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季中秋还没觉得什么不妥，可等到她们两个到了隔壁后，才猛地意识到，这个门面里只有他和陈盼娣两个人。 他气得直咬牙，这该死的陈招娣，怎么还不死心呢，抓住一切机会给自己和陈盼娣制造独处的机会！ 陈盼娣见他繃着一张脸整理着衣服，想到昨天晚上陈招娣对自己说的话，扭捏地走到他跟前：“中秋哥……” 季中秋目不斜视，忙着自己的活计：“有事儿？” 陈盼娣脸上飞上一抹红晕，“你吃早饭了吗？要不要我去给你买点？” “不饿。” 听着季中秋生硬的语气，陈盼娣愣了愣，又鼓起勇气说道：“你跟我说说，株市好玩吗？” “我和小月姐是去进货，你也看到了，三包这么大的衣服，小月姐一个人怎么可能扛得动。”季中秋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我就是去当苦力的，可不是去玩的。”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陈盼娣一连两次搭讪都被季中秋拒绝，心里也明白了，这个男人对自己很可能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但她还是想争取一下，酝酿半晌说道：“对了，我听我姐说，小月姐到时候会给我们一人一件衣服当工作服，你看中了哪件？” 季中秋背对着她翻了个白眼，凌玥进的都是女装，他看中哪件，难不成还要自己穿女装？ 想想那画面他就打了个寒战。 于是，陈盼娣听到他生硬地说道：“我不穿。你们穿员工服我就光个膀子在店里晃。” 一连三次都被他无情拒绝，聪慧的陈盼娣哪里还不明白，她蠕动几下嘴唇，最终也没再说出一个字，眼眶一红，扭头就去了隔壁。 很快凌玥就过来了：“中秋，人家女孩脸皮薄，你说话别那么难听嘛。” “姐，缘份到了自然就来了，我对她是真没有想法。” “那你也不能伤了人家女孩的自尊心啊。” 季中秋无所谓的耸耸肩：“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倒不如干脆点，对我对她，都好。” 凌玥呵呵两声，“你倒是看得明白。” 明白人啊！ 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陈盼娣想攻略他，根本就不可能了。 刘师傅九点半才带着两个人过来，一进店，他就发起了牢骚：“老板娘，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要不是你在我这里订了两个招牌还没送过来，我是真不想管你的事了。” 凌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让他帮自己找几个工人的事。 “对不起对不起，这两天孩子开学，我又去进了一次货，将装修的事情给忘到脑后了。” 她连忙喊中秋过来：“中秋，你快去帮我买两包烟来，刘师傅帮我喊的装修工人来了。” 季中秋二话不说就从自己口袋里拿出烟递了过去：“师傅真是对住，来抽烟抽烟。” 两个师傅接过烟，季中秋连忙给他们点上火，这才跑到百货大楼买了两包烟。 年长的那个师傅转了一圈，问道：“老板娘，你这要怎么弄？” “我就是想把墙刷白，你看这墙黑的实在是看不下去。” “再帮我把那边的大门改一下。” “还得麻烦你们帮我把这个顶重新钉一下。” 凌玥将自己的需求一股脑的都和他们说了，“你看这材料要多少？” 两个师傅将门面都量了一遍，算出来的结果和王昭阳算的差不多，至于河沙和水泥，就只是改下那个门面的大门而已，也用不了多少。 按他们给出的1：3的比例来算，仅仅只需要一包五十斤的水泥和一百五十斤沙子足够了。 装修这一块，有师傅在，买时装修材料的事，有季中秋在。 凌玥直接当起了甩手掌柜，所有的装修材料都让他去买。 凌玥找到房东，和他们商量了一下改门和砸墙的事情，他们表示理解，让她放手去做。 得到了他们的首肯，凌玥直接让工人开工了。 第一步就是砸墙。 为了不弄脏衣服，凌玥便将所有的衣服都抬到门前的空地上。 两个工人砸墙的速度很快，只不过半小时就打出了一人高的洞，再花了二十来分钟将砖头和垃圾清理出去，又将展示架抬进来放着。 好在是有两个门面，那边装修这边可以作生意。 凌玥用以前卖百货时的木板将门洞堵上，那边装修完全影响不到这边的生意。 季中秋很快就将材料都买了回来，两个砌匠就开始工作了。 现在的人都实在，不像后世那样喜欢偷奸耍滑，他们知道凌玥急着用，只好加快进度。 老墙皮刷刷的落在地上，墙面很快就恢复了水泥墙面。 第二天傍晚，水泥墙面再次被刷上一层石灰。 看着新刷的石灰，凌玥很满意。 但毕竟用的是石灰，效果远远没有腻子灰来得好。 凌玥也顾不上了。 只是刷好的墙还要再晾一到两天。 这期间，只有等着，好在不是干等，凌玥每天都能有一千二到一千四的营业额。 九月六号，工人改好大门。 九月七号，工人来处理这边的墙壁。 九月八号，刘师傅过来装玻璃橱柜、挂招牌。 这三天，可苦了凌玥几人了。 砌匠在哪边做事，他们就要将衣服搬到另一个门面里去…… 九月九号，玻璃橱柜安装完毕，招牌也挂上去了，镀锌水管也装好了。 同时，这一天傍晚，她又和王昭阳跑了一趟株市，重新采购了一批服装，准备用来打特价，还特意买了三个假模特，给它们穿上店里显眼的衣服，放进橱窗里。 九月十号，王昭阳和季小年给店里的电线重新布局，加装了几个灯泡，同时，这一天也是第一个教师节。 十一号晚上，凌玥牺牲了一盒磁带，给自己录了个特价活动的录音。 九月十二号，凌玥放了两串鞭炮，“始终如衣”的招牌也终于正式揭牌。 服装店正式开业，有录音机的加持，始终如衣的生意好到出乎凌玥的想象。 九月十一号开始，凌玥就有意无意的将要搞活动的消息透露给顾客知道。 八十年代，很少有店铺会展开特价活动，加上凌玥格外强调“有买有送”、“全场八折起”、“进店消费有礼”的消息，以至于十二号这一天，门还没开，就有人在外面等着了。 当她打开门，自己还没进去，顾客人比她还先进店。 “我要这条件仔裤！” “风衣呢，老板娘，风衣在哪里？” “谁踩我鞋子了，我是来买衣服的，不是来买鞋子的！” 要不是凌玥有先见之明，让王昭阳请了个假，再将蒋聪香和李玉兰请过来帮忙，他们这几个人根本就忙不过来。 可他们哪里懂凌玥“全场八折起”的套路？ 他们哪里又知道“有买有送”的意思？ 至于“进店消费有礼”，不好意思，购物满28才送一双短款丝袜。 这些套路都是后世就早玩烂，在后世根本就吸引不到顾客。 但是，这个年代的人不懂啊！ 凌玥的衣服卖得火爆，蒋聪香和李玉兰不断地从房间里将衣服拿出来，陈家两姐妹加上凌玥不断地给顾额们取衣服拿衣服，王昭阳站在收银台，总算体验到了一回什么叫收钱收到手抽筋…… 一天下来，看着狼藉的地面和空空如也的货架，所有人累得连话都不想说，尤其是蒋聪香和李玉兰，她们两个直接瘫坐在地上，一点精神都提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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