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阳大厦，这里是鸿阳集团在枫叶城的总部。 江长夜来到时，大厦下方已经有治安司的人拉起了警戒线。 江长夜手一挥，镇魔司的证件亮出，手指恰到好处的按住了“见习”两个字上。 这里是北区，治安员不认识江长夜，看到是镇魔司的人，有些诧异：“镇魔司的人怎么来了？还是南区的？” 江长夜笑嘻嘻回答：“看看是不是和异族入侵有关，异族无小事，没那么多界域限制。就是看一下，无关的话我会走。” 说着一根烟递上。 镇魔司和治安司不同，没可能异族换了地方，镇魔司就不去追杀的道理的，区域限制很小，各司合作空间比较大，不象治安司各管一摊，轻易不能去别的区域办案。 看在递烟的份上，治安员也没在意，放江长夜进入。 乘电梯一路上行，来到72层，就看到一群治安员正围在一处实验室。 摆满设备的实验室里，一位老者的尸体横沉，鲜血横流遍地——他的脖子被切断了，手里还抓着一把裁纸刀。 怎么看都是自杀。 尸体的周围聚了一大群人。 为首的治安官是个满脸大胡子的家伙，正在核对死者身份，远处还有一群记者在簇拥着拍照。 一名治安员道：“确认死者鸿阳集团星门开发部总负责人伊索尔德，56岁，曾获得过达尔奖，净土最好的空间研究师之一，还开发过一种空间结界术，但自己不是序列者。” 那治安官叫过来一名研究员：“死者生前有什么异常表现吗？” 研究员回答：“他平时都还好，但今天过来的时候，好像有什么心事，一直都很不开心，还骂了好几个人。” “你们最近在研究什么？” “没什么，就是星塔工程。” 星塔工程是净土这些年来进行的一个大项目，说白了就是星门传送。 星门传送属于星界序列的范畴，但是有自己的限制。净土为了提升内部的交通运输能力，在二十年前搞起了星塔工程，属于超短距离星门传送。 这一点和地球完全相反。 地球是越长途成本越高。 但是序次元因为时空裂隙的缘故，超长途传送的成本并不比短途成本高多少，其成本相对固定。 导致了长途传送反而更加便捷，短途运输却没有优势可言——远近价钱都差不多，那短途肯定用别的方式替代啊。 星塔工程的目的，就是降低短途运输成本，实现更大范围的中短程传输能力。 二十年的发展，净土各地已经建立了不少用于传输的星塔，这些星塔部分使用了星界序列的能力，部分使用了科技力量。 枫叶城这边，鸿阳集团负责的就是科技体系的部分。 “具体一些。”治安员问。 那研究员道：“伊索尔德先生的研究非常驳杂，并不仅限于单一层面。单是他手上正在展开的研究项目就有十二种之多，当然星塔工程是他的重头，除此之外包括一些提升对应秘术效果的秘导器研发，提升空间装置的研究等等。” 如果说地球上，人发展科技，掌握科技的力量，那么在序次元则恰恰相反。 这里发展的是强大的单兵实力，除了造物序列会主力借助科技力量外，科技的更深层发展是辅助提升序列战士的个人武力。 毕竟在这个次元，人的潜力是极其可怕的。 净土文明有相当部分企业从事着各种序列或者秘术的辅助提升设备，其存在的意义就是让序列战士的进境更快。 曾经的世界，一名序列9战士晋升到序列8可能要七八年时间，但现在有天赋的可能只要两三年就能晋升一级。象田思若，三年时间晋升到序列7，除了她自身的天赋，努力外，还有部分原因就是她当年的靠山给了她一件相当重要的科技类辅助设备。 不过那设备也只能辅助到这一步，后面就不行了，而且是来自于其他文明，无法复制。 “这些研究都完成了吗？”大胡子治安官问。 研究员回答：“大部分都还在测试阶段，具体情况我不了解。不过有一次我无意中听到他抱怨，说什么项目已经失败了，不能再继续，必须立刻停止。” 大胡子问：“他有说是哪个项目吗？” 研究员摇头：“没，我不知道他指的到底是哪个项目。” 江长夜忍不住道：“所以是不是有这么一种可能？伊索尔德博士试图终止某个他认为已经失败的项目，但是有人不希望他这么做，于是他就被杀了？” 那研究员微微怔了一下，点头道：“有这种可能，不过他是怎么死的不属于我要考虑的问题。” 大胡子已看向江长夜：“你是谁？” 江长夜如法炮制举起他的实习警官证明。 大胡子显然没有那么好说话，走过来一把扯过江长夜的证件。 这下手指头盖不住“见习”字眼了。 大胡子看着笑了：“见习？一个镇魔司见习跑过来凑什么热闹？把他赶出去！” 江长夜很识趣，不等别人来赶他自己先退出去。 来到走廊的一角，江长夜靠在窗口上，做出眺望风景的姿势，同时已再度发动回溯。 房间里，江长夜如个幽灵站在那里。 一场争吵正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进行。 死去的伊索尔德手中拿着一枚奇特的晶体，愤怒的看着眼前的一名小胡子男人：“告诉我，这东西你到底是从哪儿弄来的？” 小胡子正是江长夜白天见到的那个。 他此刻坐在房间的一角，好整以暇的说：“这并不重要，伊索尔德。重要的是，有了它，你就可以实现你的研究了。” “你在放屁！”伊索尔德怒吼：“这是非净化产物，你知道使用它会是什么后果吗？” 小胡子摇头道：“我能理解你的担忧，但我们已经确认了，这件异化物品不具备传播性。” “那它也就没有使用的意义！科学是应该能够复制的！”伊索尔德怒吼。 小胡子笑道：“哦，不，不。真正有价值的东西从来都不需要多。你所从事的也从来都不是纯科技的产物，哪怕只是孤品，也依然没有问题。” “但是这样做出来的东西，很可能会导致使用者也承受异化侵蚀！” 没有传播性可不代表就不会产生法则侵蚀，时天使也没有传播特性，但依然侵蚀了江长夜，导致江长夜搓了三个小时的澡。 “大不了多净化几次，只是消耗些净化液的事。重点是它可以提升法则感悟的速度！” 什么？ 江长夜震惊了。 法则感悟几乎是所有序列战士共同面对的瓶颈，除了法则晶体和教会洗礼仪式，就只能靠自己感悟。而法则晶体也有自己的限制，不但难得，关键每个序列能使用的数量也有限，最多不能超过三枚。至于教会的洗礼仪式……呵呵，那也不便宜！ 正因此，能够提升法则感悟速度的设备就成了许多人的追求。 怪不得小胡子坚持要这么做，怪不得他要从圣十字学院偷东西……这一定是白天从学院得到的东西。 圣十字学院作为高等学府，本身就有各种研究命题，这其中也就包括了对异化物品的研究。小胡子收买了某个学员，偷走了这东西，然后拿来让伊索尔德使用。 但小胡子显然没想到伊索尔德如此固执。 伊索尔德不是序列者，他对序列者的那套罕有的才是最好的的价值观丝毫不感兴趣。 对他来说，借助异化物品打造的设备，意味着是研究的失败——它不可被复制，不能广泛用于造福所有人，只能成为某个权贵手中的利器。 那样的研究有什么意义？ 这刻伊索尔德连连摇头：“我们对异化法则的了解还太少了，现在不具备传播性，不代表将来就不会。净化也不是全能的，谁能确保它未来不会造成某种邪恶而难以发现的侵蚀？” 唔，有道理！ 江长夜很佩服伊索尔德。 作为唯一了解异化法则来源的人，江长夜知道伊索尔德说的没有错。 因为异化法则来自地球，地球构想出各种千奇百怪的东西，赋予它们各种神秘的设定。 其中有些设定恰恰就是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发挥作用。 至于眼前这个晶体是什么，江长夜也不知道。 异化来源太多了，卫破晓也不可能看过所有的影视，玩过所有的游戏。 这刻见伊索尔德如此坚决而固执，小胡子耸耸肩：“好吧，既然这样，那就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说着手插裤袋走了出去。 伊索尔德突然道：“我不会把发生器装在星门上的。” “嗯？”小胡子猛然转身看伊索尔德：“你说什么？” 伊索尔德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他：“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埃默。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人为发生器安装某种类似精神洗脑的异化产物，再安装在星塔工程上，会不会产生某种恶劣的后果？” 小胡子埃默的脸色有些难看：“伊索尔德，我已经接受了你的意见，我们会停止异化加载，这不影响发生器的其他用途。它可以让星塔传送的能源消耗降低，这种做法没有必要。” 伊索尔德晃了晃手中的晶体：“但我还是很担心。老实说我不太信任你们。是，这东西没有传播性，但如果有别的具备法则传播性的，也加装上去，那就不好说了。” 小胡子笑了：“你是在指责我要做什么危害净土的事吗？” 伊索尔德冷道：“我注意到最近集团内部的动向有些不太对。前段时间阿米罗突然死亡，然后你就上位了，还有我知道这种晶体只有圣十字法则学院有，但我听说两个月前有个导师神秘死亡，叫伊力特。那个伊力特，你认识他，不是吗？” 小胡子的脸色变了。 他阴沉着脸看伊索尔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伊索尔德摇头：“我不想参与这些事，我也不会允许发生器继续使用。我会毁掉它！” 说着他拿起旁边的一个黑色盒子。 看到这一幕，小胡子面色微变。 他的眼神中现出诡异光辉：“你已经没有作用了，可以去死了。” 随着他松开手，老头向后跌退几步，他怔怔的看着小胡子，然后抓起一把裁纸刀，向着自己的脖子割去…… 小胡子见状，微微一笑，继续轻声颂念着什么。 这是在抹除他之前使用秘术的痕迹。 做好这事，小胡子取走黑盒子和晶体，离开实验室，还贴心的把门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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