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心安五人离开赵家村的同时,刚刚结束了一场宴请的金沙帮帮主刘泰全匆匆赶到了张府。
“哎呀,刘帮主,你总算是来了。”张修贤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见刘泰全,急忙把他拉进了书房。
“张员外,事情的经过我都听皮二说了。”刘泰全一脸严肃,“很抱歉,我帮不上什么帮。”
“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张修贤皱眉说道。
“我不过才是个三品初位,能在绵州城里面掀起点风浪,那五个人起码都是三品中位的人物,我金沙帮一百来号兄弟齐上,都未必是他们的对手。”刘泰全说道,“你还想着主动去杀他们?张员外,恕我直言,这是找死。你自己找死也就算了,我可不陪着你一起送死!”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我不去杀他们,他们就不会来杀我了吗?”张修贤冷冷说道,“刘帮主,咱们俩,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仔细想想,这些年,我张修贤和你刘泰全勾结,干了多少事情?害了多少人?贪了多少财?这一桩桩一件件,别人可都是看在眼里。别的不说,单是这赵家村每年的税收,你金沙帮就要分走三成,那五个外乡人要是想报复,可不会只对付我一个人,你早晚也会被他们盯上。”
刘泰全眼神冰冷:“你威胁我?”
“我不是在威胁你,我只是在说这个道理。”张修贤苦口婆心的劝说道,“要是等到他们除掉了我,再去杀你,可就晚了。咱们两家必须得联合起来,不仅要合作,还得要抢占先机,先下手为强!”
刘泰全皱眉沉思,张修贤的话不无道理,这一根筷子掰的断,一捆筷子掰不断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理是这个理,但……咱们就算联合起来,也不是那五个人的对手啊。”
刘泰全说道:“而且,这五个人身份不明,万一他们背后有大人物在撑腰,我们这不就是自寻死路了吗?”
“要真是有大人物,还至于在赵家村借宿吗?”张修贤冷笑道,“我看啊,就是五个普通的江湖人而已,在绵州地界上,还得是你我有分量。”
“就算是江湖人,要对付他们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刘泰全说道,“咱们两个肯定不行,最好,你把太守公子也叫过来。”
“施公子?”
“对啊。”刘泰全说道,“在这绵州地界,说话最有分量的,不就是他了吗?”
张修贤摇了摇头,皱眉说道:“施公子新收了一门小妾,最近几天,都待在家里享受鱼水之欢,我上次去拜访,连门都没进去,未必能叫得出来。”
“哎,刘帮主,你们金沙帮不是来了一个天剑楼的大人物吗?我们是不是可以……”
“不行!”
刘泰全拒绝的很干脆:“我们金沙帮耗费了不知道多少心力才搭上薛长老这条线,怎么敢让他出手,绝对不行!”
“可是,薛长老要是出手的话,这件事就一劳永逸了。”张修贤哀求道,“刘帮主,事关你我二人性命,马虎不得啊。”
刘泰全想了想,说道:“那这样,你先把施公子约出来,如果他想不出办法的话,我再去请薛长老。”
“多谢刘帮主!”
张修贤正欲吩咐下人去请太守公子施迁,就听到下人前来通禀:
“老爷,施公子来了。”
张修贤和刘泰全对视一眼,大喜过望:
“哎呀,这可是太巧了,快请快请!”
他们快步走到大堂,就看见一个年轻男人抱着一个俊秀丫鬟,坐在主位,一见张修贤赶来,年轻男人当即起身,哈哈大笑道:
“张大哥,好久不见了。小弟今日冒昧前来,还希望张大哥不要见怪。”
“哪里的话哪里的话。”张修贤赔笑道,“施公子能来,寒舍真是蓬荜生辉。”
“这不是想大哥了嘛。”施迁笑道,“前些天被那房新收的小妾给勾了魂儿,怠慢了不少人,这不,一一登门致歉。哟,刘帮主也在,有些日子没见了啊。”
刘泰全拱手抱拳,态度谦卑:“施公子好。”
张修贤拉着施迁的手,激动的说道:“施公子,你这次来,真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啊!”
“此言何意?”施迁讶异的问道。
“哎呀,施公子有所不知。”张修贤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将赵家村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有这事?”
施迁听完后,一脸冰冷:“五个外乡人,胆敢在绵州地界上闹事,活腻歪了!”
张修贤说道:“施公子,那五个人实力都比刘帮主要更强大,不是我们这些升斗小民可以应对的。您看,是不是请太守大人出面,把这五个江湖人按照寻衅滋事的罪过,压入大牢,在暗地里——”
他比了一个斩首的动作,刘泰全也在一旁附和道:“这是最稳妥的办法,施公子,还请您出手相助,保我二人一条性命。”
施迁缓缓说道:“保你们二人活着倒是不难,可那五个人也都是人才,就这么杀了,未免有些可惜。”
“施公子,现在这个节骨眼了,您可不能起爱才之心啊!”张修贤大急,“还是一举除之,以绝后患为好。”
“那是你的后患,又不是我的。”施迁说道,“这五个人要是收为己用,对你们不也是没有威胁了吗?”
“我看那五个人,都是正义之士,和我们走的不是一条路。”刘泰全说道,“施公子一番好心,可能要付诸东流。”
“呵,正义之士。”施迁脸上泛起一抹嘲讽的笑容,“这天底下哪儿有那么多好人。这世上,是个人就有欲望,只要抓住他们的欲望,就能把他们牢牢的攥在手里。”
“这五个外乡人,说白了,也就是布衣白丁而已。凭我太守公子的身份,许以官职厚禄,不怕他们拒绝。”
张修贤心里暗叹一口气:“既然施公子心意已决,我们不敢有异议,只是,要怎么招揽他们呢?”
“他们还在赵家村是吧?”施迁问道。
“前些时候,我的家丁回禀,说他们已经离开了赵家村,正在往绵州城赶路。”
“那不就正好经过张大哥你的家吗。”施迁笑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就在张大哥你家,我们举酒设宴,邀请那五个人来。席上,我好言相劝,让你们相安无事即可。”
“在我家?”张修贤脸色难看,他最怕的就是那五个人来找他,这施迁竟然还想着主动把他们叫过来,这不是引狼入室是什么?
“放心吧张大哥。”似是瞧出了张修贤心中所想,施迁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不会出事的,我们预先在酒中下毒,要是那五个人不识好歹,立刻就让他们毒发身亡!”
“这样还好。”张修贤松了一口气,说道:“还是施公子想的周到。”
“既然这样,张大哥就快让下人们去忙活吧。”施迁一摇折扇,“我们来一场,鸿门宴!”
……
“那个张员外的家,应该就在前面了吧?”
李心安按着赵家村村民的指认,从大路上下来,在农田小径之间穿梭,最后看到了一座宽阔的大院。
“就是这个没错了。”
五人走上前,敲起了门。
“谁啊?”
里面的人被惊起,门房骂骂咧咧的说道:“来了来了。”
打开门,一见是五个从来没见过的陌生面孔,看穿着打扮,也不像是庄稼汉,门房皱眉问道:
“你们是?”
“请通报张员外一声。”李心安冷冷说道,“就说赵家村村民,前来报仇了!”
听到李心安的话,门房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显然是知道赵家村发生的事的,慌不择路的跑进了院子里,大喊道:
“那五个外乡人来了!”
书房内,张修贤正陪着施迁喝茶,听到院子里传来嘈杂的动静,不由得怒骂一声:
“吵什么呢?死人啦?”
书房门被刘泰全一脚踹开,他冷着脸走了进来,说道:
“可能真的要死人了。”
施迁讶异的问道:“刘帮主此言何意?”
“那五个外乡人,找来了!”
闻听此言,张修贤立刻像是被抽了魂一样,瘫坐在地上,面色惨白,喃喃说道:
“完了……他们来杀我了……”
刘泰全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施公子,我带着你们从后门逃吧,对方既然主动上门,肯定是怀有杀意,不可能被我们招揽的。”
施迁冷冷一笑:“既然这样,我们就更不能跑了!”
“这五个人是一个祸患,要是不除,以后指不定有多麻烦。宴席照摆,伸手不打笑脸人,我就不相信了,下毒还毒不死他们!”
……
在张家外等的有些无聊的李心安说道:“里面怎么也没动静啊,好歹出来几个人,要杀我们也行啊。”
话音刚落,门房就一脸赔笑的走了出来,说道:“五位侠士,我家老爷有请。”
“哟,还挺客气。”
五人对视一眼,走进张府,只见张府内的下人都退到了一边,在前院大堂里,设有酒席,三个人腆着笑脸迎了上来。
“鄙人,张修贤,见过五位侠士。”
“你就是那个张员外?”
李心安被张修贤这一招整的有些懵,他原本会以为张修贤会聚集所有家丁来对付他们,这样自己出手还算心安理得。可是张修贤偏偏打了一个太极,这样反倒让他们一时间无从下手。
“正是小人,这位是金沙帮帮主刘泰全。”
刘泰全点了点头,眉宇之间有着警戒之色,李心安五个人带给他的感觉都充满了威胁,他的后背已经浸满了汗水。
“这位,是太守公子施迁。”
“绵州太守的公子?”李心安讶异的道。
“正是在下。”
施迁朗声说道:“施迁听闻侠士与张员外因赵家村一事起了冲突,张员外已经深感后悔,并且表示以后不会再插手过问赵家村的事。所以,施迁此次,特意聊备薄酒,为侠士与张员外讲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