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许梓凌的劝说下,文绣饮了些果子酒,这果子酒酸酸甜甜的很合她的胃口。
自从父母去世后,文绣一直很压抑,没睡过一次安稳觉,诺大的家业在她手里,她很怕自己守不住。
她明明之前还在父母怀里撒娇,无忧无虑的,突然就发生了意外,她最爱最亲的人都没有了,这对她打击非常大。
大病一场后,咬牙支撑着文家,以前没吃过任何苦,现在被生活击打,受了不少委屈,没有人为她遮风挡雨了,她只能在夜深人静时躲在被窝里偷偷的哭。
看着眼前的一幕她有些恍惚,她很想大醉一场,什么都不用管了,好希望这一切都是梦,梦醒了她父母就回来了。
苏叶也不是一个嗜酒的人,她喝了两杯就不喝了,虽然来江南不少时日了,但好多江南菜她都没吃过。
一般吃东西的时候她很安分,也非常认真的对待美食,速度也和平常一样快,她第一个吃完的。
她就打量他们,文绣,李茹茹两姐妹不停的喝着果酒,果酒性虽温,但喝多了也会醉的,特别是对第一次喝酒的人来说。
她们两个喝得小脸红扑扑的,越发娇艳。
许梓凌时不时的劝几句,让她们少喝些,但是醉了的人哪有什么理智可言,越劝,适得其反。
“让几位见笑了,来洛兄,楚兄,花兄,在下敬各位一杯,多谢各位拔刀相助,这府里自从舅舅,舅母去世后冷清了不少,你们的到来给这里增添了不少人气,阿绣还说洛公子见识广,也在开导她……”
许梓凌拿出主人的姿态来招待他们,说了不少感激的话,这话的意思他能代表文家。
昨天,苏叶从外面回来,刚好碰到文绣,两人交谈了一番,看她眉间的阴郁抹不开,她想起楚云溪说的那些话,就开导了她几句。
说了一些自己的见闻,又鼓励她,文绣非常感激,两人也相谈甚欢。
这一年来他从没见过文绣笑得这么开心过,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对苏叶更加警惕了,就怕她对文绣有别的心思。
他又在私底下试探了她几句,她话里话外都是对苏叶的欣赏,说她见识广,人也有趣。
文家突然来了三个如此英俊的公子,搞得府里的丫环总是偷偷的看他们,讨论他们,春心萌动。
回京后,苏叶见识长了,对于别人绵里藏针的话辨别很快,总能抓住重点。
这也多亏了楚夫人,还有那些看她不顺眼的贵女们对她的训练,这才让她反应如此快。
对于许梓凌的试探,她半斤八两的给他拨回去了,她的直言直语总是堵得他无话可说,都不愿意和她说话了。
楚云溪和叶绝尘看了,眼里的笑意都没停过,直觉很有趣。
只要她不怼他们,他们很乐意看她怼别人,这也是一种乐趣。
一顿饭过后,只有苏叶他们三个还清醒,文绣和李茹茹醉得不轻,抱着酒坛傻笑,许梓凌还保持一丝清醒。
看她们被人扶下去了,苏叶他们也回了院子,楚云溪让她先去洗澡。
两人都洗漱好后,又温习了一下功课,最近每天睡前楚云溪做起了一个尽职尽责的老师,考验苏叶的南疆文,两人对阵法,南疆的那些什么巫术之类的探讨了一番。
楚云溪对她相当严格,学不好就罚她,不让她吃小零嘴,还让她念经书,在苏叶身上过了一把当老师的瘾。
苏叶当然不能如他的愿了,想罚她没门,她又不是和尚念什么经书,一看经书她就想睡觉。
反正她也教他阵法,她也不放过整他的机会,两人斗智斗勇,都防着对方突然用什么鬼点子整自己。
今晚,苏叶刚看了一会儿,她就犯困了,视线有些模糊,字都变成了密密麻麻的蚂蚁,头也如小鸡啄米般一点一点的,眼皮都睁不开了。
楚云溪抬了一下她下巴,转向他,温声问:“困了?今日的功课还没有完成。”
她闭着眼睛迷糊的说道:“改日再看,你也别想罚我,要不你念经书给我听也行。”
他笑了笑,“你想得倒是美,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
她一听经文就想睡,有很好的催眠效果,这是变相着想让他哄着她睡呢!
苏叶可不管这些,她耍赖功夫也是一流的,直接往桌子一趴,就这么睡了。
要是楚云溪敢吵她,她就扒着人不放,靠在他身上睡。
楚云溪捏了捏她的脸,她也没有任何反应,要是平时她肯定早就抬手拍掉他的手了。
看她真的是累了,楚云溪也没有强迫她继续看,戳了她几下,“真困了就到床上去睡,趴在这里做什么?可别想我管你。”
她还是没反应,楚云溪还真的不管她了,吹灭了蜡烛,自己躺床上去了。
房间突然变暗,有些寂静,不过有一丝月光偷偷的从窗户爬进来,映出一个模糊娴静的身影。
不知过了多久,有一个高大的身影站了起来,来到桌子旁,小心翼翼的抱起了趴在那的人。
他叹了一口气,嘀咕道:“真是欠你的!”
刚把她放到床上,她突然睁开眼睛,楚云溪没习过武在黑夜中视线很模糊,但此刻他觉得苏叶的双眸亮得惊人,里面好像盛满了星星,十分耀眼。
苏叶的警惕性强,楚云溪碰她的那一刻她就醒了,她没出声,是想看他要做什么,没想到他挺好心的。
“口是心非。”因为困,还有些迷糊,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她丢下这一句,自动滚到里面贴着墙睡。
看她又没动静了,他愣了愣,又无声的笑了笑,也躺了下去。
他觉得苏叶很奇怪,对他有时防备,但有时又很放心。
比如她吩咐她侍女去做什么事时都是避开他的,每个人都有秘密,只要她不做什么妨碍他的事,他都不会去关心的。
不过现在他有点好奇了,她到底在计划什么,她身上的秘密是什么,他现在突然想知道了。
楚云溪此刻没有意识到一个人想更了解对方,对她好奇是意味着什么,可能他意识到了,但会找借口说他也是为了预防她做出什么对他不利的事情来。
至于对他放心的地方就是与他相处时好像没什么男女大防,丝毫不担心他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
还大大咧咧的与他同睡一张床,没有丝毫顾忌,对他简直是百分之百的放心。
这次虽然是他提的要他们同睡一屋,他是想像之前一样,她睡床,他睡软榻。
但这个房间没有软榻,他原本想打地铺的,但因为是夏天,只有一张薄被,打地铺也不行。
他心想要不他将就一下就趴桌上睡,虽然难受也没有办法。
还是苏叶说她不想欺负他,也不想让他让她,两个人可以一起睡的,不必顾忌太多。
说什么他是正人君子,还说可以把她当男人看,总之他也不知她是哪来的自信。
后来他也不知怎么想的,也睡在了床上。
楚云溪一时睡不着,他侧过头就看到苏叶安详的面容,乖巧得过分,没有一丝防备。
他又想是不是哪个男人躺在她身边她都无所谓,也没有丝毫防备,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就算她有自信,武功很高,不怕别人占她便宜,但总有个意外吧。
一个人只要有坏心思,他就会使用无数中卑鄙的手段来达到他的目的。
明明就不笨,怎么在这方面就不聪明了呢,还是因为她生长的环境太简单了。
他觉得他有必要敲打她一番,随后他又想到他又不是她爹,没这个义务,干嘛要管她,吃力不讨好,想着想着他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声尖叫声打破了文府的宁静。
文绣一觉醒来觉得头痛欲裂,全身酸痛,像被什么碾压一样。
她有些懵,觉得今天有什么不一样,手撑在床上正想坐起来,谁知摸到一个温热的东西,她吓了一跳。
睁眼一看,她旁边居然躺了一个男人,她再低头看自己,一丝不挂,身上都是暧昧的痕迹。
“啊……啊!凌表哥,你……你怎么在我床上,我……我们……”
她尖叫着,扯过被单裹住自己,不停的流泪,心里特别慌。
这时许梓凌也被她的叫喊声惊醒了,睁开眼,愣了一会儿,他全身光溜溜的,他连滚带爬的起来穿衣服。
看到她哭个不停,他跪在地上打了自己几个巴掌,不停的道歉:“阿绣,我会对你负责的,是我的错,酒后乱性,你别哭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文绣觉得万念俱灰,无故失了清白她要怎会活,泪如雨下,看到许梓凌那清晰的五指印,还有他不停的道歉。
她咬了咬下唇,哑声道:“凌表哥,你先出去,我想自个安静呆会。”
许梓凌担忧的看了她一眼,一步三回头的出去了。
楚云溪正站在房门前,看苏叶练剑,她剑法凌厉,快,狠,又有些飘逸,那剑在她手上像有生命似的。
晨曦撒在她身上,给她渡上一层光,让人移不开眼,她就是那最耀眼的存在,自信张扬,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他突然知道为什么景岚院的那些丫环们为什么喜欢看她晨练了,能看她练剑不枉此生。
他仿佛看到她在战场上英姿飒爽杀敌的模样,穿着铠甲,手握长枪,一往无前。
苏叶收剑时,抬头就看到了楚云溪,她朝他笑了笑,正要说话,就听到一声尖叫,脸色一变。
“怎么了?不舒服?”楚云溪担忧的问道,还以为她不舒服。
她一个习武之人,听力,眼神都比普通人要好,她听到了文绣的尖叫声,楚云溪却没有听到。
“文绣好像出事,我们过去看看。”
说着她转身就往文绣的院子里跑,叶绝尘明显也听到了,他也正好从院子里出来。
他们到时,她院子围了不少丫环,婆子,最主要的是那个跪在院子里不断说对不起的男人。
这一看还有什么不明白,苏叶眼神一冷,她刚想进去看文绣怎么样了,楚云溪拉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