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太宰治要进来?
门已经打开了。
水岛川宴迟钝地爬起来, 他身上的衣服有点乱了,刚熬完一阵猛烈的发病状态,还有点懵,支起上半身往门的方向。
他记得, 带他来酒店的人说过, 这个地方的安保极好, 不会把备用钥匙给其他人, 即使是Mafia高层或其他大人前来找人。
那么太宰治是怎么进来的?
水岛川宴听着太宰治的脚步声。他嘴上说过自己蛮喜欢太宰治的, 可实际上,一点也不了解这人——打游戏的时候看看脸就好了,哪有这个力气去了解角色的全部?
作为一个云厨,水岛川宴现在就很慌。
太宰治换了拖鞋进来的,趿拉着鞋后跟在大理石砖上拍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但他走路不是那种正儿八经的。水岛川宴听见他在卧室外的客厅绕了一圈, 忽得加快了速度, 脚步声变成了踮脚轻巧的声音。
如同猫巡视自己的新地盘, 太宰治晃悠了一圈才到卧室的门口。
“水岛川君——你在休息吗?”
“在。”水岛川宴下意识回答, “等一等, 我衣服还没穿好。”
他揪住自己的衣角, 前倾身体,坐着的时候就不会压到尾巴。只是这种坐姿总给人一种很端着的感觉,又有点微微翘着臀部。
他就顺势调整了一下裤子。
太宰治这一问完全是多此一举,他进来完全没经过同意, 到卧室却还要装模作样地询问一下, 做贼还完全不心虚。
“进来吧,太宰……太宰君。”他嘴皮子一咕噜,差点把大人一词说出来。
别看这词中二, 当时在游戏里,真有不少人见着太宰治就要拜下去,嘴里叫什么的都有,“首领”“卡密撒吗”“老公”“老婆”“爹”“好大儿”,毕竟是玩游戏,作为一个可以随时重来的玩家,大家总是会情不自禁地走上一些创人的路线。
如何折磨NPC也是一门学问。
但水岛川宴不再是玩家了,没有重来的机会,只能小心翼翼地维持现状。
太宰治推开门。
他手里的一串钥匙随着动作互相撞击,叮当作响,宛如一串悦耳风铃:“钥匙拿来了,但我之前把所有的钥匙混在一起,不知道哪一把是项圈的了。”
“是吗?”水岛川宴点了点头,觉得太宰治能把钥匙拿过来就已经很不错了,不能指望更多,“一把一把试一试就好,也不会很浪费时间。”
【你怎么回事?】系统开口,【怎么一副已经被pua成功的模样?】
水岛川宴反思:“好像是有点……可是我支棱不起来。”他好怂。
太宰治已经拎着那一串钥匙靠近过来,他伸手贴在水岛川宴的颈侧,摸了摸项圈。因为听觉灵敏,所以指腹摩挲肌肤的声音被无限放大,水岛川宴能感受到太宰治的指尖沿着项圈绕了绕,似乎是想要从缝隙里面钻进去。
“贴得还真紧啊。”他感叹,“没想到还挺合适。”
水岛川宴没应声。
他明明很害怕太宰治。可是刚刚才发了病,得不到缓解硬熬到现在,肌肤饥渴症的症状减轻了点,但没有消失。被这样碰了碰,居然立刻就觉得:啊,即使是太宰,好像也可以。
【什么想法!什么叫“即使是太宰好像也可以?”】
“就是,想被他摸摸脑袋。”
【住脑,你没有这种想法。】
不管有没有,太宰治的手指都已经贴上来了。第一把钥匙试了试,捅都捅都捅不进去。他甩了甩胳膊:“失败了,不是这一把。”
“这样好累啊,我们换个姿势吧。”
他说话没给人拒绝的空间。但水岛川宴也觉得现在这个姿势不舒服,他坐在床上,而太宰治站在床边。因为项圈的锁孔在侧面,很小,所以只能用力往一侧偏头,方便太宰治把钥匙塞进去。时间久了颈椎有点不舒服。
水岛川宴垂落在颈侧的头发被拢了一下,发丝细软,光线下是银色,很仔细看的话会觉得有些偏紫。和那双眼睛是同色调。
“这样,你放低一点。”太宰治似乎是觉得站着试钥匙累,很理直气壮地坐在了床上,“躺下来。”
水岛川宴背对着太宰治躺下,脑袋正好压在太宰治的大腿上。
他姿势僵硬,后背绷紧,一副随时要逃走的姿态。
可怕,可怕,好可怕。
【……停下你的刻板印象,他也不是见谁都杀。】
说得也是,太宰治好像就是来解开项圈的,到现在为止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常事件。
水岛川宴稍稍放松了一点,他克制着自己的呼吸。和其他人贴在一起,即便是隔着布料只能感受体温,他的肌肤饥渴症也得到了一定的缓解,加上太宰治一直在拨弄他的项圈,少不了触碰到颈侧、下颌、耳廓之类的地方,勉强也算满足了渴望。
太宰治随意拈了把钥匙,看着水岛川宴不自觉小幅度摇晃的尾尖,若有所思。
——刚刚还很僵硬的。
所以被变成狗狗之后也有了一定的狗狗习性,喜欢被抚摸吗?
他不由得想起自己被变成猫之后的事,被人拿捏在手心,摸肚皮rua耳朵,脸色一黑。
又看水岛川宴。
这个人,大抵是完全不了解黑手党的。他说自己是从东京来,第一次到横滨,这话太宰治完全相信。水岛川宴对自己的处境一无所知。
Mafia哪会是对客人那么友好的地方?
免费住在这个酒店的人,哪个不是高层?又或者是有常年合作关系的财阀、政客,和需要打理好关系的强大异能力者。
招呼普通“客人”,尤其是需要从他身上挖掘情报的客人,大部分时候可没这么礼貌,直接去地牢胁迫一二就可。
看水岛川宴住在这儿的模样,太宰治就知道,这人肯定不知道自己获得了什么。
唉。
还不是森先生……
在首领办公室,水岛川宴趴在椅子边任人抚摸的时候,他可是清清楚楚看见了森鸥外的反应。中原中也虽然看见了,可他对首领有着绝对的服从,不会轻易揣测首领的想法,所以绝对意识不到森鸥外那时微妙的表情。
再加上这老男人确实掩饰得极好。
太宰治无意识地加重了一下手上的力气,他看见水岛川宴挂在衣架上的黑色大衣——就是说,首领把外套赠予,哪怕是短暂的,也绝对不会是出于单纯的关爱。
水岛川宴可没表现出任何的足够森鸥外亲自招揽的才能,那么就只剩下另一个意思了……
而且。
他当时真的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表现是在……那种吗?
就连森鸥外,一直以组织的利益为目标,对这种事情几乎没有兴致只能和异能力玩耍的人,居然也动摇了一下。
“咔”
轻微的锁簧声。
钥匙终于对了,项圈一下子弹开,被束缚已久的脖颈动了动。水岛川宴吞咽了一下,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放松——好像也没几个小时?但他颈上已经有一层淡淡的粉色,环绕一圈,项圈的尺寸还是有些不贴合,被人拽着链子拉扯来拉扯去的也容易勒出痕迹。
不管怎样,终于打开了。
水岛川宴松了口气,尾巴尖在床单上轻轻地拍。
“谢……”他刚蹦出来一个字,音节就猝然断掉。
太宰治把手放在他颈侧,摸了摸那道红痕。和刚才那种为了开锁产生的不经意触碰不同,这绝对是出于主观意愿上的触碰,力度也不小。他就像是好奇这痕迹一样,从后颈摸到前侧,离喉咙那么近,还碰到了喉结。
水岛川宴一激灵,猛地翻身,从背对着太宰治变成了正对,仍旧压在他大腿上。勉强挣脱了太宰治的手,他抬手捂住自己的脖子,仰着脑袋的姿势让那截颈子更加修长,呼吸洒落:“太痒了。”
太宰治眯了眯眼睛。
腰侧感受到了水岛川宴的呼吸,像被羽毛挠了一下。
他按住水岛川宴的脑袋往下压,同时很没诚意地道歉:“一个不注意就……哎呀,水岛川君这里勒出痕迹了哦,我有点担心造成淤伤。”
“这样吗?”
脑袋不明不白地压住,还被摸了一下。
水岛川宴的两只尖耳朵各自往两边撇了下去。人类的耳朵构造没有办法做到如此灵活的动作,狗狗的却可以。它们就像两只不受控制的情绪展示仪,总是在不恰当的时刻表现出主人的情绪。
就,很明显的不高兴。
他晃了晃脑袋,自己去摸自己的颈侧:“不是很疼,应该不会有问题,谢谢太宰君的关心。”
他支起身。
“我过来,也是顺便把森先生的外套取走。”
“嗯。”水岛川宴应下,“很感谢森先生愿意把外套借给我。”
他稍稍回忆起了自己在首领办公室犯病、意识快要断线的时候,森鸥外忽得把他的大衣批在他身上。和中原中也给他的那些没穿过的新衣服不同,森鸥外的大衣要柔软许多,带着原主人的体温和气息,骤然把他包裹住。
就像是被拥抱了。
微妙地缓解了肌肤饥渴症。
他还是打心底有些感激森鸥外的。
太宰治跳下床拿了森鸥外的衣服,随手架在胳膊上。他说话总是有股子漫不经心的感觉,有时会忽然跳话题,但又能时时刻刻拉走人的注意。他说:“水岛川君,既然是第一次来横滨,不如我带你参观一下Mafia?”
“诶?”
……
水岛川宴虽然看不见,第六感却非常好,尤其是身体敏感度有所上升的情况。
第六感,有时被解释成大脑的潜意识所得出的结论,在人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大脑自己已经通过各类的讯息总结出了一个答案——即使这个答案有些离谱。但有时候,也会解释成更加玄乎的东西,比如视线也许存在重量,双子之间也许存在共感。
当下的科学还没法解释这种感觉。
水岛川宴心不在蔫的。
太宰治把衣服还回去之后,就说要带他随便逛逛Mafia。也确实这样做了。
可他现在这情况……
毛茸茸的狗狗耳朵、身后不断摇晃的尾巴,只要出现在大众视野,就能直接收获百分之一千的回头率。
都说,第六感强的人,被什么危险盯上时,会有一种淡淡的刺痛感——比如拿针尖对准额头,又比如被狙击瞄准。水岛川宴现在就切实地感受到了这种视线的重量,尤其是自己的耳朵尾巴。
耳朵不安分地转来转去。尾巴就更离谱了,他觉得视线的重量已经快要把尾巴压垮,蓬松的雪白毛发下,连接尾椎的根部,酥酥麻麻的,就像被许多的小针给扎了。
周围确实有人,他听到各种各样的反应,大多数人的呼吸声都是小心翼翼的,大概是因为他前面站着一个太宰治。
他们不敢放肆大胆地观察他。
可即使在这种情况下,水岛川宴依然感受到了难言的压力,只能夹着尾巴走路。
可恶!
这些人都没有见过萨摩耶吗——人类变异一下长出这种东西也不奇怪吧——
“水岛川君,你不担心自己身上的诅咒吗?”
“嗯?是有些担心的啦……”水岛川宴跟着太宰治往未知的方向走,“但是也没有办法,我一个盲人,完全没办法找到他。而且除了变成萨摩耶,身上也没有病痛感。”
“Mafia会帮你的。和我说说你找他占卜了什么吧。”
水岛川宴在线瞎编:“唔……我就问了一下桃花运。”
“太宰君你可能不知道,我这个人运气差,总是会遇到各种倒霉事。虽然没有遇到过正儿八经的桃花,可……总是有些微妙的事件发生。”
太宰治瞅了他一眼,表示可以理解。
就算是他这种讨厌狗的人,看见水岛川宴的脸,也会觉得容忍度提高了,甚至还有一种奇异的想要狠狠揉一把的感觉。
“谁知道,我只是说了一下最近的经历,他就生气了,完全没有回答我的桃花运。”水岛川宴很努力地编,“明明占卜之前,他说不完成占卜仪式会受到命运的惩罚,结果他自己却跑了。我看不见,想追着脚步抓他问一问的时候,突然就变成了萨摩耶。”
“我吓坏了,在原地愣了好久。反应过来后,就想循着疑似他的气味,追过去。再然后就是到了悬崖,最后遇到了爬上悬崖的你。”
太宰治比对着自己和那人的谈话,有些好奇地问:“你现在还能分辨出他的气味吗?”
水岛川宴当然不可能帮着他抓自己,他摇了摇头:“不行,现在的鼻子没有当狗的时候灵,已经分辨不出空气里的气味流向了。”
“可惜。”
太宰治又问:“你能仔细说说和那人的对话吗?还有他身上,任何可疑的地方。”
“对话的内容,主要是我在谈自己的经历。”
前面有个向下的楼梯,水岛川宴扶了下墙,不太确定。盲人走楼梯总是痛苦的,需要一步步地试探,一旦预估错误,以为是平地结果还有下一步,或是以为有下一步结果是平地,都会令大脑产生严重的错乱感,甚至摔倒。
“十四步。”太宰治看了一眼,忽然说。
于是水岛川宴在内心默数了十四步,稳稳走到下一个平地。
“我有个前男友,分手了。前段时间在东京,结识了不错的邻居,结果邻居其实是了不得的通缉犯……”他眉眼淡淡,有些忧伤,“多少有些被吓到了。遇到的其他人,也总是不太喜欢我。总觉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他掐死。或者工作很危险,随时可能殉职。”
太宰治:……
说是烂桃花,这很明显已经超出桃花的范畴,变成杀人案件了。
但他自己也经常遇到这种程度的追求,被送几个炸弹都算小事,所以一笔带过:“所以你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结束占卜?”
“是的。现在想想,也许是害怕太宰君追上来?他找到我,应该是在结束你的占卜之后。”
太宰治看起来接受了这个理由,至少没再多问。
水岛川宴则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他嗅着空气里的气味,闻到了一种很难言语的味道——铁锈、沉闷的铁锈,压抑的味道。
这是哪……
他刚刚无脑跟着太宰治走,类似人工智障的一键跟随,回想起来,只觉得是在Mafia总部里一直向下。
【地牢。】系统适时开口,【你被人带到了地牢,还无知无觉。】
地牢。
水岛川宴的第一反应就是血,大脑顿时一阵眩晕。他连忙催眠自己空气里都是铁锈味,一边问太宰治:“太宰君,这是哪儿?”
“地牢,”太宰治诚实回答,“既然要参观,那当然是哪儿都走一遍。”
水岛川宴还是觉得不对劲。
地牢里倒是安静,没有别的人,很远的地方隐约有一点呼吸声,都非常微弱,压根没有力气来抬头盯着他的尾巴。
但水岛川宴并没有因此放松,反而更紧张了。
怪可怕的。
他玩游戏的时候在地牢死过一次,对这个地方有一点记忆。
【嗯?你在这里游戏失败过?】系统忽得出声,【我怎么不知道?】
“那时候还没绑定你嘛……而且只是一次很普通的失败,我都游戏失败233回了。如果你好奇,有空再和你细聊这个?”水岛川宴忽得惊了一下,“噫!”
“哐当”
有一道金属撞击的重响,回荡在空间较为密闭的地牢,阴森惊悚。
“别担心。”太宰治瞥了一眼,“有些家伙不那么安分。”
又是一道脚步声。
“喂,太宰,你……”中原中也的声音由远及近,忽得一段。他的视线落在水岛川宴身上,“你怎么把他带过来了。”
他和太宰治早就熟悉Mafia的各项业务,他也不是什么好人,自己偶尔也会上手做点脏活。但水岛川宴立在这儿,好似一团雪落进污泥,怪突兀的。
“参观啊。”太宰治耸肩,“这可是首领指定的客人,我当导游,多贴心的服务。”
中原中也看着昏暗的地牢、肮脏的有血污的墙壁,以及神色略微惊惶的水岛川宴,完全不觉得这是什么贴心服务。虽然才第一次见到,也不是很了解水岛川宴这个人,可他不知为何下意识地把人划分进了需要保护的类群——大概是水岛川宴的眼神太可怜了吧,即使他是个盲人。
于是有一点轻微的不满:“去看看别的。不如我领着他出去好了。”
“笨蛋中也。”
中原中也:“?”
太宰治拦住他,做口型道:“你真把他当客人了?首领要的是从他口中撬出真实的情报。你在质疑我的能力吗?”
中原中也被他点醒,稍稍沉默。他心想,可是水岛川不像是那种可以经受住拷问的人,Mafia的各种刑罚他又不是不知道,水岛川宴也没犯什么错,大可以用更加温和的方式去确认情报。
不会是太宰治一个人的恶趣味吧?
“我也一起好了。”他很自然地走过来,“刚在这儿处理了些事情。”
太宰治注意到,水岛川宴下意识往远离中原中也的方向瑟缩了一下,但又很快靠近了点。
……有些,令人不满。
……
水岛川宴:Maifa对人命都好冷漠,可怕。
但是……中原中也至少是个爱狗狗的好心人……应该……比太宰治安全一丢丢?
……
太宰治走在前面,中原中也跟在后面,他在两人的带领下,恍恍惚惚地走了遍地牢。
水岛川宴必须时时刻刻忽略那些若隐若无的血腥味。
不知道走到哪里了,他中间也许又失忆了一会儿,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一个空置的牢房里。
“这里是拷问的地方。”太宰治真的在认真介绍,“这些的工具,噢,这个是前两年进货的一套电击设备,只要坐在椅子上……”
水岛川宴毛骨悚然,很想求助一下中原中也的帮助。
可中原中也没有出声,沉默地站在一边。
他甚至有种错觉,笼子里的血腥味更重了,无数的怨魂仿佛已经围绕在他的身边,观察他这个新来的可怜人,想要知道他的结果。
太宰治忽得抓着他手腕,往前拉去。
“别害怕嘛,这些东西又不会对你用,我只是介绍介绍。”即便水岛川宴的指尖在努力往回缩,太宰治也依然笑眯眯的,把他的手按在金属片上,“摸到这个了吗?这就是用来传导电流的,可以自由调节电流的大小……不过我不太喜欢这台仪器,电流会影响人的神经,真正使用起来,失禁的不在少数。”
他作嫌弃状,声音听起来还怪委屈的:“失禁诶。”
水岛川宴的灵魂已经拔地而起:
噫呜呜噫!
他受不了了!
“系统——呜呜呜呜我错了——”他在内心尖叫,“我宣布我玩游戏最大的错误就是看上了太宰治这个纸片人,我从今天起就脱粉,再也不喜欢他了,脸再好看都不行!好过分!”
【嗯,是很过分。】系统平静道。
“对吧!”水岛川宴终于获得了一起吐槽的小伙伴。
【他让你碰之前,居然没换一台新的机器,也没好好清洗过。】系统也发出嫌弃的声音,【实在是太脏了。】
“?”
系统的关注点好奇怪。
但太宰治已经抓着他的手,贴上了更多的电极片,水岛川宴听见他拨弄机器的声音。
“好久没用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效果。”
水岛川宴蹭得一下炸毛了。,新m..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