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说这话的意思时念心里很明白。
当年的事,有她和老爷子两个人痛苦就行了。
没必要再让慕晋北和孩子都陷入痛苦里。
那段惨烈的记忆,对于他们来说,是蚀心剜骨之痛。
老爷子看着时念递给他的证据,苍老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抹亮光。
捏着证据的手颤抖个不停:“念念,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
时念直直望着满是惊喜的眼睛,苦笑:“我也说不好,但我觉得应该是真的。希望它是真的。”
老爷子捏过她给自己的东西,看了又看。
又哭又笑:“好好好。”
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字:“你放心,爷爷会叫可靠的人去查。”
“如果那个孩子真的活着,爷爷一定会把她带到你跟前。”
“好孩子,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接下来的事,交给爷爷。”
有了老爷子的保证,时念长松一口气,压在心上的石头也没那么重了。
有时候,她甚至在想:这件事要不要告诉慕晋北?
应不应该告诉他?
曾经……
她愿意把所有的无助与脆弱都展现在他跟前。
但,现在她觉得自己成长了,有勇气面对一切风雨。
也就觉得没有告诉他的必要。
除非……
有特别铁的证据证实那个孩子还活着!
――――
和时念的悠然淡然相比,苏远博则是要忙乱的多。
自从他知道时念不是时家的亲生骨肉后,便在四处托关系,想见一见李玉红。
毕竟……
她是时念名义上的母亲。
关于时念过去种种,她知道的最是清楚。
托来托去,这关系便就托到了慕晋北这里。
此时此刻,两人坐在慕氏底下的咖啡厅里,相对而坐。
一个笑的满是讨好,一个则是满面阴沉。
“慕总,我知道你对时家夫妇很有意见,气他们曾经虐待过时念,不允许旁人探望他们,但不管怎么说,他们对时念有养育之恩,你这样做,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在他说完这话之后,慕晋北看他的眼神变了。
原本,好看的丹凤眼里尽是期待。
在听他说完这话之后,眸底的期待褪去,只剩阴鸷。
冷冷睨着苏远博:“不知道苏先生以什么样的立场来问我这件事,我能说的就是――但凡伤害过时念的人,我都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无论是谁!”
也不理会苏远博是什么表情,起身便走。
在他看来:苏远博对时念没安好心!
这样的人,不应该出现在时念身边!
他刚要走,苏远博叫住了他:“慕总,请留步。”
“我今天是带着十二分的诚意来恳请你,请让我见一见李玉红,对你来说时念是很重要的人,对我来说同样也是。”
在这几天的相处过程中,他总觉得时念身上似有似无有白想想的影子。
尤其是时念笑起来的时候。
以前的时候,并不这样觉得。
自从知道时念是被捡回来的以后,对她的身世越发感兴趣起来。
而在那天,去给外婆扫过墓之后,这个念头在他脑海里越来越强烈。
慕晋北停下脚步,回过身来看向他。
鹰隼般的眸子里尽是寒芒。
“苏先生,时念是我太太!”
“请你离她远些!”
“否则的话,我不介意摧毁苏家!”
他已经摧毁了一个霍家,再摧毁一个苏家!
对于他来说,这没什么不可以。
苏远博看着这样不近人情的他,重重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慕总,让念念在这世上多一个亲人,多一份关爱,不好吗?”
尽管他还没有确定自己跟时念的关系,但在他心里已经默认:时念就是跟他有血缘关系的人!
就算没有半点血缘关系,那也是他认定的女儿。
他会把她当小公主宠。
慕晋北没有再理会他,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苏远博坐在座位上,看着他清冷的背影,摇头。
“吃醋也能吃成这样?!真是世间少有!”
――――
清明节一过,气温便跟坐了火箭似的,一路飚升。
时念的肚子也不停变圆变大。
这才几天,她的肚子又圆了一些。
慕晋北来接她下班的时候,看着女人挺着圆圆的肚子朝自己走来。
也不知道怎地,眼底再容不下旁的。
就这么静静看着由远及近的她,眉眼不自觉的温柔起来。
打开车门下车,走到另一边,替她打开车门,看着她坐进去。
他才从另一边坐进来。
男人身长腿长,他坐进来之后,时念瞬间觉得车厢内空气稀薄。
有那么一丢丢的压迫感。
下意识往外挪了挪身子。
慕晋北注意到她这样的小举动,皱眉。
“怕我?”
时念回望着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先是点头,又摇头。
坦白说,她真的有点怕不苟言笑的慕晋北。
那人板起一张脸来的时候,能冻死人。
很多时候她都在想:爱上这么一个满身都是冰冷的男人,会不会把自己冻死?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认为自己可以拿一颗火热的真心,捂热这个冰山一样的男人。
只不过……
现实给了她狠狠一记耳光。
好她用了整整六年时间,也没能捂热那个男人的心。
即便到现在,她都不能确定:眼前这个男人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
因为,他从来都没有向她吐露过爱意,或是喜欢。
慕晋北轻笑,倾国倾城的脸上尽是温柔。
“我不吃人!不用怕。”
说话间,伸出胳膊,抱住她,将她按在怀里。
因为司机还在车上,时念特别不习惯他这样突然而来的亲密,下意识推她。
那人抱的更紧。
压低嗓音在她耳边道:“别动,让我抱抱。”
叶宁注意到后排的动静,很自觉的把挡板升上去,将后排与前排隔开。
狭小秘密的空间里,只有他和她。
男人的动作便愈发放肆起来。
只是……
在快要碰到她肚子的时候,动作变得格外温柔。
寻着她嫣红的唇,重重吻上去。
时念被他吻得发懵,直到结束,还眼神迷离的望着他,眼底尽是不解。
“你发什么疯?”
那人压根儿就不理会她的娇嗔,又一次覆在她柔软的唇瓣上。
声音嘶哑:“念念,我体内温气重。”
“需要亲热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