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没毛病,孩子们可不就是得喊向冰小姨么,不过小姨子这种动物和姐夫有着天然的暧昧关系,冯姗姗的警惕心一下就上来了。 她一个孕妇,也不知道警惕个啥玩意。 同样向冰看到一个美貌少妇也顿生警惕之心,两个女人如同小区角落里狭路相逢的两只野猫,为了一块香饽饽互相估量着战斗力。 冯姗姗看出向冰还是未婚大姑娘,这一点强于自己,但从学历气质工作能力上,自己绝对碾压对方。 向冰也看得出冯姗姗比自己大几岁,这模样一看就是妥妥的绿茶,老黄不会喜欢的,最多就是玩玩。 两人都觉得自己有胜算,但潜意识里还是忌惮,在老黄面前,却又做出一见如故的样子,互相夸赞气色好,妆容好,会打扮啥的。 “这是冯科长,银行的朋友。”易冷给她们介绍,“这是向冰,小向。” 冯姗姗和两个女孩坐后排,小姨子继续占据女主人的副驾驶位,大向城外开去,先走公路,再走烂路,方向是浩瀚的大海。 今天的节目是海滩烧烤,正儿八经的野餐,孩子们开心的不行,路上一直在唱歌,向冰也躁动不已,她是海滨城市的孩子,却没怎么在海边玩耍过呢。 江尾是海滨城市没错,却没有青岛三亚秦皇岛那种旅游城市的优质海滩,准确的说不是没有,是没被开发。 出城向南数十公里,有个偏僻的渔村,叫海蛎子村,村里还有海草盖顶的土坯房,这里就有一片不错的沙滩和码头,因为交通不便,来玩的人不多,这样更好,没人打扰。 易冷是最后到的,海滩上已经有一辆五菱之光和四五辆摩托车了,这是一场年轻人的聚会。 自从张聪来到店里,易冷就轻松了很多,不得不说有些人确实具备天赋,只是没机会触发而已,张聪就是一个天生的厨子,他的厨艺无师自通,现在已经隐隐有超过黄师傅的迹象。 黄师傅偷懒躲滑,已经很久不亲自下厨了,张聪是后厨的主力,忙的不可开交,现在新店快要开张,武玉梅就给他放个假,出来放松放松。 小红一听说放假,也闹着要来,于是武玉梅把她也带来了。 除此之外就是阿狸和学生们,他们是骑摩托一路兜风过来的,薛家三兄弟加上范不晚,还有薛大哥的女朋友。 海风轻拂,海浪滔滔,张聪和小红支起了烧烤炉,预备各种菜品,两人哭丧着脸,说上当了,在店里干活,在这儿还干活,合着不是放假,是利用假期义务劳动来了。 冯姗姗认识武玉梅和小红,但不认识阿狸,就问易冷:“黄师傅,那个女孩又是谁啊?” 易冷说:“哦,那是小孩儿老师。” 冯姗姗哦了一声,意味深长,小孩儿老师和小孩儿姨一样,都是高危高暧昧标签。 不过话又说回来,身份标签不重要,重要的是又没有那个心,自己啥也不是呢,不也觊觎着老黄这个香饽饽么。 她注意观察,那个老师只顾着和孩子们玩,并不怎么爱往老黄身边凑,就暂时放了心,对手少了一个。 到底是开饭店的,准备的食材丰盛无比,以海鲜类为主,各种鱼虾贝类都可以烤,还有牛羊肉五花肉各类青菜,有未经处理的鲜货,也有腌制过的,光炉子就预备了两种,一种是长条形的中式烤炉,一种是锯开一半的汽油桶盖上铁网,典型的美式bbq。 要说懂事还得是范不晚,别人都去玩,只有他帮着张聪烤食材,等暖暖和娜塔莎到了,也加入进来,做饭的劳动力多了,进度就快了。 并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干活,向冰和冯姗姗就属于那种事业型女人,认为家务琐碎浪费生命,良辰美景,不玩浪费。 面对碧蓝大海,在银色的沙滩上自助烧烤,这就是人生美好的一个缩影,孩子们追逐嬉闹,在沙滩上开摩托,冯姗姗压抑的心情也得以舒缓,是啊,人生还有那么多的美好事物还没享受过呢,为什么要跟唐家死耗,消磨生命。 烤到一半,又有人来,一辆黑色帕萨特驶来,离得远远就看见前风挡玻璃 这场野餐是发起人是阿狸,组织者和赞助方是玉梅餐饮,引起是答谢大家,尤其孩子们的“救命之恩”,但是整个班级拉出来太夸张了,所以只邀请了一些起到关键作用的同学,封潇潇自然也在其中。 封潇潇在,就少不了马晓伟,本来马晓伟忙的脚不沾地,是不可能出来玩的,但是请示了高明之后,总工特批准假,放他去和欧大小姐联络感情。 这么一折腾,马晓伟就来晚了,来得晚不如来得巧,正好能吃上热乎的,开饭之前,马晓伟也按捺不住童心,把帕萨特开上了沙滩挥洒了一把逝去的青春。 烧烤准备好了,大家聚在一起,坐在沙滩上吃,孩子们一堆,大人一堆,唯有阿狸坐孩子那一堆,马晓伟有心想凑过去,又不好意思,唉,斯文人就是要面子。 还是封潇潇懂自己老爸,硬是将马晓伟拉了过去。 马晓伟讪笑道:“反正开车不能喝酒,我就坐小孩那桌了。” 他有些自作多情了,在单位里他是少妇们的偶像,在这儿他啥也不是,偶像只有一个,就是黄皮虎,虎爷。 女人们都围着老黄坐,尤其武玉梅,大有将老黄当成自己囊中物的架势,拿着一串烤韭菜非要喂给老黄,说这个你得多吃。 易冷说我谢谢你,我不需要吃这个 小红说:“不,你需要,这是壮阳草,搭配生蚝,效果奇佳,专治你的隐疾。” 然后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也就是武玉梅和小红敢和易冷开这种玩笑,武玉梅是故意的,小红则不然,老黄这种款型的男人在她眼里毫无魅力,又烫头又戴手串又穿皮裤的,就是个妥妥的中年油腻,轻微猥琐大叔。 今天的老黄打扮的依旧油腻,内搭棉纺厂十块钱三件批发的老头衫,外罩一件古巴领短袖衫,沙滩就换成人字拖。 向冰和冯姗姗还没和老黄熟到这种程度,开不了这样的玩笑,而且每个人心中的老黄是不一样的,在向冰心中,老黄就是个退隐民间的特工,在逃007,在冯姗姗心中,老黄是历经沧桑的高级暖男,稳如老狗的定盘星。 这边童言无忌,欢乐开怀,小孩那桌却在忆苦思甜,马晓伟把个好端端的海边烧烤变成了船厂总工办的总结报告会,他是说给阿狸听的,讲述船厂的历史,老一辈的人无私奉献,新一代船厂人的精神传承,努力拼搏,说到感动处,自己的眼圈都红了。 女孩子都是感性的,阿狸也不例外,但她毕竟还有独立思考能力,不会被情绪带着走,她很纳闷,马晓伟口中的船厂,和她在视频里看到的张来旺代表的那个船厂,是不是一家单位。 说这么大,无非是想走千金路线,劝欧总收回成命,给船厂几万父老一口饭吃。 阿狸忍了半天,还是说话了:“潇潇爸爸,在商言商,谁都没有错,我相信欧氏不会因为我父亲和我的情绪和面子而取消一个筹划这么久,投入人力物力这么多的合作,这样太不专业了,如果真的取消,那一定是因为其他的更为重要的原因,为了保护公司的商业利益不受损害,即便取消,我想就凭你刚才说的这些感人事迹,大家的艰苦奋斗精神,也一定会迎来新的起飞。”.. 马晓伟无言以对,人家说的一点毛病都没有。 忽然远处有人呐喊,一个老乡跑了过来,质问他们为啥不打招呼就在我们村的海滩上野餐,乱丢垃圾破坏环境。 易冷上前交涉,在远处和那人聊了半天,又是上烟又是拍肩膀的,那人就走了,过一会骑着农用三轮回来,给他们带来一堆鱼干虾酱干紫菜。 价钱很便宜,便宜到令人发指,大家凑钱把一车东西全买了,那人乐颠颠地说:“冬天到清明的海蛎子最肥,现抓现吃,可惜这都五月了,等你们下回来,我下海给你们抓海蛎子吃鲜的。” 这人叫惠大海,四十来岁,穿一件老式武警制服,裤子卷到大腿,脚下一双解放鞋,黝黑精瘦,典型的渔民形象,刚才易冷和他攀谈几句,提到干活的老凌,有四个闺女一个儿子的老凌就是海蛎子村的人,既然都是熟人,那就好说话了。 惠大海临走时看了一眼沙滩上的帕萨特,说趁还没涨潮赶紧开走,大潮来了就晚了。 马晓伟没当回事。 孩子们骑着摩托到处玩,过了一会范不晚跑过来,神神秘秘喊易冷:“虎爷虎爷,你来,给你看个宝贝。” 易冷跟着他来到远处的乱石堆,看着范不晚从石头缝里拽出一个长条形的包裹物,就知道中奖了。 果不其然,解开层层包裹,里面是一支五六式半自动步枪,枪口下方的刺刀已经去除,木质和金属部分尚未受到海水的侵蚀,说明藏在这里的时间不算很久。 随着枪一起的还有二十三发散装子弹,也捆扎包装的很好。 这支枪出现在此处挺蹊跷的,五六半早已退出现役,连民兵都不用它,正规军用枪械很少有流出的,是当地居民藏匿的可能性不大,因为他们会有更好的地方藏匿。 易冷看了看这里的地势,忽然明白了,存在另一种可能性,这支枪是被人抛进大海,然后被潮水冲上来的,那么这就是一支见不得光的枪,搞不好做过案。 联想到杨毅遭到枪击的案子就发生在不久前,而凶手再次出现没有携带步枪,那么这支枪很可能是杀手丢进大海,又鬼使神差的冲上岸,被范不晚发现。 如何处置这支枪,易冷有些犯难,作为一个守法公民,自然是上缴,但他并不是一般人,长期刀口舔血的职业生涯让他对防身武器有一种迫切的需求,搞枪不易,一不留神就会被抓,而大海馈赠的礼物则是最安全的,不收下都对不起大海的慷慨。 易冷将五六半依旧包起来,往上面走了一段距离,避开潮水侵袭的范围,扒个坑埋了,上面压三块石头做记号,记住周围的地标,做完这一切,对范不晚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回去有人问,你懂的该咋说。” “咱俩不是在这拉野屎的么,虎爷。”范不晚瞪着无辜的小眼睛说。 等他俩回去,马晓伟的帕萨特已经半个轮子在海水里了,他坐在车上拼死的踩油门,只能是越陷越深,幸亏易冷留了惠大海的手机号,打电话请村民来救援,可是村子过于偏僻,附近联系不到挖掘机,就算联系到也晚了。 用易冷的大拖拽也不现实,大虽然四驱也降不住涨潮的沙滩,自身都难保。 不得已,马晓伟只能熄了火从车天窗爬出来,眼睁睁看着潮水越涨越高,被雨水泡过的车都得报废,被海水泡过的更是毁的彻底。 出来玩一趟,报废一辆帕萨特,这成本够高的,马晓伟心在滴血,还在故作轻松:“没事,我早想换车了。” 忽然渔民们带着工具来了,他们扛来两个巨大的黑色圆柱形气囊,这玩意马晓伟认识,是船舶上下水专用的设备,几千吨的船下水压着一个个的气囊从陆地滑入水中,非常壮观,这东西用来做其他重物搬运,助浮都好使。 渔民们赤膊下水,把气囊绑在帕萨特两侧,汽车竟然真的浮起来了,借着潮水往上推,五菱之光装上牵引绳助了一把力,终于把马副总工的爱车救了上来。 车有些进水,但并未全淹,还有救。 马晓伟想感谢渔民朋友们,可是看到气囊上还带着船厂的标记,分明是来路不明的赃物,就有些哭笑不得,想了想还是谢谢人家。 “不客气。”惠大海说,“又不是义务帮忙,你多少打发点。” 马晓伟一狠心,把钱包里的三千多元都掏了出来,可是惠大海说不行,太少,没有我们帮忙,你这辆车就报废了,你得按照车钱的一半给我们。 这不是趁火打劫么,惠大海从憨厚渔民到刁民恶棍的转换过于流畅自然,让易冷都叹为观止。 “兄弟,这一刀宰的太狠,不看僧面看佛面,薛大糊涂那是我好大哥。”易冷说道,“你们吃海上饭的,总得给他一个面子吧。” 惠大海说:“是个人都说认识薛老大,喝过一杯酒也算认识,打过架也算认识,你是哪一种?” 易冷招呼:“薛德强薛致远薛余庆,过来~” 三兄弟颠颠跑过来,易冷说:“他们都喊我叔,你说算哪一种吧。” 惠大海看了看三兄弟的长相,确定易冷真的和薛大糊涂交情匪浅,一摆手说:“自己人,不要钱了。” 这弯转的也太大,易冷都不好意思,一帮汉子在海水里忙活半天,辛苦钱还是要给的,他把马晓伟的三千块抓过来,硬塞给惠大海,说不收就是不给我面子。 “虎哥,讲究。”惠大海收了钱,说我们也是穷的没法子,挣大钱的要么是有船队的老板,要么是薛老大那种猛人,我们只能卖苦力,还挣不到几个钱。 易冷说:“兄弟,我看你也不容易,给你指一条明路,能发家。” 惠大海说:“你说,我看看路险不险。” 易冷说:“再险也没有海上的风浪险啊。” 惠大海说:“这倒是,那是什么好买卖?” 易冷说:“你知道网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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