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国营饭店的生意挺好, 张经理对员工们也格外和善,不止中午那顿伙食好了很多,就连晚上带回家的那一兜子菜, 也从全都是青菜叶子变成了偶尔会夹上巴掌大的肉块了。 苏瑜作为国营饭店仰仗的大师傅, 得到菜自然最好。 最近分到肉,已经比李大友那块都大了。 李大友对此没有任何意见,恨不得把自己得到的那一块都交给苏瑜。 这事还得从来慕名来国营吃饭的人,越来越多开始说起。 客人们来的多,对于饭店的张经理来说,是绝对的大好事,苏瑜听吴曼曼八卦,张经理在国营饭店表现好的话, 是有望升职的。 苏瑜还是头一次听说这种说法,已经是国营饭店的经理了, 往上升,怎么升? “你不知道吗?国营饭店也是国家的, 再往上可以去县城、省城,还能进卫生系统。不过卫生系统福利待遇还没有我们国营饭店好呢, 所以对张经理来说,只要能去县城就是祖坟冒青烟了。要是成绩好到能去省城,他不定得多高兴呢!你瞧着吧, 一块肉算什么, 等真去省城, 你叫他叫你祖宗, 他恐怕都乐意。” 苏瑜没想到还有这层原因在,不过她也算看出来了,最近张经理确实有几分捧着她的意思。 但这和苏瑜想偷懒的理念相违背, 她可不想让自己太累。 怎么既让张经理不失望,又能保证自己的休息时间? 苏瑜想来想去,还真给她想到一招——发展李大友当帮手。 原本苏瑜是在李大友做菜的过程中指点对方,现在不一样了,直接选几道菜作为招牌菜,每回有人点都叫李大友做,一次二次做得还不是那么好吃,十次八次也能发挥苏瑜六七成水平了。 做的次数越多,手艺就越纯熟,慢慢地这几道菜就逐渐成为李大友自己的招牌菜,有这份手艺,不说眼下这个镇子,就是去县城、省城也不愁没饭吃。 他可不是得感谢苏瑜么,别说送一块肉给苏瑜了,就是专门买了鸡鸭鱼肉给苏瑜也是应该的。 刚给孩子喂了奶,郑金花温柔地看着儿子睡颜,小声说:“老李,平时怎么样我不管,但是过年你可一定要记得带我和孩子去苏师傅家拜年啊,你也不想想,人家都帮我们多少忙了。” “用你说?我东西都准备好了。但我就怕苏师傅不收。你不知道,她这人怕麻烦,总觉得收人东西跟欠了谁人情似的......” “那也要去,至少要表个态。” “知道知道。” 儿子睡的喷香,李大友想伸手碰碰他,又怕自己的手太粗糙把儿子碰疼了,到底缩了回来。看孩子比之前长胖了许多的小脸,李大友的眼神也不自觉温和下来。 是啊,金花说的对,如今这些可不是都托了苏师傅的福么! 甭管人家收不收,至少要表个态。 * 苏瑜照例带着肉、菜回来,一到家王成就把活接过去了,手起刀落,利索的很。 苏瑜还没叮嘱几句,赵深和宁树两个把她神神秘秘的叫到一边。 苏瑜瞄了两个小子一眼:“怎么,有事要说?” 赵深嘿嘿笑两声,重重点了点头,“妈,那个乔慧珍从学校离职了。今天我去办公室交作业,看见他桌面上干干净净的,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似的。” 宁树:“没人瞧见她什么时候走的,但我听别的老师说她应该不会回来了。” 苏瑜点点头,早有预料。 “你俩倒是高兴了,回头你们裴老师又该犯难,学校是不是又缺老师了?” 两个小的对视一眼,点点头。 “以前裴老师只教两个班,现在要教一整个年级。” “你们呐,以后上课自觉着点。帮着老师管管纪律,同学们有什么不懂的,主动教一教,知不知道?” 看赵深和宁树乖乖应了,苏瑜摆摆手说:“闲着没事就去写作业,下次不许再这么冲动了,把人家老师都给弄没了,你说说你们裴老师招个老师容易吗?” 赵深脸蛋红了红,不吭声了,宁树偷偷跑过来,把人拉走。 经过这件事,两个孩子的关系倒是亲近的很多。连带赵洋和王成兄弟俩的感情也从前好了,至少已经认可对方成为家人,提起来的时候不会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了。 裴霜是真的惨,明明什么都没做,结果又一朝回到了解放前。 苏瑜觉得很愧疚,下回空了,非要亲自下厨做一顿好吃的,给裴霜补补不可。 不过,乔慧珍比赵时月难对付一百倍,如果这么容易就能把对方摁死,就不是乔慧珍了。 且走且看吧,下回乔慧珍再敢出现,苏瑜不介意率先出手,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没有乔慧珍搅合的日子还是挺滋润的,偶尔做做菜,养养胎,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饭店,一个个都恨不得把苏瑜供起来。 悠闲了一段时间,很快到了沈琮和白秀琴结婚的日子。 部队给准备的新房果然里苏瑜这边很近,抬抬脚的功夫就到了。 苏瑜那天正好休假,家里没事干,索性早点去了白秀琴家里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帮忙。 如今结婚简单的很,在部队中也没有迎亲一说。 双方打好结婚报告,领了证,请战友们吃一顿饭,说一说结婚誓词,就算是结了婚了。 赵时年和沈琮关系好,苏瑜给准备了一床五斤重的棉被,一条大红牡丹被面,算是厚礼了。 其余人家有给一对热水瓶的,有送脸盆毛巾架的,还有从锅碗瓢盆的。 也不知道大家伙是不是提前商量过,送的东西几乎不重样,但加起来就能让小两口好好的把日子过下去。 白秀琴可高兴了,新年子笑得比新郎官还灿烂的多,一看见苏瑜连忙从房间出来,迎了上来。 “苏瑜姐,你看我穿这套好看吗?” 白秀琴身上穿的衣裳就是钱春花给做的,大红呢料做了一套连衣裙,圆脸小姑娘,穿着红裙子,腰肢掐的细细的,乌黑的头发盘成一个髻,鬓边也带了一朵大红花,小脸红扑扑的,浑身上下带着一股新娘子的喜庆劲儿。 沈琮没刻意打扮,仍旧是一身笔挺的军装,只在胸口别了一朵大红花意思一下。 两人一个娇俏,一个英挺,站在一块儿别提多般配了。 苏瑜拍拍白秀琴的手背,笑道:“好看,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新娘子,等晚上沈琮也一准看你看的眼睛发直。” 白秀琴害羞又期待,挽着苏瑜的胳膊撒娇:“苏瑜姐,你又打趣我。” 苏瑜其实不算没打趣,白秀琴长得很甜,属于邻家妹妹款,平时打扮的素净不会觉得特别出众,但穿上如今这一身,怎么看怎么好看,有种小女孩突然变妩媚了的感觉。 如果她是男人,应该也会喜欢白秀琴这一款。 对于围观的人来说,婚礼的过程并不麻烦,也就是看看热闹,吃一顿饭。 除了新娘和新郎官,最高兴的要数孩子们了。 赵深和宁树带着一串弟弟在屋里奔来跑去,不知道他们从哪儿拿到一把炮仗,还时不时的在门口摔炮仗玩。 赵时年盯了一会儿,见他们懂分寸,便收回目光盯苏瑜去了。 连和战友喝酒的时候,都不时把目光投到苏瑜这边。 边上一个兵蛋子给赵时年倒茶:“赵团,没想到你这么离不得嫂子,怎么老夫老妻了还这么腻歪?” 赵时年被人打趣了也不生气,手里的茶一饮而尽说:“去去去,你小子不懂,等以后你结婚了自然就知道了。” 部队的人也是难得放假,但即便撞上战友结婚也是不敢喝酒的,大多数时候都是以茶代酒意思意思。 毕竟谁又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又有任务了呢?总得时刻保持警醒。 今天的人来的特别多,不时有人进进出出的,苏瑜月份又大了,赵时年怕她被人磕碰,恨不得时刻放一只眼睛在她身上才好。 见苏瑜那边一切安好,赵时年便也收回了目光。 赵时年地位高,自然是不少人关注的对象。 见他这么看重苏瑜,不少人都在心里重新估量苏瑜对于赵时年的分量。 钱春花瞧了自然羡慕的紧,今儿是别人的大好日子,不好表现的太明显,一杯酒水下肚,却也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苏瑜瞧她一眼,当时没说什么,等喜宴散了,各回各家的时候,特意和钱春花一块儿走。 “我看你刚才好像不是很高兴,大牛还是不跟你说话吗?” 今天的喜宴大牛也来了,可他全程都没和钱春花说话。 和战友们一直有说有笑,转过头来看见钱春花的时候,脸色都是冷的。 苏瑜不是外人,钱春花也不刻意隐瞒什么:“岂止,他还把我的小桌子拆了,说我这样是给他丢人。我都不懂,靠自己的双手赚钱怎么就丢人了?要不是女儿的腿还没养好,我是真恨不得立马就走。” 钱春花不懂,苏瑜却有些懂了。 大牛不会是觉得钱春花这样挑战了他当男人的权威吧? “你不知道,白秀琴那套衣服,我都是在女儿床上熬着夜一点一点做的......”说起这些来钱春花的心情能好才怪。 苏瑜是真没想到大牛竟然偏执到这个地步,他想做什么,难道想把钱春花彻底控制在能掌控的范围之内? 原本她是不准备插手的,可钱春花没做错,凭什么遭受这种待遇? 于是她想了想说,“春花嫂子,你想不想把自己的活做大?挣钱挣的比大牛还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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