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裕延转动着扳指,一下又一下,一下扣一下,“当官的,哪有不贪钱的。再说,不贪钱的官那还叫官吗?”
鲍和东小心翼翼地望着盛裕延,以为是盛裕延不打算追究下去暗暗地松了半口气。
想来也是,都这么多年了,如果盛裕延想要查他他也不会这么安稳度日了。
他在这朝廷中,还是有一定的分量的,毕竟,这么多年他在朝堂也不是白混的。
盛裕延只要想坐上那个位置就离不开他,自然也就拿他没有办法。
念此,鲍和东心中有底,便没了之前那般的惧色。
“来人,给王爷奉茶。”
鲍和东陪笑道:“这帮下人太不懂规矩,竟然让王爷空等着,等会儿下官一定要好好的训斥他们一顿。”
婢女奉茶上来,便退了下去。
盛裕延望着桌上的茶,嘴角微扬,“鲍太尉真是威风。在朝廷中威风,在家里也威风。放眼望去,全京都也找不到比鲍太尉还要威风的人了吧?”
鲍和东心下一惊,赶忙跪地俯身,“下官惶恐。”
盛裕延起身走到鲍和东面前,冷声道:“鲍太尉,你我之间做个买卖,黄河的赈灾银赈灾粮你少贪些,让那些难民都吃个饱饭,我就将你的人头暂存在你的脖子上,你觉得如何啊?”
鲍和东浑身冒冷汗,后背凉嗖嗖,赶忙应着,“下官领令,下官谢王爷大恩。”
盛裕延笑笑,“本王就喜欢和鲍太尉这样的聪明人做买卖,省心。”
鲍和东趴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额头上的汗一阵一阵地冒出来。
“老爷,人走了……”
管家一进来就见着鲍和东跪在地上,赶紧上前搀扶,却把鲍和东吓了一跳。
“老爷,老爷您没事吧?”
鲍和东满头大汗,全身都瘫软无力,“走了?”
“走了老爷。”管家搀扶着鲍和东起来,“老爷,要不要我去请郎中、”
“请什么郎中!”鲍和东挥袖怒斥,“去,去把太仆寺少卿还有户部尚书给我叫来!”
“是,老爷。”管家应着要走又被鲍和东叫下。
“等等,记住要让他们穿常服,不许引起别人的注意,要悄悄的来。”
“哎,老爷。”
管家应着就走了出去。
鲍和东瘫软在椅子上,身上出了一身的虚汗。
摄政王这个人,确实不容小觑。
“张姑姑?”
甬道中,张姑姑闻声停下脚步转身见着是何苗便调头加快脚步就走。
“张姑姑!”
何苗快步追上拦住张姑姑。
“张姑姑怎么见了我像是见了什么可怕的人?是我哪里惹到张姑姑了吗?”何苗见着张姑姑行色匆匆便知有猫腻。
自从上次春试张姑姑找过她说要将她的名字报给太妃之后,她就发现张姑姑一直在刻意地躲着她。
“张姑姑,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能否跟我说说?”
“你这人越发的没规没矩,奴才都不会自称了,看起来在宫里头你的规矩算是白学了,让开!”张姑姑正色怒斥就走。
“张姑姑!”
何苗再次拦住,福身道:“方才是奴才不好,坏了规矩,奴才认罚,只是在罚之前还请张姑姑明示,上次的事情、”
“上次?什么上次?”张姑姑翻脸道。
“你这小宫女话可不能乱说,我与你能有什么交集又能有什么事情?我告诉你,你就老老实实地做好自己本分的事情,其他的事情就不要妄想,麻雀终究就是麻雀,飞不上枝头!”
张姑姑推开何苗疾步离去。
何苗心里倒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瞧着张姑姑疾行的身影嘴角微扬,看起来,她还是要继续当她的小宫女。
“陛下。”
甫微走进含象殿暖阁,见着独自一人下棋的盛瑾便走了过去径直坐下观看棋盘。
盛瑾抬眼看了一下,便继续研究棋盘,嘴上却不依不饶道:“你这厮倒是越发的没规矩,不给朕请安就算了,还径直坐下,你是真不把朕放在眼里啊。”
甫微淡然,执黑子落棋盘,这才起身拱手道:“臣给陛下请安,陛下圣躬安。”
盛瑾见着棋盘已破将白子放下挥袖道:“行了行了,怎么这么长时间朕的棋艺还是不如你。”
甫微坐下,将棋盘上的黑子捡起,“陛下并不是棋艺不精,而是陛下心中没有棋盘。陛下看到的只是眼前的小小一方棋盘,却不知星罗棋布早就突出了这一方棋盘。”
盛瑾斜歪在软榻上,拿起身旁一本折子递过去,“朕知道你话里有话,你看看这个。”
甫微接下打开。
“朕也想心中有棋盘,只是有人不让朕一刻清闲。”
“安口县令之女,这不是落选的官女子?太妃怎么又想起提拔她来了。”甫微将折子合起放到桌上。
“你是在问朕?”盛瑾笑笑,“要不你现在去寿康宫问问那位是怎么个意思?”
甫微低眉,继续捡着黑子,“陛下心中已经有了定数又何须臣去多嘴。陛下怎么想的,又想怎么做,告知臣,臣去办就是。”
“你倒是会躲巧。”盛瑾坐好,凑近甫微几分,“你明知道太妃这是想帮德妃争宠,你怎么就不急?”
甫微抬头一脸无辜,“这是陛下的家事,臣急算什么事?而且,也越矩了。”
盛瑾脸黑了下来,盯着甫微片刻心头有火却发不出,“好你个甫微,真会推个一干二净,你不帮朕,朕自己想法子。这太妃能塞人,可是宠幸谁那是朕的事情。还记得当初她非要朕去苏婕妤那里,如今倒好又塞进来一个什么县令之女,真是会给朕添麻烦!”
甫微捡子动作微顿,目光微垂,“陛下想给这位县令之女什么品阶。”
“还要什么品阶,让她当一个采女就行。”
“不可。”甫微敛目起身,拱手道:“陛下,这是太妃钦点之人,若只是封一个采女,恐怕会令太妃不满。臣斗胆,还请陛下三思而后行。”
“那你说,给她个什么品阶。”盛瑾两袖一挥,十分不爽。
他这个皇帝当的真是窝囊!
“不如封个御女,不高不低,也甚好。”
“你都说好,那就拟旨,朕还得想着法子怎么能堵的住太妃的嘴。”盛瑾愁恼,太妃为人谨慎,行事周密,若他能掌控太妃半点把柄也不会这般的被动。
“其实陛下想堵住太妃很容易,多宠幸德妃就行了,何苦这般的为难自己。”甫微取来笔墨纸砚,不紧不慢地研磨。
“你说的轻巧,德妃那生性你是没见着,活脱脱的跟只老虎似的,发起疯来都能吃人。”
朕宠幸她?朕只怕自己都会死在她的手上!”
“陛下。”甫微正色纠正,“不吉之言慎语!”
盛瑾甩着袖子,不满道:“太妃如此着急,无非就是想让德妃来掌管凤印,只有这样,太妃才能彻底的掌控后宫。”
“凤印绝不能德妃。”甫微正色道:“陛下,还得早早地立后好,立一个自己人,忠心的人,不然日后太妃定会拿此来挟持陛下。”
“自己人……”盛瑾脑海中浮现出何苗的模样,又摇了摇头。至今他都不能确定何苗和皇叔究竟有没有关系,若是真的有关系,那么他这可真是属于自寻死路。
“找一个自己人谈何容易?更何况还有钦天监那老头非说只有后背有凤凰图腾的女子才能入住东宫,这何其荒谬,可偏偏太妃偏信他,要死不松口。至今,朕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天命之女’。”
盛瑾越说心中越烦躁,朝廷后宫之中没有一件事情能让他省心的。
“这样的女子臣替陛下去寻。”甫微从袖中掏出一本折子递上,“陛下看看这个。”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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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不容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