要钱，我这还攒了点钱，寄给她。”
以后牛妈要真的是离婚了，生活上暂时是没有收入的。
胡瑶觉得她想多了，现在的牛妈的问题，根本不是钱的事。
“唉，要是能用钱解决了，那就不是问题了。”四娃在一旁又开始打他的卦爻了。
“看样子呀，不会太顺利呢。”
牛妈的离婚当然不会顺利，而且她年轻在那摆着呢。
“哪有她那个年纪离婚的，她简直疯了。”
牛爸还在跟牛奶牛爷，一点点说着自己对牛妈的不屑。
“咱们家能收留她，是她的福气，她还敢离婚。”
“她在咱们家白吃白喝这么多年，我总还给她钱。”
牛奶狠狠地眯着眼睛 ，想到梅兰露出的金闪闪的金镏子。
“哼，她要是能把钱给咱们，其实是可以让她走的。”
简直就是要让牛妈一穷二白，要什么没什么的。
“嗯，也对，她要是能把这些东西吐出来，可以让她滚蛋。”
牛爷觉得不听话的女人，要着没用。
牛爸刚要说什么时候，却被打断了，他的话没说出来。
这会儿跟四娃闲唠的胡瑶，倒觉得在牛家钱是好使的。
“你没看见那个牛奶跟牛江么，都是钻钱眼儿里的。”
“要钱不要命。”五娃嘟起了小嘴。
“什么都不要。”
为了钱，是可以什么都不要的一家人。
“我爱钱。”五娃从炕桌下掏出个小指头大的大珍珠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