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鲜红的结婚证时, 温辞玉把结婚证握在手里,还微微有些恍惚。
忽然,一旁的辜行宴伸过手来,道:“手给我。”
温辞玉怔了一下, 没反应过来, 辜行宴便已经将他拿着结婚证的手握在了掌心。
辜行宴的手宽大温热, 将温辞玉白皙修长的整只手都包裹在其中。
温辞玉以为辜行宴是要结婚证,就想松开手, 把结婚证给辜行宴。
结果辜行宴却握紧了一点他的手:“别动。”
温辞玉:?
下一秒,辜行宴就掏出手机, 认真对着两人交握着的手和那鲜红的结婚证拍了一张。
温辞玉见状,心头不觉微微一跳。
但辜行宴拍完照倒没做什么,只把手收了回来, 就让温辞玉把结婚证好好收着。
温辞玉以为辜行宴只是拍张照留念,稍微安心了一点。
说实话……到这个时候, 他还没完全接受这件事。
更别说公开了。
不过, 辜行宴这个不公证就主动同他结婚举动确实给了温辞玉很大的安全感。
虽然不能说钱在哪,爱就一定在哪。但一个人愿意同你共享他的亿万身家,说一点爱或者重视都没有是不可能的。
这样一张结婚证握在手里,先前那些压在温辞玉心头重重叠叠的疑虑这会已经消散了大半,只剩下一片淡淡的烟雾, 似有若无地萦绕着。
不过, 好很多了。
当然, 温辞玉是不会这个时候在辜行宴面前展现出他那还残存着的一丝疑虑,而是扭头看了一眼不远处靠近门口的一个贩卖相框和一些装订材料的自动贩卖机,道:“我去买个相框把它装起来。”
辜行宴微笑:“好。”
于是两人就站在自动贩卖机之前一通操作,买了一个可爱玉桂狗的文件袋, 一个泡沫胶纸,一个实木色的相框,可以把结婚证放进去。
结婚证放进小相框里,再放到文件袋中,就稳妥了。
回去如果有需要可以用泡沫胶纸贴起来。
辜行宴看着那个可爱玉桂狗的文件袋,忍不住眉头轻挑:“这就是你们现在大学生的审美么?”
温辞玉有些无奈:“别的都不太合适。”
要么是粉色,要么是大红和深蓝。
反倒是玉桂狗这种粉蓝比较清新一点。
辜行宴笑了:“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只是没想到你也会喜欢这么可爱的东西。”
温辞玉:……
“不过,确实很衬你。”
温辞玉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还是辜行宴不动声色地伸出手,先握住了他那只拿着文件袋的手,低声道:“走吧,先回家。”
·
温辞玉一开始以为的回家是回市中心那个大平层,毕竟他们平时都在那里住。
可没想到辜行宴一路把车开上了郊区的盘山公路。
温辞玉有些意外,但什么也没问。
这一路,辜行宴似乎很开心,把车顶都放了下来,翻涌的山风伴随着满眼翠意迎面扑来,是微微带着湿润的清新山风。
温辞玉柔软的发丝被吹得飞扬而起,露出他光洁的额头,感受着这清新翠绿的生机,他的心情也不觉愈发晴朗起来。
本以为会是当断则断后的惋惜,却没想到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新生……
想着,温辞玉精致的眉眼微弯,那漂亮的薄唇也轻轻勾了起来,温润明净。
一旁的辜行宴从后视镜里见到这一幕,心头微微一动,然后他就伸手摘了墨镜,眸光深深地直视前方,低声道:“今天是我这一生最开心的一天。”
温辞玉:?
风太大,温辞玉没听清。
他有些诧异地问了一句:“什么?”
辜行宴微微静了一秒,笑笑:“没什么,回去再告诉你。”
温辞玉有些狐疑。
辜行宴看到温辞玉这个表情,忽然又生出一点逗弄他的心思,就道:“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温辞玉:……
短暂的沉默后,温辞玉正色道:“太危险了,不可以这样。”
辜行宴知道就是这么一句话,所以淡淡一笑,没有回答。
温辞玉觉察到什么,正想再问,辜行宴却已经默默加快了车速。
温辞玉怔了一下,有点想让辜行宴注意安全,但看了一眼仪盘表,辜行宴并没有超速,只是卡在超速的那个点上。
温辞玉静了片刻,却不说什么了。
他能体会到辜行宴那种激动的心情,只要不危险,他也不会去管。
·
玛莎拉蒂一口气开到了半山庄园内部,一路畅通,却没见到任何人。
停下车,温辞玉面前就是一片极为灿烂的花田,有黄秋英、波斯菊,百日草等等……
花朵五色斑斓,异常绚丽,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那种异常浓艳的色泽挟裹着惊人旺盛的生命力扑面而来,让温辞玉都忍不住默默解开安全带,先下了车。
一旁的辜行宴看着温辞玉这幅模样,眸色深了深,也下了车。
温辞玉站在花田旁边,看了一会,下意识就轻声感慨:“这里的花开得真好。”
辜行宴:“喜欢么?”
温辞玉终于回过眼看向辜行宴,片刻后,他微微一笑:“喜欢。”
四目相对,他们彼此的眸中都有极为浓烈滚烫的情绪绽放出来。
是辜行宴先大步上前,一把抱起了温辞玉。
温辞玉微微睁大眼,低呼一声,辜行宴却已经抵着他的额头道:“抱紧我啊。”
温辞玉怔了一秒,回过神来,倒也没有忸怩,就这么伸手环住了辜行宴的脖颈。
辜行宴笑了,他抱着温辞玉清瘦的腰肢在空中狠狠转了几个圈,就迈开大步朝那花田走去。
温辞玉倒在花田中的时候,眼中都是那绚烂无比的柔嫩花朵,一朵一朵,挤挤挨挨没入他眼中。
同样没入他眼中的还有辜行宴那双狭长深情的眸子。
接着,便是一个极为滚烫的吻。
两人在花田里接吻,鼻翼间都是极为馥郁的花香,头顶烈日照耀,却阻拦不了丝毫他们的热情。
辜行宴修长的手指一点点抚摸着温辞玉那细腻如玉的侧脸,另一只手轻轻摩挲着温辞玉后颈霜雪般的肌肤,用力却又无比虔诚地吻着那柔软水润的薄唇。
将所有甜香都汲取干净,吞入腹中。
接吻间,辜行宴黑色的衬衫领口扣子掉了一颗,微微敞着,露出一点冷白色的肌肤,小臂上的肌肉也精实漂亮。
温辞玉的手不小心碰到,就宛如烫到了一般,轻轻瑟缩了一下。
辜行宴吻着他,低笑:“都结婚了,还这么害羞?”
温辞玉:……
但最终,温辞玉什么都没说,只轻轻移过脸,在辜行宴的耳廓上很柔软地亲了一下。
明明不是一个带着欲望的吻,很轻柔很淡。
却一下子拉动了辜行宴心头那根弦。
狂风骤雨,猛地袭来。
温辞玉蝶翼般的长睫轻轻颤了颤,闭上了眼,对于辜行宴给予的所有热情都照单全收。
·
月光如水,洒满庭院。
深蓝色的波纹在庄园中的游泳池上荡漾,泛起一层浅浅银边,旁边树木被风吹得沙沙直响,气氛极为静谧。
巨大的全自动落地玻璃门中亮着一盏灯,并不算太亮,却能映出里面的情形。
一个身形高大穿着黑色泳裤的男子走在前面,手里拿着游泳圈,拉着一个穿着天蓝色泳裤,身形修长白皙的青年。
男子精实漂亮的后背上,隐约有几条细长的淡红抓痕,像是猫咪留下的。
而青年霜白修长的脖颈上也赫然暴露着几点梅花般的深红痕迹。
玻璃门打开,辜行宴先迈步走了下来,就对温辞玉道:“有我在,没关系的。以后我们要去度蜜月的话,很多国家都有很漂亮的海景,如果不能下水,就太可惜了。”
温辞玉垂下眼,轻轻“嗯”了一声。
辜行宴微微一笑。
不多时,温辞玉就在辜行宴的带领下一点点下了水。
不知为何,他还是有点恐水,洗澡还好,一踏入到这满是水的游泳池中就觉得一丝安全感也无。浑身肌肤不自觉绷紧,头发丝都在叫嚣着离开。
还是辜行宴一直贴在他背心,紧紧搂着他的腰,温热安全的触感源源不绝传来,才让他敢一点点迈出下一步。
饶是如此,他也才慢慢游了两圈,就说什么也不再游了。
辜行宴看出他状态不对,就把他从泳池里抱了出来,放在一旁的躺椅上,拿了干爽的浴巾给他擦身。
温辞玉这时黑色头发湿漉漉的,长睫也湿漉漉的,皮肤洁白如雪,整个人蜷腿坐在躺椅上任由辜行宴给他擦干,就像一只漂亮的白色小动物。
辜行宴擦了一会,有些口干舌燥,默默收起湿透的浴巾,又换了一条干的,让温辞玉披上。
接着,辜行宴就想转身去屋里拿点热茶之类的给温辞玉喝喝。
结果刚走出一步,就被温辞玉拉住了。
辜行宴诧异。
温辞玉这会披着雪白的浴巾,就这么仰头用湿润漂亮的眸子看着他,低声嗓音微微有点沙哑地道:“先陪我坐一会,好不好?”
辜行宴能说不好?
当然是做了下来,将人全部搂进了怀中。
温辞玉这会贴在辜行宴怀里,感受到了熟悉安全的味道,不自觉就蹭了蹭。
辜行宴:……
静了一秒,辜行宴哑声道:“你别乱动。”
温辞玉感觉到什么,微窘,他抿了一下唇,轻轻“嗯”了一声。
果然不动了。
两人就这么安静地抱了一会。
忽然,温辞玉问:“我们的戒指,是不是已经做好了?”
辜行宴没想到温辞玉会主动提这件事,目光动了动,低头亲了一下温辞玉的耳廓:“素圈那对早就做好了,另外一对还差一点时间。”
温辞玉:“嗯。”
不再多问了。
可辜行宴这时静静看了片刻怀中无比温顺安静的温辞玉,忽然就问:“想听故事么?”
温辞玉微怔,抬眼看向辜行宴。
辜行宴也坦然看他。
“玉兰花和小蛇的故事。”
温辞玉瞳孔轻轻放大了一点,最终,他说:“要听。”
辜行宴笑了:“好,反正都结婚了,就算你觉得我是疯子,我也要讲给你听。你跑不掉了。”
温辞玉:……
而这时,辜行宴慢慢收紧了一点抱着温辞玉的手臂,就嗓音低沉轻缓地开了口。
“这其实是个玄幻的故事,小玉兰和小蛇就是玉兰花和小蛇,并不是什么人的代指。”
“它们是在一片荒芜之地相逢的,那里没有人烟,也没有其他动物,几乎没有任何生机。蛇是从蛋的时候就被父母遗弃在那的,而小玉兰那时已经成了精了,可以变成小孩子的样子。”
“是他把蛇蛋捡回了自己洞穴。”
温辞玉听到这,忍不住就默默看了辜行宴一眼,但辜行宴那张俊美清冷的脸上神色太平静,一点都不像在讲什么玄幻故事。
温辞玉静了片刻,并没有打断辜行宴,继续听了下去。
“小玉兰把小蛇照顾得很好,两人相依为命了很久很久,久到小蛇也修炼成精,变成了大人。可就在这个时候,小玉兰修成功德,飞升了。”
温辞玉怔住了,他忍不住问:“然后呢?”
辜行宴静了许久,低声道:“没有然后,小玉兰和蛇就这么天各一方了。”
温辞玉愣住了。
辜行宴讲的故事跟他想象中的所有故事都完全不一样。
很诡异,但诡异中透着一丝莫名的温馨和落寞……
忽然,辜行宴又说:“我从小就做这么一个梦,梦到我是那条小蛇。”
温辞玉听到这,心头猛地一跳,意识到什么——难道辜行宴的梦跟他之前做的预知梦是一个性质的?
正当温辞玉微微抿唇,想要问清楚辜行宴这个梦还有别的内容的时候,偏巧辜行宴又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第一次见到你就会对你提出那么奇怪的要求么?”
温辞玉从纷杂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他听到这个问话,已经隐约猜到答案了,但他这时静了片刻,却什么没有说,只问:“为什么?”
辜行宴闭眼,将自己的侧脸轻轻贴在温辞玉侧脸上,才说:“因为,你跟我梦中那个小玉兰一模一样。”
温辞玉:……
“我总觉得,我们应该已经认识很久很久了。”
“也许那个梦没什么现实意义,但应该是一种灵魂投射。我自从成年后,就查过很多关于灵魂伴侣和双生火焰的内容,其中有一条就是做梦。”
温辞玉抿唇,在一种微妙的震撼中久久不言。
辜行宴觉察到温辞玉的异样,终于停止了发言,半晌,他淡淡笑了笑:“是不是很荒谬?有没有想打电话把我送进精神病院的冲动?”
温辞玉没有说话。
但过了许久,他忽然抬眼,认真且严肃地看向辜行宴,轻声问:“你那个梦里,除了你梦到的那些内容,还有别的细节吗?”
辜行宴看到温辞玉这个眼神,静了一秒,用一种温辞玉看不出任何波澜的神色答道:“没有。”
温辞玉神色不觉失落。
辜行宴又说:“也许有,但一个梦做太多次的话,细节一定会忘掉的。”
温辞玉看着辜行宴,难以从那深邃的眉眼中分辨出他此刻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半晌,他只能默默伸手抚上辜行宴的侧脸,低声道:“那你以后做类似的梦,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好不好?”
辜行宴诧异,笑了:“你不觉得我是妄想症?”
温辞玉没有说话,但迟疑了一下,他抬起头,在辜行宴唇上轻轻亲了一下。
“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即便你真的有这个病,我也陪你一起去治。”
辜行宴眸光轻轻闪了一下,什么都没说,只伸手,一点点搂紧了怀中的温辞玉。
旋即,他忽然又低低笑了一声。
温辞玉:?
“你终于舍得改口了。”
温辞玉这时才意识到辜行宴说的是什么——确实,在刚才专注的时候,他就没有再去叫辜行宴“您”。
也许是结婚证给他的勇气,也许是那个故事给他的震撼。
但无论是什么原因,他都觉得自己现在跟辜行宴更近了……
忽然——
“不过,这个称呼还不够。”辜行宴又道。
温辞玉纠结了一下:“那你想我怎么叫?”
辜行宴认真地把“老公”“男朋友”“宝贝”等词列举出来,温辞玉听得面色一点点变得极为古怪。
最后还是温辞玉自己实在听不下去,无奈提议道:“要不然,我……叫你阿宴吧?”
辜行宴猛地怔住了。
在温辞玉诧异的眼神中,辜行宴忽然伸手用力抱住了怀中的温辞玉,抱得很紧很紧,仿佛要把温辞玉搂进他的骨血中。
这时他垂下眼,遮住了他一刹那变得微微泛红的双眸,哑声道:“就这个,我很喜欢。”
温辞玉自然也觉察出辜行宴异常的情绪波动。
但这时他什么都没有问,只是静了一秒,抬起手,轻轻环住辜行宴的肩头,低声道:“阿宴。”
辜行宴:“嗯,我在。”
温辞玉默默靠在他肩头,笑了一下。
风吹动树叶,簌簌而响,摇落满地。
奇妙的是这里的风似乎很懂事,吹下来的叶子没有一片落在相拥的两人身上,甚至躺椅上也没有。仿佛知道这两个小情侣不能被打扰一般。
·
当天深夜,华天传媒集团的官方微博转发了一条微博。
一个刚注册的新号,名字是“辜行宴”,只发了一张图片,就是一张两人双手交握拿着结婚证的图。
华天微博在转发里恭祝公司董事长新婚快乐。
这条微博,就在当天夜里直接冲上了热搜第一,变成了“爆”。,新m..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