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一听这话儿,都被吓了一跳,褚平他阿娘钱氏最先反应了过来,忙上前追问:“这位官爷,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我这侄子跟侄媳妇儿可是好人啊,怎么可能骗人钱呢,这,这是不是搞错了啊!” “好人坏人,到时县令大人自会有定夺!” 钱氏觉着官差头头这话儿,就是不信自己的意思,县令定夺!没那不就是要把人带走嘛,到时屈打成招了可咋整!连忙向四周围观的乡亲们求助:“这可咋办啊!这不是冤枉人嘛,俩孩子就是卖个纸钱,这村子里的谁不知道啊,咋能你们说骗银子就骗银子了!乡亲们快帮着同官爷们说说,这是俩好孩子啊!” 乡亲们左看看右看看,也都觉着这钱氏说得在理,褚家的小两口不像是那种人啊!只是在一队人高马大,身穿官服,腰佩大刀的官差面前,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胖婶儿犹犹豫豫了半晌,最终还是咬咬牙开了口,这褚家的小两口确实是好人啊:“是啊,几位官差大老爷,是不是哪里搞错了,这两口子做买卖又实惠又讲诚信的,不会是那骗人银子的人的!” 方才那位和丁安搭话的年轻捕快,见这些村民竟然一个两个的开始质疑上他们了,“唰”的一声,将腰间的刀抽出了半截,挺了挺身威胁道:“官府办案哪轮得到你们插言,怎么着都想跟爷回去转转不成?” 这一下如同直接点开了静音键,不仅刚就有所顾虑的围观村民更不敢说话了,就连胖婶儿和堂婶儿钱氏也都被吓得不轻。 丁安见状皱了下眉头,正要上前就见对面的褚义先动了。 褚义扶回了被吓了一跳的钱氏,将钱氏跟妻子一同交给褚平,轻声安抚,随后上前对丁安说道:“这位官差大哥,这事儿和其他人没有关系,我就是这铺子的老板,官府要查案我们一定配合,还是请不要吓到家里的女眷了。” 丁安看向面前不卑不亢的褚义点了点头,示意手下收刀回鞘:“褚老板,只要你肯配合查案,我保证手下的人定不会再有此举的,若此事真与你们无关,确定了之后,自会还你们清白的。” “多谢。” 从方才开始丁安就一直在观察这对年轻的男女,似乎是夫妻,他们的反应并不像大多数的罪犯那般,没有常见的心虚躲避,甚至是想要趁机逃跑的行为,也不知是真的与他们无关,还是心思缜密的惯犯! “来人,打开铺子和作坊的屋门,进去搜。” “是!” 很快几名官差就从铺子里搜出了大量做好的银票纸钱,丁安上前看了看,心下狐疑,怎么跟在县衙看到的不一样! 丁安问向刚从作坊搜证出来的手下:“作坊里可有发现?” 手下摇摇头,将手里拿着的东西递给丁安看:“头儿,没有啊,作坊里要么是些裁剪好的纸,要不就是这种像元宝一样的东西,没有说的那种银票。” “那可有见到什么模具,印板之类的?” 手下再次摇摇头:“没有。” 丁安拿着手里的银票纸钱踱步到褚义面前:“这种纸钱也是你们自己做的吧,怎么没见到模具印板之类的东西?” 褚义平静地回道:“银票纸钱是请自家表妹帮忙做的,模具在她那。” “成,褚老板得跟我们去县衙走一趟,顺道直接去把模具拿上。” 沈鹿竹见这帮官差要带走褚义,连忙挣脱了褚秀秀拉着自己的手,快步上前:“我跟你一起!” “阿竹你听话,我很快就回来。” 沈鹿竹摇摇头,越过褚义直接走到丁安面前:“你们要抓就连我一起带走吧!” “阿竹!” 丁安的视线在两人中间巡视了几番,实在不明白这姑娘为何非要跟着:“你确定?” “官差大哥,不用听她的!” 沈鹿竹不理褚义的阻拦,继续对丁安说道:“我是他娘子,也是这铺子的老板,作坊里面做什么,怎么做,铺子里卖什么,全都是我的主意!” 丁安定定地看了面前的女子两眼,对身旁的手下吩咐道:“把她也带上。” “是!” “堂嫂!” “秀秀你在家听话,帮阿嫂照顾着点褚礼,等他从学堂回来,就跟他说我跟他阿兄没事儿,很快就会回来,让他在家好好吃饭念书,还有秀秀你也是,阿嫂回来可是要考你们功课的!” 说着沈鹿竹都在秀秀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轻声嘱咐:“秀秀,铺子里的钱,还有堂嫂屋子炕柜拿出来自己收好,家里就交给你了。” “堂嫂!”褚秀秀震惊地看着自家堂嫂! 沈鹿竹拍了拍秀秀的肩膀,转头对钱氏说道:“堂叔堂婶儿,家里暂时就拜托你们了。” 沈鹿竹说完就自顾自地走到褚义身边站定,还扭头冲他咧着嘴笑了一下。 “阿竹……” “褚义,咱们又没做过,不过是跟着去配合调查一下,顶多就问问话嘛,是不是!” 褚义叹了口气:“那还非要跟着做什么?” 沈鹿竹说着双手缠上了褚义的手臂:“你是我相公啊,我当然得随时随地跟着你喽,休想摆脱我!” 嘴上虽是这么说,可小两口也不清楚,前面到底会是什么在等着他们,眼下官差只是要带他们回去问话,可要是他们没办法证明不是自己呢?要是碰到了贪官污吏,随便拉他们做替罪羊,草菅人命呢? 一切都是未知,正因为如此,褚义才想一个人担下所有,也正因为如此,沈鹿竹才定要跟着一同前去! 无论前路会遇到什么,至少他们夫妻二人在一起,就够了! 褚义看着自己面前强作镇静,试图用玩笑来安抚自己的小妻子,伸手紧紧握住了她微颤的手:“好,我们一起。” “出发吧,早些上路,咱们还得去取那模具呢!” 随着丁安的一声令下,小两口便被一众官差带离了靠山村众人的视线,丁安脚步微缓,逐渐落在了队伍最后,等到四下不再有围观的村民时,才凑到队尾一名稍年长的捕快身旁,轻声低语。 在队首正领着官差往蒋娟家去的小两口,并没有发现那名年长的捕快趁着众人不注意,带着另一名捕快悄悄离了队。 大中午的,蒋家的大门突然被人“砰砰砰”地砸个没完,蒋全还以为是王铁成那浑蛋又来找麻烦来了,一把拉开大门正要开口教训,就被眼前的景象惊掉了下巴:“表兄,表嫂!你们这是怎么了?阿爹,阿娘,阿姊,你们快出来!” “阿义啊,你们这是咋了?出啥事了这是?” “表兄,表嫂!” “没事,姨母别担心。” 褚义只来得及说这一句,就被丁安把话头接了过去,他看向蒋家院子里唯一的年轻女性问道:“你就是他们表妹?” “是,是我。” “县衙办案的,把他们让你做那银票纸钱的模具拿来给我吧。” 蒋娟疑惑不解地看向沈鹿竹,可还不等沈鹿竹说些什么,就被丁安挡住了视线:“怎么,有问题吗?” “啊,没,官爷稍等。” 蒋娟依言从房内拿出了那个褚义亲手做的印板,递给了丁安,丁安拿在手里颠了颠,冷着脸继续追问:“就这一个,没别的了?” 蒋娟见这架势,有些害怕地摇摇头:“没有了。” 丁安看她也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便不再逼问,转身将印板递给身后的手下:“咱们走!” 蒋娟见表兄表嫂就要被带走,犹豫再三还是跑上前拦住丁安,焦急地问着:“这位官爷,我表兄表嫂这是怎么了?这是要带他们去哪?” 丁安看着眼前明明害怕得很,却还是冲过来拦自己的女子,想了想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官府查案,带他们回去配合调查,没有问题自会放回来的。” “查案?” 不等一脸懵的蒋娟继续追问,丁安已经带着众人快步离开了蒋家门前。 蒋家人这下饭都吃不下去了,蒋娟和蒋全两姐弟连忙跑去了靠山村褚家打探消息,还未走到褚家门前,就碰上了同样听到了传言,跑来褚家的崔家二舅和表弟崔岩。 四人一道去了褚家,终于从正在安慰褚礼的褚平那,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褚礼哭得小脸通红,一边用袖子不断地擦着眼泪,一边不停地追问他秀秀堂姊,阿兄阿嫂走时都说了啥,什么时候能回家。 褚家乱做一锅粥,除了蒋家和崔家,还有河对岸的沈家,不断地有亲朋或是乡亲们听说了消息赶来。 褚阿爷阿奶开始都是懵的,后来似乎是觉着事情成了定局,没有回旋的余地了,褚阿奶便开始不断地和来人撇清自己和那纸钱铺子的关系,还会时不时地带上几句褚义和沈鹿竹的坏话。 “这铺子可跟我们褚家没关系的,是那两个小的非要自己弄的,我跟老头子当初就不同意,结果你看现在,可真是造了孽了!” 沈二婶儿白了那正在极力撇清关系的老太太一眼,要不是现在外人太多,真想上前怼上她一句,怎么地我侄女儿挣了钱,卖的那些吃吃喝喝是都进了狗肚子? 谁知这老太太撇清关系就算了,还满嘴喷粪地胡言乱语! “那两个小的哪是听长辈话的人哦,那可是说不得骂不得的,还动不动就跟家里耍心眼,主意大得嘞!” 沈母和沈二婶儿实在听不下去了,正要上前理论,就见褚平他阿奶于老太太,直接上前推了褚阿奶一把:“我看你是被方才的阵仗吓昏了头,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了,钱氏,还不快把你堂婶子扶屋里去,再在这胡言乱语,小心被人当了疯子给你捆起来!” 褚阿奶从年轻的时候,就是有些惧怕这个住在他们隔壁的堂嫂子的,只是后来逐渐年纪大了,各家有各家的事儿,于老太太又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这才慢慢缓过来些,如今一见对方语带威胁之意,那还敢造次,灰溜溜地被钱氏送回了正房! 这还不算完,于老太太站在堂屋的门前,对着正蹲坐在台阶上闷声抽着旱烟袋的褚阿爷,也出声警告:“我说堂弟也该管管自家老婆子才是,孩子们还没怎么地呢,当阿奶的就先给定了罪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这俩老的偏心偏得没边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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